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你和时间藏起来——北倾
时间:2020-06-16 06:58:32

  苏暂被她这番操作搞得一头雾水,进酒店后仍锲而不舍地追问沈千盏:“我们就这样不管了?”
  沈千盏按下电梯:“你想怎么管?”
  苏暂被她若无其事的语调刺激,瞬间拔高了音调:“你知道那剧务告诉我什么吗,监制给宋烟排班的时候,有演员不满,在剧组闹过一次。萧盛不管,甚至默许,这才导致今天导演和监制发生冲突,误伤宋烟。宋烟要是真伤了脸,这戏还怎么拍?”
  他话音刚落,电梯抵达。
  有人迈入电梯,在苏暂倒扣的鸭舌帽帽檐上轻轻一打:“你凶谁呢?”
  苏暂被这一下拍得脑子嗡声发震,定神一看,见是季清和,浑身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季、季总。”
  他解释:“我没凶盏姐,我俩说事呢……”
  季清和下颔微收,仅看了他一眼,并未买账。
  直到电梯下行,回到酒店大堂。
  苏暂眼看着两人跟约好了似的往外走,一向机灵的小脑瓜子终于转了过来。他急忙跟了两步,追上去:“盏姐,你这是玩金蝉脱壳呢?”
  “剧组的车太扎眼了,不方便。”沈千盏将路上买的零嘴分了一半递给他:“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她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不准偷吃。”
  苏暂拎着她的零食,顿时面若菜色。
  谁!偷吃了!
  谁偷吃了!
  他愤愤地丢回手里那把板栗子,扭头就走。
  ——
  到了停车场,沈千盏先留意了眼周边有无人盯梢。
  她生怕被尾随,会泄露傅徯与宋烟的行踪,火上添油,一路小心谨慎。
  到医院后。
  季清和留在车内,沈千盏独自上楼看望。
  宋烟伤得不重,仅被灯架砸伤了肩膀。脸上开的那道小口,只渗了点血珠,休养几日便好。
  沈千盏见她无事,悬了一晚的心终于放下。
  来的路上,她设想了好几种后果。
  如果宋烟伤得太重,无法协调档期,势必只能遗憾的更换演员,她再舍不得也不能拖累剧组的拍摄进度。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想面对这样的选择。
  幸好,宋烟伤势不重,她的备选计划一个也没用上。
  见宋烟面色疲惫,沈千盏不好再打扰,借口还要回剧组开会,与宋烟经纪人一道走出病房。
  宋烟的经纪人对临了要杀青进组,却出了这样的意外很是过意不去,连连赔罪后,表示会尽快和剧组协商,重新敲定日期。
  沈千盏奔波了一夜,确认宋烟的情况后心中大定,一下疲惫不堪。让宋烟的经纪人留步后,自行下到地下车库,开门上车。
  宝马车的车门有自动感应,她上车后,从车门至操控台,氛围灯倏然亮起,连成一片。
  季清和原在闭目小憩,听到动静,睁眼看来。
  沈千盏自上车后便呆坐在副驾,一言不发。目光更似落在了挡风玻璃外的某处虚空,静静出神。
  这表情状态就像被吸干了全部精气,只剩一具艳骨。
  季清和见她情绪不对,没立刻开车。他伸手揿亮了车顶的阅读灯,借着这点灯光,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情况不好?”
  沈千盏回神,去系安全带:“不严重。”
  她把锁扣压入卡槽,转身看他,两人无声对视了片刻,她忽的将刚系上的安全带一解,隔着中控台伸手去抱他:“我有点累。”
  原本今晚调个小情,喝个小酒,再办点小事,人间美事。
  偏中途出个事,她奔波不说,又累又饿,后续还要解决宋烟延迟进组的糟心事。
  她莫名有些情绪低落,被他抱着才觉得好些。
  可自尊心作祟,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此刻脆弱易折,靠上去时,故意伸出咸猪手捏了捏季清和的胸肌。
  然而他却像是能读透她的心,不发一言,伸手揿灭了她头顶那盏阅读灯。
  车内的氛围灯一闪,灯光从晰白转为暗紫,他熄了引擎,抬手遮住她的眼睛:“给你半小时,这半小时内不必为谁鞍前马后,也不必周全别人。”
  沈千盏眨了一下眼,满目黑暗里,从他指间漏进来几缕氛围灯的灯光,幽幽暗紫。
  她的心一下变得很沉很沉,又一下变得很软很软。她伸手,握住他遮挡住她视线的手掌拉到唇下。
  她看着他,似有不解:“我这人除了长得好看吃得少外,没别的优点了。季清和,你到底看上我哪了?”
  沈千盏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脾气不好,招我烦了,说下手就下手,我都怀疑过自己有潜在的家暴倾向。”
  “我要是个心机绿茶,我早就蛊惑你,哄你给我开公司,天天败你家产玩。”
  说到最后,她真情实感地惋惜道:“可惜啊,我这人就是太有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  季总:你可以不用这么有底线。
  *
  我怀疑我被谁吸干了脑汁,不知道新的一月,脑汁会不会跟流量一样蓄存重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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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幕
  沈千盏说话, 向来给自己留有余地。
  三分真,七分假。
  对方不接茬她也不会觉得尴尬, 插科打诨开个玩笑就能顺手揭过。
  季清和起初没摸透这一点,误以为沈千盏的果决是真的果决,没得商量。偶尔在她那碰壁,总觉得是时间未到, 火候不纯。
  直到最近, 他才发现。沈千盏心里住着个小女孩,那女孩娇纵任性,与她平时示于人前的知性独立, 优雅精致截然相反。
  他抬手, 摸了摸她的头发。
  埋首在他颈窝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季清和顺势去捏她的后颈, 她的脖颈修长,颈后那寸肌肤胜过白雪,柔软光滑。
  “孟女士以前养过一只猫,是只布偶。”他音色微低,像古朴的提琴声,音调透着几分内敛的倦丽:“后来忙于工作,被我爷爷接回家饲养。”
  “我照看过这只猫,性格温顺, 像天生没有脾气一样。”
  沈千盏安静听着,并未接话。
  “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它并非没有脾气, 只是一生辗转,学会了隐藏和示弱。”他掌心微烫,手指从她的后颈移至耳垂,低声道:“你和它相反,你不懂示弱,反而习惯伪装强势。时间久了,连你自己都以为你就该这样,刀枪不入。”
  季清和低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靠得极近,他这一低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掠过她的眉心,留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沈千盏闭了闭眼,开口时,仍旧嘴硬:“什么叫我以为,我就是刀枪不入。”
  季清和轻笑,指腹捏着她的耳垂摩挲着,问:“昨晚不就入了?”
  昨晚?
  沈千盏话到嘴边,忽的想起什么,脸上一烫,不吱声了。
  放在往常,她总要骂两句狗男人臭流氓虚张声势。但今晚,可能是真的累了,她连口舌之争的兴致也没有,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言。
  季清和也由着她装哑巴。
  过了十来分钟,沈千盏手机震动,有微信消息进来。
  她闭上眼,没去管。
  鼻尖是熟悉的冷香味,木质清冽,由浅转淡。
  她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颈窝,环在他后颈的手摸索着去捏他的耳垂。她实在感受不出来季清和爱捏她后颈和耳垂的癖好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换位一想,可能就跟她喜欢捏季清和各种肌的道理一样,仅是个人偏好。
  她把玩了一会,想着回去还要开会,实在不适合在这浪费时间温存流连。只能遗憾地坐回副驾,打道回府。
  ——
  接下来的几天,沈千盏忙着和苏暂制定拍摄日程,协调各方将宋烟进组的日期延后,夜夜开会到凌晨。
  这段时期内,唯一能令沈千盏有丝放松的事,当属生理期的如约而至。
  心头一块大石卸下,她状态颇好,跟行走的□□般,连着几日都是春光明媚。
  这日,听说有傅徯修复钟表的重头戏。
  沈千盏吃过饭就去剧组看现场。
  邵愁歇对这场戏特别重视,有意将其制作成花絮,剪入他的个人纪录片内。沈千盏到时,现场已经开拍,她站在场外,看重叠包围的现场内傅徯对桌而坐,摆弄钟表。
  现场大多是沈千盏让道具组打造的道具,参考了时间堂内季清和工作室里陈列的钟表按一比一的比例复刻的赝品。
  她的西安之行因时间原因,一直未去,此刻看众人拿着故意做旧的道具赶戏,摸了摸下巴,问乔昕能不能在近期安排出短期日程,她得尽快去趟西安,借点设备。
  原先要是没出宋烟这档子事,她已将行程安排妥当,就等宋烟进组后,她抽个三五天去西安一趟见见季庆振老爷子。
  专业的镜头也可由季清和多做指导后,再进行拍摄。
  可宋烟这一受伤,进组时间推迟,许多戏份重新调整,延期,一切都显得紧张仓促起来。
  正出神间。
  拍摄终止,季清和与邵愁歇协调着拍摄角度。
  他戴着手套,重新调整了表带支撑器,一步步拆分,演示动作。
  她走近,站在了季清和身后。
  鸦雀无声的现场内,只有他的声音清越,在做着步骤讲解。
  五月,天气已反常炎热。
  沈千盏看见他鬓边湿漉,有汗沁出,招招手,借了个小风扇过来。
  他似察觉了,讲解声一顿,并未转身,仍专注着手头的螺丝刀座,将钟表内一环环细小的齿轮与摆轮一一拆卸。
  这几日,沈千盏忙碌,季清和也没闲着。
  她每晚与导演等人开会时,他就在隔间开班授课,给傅徯恶补基础。课程内容从几日前的拆卸钟表学到了组装,排障。
  沈千盏借口送夜宵去打探过,这两人每天睡得比她还晚,刻苦得像要再培养个宫廷匠师,而非临时抱佛脚拍戏足用。
  ——
  下午有媒体探班。
  沈千盏在片场待了会,自掏腰包让乔昕去订些下午茶来。一来犒劳剧组上下,二来向前来探班的媒体示好。
  前阵子《春江》剧组斗殴,宋烟误伤的新闻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无锡影视城内,迎来了一小波待客高峰。
  《时间》剧组外也时常游荡着媒体记者和狗仔,想要刺探一二。
  自打那日得知傅徯与宋烟的绯闻是真的后,沈千盏就操碎了老母亲的心,碍于宋烟还在休养,被迫给傅徯打掩护。
  近日事态严峻,她既防着对手捕风捉影给她下黑手,又担心《时间》被路透,差点上火到两眼青黑,夜不能寐。
  前晚开会时,她提出开放媒体探班的意见获得一众支持后,索性就将此事提上了议程。
  眼看着时间将近,沈千盏安排好媒体待客区,吩咐乔昕给提前到来的记者分发饮料和蛋糕。她自己也拿了两份,亲自到片场给季清和与邵愁歇送过去。
  她折回片场时,工作室内只有邵愁歇一人坐在监视屏后抽烟。
  沈千盏将饮料递给他,四下环顾了一圈,没见着季清和,问他:“季老师呢?”
  邵愁歇曲指轻弹了弹烟卷,说:“你看我抽烟就知道他不在这了。”他偏头笑了笑,烟头往工作室外的小径上点了点,给她指了个方向:“应该洗手去了。”
  沈千盏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外郁郁葱葱一片树丛,视野内全是灼人的烈阳骄日。
  她没打伞,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踢踏了近两分钟,总算在洗手台前看到了季清和。
  这里偏僻,绕过草坪就是湖泊,此刻正有一个古装剧的剧组租场拍戏,唯一一条通道上守了个场务,除此以外,往来人迹寥寥。
  沈千盏没出声。
  她咬着吸管,吸了口咖啡,眯着眼看季清和掬水洗脸。
  他未戴眼镜,脸上被水泼得湿漉,连发梢也未能幸免,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看见她来,他撑着洗手台等水沥干了些,这才擦干手,信步朝她走来。
  沈千盏递过去一杯冷饮。
  季清和没接。
  他垂眸看了眼被她咬得扁平的吸管,从她掌心抽走了咖啡,拧开杯盖喝了两口才还给她:“喝咖啡,今晚不睡了?”
  他抢咖啡的动作太娴熟,直到咖啡重又回到她手里,沈千盏才反应过来。
  她目瞪口呆。
  想指责吧,觉得这么一件小事太过小题大做。不发作吧,又觉得自己白白被欺负了,不上不下地被架了会,等找到最佳反应时早过了追诉期。
  “我看乔昕在给你安排日程。”季清和替她拿着那杯饮料,跟她往回走:“准备腾时间去西安?”
  沈千盏诧异他这么敏锐:“我这红头文件刚下发,你就知道了?”
  季清和挑眉,提醒她:“原本也是准备这几天去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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