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你打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追不上我吧!啦啦啦啦啦~被我打败了!我根本没在怕!”
系统1123难得应景的在许源的意识里放出了这首魔性的BGM,仿佛在嘲笑着宿主的贱格。
程棒棒揉着被摔疼的屁股蹲儿,既茫然又委屈。说好的介绍小姐姐给他认识呢?怎么上来就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是小哥的读书人强行邀他比武?而且这小哥看着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力气怎么会如此之大!还是个读书人吗?
程棒棒哀怨而控诉的看向自家妹妹,那小眼神似乎在说:你驴我!
程巧巧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的瞥过了头。哎,就知道配不上。程巧巧扯着许源的袖子撒娇道:“你到京城了怎么不来找我?我好想你呀。”
许源揉了揉程巧巧的脑袋,宽慰道:“刚到了没几天,我是来考科举的,备考要紧。想着等到考试结束了,再去你的府上叨扰。”
“阿瑜。”清冽干净的声音传来,如山泉般悦耳动听。许源抬起头,见到齐怀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们的身后,“这位姑娘是?”
“这是忠勇侯府的嫡女——”许源介绍道。
不等许源介绍完,程巧巧就主动接过话茬,落落大方的道:“我叫程巧巧,那边是我的哥哥程棒棒。”
经过礼乐崩坏的混乱时期,新立的祁朝在男女大防的方面并不如前朝那么古板。因着人口稀少,承担生育职责的女子地位也有所提高。未出阁的姑娘们逛街出游算是常事,即便是和陌生男子通报闺名也并不算过分逾矩。
许源看着程棒棒惨兮兮的摔在坑里,心里也过意不去。她朝齐怀瑾和程巧巧点头示意了下,便朝前方走去,打算和善的将手下败将给扶起来。以展示她虽然秉持比赛第一,但友谊也是排了第二的美好品德。
程巧巧留在原地,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细看还有几分面熟的温雅男子。
她是知道许源的,许源为人最是清冷孤寂,看着合群,实则却轻易不会和别人深交。当初也是她死皮赖脸的缠着,才让许源的眼里稍微落了一点她的痕迹。就这,程巧巧还严重怀疑,许源不过是看中她忠勇侯府嫡女的身份好使唤罢了。
可眼前的男子,她刚才蹲在老桃树上就瞧见了,他是一路随着许源结伴前行的。并且,他一路都在受许源的照顾。
这就很让人意外了。
程巧巧有理由怀疑,这个生得靡颜腻理、仙姿佚貌的漂亮男人,就是许源看好的压寨相公。当初在黑虎山的时候,那帮混熟了的土匪可是和她说了,他们大当家的最是颜控,在山脚下早早就相好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小秀才,就等着那秀才长成,就绑上山来好开花和结果。
所以,这是秀才长成了?
唉,这相貌,她见了都心生欢喜,她哥是真的比不了。
漂亮的男人对她拱手行礼道:“见过程姑娘,在下边省举子齐怀瑾。程姑娘唤我岂可修便好。”
果然是边省的,这就是那个山脚下的小秀才吧?
“在下和阿瑜是同乡挚友,一道赴京赶考。我们朝夕相处、情谊甚笃。”齐怀瑾歪头微笑着说,“可在这数月的相处过程中,在下从未听到阿瑜提起过程姑娘呢。”
程巧巧直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观程姑娘你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正是云英待嫁的年纪,且你又出身忠勇侯府。想必家中长辈已经给你说定了一门好亲事吧?”齐怀瑾循循善诱的问道。
“是给我说了一门亲事。”程巧巧回答,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齐怀瑾想说些什么。
“在下方才听说,程姑娘和阿瑜曾经有过一个约定?”齐怀瑾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呀,当初我们在边省相遇的时候,约好了的。”约好了等许源到京的时候,由她带着去吃最正宗的京城炙兔。
“年少时的情感和约定,很多都是一时冲动,算不得数的。”
面若桃李的齐怀瑾看起来是笑得春风拂面,嘴上却是丝毫不客气的刻薄毒辣:
“既然程姑娘已经有婚约在身,又何必再勾搭其他无辜男子?你趁着阿瑜年少无知经验少,哄骗他应下什么不该有的承诺也就罢了。如今散都散了,你还想要旧事重提?阿瑜素有青云之志,又怎会耽于和你的儿女情长?望程姑娘自重,莫要误了我家阿瑜的前程。这种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不检点行为,以后就请你不要再做了!”
程巧巧气得脸都歪了,她总算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敢情这秀才是把她当成情敌了?还什么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是不检点!
不对,程巧巧眼睛一亮,这秀才难道还不知晓许源是女儿身?那他这么猴急白脸的是为了什么?
“我的亲事是由家中长辈说定,但并非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程巧巧故意试探道,“若是江瑜她愿意,我未尝不可为她毁亲。”
“阿瑜他不会愿意的!”齐怀瑾立刻说道。
“为啥?”程巧巧成心说道,“我和江瑜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先前又在大柳树下立下海誓山盟,约好了到时她男耕,我女织,归园田居、其乐融融。她又怎会不愿意?我相信江瑜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断是不会负了我这个深闺小女子的。”
齐怀瑾面色不豫、眸含杀意的看着程巧巧,他先前还若春风拂面、桃李盛开的绝美面庞上,如今好似霜降暴雨一般的冰冷。
程巧巧双手叉腰,不服输的回瞪着他。怕了你还是怎么的?
齐怀瑾却倏的一笑,温和而又包容的道:“我是为了程姑娘你好。阿瑜他其实也是身负婚约,他的未婚妻江大鱼,绰号血罗刹,乃是边省最大的土匪头子,手下土匪数以万计,最是杀人不眨眼。程姑娘你若是执迷不悟的想要跟着阿瑜,血罗刹恐怕不会放过你。”
真悲哀,他齐怀瑾居然要借着江大鱼的名号来吓情敌。这就是没权没势的后果,就算为了赶走江瑜身边的莺莺燕燕,他齐怀瑾也要拼死博得那至尊皇位!
这秀才,莫不是个傻子吧?程巧巧同情的看着齐怀瑾。她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怕江大鱼?”
“我?”齐怀瑾正了正脸色,目光迷恋而炽热的看向前方正嘚瑟的和程棒棒掰着手腕的许源,语气里尽是温柔缱绻:“这世上总有一人,会让你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仍旧奋不顾身。”为了江瑜,他齐怀瑾就算是颠覆天下也在所不惜,又如何会惧一个小小的土匪寨主?
“那你宁可做个兔儿爷?!”程巧巧脱口而出,接着她自知不雅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低声道:“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你竟然愿意为了江瑜做断袖?”
“兔儿爷怎么了?我不觉得兔儿爷是贬低人的话。”齐怀瑾得意的瞥了眼程巧巧,“阿瑜可是叫我小兔子呢。我就是由此猜到,他在向我暗示他其实是个断袖的。”
“而且,告诉你吧。”齐怀瑾骄傲的挺直了脊背,“我的字,齐可修,也是阿瑜取的。见第一面的时候,阿瑜就替我取了字,你知道含义的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重要的是,”齐怀瑾面带微笑,语含羞涩:“取字是很亲密的举动,除了长辈会给晚辈取外,一般都是丈夫给妻子取的呢。”
“你真的好可怜啊。”程巧巧喃喃的说。
“啊,程姑娘,你方才说,你的亲事并非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你想毁亲也不是不可以?”又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哈?程巧巧茫然的抬起头。这又是哪里来的呆瓜?
“在下李睿木,渭省解元。不是有意偷听二位谈话,实在是我在这边站了很久,程姑娘您都没能注意到我。”
“我兰陵李家和你忠勇侯府本有婚约,只因我那小侄女儿不懂事,这才将两家情谊毁于一旦。”
“如今在下年方二十有三,因家中事故,未曾说亲。在下才高八斗、品貌俱可,家产丰厚、聘礼不薄。自认比那祁祯要好上万倍。”
“程姑娘,你要不考虑考虑在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不住各位小可爱!!!
最近三次元忙到昏天地暗,更新极不稳定,让诸位小可爱受累了!
待我忙过这阵子,会攒存稿稳定更新。
最近可能还是会时常咕咕,求轻拍,呜呜。
但是欠你们的,我会补齐的!先立下这个flag!
祝各位小可爱考试顺利,工作愉快,恋爱顺心。
mua~
希望你们还能接受我的爱,捂脸,遁走。
第86章 有梦想的女土匪41
夜, 皇宫。
那黑幕似的天空裂开了一条巨缝,像是有巨人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划过这黑色的帷幔,电闪雷鸣, 疾风骤雨。
昭阳宫内, 宫门紧闭。
殿内红绡帐暖、娇喘连连, 颠鸾倒凤, 被翻红浪。蓝田日暖玉生烟,春宵一刻值千金。
昭阳宫外, 有一清丽身影,手持油伞,于雨中孑然独立、姿态傲然。
李嬷嬷匆匆的抱着一件白狐披风跑了过来,心疼的给那道清丽佳人披上,低声道:“娘娘, 您都在这里站了几个时辰了,咱回吧。”
“嬷嬷, 这一世祁琬彤没有了本宫的精心教养和苦心阻挠,竟然这么早就和祁祯无媒苟合的搞到了一起呢。她果然在骨子里就是个贱货和蠢货!”李贵妃轻笑着说,单薄的身姿因为久站而有些摇摇欲坠,李嬷嬷连忙扶稳了她。
“可怜本宫前世, 含辛茹苦的养育了祁琬彤十多年, 把毕生学识都倾囊传授于她。替她请名师、延大儒,把嫁妆财产全都交付于她,将她当做平生唯一的一件珍宝,只差没把心肝儿都掏出来捧给她。到临了, 却只得了她的背叛。”
“她为了嫁给祁祯, 竟然拿本宫做笺子。”
“本宫只当她受了祁祯的蒙蔽,到死也未曾多么怨她, 只是担忧她的不伦之恋为世不容。”
“可谁曾想,本宫的魂魄竟然未曾消散,只是浑浑噩噩的于这世间游荡。本宫这才知道,她祁琬彤压根不是本宫的亲女!”
李贵妃绝美的容颜划过了一丝泪痕,她又想到了自己破碎不堪的前世。
她李睿珺,本是这世间最好命、最受宠爱的女子,可于这世间挑一绝好的知心儿郎嫁了。却被那些朝臣学究们逼着,说是为了江山社稷的考量,嫁了年纪足以做她爹爹的姊夫。
行吧,嫁姊夫就嫁姊夫,她认了。
可她堂堂兰陵李家的女儿,蕙质兰心、德才兼备,又是受众臣相邀而奉旨进宫,居然还当不了皇后。
姊夫说,要等她生下儿子才好封后,这样才堵得住天下悠悠诸口。
行吧,生儿子就生儿子。太医说了,她李睿珺肚子里的是个健康有力的小皇子。
可谁承想,一向安康无事的她竟然在生产时大出血,弄坏了身子不说,生出来的也只是个公主。
姊夫遗憾的告诉她,张氏先她一步生下皇子。君无戏言,他只能立张氏子为储君,立张氏为皇后。
行吧,她都认了。贵妃就贵妃吧,谁让她这个按大妇教养长大的兰陵李家女,不如那个五品小官的张氏女运气好呢。
姊夫有姊夫的苦衷吧,她李睿珺也不好埋怨自己的亲女,要怪就怪那个太医误诊吧。
虽然生得只是女儿,她却求了姊夫。依着李家的规矩,将女儿充做男子教养。兰陵李家,书香世家,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只有通文识字明大义的好女子。
姊夫说,作为补偿,可以将她的女儿封号昭阳,依储君之例教养长大。
女儿与太子两小无猜,宛若金童玉女。李睿珺很欣慰,兄妹相扶,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可谁知,她李睿珺到底还是不会教养女儿。
她辛辛苦苦按储君风度、男子气魄养大的女儿,随着年纪渐长,却越来越矫揉造作、嗲声嗲气,更是以贵妃之女的身份跑去讨好皇后。
行吧,她还是认了。女儿天性如此,她改不了,倒不如遂了女儿的意,就让女儿做个从心所欲之人吧。谁让她李睿珺就这么一个孩子,她不介意为了女儿退让那张氏三分。
可谁知,竟又让她发现女儿恬不知耻、枉顾人伦,放着她看好的忠勇侯府世子不要,竟上赶着想做太子祁祯的情人!
李睿珺又惊又怒,一心只想着如何替女儿遮掩,如何让女儿改悔。
可宫廷却爆出了一个惊天丑闻。
昭阳公主祁琬彤与陛下滴血不溶,乃是她李睿珺与外男私通所生!
皇后张氏说,她李睿珺虽然有罪,但她的女儿祁琬彤却是稚子无辜。
祁祯更是坦言,他与祁琬彤既无兄妹之实,那么看在兄妹之情上,他愿意接纳祁琬彤置于太子后院,而不是任由祁琬彤从公主之尊沦为庶人。
荒唐,滑稽!
从女儿躲闪的目光里,李睿珺又如何看不出来,这是女儿联合皇后母子设下的局。皇后张氏同意女儿嫁给祁祯,代价便是她李睿珺的命。
还有那个所谓的外男,也是祁祯一脉的政敌。
为了家族声誉,也为了“成全”这不孝的女儿,李睿珺饮鸩自尽。
临死前,李睿珺还在担忧女儿的不伦之恋会混淆血脉,还在疑惑女儿为何会与皇帝滴血不容。
好在苍天有眼,让她看清事实的真相,更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遇。
这一世,欠了她的,她李睿珺都要一一讨回来!
雨下得越来越大,那雷声像是巨人在咆哮发怒,那闪电像是刀锋在折射光亮,那万钧雷霆似是要撕破这黑暗混沌的一切!
“嬷嬷,我的孩儿是已经找到了吧?”李贵妃紧紧抓着嬷嬷的手,又一次的问道。
忠心耿耿的李嬷嬷怜惜的替李贵妃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再一次回答道:“前些日子睿木少爷传信来说,已经找到了。小殿下龙章凤姿、天资聪颖,与娘娘您很是相似。”
“我的孩儿,自然是最优秀的。”李贵妃微笑着说,她看向昭阳宫窗棂上缠绕着的红烛剪影,青颦眉黛间闪过了一丝狠戾,“我要把这对贱人所拥有的一切,都补偿给我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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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骤起的春雷将皇后从睡梦中惊醒。她从樱桃木龙雕凤床上坐起,冷汗涔涔。
“水。”皇后干涩着嗓子说。
守夜的贴身嬷嬷连忙给皇后取了杯煨好的温茶:“娘娘,做噩梦了吗?”
“几更天了?”皇后皱着眉问。
“才三更,娘娘您再多睡儿。”张嬷嬷小心的替皇后顺着背。
“啪!”茶碗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长长的水渍拖出去老远。
“睡睡睡!本宫睡得着吗?!”皇后杏眼圆瞪,面色狰狞的说。“那个孽种,还没有处理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