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好歹还能有一年时间缓缓。若是真要在六月十八就必须成为储君,那也太极限挑战了。
沈歆瑶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开口问另外一个问题:“我还有一个问题,若这一年内,别的皇子被封为了储君,可我的期限还未到,该如何算?”
【别的皇子成了储君,自然是任务失败。】
“那不对。”沈歆瑶立马反驳道,“别的皇子成了储君,可不一定他就能一直是储君。这历朝历代被废了的太子还少吗?就算没有废太子,那最终坐上皇位的人不是太子也例子也不少啊。若是那皇子被立了后又被废了,最后还是六皇子当了储君的话,那该怎么算呢?”
【……】
见系统无语了,沈歆瑶乘胜追击道:“既然是一年为期限,那当然是要等期限到了才能判断是否完成任务。”
【若照你这个说法,一年期限未到,六皇子提前成为了储君,那是否算完成了任务呢?】
沈歆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当然算啦!”
【……】
【你这便是强盗逻辑了,只能按着你的来,如此不公,断不能行。】
沈歆瑶一咬牙,道:“那咱们就定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
系统看透沈歆瑶的想法,想了想,又显现出一句话。
【这样吧,成为储君便以一年为期,若他在此期间直接登上了皇位,便能算提前完成任务。】
沈歆瑶一惊:“你这是想让他逼宫啊?”
【……倒也不是。】
【总之,就这么个约定,你自己看着办吧。】
显现完这句,半空中的字消失不见。
“这就算定了?我也没答应啊。”沈歆瑶看着半空,“喂?系统你还在吗?系统?”
可是半空中再也无字回应。
可见,系统这是又休眠了。
沈歆瑶不由嘟囔一句:“这系统还真是任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倒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方才和系统定下的新约定。
“一年为期,一年啊……”沈歆瑶颇有些犯难,虽说一年听起来好似时间挺长似的,但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储君之位也不是说想一年内坐上就能坐上啊。
不过根据她掌握的消息,皇帝身子的情况愈发不好了,朝中各大臣子都私底下忧心立储之事。
想来皇帝心中也清楚自己的身子的情况,这立储之事,定会提上日程的。
就是不知,这立储会立哪位皇子。
沈歆瑶脑子里又将几位皇子的情况一一放映,最后觉着,这能竞争储君之位的皇子,应当就只有大皇子和六皇子了。虽说中间有个四皇子,可四皇子生母家世不显赫,在皇帝跟前也不怎么得脸。
而大皇子有皇后撑腰,六皇子有淑妃撑腰,而且还有实绩,还是能与之一争的。
想到这儿,沈歆瑶又突然弹坐起来,自言自语道:“可六皇子的实绩,大皇子也是搭了顺风车的。若这次的事,皇帝龙颜大悦,觉得办得好,那也有大皇子的份。可若办得不好,大皇子却能推脱,从而撇个干净,徒留六皇子一人背锅。”
沈歆瑶越想越觉得,这大皇子似乎不像她初初对他的印象,这么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而且还很精明。
更何况,他占着长子的名分,六皇子也得敬他是大哥。
沈歆瑶越想越觉得六皇子吃亏。
“就是不知道,那江南的风言风语,会不会传到京中去。”沈歆瑶颇有些担忧,“若只是在江南地区,那还好说。可若传到京中去,事情的性质就不不一样了。”
这会儿阿晚回来,在外头听到沈歆瑶似乎在嘟嘟囔囔,于是敲了敲门:“小姐,可有什么事?”
沈歆瑶忙回:“无事,你进来吧。”
入睡时,阿晚是要同她睡一间厢房的。像这样的厢房,是有专门的下人睡的床,离着主床不远。
阿晚进来后,熄灭了大部分的蜡烛,只留下了一盏灯光微弱的蜡烛,防止晚上起夜看不见。
她躺在床上,听到主床上,沈歆瑶在那儿不停翻身的声音。
“小姐,你睡不着吗?”阿晚小声问道。
沈歆瑶动作停了一下,随后承认:“嗯,睡不着。”
“小姐可是有心事?”阿晚躺在床上轻声问道。
沈歆瑶点了点头,又想到阿晚看不见,于是开口道:“阿晚,你说江南那些对六皇子不利的言论,会传到京中去吗?”
阿晚:“……奴婢不知。”
沈歆瑶翻了个身,又道:“若是传到京中,有什么法子能遏制这种言论或是与之抗衡呢?至少不能让六皇子太被动才是。”
沈歆瑶虽说是在跟阿晚说话,但更多的其实是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
她脑子里正想着,却听阿晚开口道:“奴婢觉得,小姐从前的法子或许有用。”
“曾经的法子?”
“嗯!”阿晚也点了下头,“小姐那会儿让奴婢在京中各种放话,还叫人传得到处都是,那会儿奴婢瞧着很是有用。那些消息传播得很快,感觉挺有用的。还有,小姐让那画本先生画的册子,也流传得很广。”
沈歆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人蒙住了眼睛和耳朵的人突然被人解开。
“对哦,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沈歆瑶突然兴奋起来,“当初要拿下六皇子时脑袋瓜那么机灵,这会儿倒是蠢了。”
听得沈歆瑶这么说自己,阿晚道:“奴婢倒是觉得,小姐你这是关心则乱。再者,恕奴婢直言,六皇子的事可不是小姐能插手管的。小姐就算是做了这些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最终如何,还是得看六皇子如何周旋,更要看圣上如何定夺。”
阿晚说完这番话,又放低声音道:“这天下是圣上的天下,还不是圣上说了算?”
沈歆瑶仿佛醍醐灌顶,恨不能一把抱住阿晚亲她两口。
“阿晚,我发现了,其实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大智若愚大概就是说的你这种人。”
有了阿晚这番开导,沈歆瑶心中的焦虑去了大半,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到了次日,沈歆瑶老老实实回了自家马车上,和江氏坐一块。可又过了一日,她又去了北倾川车上。
于是乎,一路上就这样一辆马车一天的换,很是有端碗艺术家的感觉——公平公正,一人一天。
江氏倒是真没有说她什么,甚至沈歆瑶觉得,江氏看自己和六皇子的眼神都与从前有所不同。
可具体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换,十天后,他们重回了京中。
北倾川将沈歆瑶和江氏护送回府后,并未在沈府逗留,而是急急忙忙回了宁远府。
沈歆瑶一进府,便立即叫阿晚去找周生,让他出去好生打听一番,看看江南的那些事儿是否已经传到了京中。
阿晚知道这对她家小姐来说是件大事,于是不敢耽搁,连忙去办。
等到了次日,瑞德侯府内。
阿萃从外头进了屋子,对苏槿儿道:“小姐,沈夫人回京了。”
“回来了?你确定?”苏槿儿这会儿正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戴自己的耳坠。
阿萃点了点头:“确定,昨儿个回来的。奴婢接到消息,便立即来告诉小姐了。”
“沈歆瑶回来没?”苏槿儿又问。
阿萃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咱们的人只是瞧见了沈府的马车。”
苏槿儿轻笑一声:“依着沈歆瑶的性子,这么久没回京中,这次回来还不赶紧出来招摇一番?今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八成是真的留在江南陆府了。”
说到这儿,苏槿儿又笑得愉悦了一些:“舅母这次回京,恐怕就是要同舅舅商议表妹出嫁之事吧。毕竟出了这等丑事,得赶紧处理才是。”
说完这句,苏槿儿突然起身:“走吧,这么久没见舅舅和舅母了,咱们上沈府瞧瞧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苏槿儿:走,去看个笑话。
沈歆瑶:你过来啊!
第93章 及时雨
宁远府内,管家正对在北倾川跟前吐槽乔栩风。
“那杀千刀的乔三公子,在外头喝了酒胡说八道,竟说沈小姐要同江南陆家的小公子结亲,还在那种地方说,能不传出来吗?”管家表情看起来很是愤慨,在他心里,沈歆瑶可是他家主子心里头的人,“消息稍微灵通些的人家肯定是知道了。不过这消息传了不到一日就悄无声息了,也不知道是谁出面压制了下去。”
管家面上狐疑,嘴里说着自己的猜测:“老奴猜啊,许是瑞德侯府干的,毕竟这样传沈家嫡女的婚事,不太好。”
其实谣言的内容管家并没有说全,他怕北倾川心里头不高兴。当时那乔三公子口不择言,竟还说沈小姐与那陆家小公子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要留在江南不回来了。
可昨儿个他从莫安嘴里便知道,人家沈小姐是同自家主子一块儿回京的,这乔三公子就是满嘴放屁!
管家不说,北倾川其实也是知道的。当时汇报的暗卫将内容说得清楚,而且因着他的缘故,而掐断这谣言,应该他留在京中的暗卫也出了不少力。
只是一想起那个谣言,北倾川便觉得十分不舒服。
那乔栩风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还敢觊觎沈歆瑶?
北倾川在这一刻,还真有点想动他的那把剑的冲动。
莫安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收到后,立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将府中情况说了一下后,便告退了。
“殿下,不过只是谣言,殿下也知不是真的,无需为此劳心。”莫安见北倾川看起来不大高兴,以为他是介意这个传闻,于是出声安慰。
“我知晓。”北倾川沉着脸点了点头,“我只是一想到她曾这样被人编排,替她不悦罢了。”
莫安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北倾川的生气的缘由不在自己,而是因为心疼沈家小姐。
还没等莫安说话,北倾川迈步往外走:“莫安,叫人备马车。”
莫安连忙跟上,嘴上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沈府。”北倾川说出这两个字,而后道,“既然京中之人如此爱看热闹,便让他们好好瞧瞧,谁才是沈家小姐的命定之人。”
听得北倾川这么一说,莫安立即反应过来,连忙离开北倾川身边,去安排此事了。
等北倾川来到府门口时,便见一辆装潢的很是气派的皇家马车停在了门口。那上面还挂着宁远府的牌子,只要驶出去,任谁都知道这是当今六皇子的马车。
莫安也在马车边等候,北倾川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上了马车。
见自家主子的神情如此,莫安便知道自己这次也没有猜错主子的心思。他家殿下,今日便是想要这般招摇的去往沈府,好让全京的人都知道,他与沈府交往密切。
一个之前与沈府没什么交集的皇子,突然走动起来,人们第一反应其实往往就是这位皇子想要同沈户结盟。
而结盟的最好方式是什么?自然就是娶了人家的女儿做正妻,成为人家女婿。这样一来,沈户肯定是要帮自己女婿,而不是帮别的皇子。
莫安觉着,他家主子这招其实算个险招。如今这形式,他这么做,很容易引起猜忌。
但他家殿下却还是这么做了,像个愣头小子似的。莫安就知道,这沈小姐在他家殿下心中的位置,可不一样呐。
莫安跃上马车,便让车夫前往沈府。
而另一头沈府内,沈歆瑶正也在听阿晚的让周生打听来的消息。
“小姐,江南的消息倒是还没有传到京中来,不过周生之前倒是听过另一件事……”阿晚看着沈歆瑶,颇有些不好启齿的样子。
这模样顿时引起沈歆瑶的好奇,她忙问:“什么事?”
阿晚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周生说,之前有消息说小姐要同安少爷成婚,还……还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不会回京了。”
“什么?!”沈歆瑶倍感震惊,“这么荒唐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造谣,绝对的造谣,比造谣的营销号还过分!
阿晚道:“据说……是乔三公子嘴里出来的,说是乔三公子得知此消息,在花楼里喝了个酩酊大醉,还痛哭流涕,十分……为小姐不值。”
“呸!他算哪根葱?!”沈歆瑶一听是乔栩风,立即火气就冒了上来,“什么为我不值,我看他造谣我倒是挺有一手!”
沈歆瑶气得连灌了三杯茶,才冷静下来。
等情绪平复以后,再一想这谣言,便觉出些不对来。
“乔栩风又不知道我江南的亲戚有哪些,更不会知道表弟的是否定亲,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话来?”沈歆瑶沉思了一下,过了会儿突然道,“知道我家亲戚情况的,不是他,是苏槿儿。”
“表小姐?”阿晚惊诧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姐,你的意思是说,这谣言是表小姐告诉乔三公子的?”
沈歆瑶点了点头:“必然是她了。也正因为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所以乔栩风那个蠢蛋才会坚信不疑。”
想到这里,沈歆瑶忍不住哼笑了一声:“想来真是可笑,平日里瞧着乔栩风心眼儿也挺多的,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却不知道查证一下了就信了?莫非还真是结婚把脑子也给结坏了?”
“成婚怎么会坏脑子呢?小姐你可别乱想。”阿晚一听,立马反驳道,“小姐你到时候若与六皇子成婚,定还能像如今这般聪慧的。”
沈歆瑶:“……我不是说真的坏脑子。”
阿晚又道:“奴婢倒是觉得,乔三公子或许是对小姐动了真情,又或是……没有娶到小姐心有不甘。所以才会骤然听到这种消息后,跑去花楼发泄,也没想到去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