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容千丝
时间:2020-06-21 09:35:21

  晴容怒目羞瞋,未料他手指轻戳她鼻头,嗓音氤氲几许温柔缱绻,几许甜蜜宠溺。
  “乖,好好养病,我需要你……帮忙。”
  笑靥美好纯粹,且不设防。
  刹那间,她几乎认定,自己又化为他捧在手心的小毛团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的暗撩技能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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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康和殿内香烟袅绕, 金柱龙如腾云, 主台高阶层叠, 环形雕屏尽显华贵,梁柱上悬挂的牡丹纹红罗极富寓意。
  “凤驾至”声起, 候立的众嫔妃、公主、诰命夫人等齐齐屈膝,恭祝皇后殿下千秋。
  帘珑声动,衣香袭人,后殿宫人簇拥着一位靓妆贵妇信步而入。
  她头戴龙凤翠珠冠,身着明黄色对襟大衫,金绣云龙纹霞帔,下穿赤色销金长裙,双裙带长垂至地, 在左右宫婢搀扶下落座。
  珠光宝气,丽色骄人,憾惜浓艳脂粉盖不了眼皮下方的清浅淤青。
  晴容妆容素淡, 混在几位嫔妃所出的小公主身侧跪拜, 并不特别亮眼;待齐皇后摆手为大伙儿赐座后, 她那通身的清贵秀雅之气, 顿时显得与众不同。
  齐皇后凤眸淡淡扫向她时,有须臾一凝,却又迅速将眼光荡开, 端起笑容,接受众女宾依次的道贺和献礼。
  众所周知,自两年前二皇子闹出那桩不便言说的案子, 齐皇后为保爱子据理力争,以致尽失圣心。
  但即便惠帝因病移居行宫,只带贤妃作伴,齐皇后六宫之首的位置始终没能动摇半分,该有的尊荣和礼敬涓滴不减。
  晴容目睹众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再对应朝中局势,隐约明白:国舅乃当朝首辅,且和统领西军和北军的戴家关系尤为密切,乃目下最为显赫的大族,故而连夏皙这位尊贵的嫡公主,也不得不听从惠帝安排,下嫁齐子翱。
  后宫嫔妃陆续呈上厚礼,件件精巧贵重,但多为珠宝摆件、绫罗绸缎等常见物品。
  齐皇后自始至终保持和颜悦色,不论轻重贵俗,统统欣然收受,并就每一件贺礼道出简洁评价。
  晴容等候期间,细心留意那四名同时献礼的后宫贵人,个个低眉顺眼,衣香鬓绕,竟无她在景西三所窥见的女子,失望之外又增狐惑——难道……宁贵人没来?
  可余人惊诧中透着古怪的眼神,又是为何?
  轮到乐云公主、夏皙及两位小公主上呈寿礼,则以奇趣玩物为主,如美玉雕琢的围棋、保存完好的古琴,乃至精心护养的盆景。
  齐皇后微笑颔首,客气致谢,夸她们秀外慧中,容姿愈发明丽。
  当晴容领桑柔捧出一对小巧羊脂玉雕葫芦瓶,三寸大小的白玉莹润油腻,雕有百花的纹理图案精美绝伦,只需稍稍揭开瓶塞,那悠远宜人的清香瞬即渗入空气中,引来阵阵惊叹与议论。
  “赤月国贺若家小九,叩见皇后殿下,恭祝凤体安康、福泽绵长。”
  她恭敬行了大宣的礼节,月貌呈妍,霞姿显娇,自带高华气度。
  见齐皇后淡然一笑,她补充道:“此为小九调制的两款香,一是清心香,困倦时闻之,可提神醒脑;另一款为宁神香,嗅之可安心助眠,恳请皇后殿下勿弃。”
  齐皇后淡然一笑:“九公主有心了。”
  再无他话。
  对比她向其他人的道谢和赞许,这淡漠态度明显透出疏离。
  在场者无不惊诧。
  要知道单单是两个油润精巧的玉瓶子,已是罕见的奢贵之物,半点不输于旁人所献,何况还有一国公主亲手调制的香油?
  晴容人前一贯从容自若,宠辱不惊,闻言一福身,徐徐退回座位,满心盘算究竟何处出了差错。
  难道她迟迟没入宫拜见,激怒了这位皇后?
  可她抵京后身染恶疾,对方一再托病,连保翠山之行也没参与……
  抑或她作为传闻中的“未来赵王妃”,勾起齐皇后对赵王母妃的不快回忆?
  紧接着,几位郡王妃、诰命夫人献上礼物,再获皇后称赞,场面重新热络。
  其中,陆次辅的夫人送上母女二人所书的祝寿词,卷轴缓缓展开,字迹端犯雅正,获得大肆夸赞。
  齐皇后神情慈爱,示意陆清漪上前,亲切拉她的手,上下打量,笑眸满溢赞赏。
  “许久不见,陆家的清漪出落得端庄大方,清秀动人,可谓才貌双全,放眼京城,无人能出其右。有女如此,陆夫人真是有福!”
  陆清漪眸底掠过些许窘迫,当即换上温婉笑颜,谦逊客套两句。
  她自知略具才名,但仅为中上之姿,加上今日也未刻意装扮,算不上出挑,得此褒奖,想必源于她是众人认为的“准太子妃”。
  眼看晴容默然静坐,大庭广众,她不便与之交谈,惟有按捺不慎泄漏的忐忑,随母归座。
  ···
  午宴设于中宫宁康殿,珍馐美馔,不在话下。
  齐皇后端坐正中,接受众嫔妃和各府女眷的祝酒,仪态雍容端雅,容光焕发。
  一如先前献赠,晴容祝酒时,齐皇后应对间神色疏淡,予人皮笑肉不笑之感。
  这下,所有人均看出,赤月国九公主不受皇后待见。
  晴容琢磨不透缘起何由,偏生相熟的乐云公主、夏皙和陆清漪等人皆离她两三个席位之遥,欲问无人,唯有时刻维持优雅仪态。
  再好的山珍海味,食之无味。
  午膳后,因离皇子们和其他宗亲分批拜寿的时间尚有大半个时辰,众女殷勤送齐皇后入内小歇。
  皇后借此机会,命宫人回赠糕点、丝帕、团扇等物作答谢。
  晴容本就身份特殊,再加连受两回冷遇,处境不尴不尬。
  见有数名夫人提前到指定殿阁更衣补妆,她领了小包糖饴,请辞尾随,却在步出寝殿的前一刻,嗅丝门缝处丝缕缕的渺远奇香。
  淡而不灭,清而不寡,竟像极了赤月国的安神香。
  她心中一凛,但脚步却不敢作任何停顿。
  安神香为西境特有,曾作为贡品敬献,后因极具依赖性,近年已没作上供。
  此香沾染后,若不彻底洗净,残香半月不退,可这气息却像……专程掩饰过的。
  若非她前些天因头痛无法入眠,迫不得已借安神香调了一味新香,大抵很难于仓促辨别。
  京中尚有不少富贵人家特意寻访此香,如若齐皇后使用,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她为何停用,更有掩盖使用痕迹之意?
  晴容借赏花为由,领桑柔蹓跶至殿外,心事重重,眉间拢云,步伐沉缓。
  “九公主……请留步。”
  正自寻思,身后不远处有个陌生女嗓柔柔低唤。
  晴容茫然回首,只见一容色艳丽的妇人由两名宫人相携出殿。
  此人看上去比齐皇后年岁稍长,头戴镶宝石的挑花银簪,穿绛紫暗花缂金丝锦缎褙子,下着月白色绣花罗裙,通身雅致,天然散发清妙芳香。
  细看她人到中年,但保养颇佳,眉眼鼻唇令晴容倍感眼熟,依稀是后宫某一位贵人。
  “您是……?”
  妇人身边的宫人代答:“回九公主,这位是宁贵人。”
  晴容大奇:这、这竟是宁贵人?魏王的生母?那……前段时日,她以小麻雀之身飞入景四三所,目睹那躺卧在主卧的女子又是谁?
  哪怕仅有匆忙一瞥,她却清楚记得,床榻上侧卧的“宁贵人”脸容无血色,亦更清寡秀气些。
  眼前人以浓妆遮掩肤色,仍可瞧出有日晒的红气。
  晴容暗忖,难不成……上回跑错房间?或者鸟眼看人,看走了样?印象中,景西三所草木未经修建,绿树成荫,她故意晒红,显得健康?
  她杏眸圆睁的好奇与失神,使得宁贵人略微尴尬,边行礼边自我介绍:“我是皇四子魏王的生母。”
  “小九见过宁贵人。”晴容迅速回神,浅笑还了一礼。
  她赴宴的目的,正为观察曾受教于扶弥大师的宁贵人,见对方主动接近,既兴奋又心虚,忙问所为何事。
  宁贵人笑带涩味:“我幽居深宫,多年不见儿子,早闻他曾连夜飞马赶往行宫,向陛下请旨赐婚……因而对九公主心生好奇,特来打声招呼。”
  晴容娇颜隐泛红意:“我、我和他……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闲来聊过几次香道。联姻之事,由不得我作主。”
  “九公主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宁贵人失笑。
  晴容料想她居处长门紧锁,深宫寂寞,无亲无友无故旧,心下生怜,眼见附近无人,干脆邀她绕假山散步。
  宁贵人话不多,看上去温和,实则锐气未灭。
  她以“未见过成年后的魏王”为由,问起晴容对儿子的评价,又询问她平日都喜欢什么。
  晴容如实作答,并夸魏王仪表不凡,文采飞扬,学识渊博,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二人聊了一阵,因各自境况微妙,不等其他嫔妃夫人离殿,匆匆而别。
  恰巧一名中年宫人手捧衣物行近,对宁贵人行礼:“请您移步更衣。”
  晴容原本不为意,然则转身刹那,瞥见那宫人的侧面,心底顿生诡秘感。
  只因这后到的宫人,眉清目秀,肤色苍白,更像是……她潜入景西三所卧房中遇见的昏睡女子!
  ···
  是日傍晚,夏暄出宫回东府,长眉朗目难掩喜色与惊奇。
  喜的是,他的九九急病数日后已彻底康复,即使众目睽睽下只能远远对视片晌,已足够教他欣慰。
  此外,他那文武双全的二哥到场时,居然只向他家九九看了一眼,且面无表情,不似为她的美貌倾倒。
  原以为被贬的二哥势必会借两国联姻,重返亲王之位,看来……已不屑和弟弟们相争。
  夏暄自觉少了个情敌,如何不喜?
  至于惊奇,全因晴容离去时,独独留下崔简兮,暗中传话——请求提供景西三所的建筑详图。
  这一点,让夏暄云里雾里。
  奈何特殊日子,耳目众多,他不好追上去找晴容问话,先回府寻觅。
  自监国后,以防夜间急需查阅却不便进宫,宫中部分物料、文书和图纸在东府存有备份。
  要找后宫修建的详图,又不能假手于人,只得由他和甘棠多费心神。
  步入书阁,夏暄顺手褪下大氅,行至一旁的坐榻,揭开雕花木匣的上层,取了一大串钥匙。
  合上时,忽觉下层的小抽屉添了些抓挠之痕。
  他踌躇良晌,确认左右无人,谨慎勾住铜环拉手,将那装有不可告人之秘的抽屉打开,登时傻眼。
  上次从行宫书库顺来的避火图,多了无数小洞洞,且大多汇集在描绘人物的部分。
  “……怎么回事!”
  夏暄震惊之下没忍住惊呼,随即翻来覆去查看,惊觉不论人像局中或在边角,每一张皆如是。
  “殿下,是辩哥干的。”
  甘棠的嗓音轻响于角落。
  夏暄瞠目之余,不由得面红耳赤:“什么时候?你、你如何知道?”
  甘棠挠了挠头,讪笑:“额……那天你微服和姐姐出去,我见你留辩哥在书阁,不放心……”
  “你哪里是不放心,摆明是偷松子仁。”
  夏暄毫不留情揭穿,又觉此事过于离奇。
  他虽没蓄意藏匿,但这匣子对于鹦鹉而言,并不容易拖出;兼之内里无吃食,那傻鹦鹉枉费心机弄来做什么?
  甘棠探头:“那日下午,它唧唧咕咕说了一大堆话,东翻西找,抓出这堆纸片时,还吼了句‘可恶’,而后如打桩似的拼命啄。我赶紧下来制止它搞破坏……后来,后来给您放回去后,忘了知会您一声。”
  夏暄随手把避火图揉作一团,转念又想:不对啊!辩哥就一傻鸟!能懂什么!
  正自揣摩这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门外侍官长乐敲门:“殿下,陛下命人传来手谕。”
  夏暄心里突兀,忙让他入内,展开碧玉轴绫锦。
  随着目光上下挪移,剑眉凝聚不忿怒火,皓齿轻磨少顷,逐渐平复。
  “准备一下,到行宫接驾,明日启程。”
  长乐应声而出。
  夏暄转头目视甘棠,平静眸子暗藏玄妙期许。
  “速去一趟赤月行馆,请她……秘密随行。”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又可以拐走小晴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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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第九章 提到,根据《称谓录.天子》中“唐代以后,惟太子、皇太后、皇后称‘殿下’”作了一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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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天色阴沉, 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葱郁茂密山林间, 数百名侍卫整齐有序, 护送一辆华贵大马车,沿着蜿蜒曲折山道疾行。
  车身宽敞, 三面描金嵌宝,正前方帷帘以数重精绣薄绸组成,饰以晶莹剔透琉璃珠串,使得车中通风透气,却不易被外界窥见内里情形。
  夏暄头戴翼善冠,身穿大红纻丝常服,内搭白色护领显得尤为精神。他正襟危坐,端起肃容, 两眼不时睨向右侧方的“东府女官”,嘴角屡屡弯起又抿下。
  “东府女官”以红绳束发,青黛衣裙, 一张娇俏面容涨得艳红欲滴, 小嘴微嘟, 间或横睨太子, 如怨如恼。
  夏暄耳听外头马蹄声哒哒,悄然往她的方向偏移数寸,压低嗓门问:“真生气啦?”
  “小的怎敢?”作女官打扮的晴容负气答道。
  昨夜接到太子口谕, 宣称先前的香料走私案未完结,命她翌日以女官形象骑马跟随在队伍后。她没多想,拉上鱼丽通行, 没想到最终被安排进太子车驾,沿途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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