李明澜:“回家再跟嫂子讨教几招。”
李深:“不了吧。”
两人才说完,孟泽的家庭医生来了,问:“孟先生现在情况如何?”
李明澜把药给了医生,说:“这是经过实验证明的有效药方,刚刚给他喂下。你再上去看看吧。”
医生连忙上去了。
李明澜看一眼窗外的碧海青天,“走吧,陪我到海滩走走。”她捶了捶肩,下楼说:“昨晚吓死我了,我也一夜没睡。”
“哦。”李深不是一个好的陪聊。李明澜一边说话,他偶尔回一个字。
出了门,李明澜退回来,揪起他的脸,“你是不是有什么语言障碍?说多几个字能要你的命是不是
?”
李深:“哦。”
李明澜叹息:“我当初就该听那谁的话,把你打掉。每次我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和妈妈多么亲密,我心里就难受啊。”
李深径自往前走。
李明澜追了上去,才说起别人家儿子的话题,就见到邻居家的两个小男孩儿,蹲在门前玩沙子。
两个男孩生得俊俏,一个眉目逼人,另一个柔和些。一大一小,小的比大的有肉,白色小衬衫,鼓起了圆滚滚的小肚子。他跳起来拍沙子,没站稳,往后跌了一下。
李明澜赶紧上前。
没等她扶起,他自己爬了起来。
大男孩走过来,看了看她,伸手牵起了小男孩。
李明澜忽然想起了李深的儿时,她笑着打招呼:“两个小朋友,你们好啊。”
两男孩:“阿姨好。”
李明澜:“几岁了?”
大男孩说:“我六岁了。”
小男孩说:“我是弟弟,我四岁。”他还伸出了肉嘟嘟的四只手指。
树荫下有一男一女。大男儿说:“那是我的爸爸妈妈。”
李明澜笑了笑,“好乖呀。”她转头和李深说:“你从小就不可爱。”
“回去吧,太晒了。”不可爱的李深走了。
李明澜踩着他的脚印往回走。“那谁的基因太强大了。你的怪癖都是遗传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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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泽醒了过来。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喊:“李明澜,李明澜,李明澜。”
李明澜在阳台闭目养神,说:“想吓死人啊。”
他鞋子也不穿,赤脚走了出来。“我没死。”
李明澜:“祸害遗千年吧。”
他笑了笑,“比比我们谁命长。”
还有些腹痛,可孟泽的精神恢复了。他下了楼,准备到庭院泡茶。
石桌边已经有一个人在。
孟泽端起茶杯问:“你怎么也来了?”
李深面朝大海,“李明澜怕一个人收不了尸,叫我来帮忙。”
孟泽手里的动作一顿,抬起眼,“可惜呀,你白来一趟了。”他靠着椅子,慢悠悠地晃荡。“我们一家三口,这是第一次同时在一个屋檐下。”
李深没说话。
这时,边上有人走过。小孩稚嫩的声音响起:“爸爸,我坐累了,想坐在你的肩上。”
另一个男孩也在说:“爸爸,我也要。”
“一人一边。”一个男人说:“程大在左,程二在右。”之后是两个小孩响亮的笑。
真是扰民的温馨。孟泽推开了院门,一转眼,见到刚刚走过的男人,“程老板,你也过来度假啊。”
男人回头,颠倒众生的脸上,勾了抹轻笑,“孟先生好。”
一家四口的场景碍了孟泽的眼。孟泽想和李深说些什么,又不知能说什么。他的手指在茶壶的盖子上敲两下,忽然想起,“对了,你是不是最近在找医生?”
这时,李深才转眼向他。
孟泽翘起腿,“刚刚走过的那个人,一个酒吧的老板,多年前从鬼门关回来的。救他的医生也是疑难杂症的好手。”
李深:“医生叫什么?住哪里?”
孟泽推了一个杯子过去,“要打听的话,先陪我喝喝茶吧。”
李深:“哦。”
两人各自喝茶。海风吹过来,飘来了远方的味道。
第67章
与此同时, 陈乌夏在家当打字员。
陈立洲按时薪给她付薪。他半靠在床上,慢慢地说:“系统针对禽舍群构建二层网络结构, 上层网络为养殖场局域网,连接禽舍视频服务器和监控中心计算机, 提供数据传输和共享, 下层网络为数据采集和控制网络……”
他的是男中音。
陈乌夏也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独独失去了李深的低频。
两兄妹从早上忙到中午。
陈乌夏把稿子给他,校对错字。
陈立洲说得口渴, 开了一瓶可乐,一边看稿子一边问:“楼下那男的今天没有找你吧?”
她摇摇头。早上李深发了微信,说他去S市了。还给她拍了海景, 以及定位,力证自己的行程。
她有些好笑。
陈立洲抬头:“上次他说, 十一你还有一个疗程?”
陈乌夏:“明天过去。有高铁, 四个小时就到了。”
陈立洲看完了稿子,在微信群和朋友分配了工作,说:“我陪你过去。”
陈乌夏回头, “哥, 你走得开吗?”
“今天的事完了, 剩下的一些收尾工作,我的朋友可以应付。”陈立洲圈了稿子上的句子, 给朋友发过来。“上次, 你和楼下那男的过去, 哥耿耿于怀。这人不安好心, 和你单独相处肯定花招百出。”单纯的妹妹哪里招架得住。
陈乌夏点点头。不和李深一起,或许更妥当,两人现在关系突飞猛进。孤男寡女的,容易出意外。
她告诉李深。
乌小夏:「明天我哥陪我去治病,你假期好好休息吧。」
话说得很体贴,李深怎么看怎么刺目。
Li:「哦。」
乌小夏:「我们过完国庆再见了。」
多潇洒,没有一丁点对他的思念。李深过了好一会儿才问。
Li:「你哥订了酒店吗?」
乌小夏:「还不知道,我问问。」
国庆假期,酒店已经订满。陈立洲棋差一着。“我问问那边的同学,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乌小夏:「还没有。」
Li:「那是旅游城市,又是旺季。明天就要入住了,现在才订当然订不到。」
乌小夏:「你定了吗?」
Li:「那是以我的名字订的。我是贵宾VIP,转让不了。」
乌小夏:「等我哥的消息吧。」
午饭时间,陈立洲说要和陈乌夏出去几天。
马琳愣了下:“这么突然?”
陈立洲点头:“工作完成了,出去散散心。”
马琳看了陈乌夏一眼,又和儿子说:“你昨天不是说工作很忙很忙吗?忙到和妈坐下来谈心的时间也没有,这过了一天就忙完啦?还有五天的假期去旅游?昨晚是糊弄我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陈立洲解释说:“我昨天晚上爆发灵感,事半功倍,把工作给完成了。出行是临时安排。”否则,早订酒店了。
“跟旅行团吗?”马琳装作不经意说起:“我跟你爸多少年没出去玩了,国庆也有假,要不就一起去?”
陈常平皱眉头,“立洲,你的计划太突然了。爸和妈的时间安排不过来。”
马琳在桌底下踢了陈常平一脚,她端正身姿,“那就迟一天去吧,四天游也很豪华了。”
陈立洲坦白说:“爸、妈,我这趟是带乌夏过去看病。”
陈常平问:“乌夏,你现在耳朵怎么样了?”
陈乌夏:“还是老样子。前不久,我同学给我找了一个医生,做了三次针灸,有些感觉。这一次想趁着假期再做一个疗程。”
陈常平点点头,“好,身体重要。”
马琳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两块肉到儿子的碗中,说:“立洲,乌夏长大成人了,不是事事都要你陪着她。”
陈立洲也给马琳夹肉,“她过去人生地不熟,当地又没有同学朋友,我跟着放心点。”
陈乌夏低下了头,说:“哥,我自己可以去。你工作那么忙,还是算了吧。”
陈立洲:“以前我不也跟着乌夏到处求医。”
陈常平:“就让立洲跟着去。,社会经验还是他丰富。而且,他是哥哥,哥哥照顾妹妹应该的。”
马琳这下说不出话,埋头吃饭了。过了一会儿,她问:“立洲,你现在读研了,有没有交往女朋友啊?”
陈立洲:“没有,我忙得很,除了上课还要工作,我在创业。”
马琳:“不能爱情和事业两手抓吗?”
他伸出食指摇了摇,“交女朋友特别花钱,暑假我深有体会。”
陈常平:“男人事业要紧。”
吃完饭,陈乌夏进去厨房洗碗。
马琳忍不住拉了儿子进房间,“立洲,你明天真要和乌夏一起去?”
陈立洲笑了笑,“是啊。乌夏虽然只比我小一岁,但她为人处事很单纯。一个人出去五天,我还是不放心。”
马琳犹豫了一下,说:“妈不是不照顾乌夏,但你们俩已经长大了,有些东西还是要顾忌一下。”
陈立洲何其聪明,听出来端倪。“你胡思乱想什么?”
“你别以为妈不知道,你经常给她买衣服啊,买鞋子。”
“我也经常给你买衣服,买鞋子,买包包。”陈立洲对答如流。“妈,我和乌夏从小感情就要好,在爷爷奶奶家,我们还挤在同一条裤子里呢。”
“那是小时候。”
“我十岁那年,走路脚滑,掉进了池塘。如果不是乌夏救我上来,我命早没了,哪有什么高考状元。”陈立洲拍拍马琳的手,“乌夏长得瘦,你知道吧。她那时才九岁,过来救我,还被我一把拽下去了。幸好她力气大,才能拖我上去。我当时腿被水草缠了,走都不会走,她背着我一步一步回到爷爷家。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陈立洲记得,他问她:“我重不重?”
她说:“重,比全世界的重量还要重。”
陈立洲笑看马琳:“妈,我一直当她是我的亲妹妹。”
马琳看着儿子,“只是亲妹妹?”
“当然。”
“你有分寸就好,妈这些年就是害怕。”马琳叹声:你这么说,我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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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洲订不到酒店。
李深下午回来了。“我订了一间五星级酒店,有套间。而且,医生和我爸有交情,有什么不方便问的,由我开口会比较好。”
事关妹妹的病情,陈立洲让了一步,说:“继续当乌夏的跟屁虫吧。”
李深没有买到和陈家兄妹同一趟的高铁票,他晚了一个小时。
陈立洲和陈乌夏在高铁站吃了个午饭。
李深到站了,陈立洲说:“记得买单。”
“嗯。”李深也没有拒绝。
回酒店办手续,三个人出示了三张身份证。
前台笑容满面,登记以后双手递回去:“谢谢。这是您们的身份证。”她报了房间号。
旁边一对夫妻听见了。
当妻子的打量李深和陈立洲。二人气质迥异,各有千秋。两人在和女孩说话。
女孩的眼睛清澈见底,高中生的样子,扎一条长长的马尾辫。五官非常秀巧。
两个帅哥一个美女,住同一间房。当妻子的已经脑补了无数剧情。
当妻子的拿出手机,想偷拍这三人。
李深及时用背影挡住了陈乌夏。
当妻子的悻悻然放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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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洲在客房走了一圈。
看这房间的装修元素,他摇了摇头。外厅和房间之间没有锁,他又摇了摇头。紧接着见到全透明的玻璃,他皱起了眉,说:“李深,我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你预订酒店的动机。”
陈乌夏站出来,说:“哥,我和李深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深看了她一眼。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爆,才是不懂撒谎的陈乌夏。
陈立洲半靠在书桌,弯了弯笑,“乌夏,你先休息吧。午睡完我们过去诊所做治疗。”
有哥哥在,陈乌夏无比放心,舒舒服服地躺床上去了。
妹妹一走,陈立洲收起笑容,坐上了沙发。“这里只有一张沙发。你就打地铺吧。”
李深问前台要多了一张沙发。
陈立洲横过去一眼,自己躺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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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现代医学,关于疾病的说法大多和阴阳有关。比如耳疾,多数会把病症和肾脏联系。肾虚则鸣。
医生问:“这阵子感觉如何?”
陈乌夏摇头:“没有其他变化。”
“坐下吧,先把鞋子脱了。”医生说:“我先在你脚上扎两针,你再看看反应。”
陈乌夏脱了鞋袜,光脚坐着。
医生:“站起来扎针。”他手上拿着两根七厘米长的细针,先她脚上穴位扎了第一针,问:“会不会酸?会不会涨?”
“会……”陈乌夏的脚不禁抖了一下。
医生:“仔细感觉耳朵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