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欺负她——听风凭栏
时间:2020-06-20 09:08:45

  “程某一人所为,与程家并无干系。”
  “程大人是觉得,殿下会护你不成?”迟行看着程时景,握剑的手有些紧。
  “殿下若是如实昭告天下,让沉国知晓,这责任, 严国也需一起担着。”程时景神色坦荡,动手的不是他的人,最后他也未助那些贼人逃脱。
  只要太子殿下不把所谓的证据拿出来,沉国公主和使臣遇刺一事, 便与严国无关。
  所以,他这状罪,怎么也论不到明面上。
  “章山, 送程大人回府,齐大人,随孤面圣。”书桌后的男人将手上的供状随手交给迟行,开口吩咐了句。
  “禁军贴身护卫程大人。”
  “是,臣遵命。”章统领抱拳应了,将程时景带了出去。
  “沈存,飞鸽传书,急令边关,加强戒备,以防万一。”还身着明黄色储君朝服的男人脚下一顿,开口吩咐了沈存一句。
  沈存愣了下,极快反应了过来,点头应下,“臣明白,这就去。”
  边界虽早有准备,但是沉国必定会严防死守,不让那位大皇子有机会动其手上残存的兵权。
  但是严国已然理亏,为今之计,只有对方也出了纰漏,才是解决之道。
  “属下也去。”迟行也退了一步,萧阁的消息毕竟快些,来回也比师兄自己来的方便些。
  太子殿下没说话,只是微一点头,便迈步往帝王寝宫而去,齐岁期间一直低着头,未曾开口多说一个字。
  “太子殿下,止步。”将二人拦下的是个术士模样的人,身着道服,手拿浮尘,姿态高傲。
  “现下正是吸收日月精华的极佳时辰,陛下正在清修,太子殿下莫要扰了陛下修行。”
  “大师,还请退开,太子殿下此时过来,应是有要事禀与陛下,朝堂之事,耽误不得。”原本亲自伺候着圣人的大内总管瞧见这一幕,便极快的迎了过来。
  那番话是对上那个术士说的,语气谦和,却带了几分强硬。
  陛下如今,是愈发信任这术士丹药之类了。
  可是这自古,何来的长生啊。
  陛下如今,是被蒙蔽了双眼呐。
  “你,”那术士面带怒意,却还是没敢多说什么,愤愤不平的退了下去。
  陛下虽信他,却也比不过这贴身伺候的人,他还是避其锋芒,以免被这人背后中伤。
  毕竟,被陛下宠信,好处多多啊。
  “太子殿下,见笑了。”那总管无奈的朝着太子殿下说了句,侧头吩咐了一旁的小内侍一句,“还不快去请陛下起身。”
  “父皇近日愈发宠信术士了?”太子殿下面色极淡的看了那个术士的背影一眼,低声问了句。
  “回殿下,圣上近日身子愈发不好了,所以这术士,便来的愈发勤了。”那总管叹了口气,边躬身引路边低声应答。
  “这不是,连夜里都要寻来的术士轮番值夜。”
  “这,方术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
  “齐大人,慎言。”齐岁的话还未尽,便被那大内总管出声打断,语气严肃。
  “不论这真假,陛下愿意信,便无人能道句假。天子寝宫,齐大人还是注意着些为好。”
  他虽偏向太子殿下几分,可他毕竟是天子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齐大人这话,说错了地方。
  “下官受教了。”齐岁也不恼,低头应了,便不再开口。
  是他鲁莽了,天家事,不是他一介臣子随意能议得的。
  “石叔多费心。”太子殿下在踏入殿门之前,低声嘱咐了句。
  “殿下放心,老奴能劝的,定多劝着些。”石总管叹了口气应着,低声承诺了句,却不敢多许什么。
  他平日里劝陛下时,也只不过是仗着多年主仆情分,但是那情分,也抵不上陛下的一个念头罢了,他也只不过是,量力而行。
  就像今日,也不过是明白,因着那沉国公主和使臣遇刺一事,陛下定会见太子殿下,才大着胆子将人请进去罢了。
  太子殿下和齐岁入内的时候,皇帝已经起身,身上披了件外衣,由着内侍扶着坐到了书桌后。
  “儿臣(微臣)参加父皇(陛下)。”太子殿下与齐岁先后拱手施礼。
  “太子此时前来,可有何要事?”皇帝接了内侍递到手边的温水,先润了润喉,才去看来人。
  “沉国公主与使臣一事,明日便是三日之期限的最后一日,刑部那边已经有了进展,所以连夜前来禀告陛下。”
  齐岁躬身答了,弯腰双手将手上的证据和供词上递。
  皇帝皱眉看了一眼,示意一旁的内侍过去接过。将那些证词和证据看完,脸色愈发不好看了起来。
  “程家那孩子掺和进去的事情,摘出来。”
  时景这孩子,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怎会如此糊涂。
  但是再如何错,这次的案子,也涉及了两国邦交,这事,还是需的遮掩过去。
  “日后,寻个错处,便将人发落了吧。”
  “父皇,此事恐怕不行。”太子殿下低着头,语气清淡。
  “太子,大局为重。”皇帝的视线凌厉,不遗余力的给站在原地的人施加压力。
  “当初扶云城那条船上的物资,被程家送去了战场,出现在了石首,但是,是沉国军营。”太子殿下自袖中取了叠信递给皇帝身边的内侍,而后送到了书桌上。
  “此事不可胡说。”皇帝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却没伸手去翻看那些东西。
  他这个二儿子,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情。
  既然将东西送到他面前了,就表明,此事,确凿无疑。
  公主的事情,他还能以为,程时景是被胁迫,将计就计,想乘机与沉国开战,可是现在,什么都无从辩驳了。
  分明就是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不得不与之同流合污罢了。
  “这事闹开了,对严国并无好处。”皇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了句。
  如今沉国使臣,还未离去,此事张扬开来,该如何收场。
  “边界。”太子殿下只回了两个字,便成功让皇帝眉目舒展了几分。
  “程家还是程时景?”皇帝问了句,神色伤感,若是程家,他便是要将她的母家赶尽杀绝了。
  “程家。”太子神色平静,语气毫无波澜。
  “三皇子可知?”皇帝闭了闭眼,遮掩了眼里的狠绝。
  是程家,实在太过了。勾结敌国,诛九族都不为过。
  “不曾。”
  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你既然已经有了计划,便去行事便是。”
  太子看似清冷,原来还会手下留情,剑儿此次,也算是被外家连累了。
  他却忘了,太子为人处世极为公正,本便不会随意污蔑与何人。
  东宫。
  “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您先就寝吧。”竹禾拿着细长的竹签拨弄了一下烛心,让烛火燃的愈发亮了几分,而后苦口婆心的劝了自家主子一句。
  自太子殿下被迟侍卫叫走,殿下便起身了,到如今也未再次入眠,眼瞧着,便将要后半夜了。
  “无妨,本宫等等便是。”褚雨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里闪着几分泪花,披了外衣在窗前坐着。
  她其实是太子殿下走了之后才醒的,也不是不困,只是想等等太子殿下罢了。
  否则一个人入睡,总觉得少些什么。
  “殿下,奴婢听说,那位宁郡主也定亲了。”竹禾将大开的窗子合上了几分,以防止自家主子不小心着了凉,这夜里的风,可寒着呢。
  “嗯?是哪家的公子?”褚雨对那个宁郡主有些印象,每次见了大姐姐与她,那位总要上来刺上几句的。
  但是年岁不大时,那位也顺手帮过她一次,当时她随大姐姐赴宴,一人走散了,也是那位郡主给她指的路,才刚好遇上焦急寻她的大姐姐。
  虽语气并不怎么好,但是褚雨还是记着恩情的。
  “据说是陈王世子的表弟,也算是门当户对,那位是个武将,性子忠厚,据说是念慕了宁郡主多年,终是得偿所愿。”
  竹禾也记得那位宁郡主曾给自家主子指过一回路,才顺口提了句。
  只是那位,历来爱在大小姐那混说她家殿下个什么,所以语气也并未几分热络。
  “倒也是好事。”褚雨自是清楚那位宁郡主并不喜欢她,所以点了点头,随意评价了句便罢。
  陈王世子的表家,虽不怎么在朝堂显山露水,却也是资历深厚,能说的上话的世家。
  “太子殿下可回来了?”褚雨不时会不小心闭了眼,以手支着的头便滑落下去,再次惊醒过来,往复了几次,便要问上一回。
  “宫门处有人等着呢,远远瞧见了便会来回禀,当时还未到,殿下再稍候一会儿。”竹禾劝不动,便不再劝,只是在一旁陪着自家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快回来,你的太子妃在等你!!!感谢在2020-05-13 22:25:42~2020-05-15 19:1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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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微臣,概不知情。”
  “殿下, 回来了,回来了。”进来回话的宫人脚下极快,嘴里还念念有词, 倒是还记得是夜里,并未大声疾呼。
  “将灯挑的暗些吧。”褚雨并未着急, 起身,而是侧头吩咐了竹禾一句。
  宫人是自宫门远远瞧见的, 又是疾走前来通禀, 太子殿下当是一会儿便进来了。
  虽是后半夜, 但是也还能歇息些时候,灯光太亮也刺眼。
  “是,奴婢这就去。”竹禾应声,过去将烛火挑的暗了些。
  齐岁已经被宫人引着出了宫去,太子殿下并未带宫人随行,所以是独自缓缓而来。
  东宫殿门处瞧他的宫人他自是也看见了,心下便知道,他起身时已经迷迷糊糊被哄睡过去的人应当是已经醒来了。
  脚下快了几分, 进了寝宫时,果然瞧见了还亮着的灯光,和等在梳妆台前的人。
  “为何起身了?”太子殿下入内后,旁的宫人便退了出去, 只余下一个竹禾躬身低头侯在一旁。
  “困。”褚雨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等的人来了,心也便安了, 抬眼勉强找准方向,就抱住了男人的腰身。
  室内安静了一瞬,才有声音响起。
  “将灯灭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弯腰将快速要睡过去的女子抱了起来,往床榻而去。
  竹禾低头退到烛火处吹熄了灯,极快退了出去。
  折腾到这个时辰,殿下必定困极了。在家中时,主子是从来按时作息的。
  一夜安谧。
  “若是还困,便不必起了。”男人无奈的伸手按住要跟着他起身的人,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莫要这般粘人。”
  “殿下要去上早朝了吗?”褚雨记得今日并非休沐的日子,睁了眼去看男人,声音带着几分松惺的温软。
  “嗯。”男人伸手遮了她的眼,侧头看了一眼要进来伺候的宫人,眼神清淡,却成功让几个宫人住了步子。
  天色还未大亮,男人离开的时候,日头也未多几分照进宫墙里。
  东宫的宫人虽已经有了起来扫洒伺候的,却脚步刻意放轻,手上的动作也轻缓,未曾有多的一点声响,扰了寝宫内之人的安梦。
  宫外。
  “不知世子特意等本将军,可是有何要事?”沈存对着面前人拱手,开口问了句。
  他倒是知道,殿下与陈王世子关系不错,但是他与这位世子,是未曾多说过几句话的,也不知道是何事,能劳动世子这么早便来上朝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沈将军,本世子前来,是有一言,想请将军替本世子带给殿下。”陈王世子笑的平和,姿态翩然。
  他从不爱多事,但是看在上次太子殿下赠他的那颗珠子上,这事,他也不能视若无睹不是。
  “世子请讲。”沈存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开口应了。
  他是太子一系的事情人尽皆知,这样一来,找上他倒是不奇怪。
  只是陈王世子进宫也不是难事,何必特意来寻他。
  “前些日子,本世子无意间瞧见章统领带了一女子在街上,虽是带了帷帽,却还是觉得有几分眼熟。”陈王世子言笑晏晏,青衫折扇,气质卓然。
  他不觉得有人能从太子殿下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救下,但是既然是偷天换日,还是莫要太过招摇不是。
  毕竟这国都里,眼神好的人,大有人在。
  “多谢世子。”沈存正色拱手,认认真真的谢了句。此事,是他们疏忽了。
  “将军言重,本世子不过是仰慕将军风采,过来瞧一眼罢了。将军慢走。”陈王世子自路上退了开来,不再拦路。
  “沈存有幸,得世子青眼。”沈存点头,驾马越过人而去。
  申时。
  “太子殿下,这回礼,可满意?”清羽将手上的东西都推到对方面前,脸上的笑意里难得带了几分森寒。
  “羽阁想如何?”太子殿下翻看了几分手上的东西,神色也冷了下来。
  贩卖无辜幼童与少年男女,流通与权贵之间,豢养大量死士,若是证据确凿,可判程家那位二公子重罪。
  “羽阁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只要羽阁的人无碍,这是作奸犯科,还是结党营私,与羽阁无关。”清羽侧过头咳了一声,若不是对方拿了他的人,羽阁也不至于出手。
  他们不想与朝廷作对,更不想与朝廷合作,但是如今,他的人在程家人手上,便只能来寻合作。
  “你的人跟着迟行,过了明路之后,扮作亲人带走羽阁要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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