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与吻之间,伯莎的嘴唇贴着他的皮肤含糊不清:“口袋。”
迈克罗夫特的喉咙间发出应声,而后他顺着她的指示朝着她的口袋摸了过去——
当男人的指尖触及到其中的橡胶制品时,他猛然一僵。
迈克罗夫特迅速起身。
伯莎挑眉:“怎么?”
迈克罗夫特狠狠瞪着伯莎,把橡胶制品拿了出来:“你——”
“嗯?”
“竟如此放肆!”
“有什么问题?”伯莎故意问道。
回应她的是男人近乎强硬的吻。
这世上唯独性与暴力会令人血脉喷张,再整齐的衣衫和再无懈可击的仪态也遮盖不住蓬勃的本性翻滚。
第欧根尼俱乐部的唯一规则便是除却会客室外不可出声。
但伯莎可不是个安静的人。
她像是想要挑衅,偏偏要在周遭一片寂静之时选择歌唱,于是男人在难捱的欲望之中无奈叹息。
他牢牢地把控住她,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红唇之上。
所有的旋律压抑在喉咙之间。他不着急,即使她以各种手段想要将其勾至癫狂边缘,男人始终不曾挪开自己的手掌,和他慢条斯理的节奏。
这男人啊……
看似绅士,看似随和,看似总是挑不出任何差错的谦逊客气,直至如此交锋才展露真实面目。
指腹的薄茧蹭过肌肤上的薄汗,升腾的热度氤氲,在相碰的指尖和唇瓣流转。
他越是自控,越显疯狂。
最终伯莎环过迈克罗夫特的脖颈,在热浪抵达狂热的巅峰,她忍不住笑出声。
她很享受“抽丝剥茧”将福尔摩斯剥出来的过程。
“第二次了。”伯莎气喘吁吁地说。
迈克罗夫特扶着伯莎的后背,他的唇侧始终停留在伯莎的脖颈处:“什么?”
伯莎稍稍侧头,盯着他被自己揉乱的头发:“仍旧没在床上。”
迈克罗夫特:“……”
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你自己计划好的,”他低声开口,“但也不是没有确保如愿以偿的办法。”
“嗯?”
“你希望将意大利人的目光引到我这儿来,倒也容易。”
迈克罗夫特的声线中带着笑意,却并非商量的口吻:“随我搬回蓓尔梅尔街。”
第119章 伦敦市的大姐头16
第二天清晨, 蓓尔梅尔街。
伯莎醒来是因为感觉到有人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她睁开眼睛, 神智尚未清醒,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面孔落入视野。
她半依偎在他的臂膀之间, 男人的手掌埋进她厚重的长发里, 迎上伯莎惺忪双眼,迈克罗夫特开口:“还早得很, 你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早在二人有所实际关系之前, 伯莎就察觉到迈克罗夫特很偏爱她的头发。如今男人总算是得到了机会。
“如果你没乱碰我头发。”伯莎迷迷糊糊地回应。
把伯莎从休息中戳醒的结果通常不怎么好, 但迈克罗夫特大抵会是个例外。
男人笑出声音。
他低了低头,脸颊蹭过伯莎的鬓角,一夜之间长出的胡茬与皮肤接触有点痒, 但伯莎还是不愿意醒来。
不得不说, 主卧的床和客房的床睡起来就是不一样。
之前伯莎在蓓尔梅尔街居住的时候, 可没觉得这里的床这么舒服。
当然她也承认, 最重要的区别在于旁边还躺着一位人形暖炉。
伯莎稍稍打了个呵欠,决定难得放纵一把, 她把脑袋往迈克罗夫特的怀里一钻,任由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你不工作?”伯莎问。
“今天周日, ”迈克罗夫特揽着她的后背,“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好啊。”
一听这个, 伯莎更是不愿意起来了:“我要好好睡一觉。”
可惜很快她的偷懒计划就被打破了。
卧室的房门敲响, 管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先生, 有访客。”
迈克罗夫特的动作微妙一顿, 而后在起身之前,把猛然抬头的伯莎按了回去。
“不是外人,”他说,“你继续睡即可。”
公寓之外等候的正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和托马斯·泰晤士。
两位青年在门外等候片刻,接着迈克罗夫特的管家便打开了房门:“两位先生,请进。”
托马斯流露出几分犹豫的神情:“没问题吧?”
福尔摩斯挑眉:“是你要找泰晤士夫人的。”
可谁知道你二话不说带我来到白厅附近了啊!托马斯在心中腹诽。
昨夜泰晤士夫人一夜未归,托马斯跑到南岸街,只是听到简·爱小姐说她出门去了。鉴于最近意大利人虎视眈眈,托马斯免不了担心起来,就往福尔摩斯的住处跑了一趟,问他是否见过夫人。
没料到福尔摩斯侧头想了想,就跟着出门叫了一辆马车,直接把他带到了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家门前。
虽然伯莎从不避讳她和这位先生的关系,但托马斯还是有种撞破自家姐姐私生活的微妙尴尬感。
然而等他勉勉强强跟随福尔摩斯走进公寓后,开始尴尬的就不是他了。
管家送他们到玄关处:“迈克罗夫特先生就在书房等待,请自便,先生们。”
托马斯跟着福尔摩斯走上楼梯,眼瞧着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脸色越来越奇怪,瘦削锐利的青年侦探大步向前,直接拧开了书房的门把手——
他瞥见书房当中坐着的迈克罗夫特时,又“嘭”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托马斯:???
“福尔摩斯?”
他莫名其妙:“你还好吧?”
歇洛克·福尔摩斯揉了揉额角:“我要清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托马斯:“啊?”
福尔摩斯:“我兄长和你姐姐过夜了。”
托马斯的表情更为奇怪:“所以呢?”
他顿时懂了:这家伙是凭借那吓人的推理水平,在公寓之内看到了无数该发现和不该发现的细节,从而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关键在于,一位女士到一位男士家里逗留一夜不睡觉还能干什么,下棋吗?!
“我说,侦探先生,”托马斯开玩笑道,“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至于吧?”
“当然。”
福尔摩斯一哂,还击道:“倘若看不见,结果不过是结果罢了。”
托马斯:“……”
好的,他明白了,想要删除的记忆不是指结果,而是指福尔摩斯推导出来的过程。
想了想,大概福尔摩斯是约等于围观了现场吧。至于怎样激烈的过程能让整个公寓遍布痕迹……咳咳咳。
“那你清理完记忆告诉我,”托马斯强忍着笑意,“迈克罗夫特先生还在书房等咱们。”
歇洛克·福尔摩斯很是不耐烦地舒了口气。
等两个人在外叽叽咕咕结束,再次打开房门,迎接他们的仍然是迈克罗夫特客气的姿态:“谢利、泰晤士先生,早安。”
饶是他语气亲切,也让托马斯有些不自在——他之前每次见到迈克罗夫特,对方都是西装革履、拎着手杖,全副武装的模样。而坐在书桌之后的迈克罗夫特只穿着一件衬衣,连最上方的纽扣都没系,完全是居家状态。
特别是福尔摩斯刚刚那么一说,他就控制不住地往“迈克罗夫特先生究竟有什么痕迹能让歇洛克反应这么大”方面想——
好,停。
托马斯反应及时,勒住了狂奔的思想:“我是来找泰晤士夫人的,先生。”
迈克罗夫特已然接上了托马斯之后的话:“排查地下水道有了进展?”
托马斯:“是的。”
就在迈克罗夫特还想说什么时,书房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
伯莎和歇洛克·福尔摩斯一样,也没敲门,就这么直接走了进来。她倒是换好了平日在外穿的衣裙,只是一头厚重的长发还没盘起来。
福尔摩斯转头看向伯莎,当即僵硬在原地:“该死!”
托马斯:“……你还需要再次清理一下记忆?”
夫人这满面春光精神焕发的模样,连托马斯都看出来了!
伯莎困惑地瞥了两位手脚不适的青年,完全没把他们的情绪放在心上。
她看向迈克罗夫特。视线相对,毋须多言,男人已然开口解答:“地下水道。”
“好。”
伯莎点头:“为什么是你,托马斯?”
托马斯尽职尽责回答:“赛克斯正在和爱尔兰人一起原地看守。”
伯莎想了想,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我亲自去一趟。”
迈克罗夫特颔首:“请小心。”
牙买加女郎款款向前,绕过宽大的书桌,凑到迈克罗夫特面前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你也是——托马斯,跟我来一趟。”
她张扬进门,又张扬地带着自家弟弟离开书房,徒留福尔摩斯兄弟二人在室内面对面。
迈克罗夫特翻开桌上的文件,侧了侧头关怀道:“删完了吗?”
歇洛克:“你闭嘴。”
***
因为要出门,伯莎临走前还把昨天的西裤穿在了裙子下面,好方便活动。
她挽好发髻,踏出公寓时已然进入了工作状态,面无表情对着两位青年开口:“说吧,情况是怎么回事?地下水道里究竟有什么?”
然而托马斯还是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夫人,你……换洗的衣服哪儿来的?”
伯莎:“……”
之前她就在蓓尔梅尔街住过好吧!换洗的衣物当然是一直放在客房没拿走的。
最终回答伯莎的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青年侦探总算是搞定了不该推理出的细节,恢复了平日冷淡的模样:“爱尔兰人在地下水道中发现了更多的动物尸体,还有真理学会的符号。”
伯莎立刻跟上了思路:“他们在地下水道有实验室?”
福尔摩斯:“我更倾向于圈养动物的场所。”
伯莎:“带我去看看。”
三人不再多言,直奔纺织厂。
不管意大利人做了多少恶心伯莎的事情,至少马可·埃斯波西托一声令下,汉普先生为泰晤士夫人打开了调查案件的大门。
伯莎来到的时候,赛克斯和爱尔兰人就蹲在下水道入口附近百无聊赖地划拉酒瓶。
“夫人?!”
见伯莎也来了,赛克斯流露出诧异神色:“你也要进下水道?”
伯莎:“来都来了,带路。”
穿越之前伯莎倒是有过一次爬下水道的经历,那糟糕感受她实在是不愿意过多回想。但英国的回廊式下水道要比她的经历敞亮许多,唯独不变的是铺天盖地的臭气和令人感到恶心的潮湿。
地下河岸的地面黏黏糊糊,黑泥粘在脚底就蹭不下来。起初伯莎还小心翼翼地拎着裙角,到后面干脆把裙子往膝盖上方一系,毫不在乎形象地大步前行。
反正脏了裤腿,把裙子一放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这边。”
爱尔兰人在前方七拐八拐,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停在了河岸边的一个分叉口里,前方亮了起来,理应是露天的河段。伯莎紧跟其后,挤进了更为狭窄的路子里。
走了不过十米,眼前豁然开朗。
——如歇洛克·福尔摩斯所说,呈现在伯莎面前的,确实是一个圈养动物的场所。
如果说之前被发现的动物尸体只是让伯莎困惑的话,眼前的场面则让她也感到了震撼。
圈养在“室内”的动物已然全部死亡,在半圆穹顶那遍布的神秘符号下,他们仿佛走进了一个上古时代的动物坟场。
第120章 伦敦市的大姐头17
伯莎对于伦敦地下水道别有洞天这回事早有耳闻, 但她不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层层工厂和浓浓黑烟之下, 竟然还建了一个偌大的“养殖场”。
“养殖场”的室内构造呈圆形, 穹顶和墙壁, 还有地面上到处刻着真理学会的符号。
墙壁边缘建立了一圈供人行走通道, 内圈设立了简单的扶手,扶手之内设立了大大小小几十个铁笼, 里面全是死去的动物。
室内不太通风, 因而室内弥漫着浓郁的腐烂臭气。
赛克斯:“我操!”
伯莎不禁蹙眉——这也太像是邪教现场了!
“如果这里再有什么地下祭坛, ”她忍不住说,“我一定会放火烧平伦敦的地下水道。”
笼子里的动物怕是无人看管活活脱水而死的,他们各个面目狰狞, 扒着笼子, 或者铁笼变形, 生前势必进行了一番疯狂的挣扎。
和浑身不适的伯莎相比, 福尔摩斯的动作则干脆的多。
青年翻过栏杆,直接跳到了“养殖场”中央, 他的视线迅速略过一个个铁笼,片刻过后, 从中拖出了一个空的。
“看这里。”
福尔摩斯蹲下身,指向铁笼的破损处:“有一部分动物撞破笼子跑了出去。”
伯莎:“之前被枪击的那只很有可能就是逃窜出去的动物之一。”
福尔摩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