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总是对我求而不得(快穿)——百酒狂宴
时间:2020-06-28 09:17:57

  他们这等身份的贱籍,依律是全年无休的,今日特得王上恩典,心中自然高兴。
  可一想到在这时间内要同祁温瑜那个性情不定的人待在一个院落中,心中便忐忑不安。
  尤其是每每见着那先前被祁温瑜伤了的人,他们便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肩膀,生怕自己也会忽的受这无妄之灾。
  尽管感受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略带惊惧的目光,可祁温瑜却丝毫不在意。
  他只是微低着头,看着掌心。
  虽然方才他已经尽力擦拭了,可还是有好些鲜血沾在手掌处。
  他看着看着,便有些出神。
  那花环神女大人会喜欢吗?
  虽然外层涂的是朱漆,可终归只是枯草所制,若是大人觉着过于简陋了怎么办?
  不会的。
  思及此,他忽地又反驳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神女大人应是喜爱的,毕竟……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起来。
  毕竟什么呢?
  方才他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然而不待他抓住便消失不见了,再回头去细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一回这样,还是他不知要送神女大人什么东西时。
  那时的他只想着要送大人物什,可一时想不到送什么,接着脑中不知怎的便冒出一个念头。
  不若送一个自己亲手做的花环吧?
  这样的念头其实有些荒诞。
  花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便是用着大陆最好的材料来做,也不过一个花环罢了,神女大人万一不喜欢呢?
  可那时的他,整个人却都被这样的念头占据了,因为冥冥中总有个声音告诉他,若是他亲手做的,大人定然会收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他将自制的花环献给神女时,对方虽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这应当就是对方喜欢的意思吧?
  他不能确定,可心中还是带着喜悦。
  毕竟自己送的东西,神女大人接受了。
  他原以为,自己会想到送花环这个念头,不过是巧合罢了,可方才脑中又闪过的东西叫他觉着有些不对了。
  祁温瑜有些枯瘦的指尖抬起,接着抚上自己额间,用力地揉着。
  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皮肤被有些尖锐的指甲刺的破了皮,反而愈发用力。
  毕竟什么?
  他眼下真的一点想不起了。
  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隐约中,他似乎有点感觉。
  他同神女大人,是不是有些渊源?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虽然知道应是不可能的,可一旦生出便没那样容易消退下去。
  祁温瑜的心中又开始涌上奇异的感觉。
  是不是真如他所想,神女大人同他之间,有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关联。
  否则,怎么解释,整个大陆中,除了他,便无人能见着未现形的大人呢?
  若是真的如此,那他同大人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关系?
  这样的想法在他的脑中不停浮现变换着。
  叫他的心中愈发激动起来。
  而在他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思考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原本冬日天色便暗得早许多,再加上大寒刚过,天气仍旧一样的朔风侵肌。
  当天边落日余晖彻底消散后,整个院落边又变得漆黑起来,唯有旁的殿宇点着的烛火蔓延至此处,叫人勉强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此时寒风凌冽,在院中待着的众人都被吹得冷彻刺骨,却又无一人敢起身回破落的屋子中。
  虽屋子中也并未好到哪儿去,可也比在屋外无处遮挡的好。
  只是因为祁温瑜不曾起身,一直窝在那处不动,旁的人便也不敢轻易动弹,生怕自己带会儿因为不留神,若是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发出点声响,惊动了对方便不好了。
  因而祁温瑜不动,旁的人便无一人敢起身。
  而趁着眼下天色昏暗了下来,原本不敢看向他的众人,此时都偷偷侧了眼神去偷瞄一眼。
  心中祈祷着,对方能因为觉着院中朔风太冷,而从角落处离开,回到房中,这样他们也能跟着一起去回去,不必在此处挨冻。
  可对方却不遂他们愿。
  及至有得人都被冷得一直打摆子了,那坐在角落的祁温瑜却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那样安静坐着,连身子都不曾挪动半寸,仿佛这凌冽的寒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一般。
  破败的院落中,除了先前受伤那人低低的□□声,便唯余呼啸的冷风了。
  正当众人心中祈祷着对方早些起身离开时,原本寂静的院外却传来了嘈杂之声。
  仿佛有许多人在往这儿走来。
  众人听后,心中都是一愣,还未回过神来时,便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便是许多身着玄甲,手握佩剑的领军卫走进了院落中。
  众人一瞧,便知晓这是有大阵仗,因而纷纷下跪拜服。
  那些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定睛一瞧,却是先前那前来传话说要修缮神殿的黄寅。
  他跟在领军卫身后,身子微微躬着,显得十分谦恭。
  此番领军卫前来是为了捉人,可奚官局平日里来着贱籍聚居之处的人不多,因而谁也不知道领军卫所言的那人是什么模样,唯有黄寅,来得次数多了些,便自荐着跟了来,说自己能够帮到领军卫找人。
  一行人于是紧赶着往此处来。
  “先前说的那名唤祁温瑜的人在何处?”进了院中,领头的那领军卫不看跪了一地的人,也不看身后的黄寅,只是冷着声音道,“我等还要带了人去观澜殿回话,你且找得快些!”
  领军卫手中一人拿着一根火把,加在一块将整个院落照得有如白昼。
  跪在地上的众人一听是来找祁温瑜的,原本提着的心霎时放了下来。
  先前见这样大阵仗,他们只道是人人都要遭殃,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心中总归是慌乱的,而眼下听得说同他们无关,便各个都安心下来。
  而虽不知晓为何这些领军卫要找祁温瑜,但见他们这样应当也不是什么好事,因而众人心中又变得有些庆幸起来。
  先时他们尚且还害怕着这个人,眼下对方却似乎要遭殃了。
  这样的念头一起,有的人甚至想站出来指出祁温瑜在何处,但因心中记着贱籍在良民乃至有官职在身之人跟前不得随意开口,便生生将心中的话压了下去。
  而那黄寅听得领军卫这样问自己,应了声后,便抬头,忙着在院落中看起来。
  上回他来传话时,便碰见一个直直站着,旁人都下拜,唯有那人十分硬气的。那时因着院外有人来催,他也来不及问那人的名姓,只记得了特征。及至第二日,这些贱籍要去神殿修缮时,他特意跟了来,细细打听了,方知晓那人原来名唤祁温瑜。
  他将这名字牢牢记在心中,只想着,等神殿修缮完毕后,祁温瑜回了此处,他再找机会收拾对方。
  今日本听得说去了的贱籍都已回了,他正打算来整治对方一番,却又碰见领军卫前来奚官局,说是要查什么事情,因而整个奚官局的人都忙了起来,他自然也不例外。
  直至听得说最后查到的人是祁温瑜,他心中顿时觉着十分畅快。
  虽不知晓对方是犯了何事,但领军卫言说,要将人带了观澜殿,由王上亲自发落,那便定然不会是小罪。若是落个不好,便是凌迟也是有的。
  思及此,他便更开心了。
  许是因为祁温瑜实在过于扎眼,旁的人都因为领军卫的到来而跪了下来,唯有他一人,仍旧独自缩在那角落之中,不言不语,仿佛与世隔绝。
  正因他这样表现,故而黄寅甚至不用多看,便找着了他。
  “大人,那!”当看到坐在角落处,低着头的祁温瑜,黄寅忙抬起手往那处一指,“那便是祁温瑜!”
  领头的领军卫其实早已看见这么个不合群又目无尊卑的人,只是因急着找人便也暂时没放在心上,眼下听得黄寅这样一说,便不再迟疑越过那些跪在自己跟前的贱籍,直直往那角落处走去。
  “你便是祁温瑜?”领军卫手中握着火把,低下头问道。
  对方并没有反应,甚至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那领军卫见状,双眉一皱,接着抬脚,往对方身上踹去。
  “问你话,不知道回答?”
  祁温瑜原是缩着的,被对方这样一踢便往一旁倒去。
  他的头磕到了坚硬的地上,擦破了口子,有鲜血从中缓缓渗了出来,可他本人却毫不在意,只是手撑着地上,慢慢坐了回去,接着又缩了起来。
  仍旧是没回答领军卫的话。
  那领军卫见状心中也来了气,正要抽出手中的佩剑,可剑刚出鞘,便又被他放了回去。
  眼下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
  他告诉自己。
  如今是王上下旨要捉拿此人亲自处理,他便不能轻易伤了对方。若是对方在这之前因为他这一剑熬不过去而丧了命便全完了。
  思及此,他将剑挂回自己腰间,接着转过身,看向跪了一地的贱籍。
  “此人可就是祁温瑜?”
  跪着的众人先前听到了对方拔剑的声音行踪都是一惊,怕对方在这过程中误伤了自己,眼下听得对方将剑收回,且问他们话,不由地放下心来。
  “回大人。”有人低着声音回到,“他就是祁温瑜没错。”
  “当真?”领军卫再次确定,不想因此带错了人。
  误伤了这些贱籍是小,若是王上因此发怒才是大。
  众人一听,也顾不得其它,忙附和道:“是,就是他,除了他,我们这儿没别的人叫这个名了!”
  领军卫这才确定下来,接着一抬手,将站在院门处的人唤上前。
  “将他捆了,带去观澜殿。”
 
 
第30章 窥觊神仙的凡人(十一)
  领军卫来回话时,怀鸿朗正看着手中的帛书,手中朱笔正要批下,却忽地一顿。
  “你说什么?”他抬起头,看着下方的领军卫,“偷入神殿的是何人?”
  “王上。”那领军卫再次拱手回道,“经臣等彻查,乃黑阳院中贱籍祁温瑜,正是他,抗旨偷入了神殿。”
  贱籍?
  怀鸿朗忽地笑了一声,笑声短促且不带感情。
  若非知晓领军卫没这么大胆子敢愚弄他,他倒真要以为对方是不是在说笑话了。
  将手中朱笔放下,帛书也丢在御案上后,怀鸿朗道:“人呢?”
  “已叫人捆住,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带来。”
  他的声音低沉冷然,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领军卫闻言,拱手应诺后便匆匆往殿外去。
  而殿内,看着周遭摇曳的烛火,怀鸿朗想到今日在神殿,自己说的那番话后,神女的回应。
  那时的他在看见那并不明显的环状物什后,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旁敲侧击地道了几句,为的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抗旨偷入了神殿,神女又是否知晓。
  原本他只是这么一问,并未太过上心。
  这些日子他去神殿去得频繁,因而也略摸清楚了对方的性子。
  有些冷淡,对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中,且甚少言语。
  他以为,若是真有人不听旨意,偷入了神殿,这么一问,神女若是发现了,应当会告知。
  可对方不仅未说,反而在短暂的沉默后,说出了那样的话。
  神女的灵力强大,可以庇佑整个大陆。
  怎么可能连谁进了神殿都不知晓。
  显然,这就是对方为了包庇那个在他不知晓时,入了神殿的人。
  思及此,他双目中浮现出冷意。
  世人都说,这整个大陆唯有至高无上的王才有同神女交流的资格,可他们并不知晓,其实连王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的话,不过是谎言罢了。
  当神女告诉他,只要自己愿意,任何人都能看见她时,怀鸿朗心中便生了莫名的阴郁。
  原来并没有什么独一无二。
  神之使者?
  不过是欺人欺己的手段罢了。
  这些日子他去神殿,多数时候是他自己在下方待着,神女现形的次数极少,甚至连口都不怎么开。
  但是他不在乎。
  现在整个大陆手握王权的是他,他只要下旨,不叫任何人去神殿参拜,那些人就不能去。
  他以不得轻易亵渎神女为由,派领军卫去将那些除神殿外供奉有神女的庙宇拆除,那些人便不得违逆。
  他是大陆的王。
  一切便是他说了算。
  既然传言中,唯有王能同神女交流,那他为何不坐实了这个传言。
  那些人都不值一提,弱小、无用且怯弱。
  参不参拜神女,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是给自己心中一个安慰罢了。
  所以他甚至下旨,叫领军卫一一去查,但凡家中有神女雕像的,也一律上收。
  神女只需要待在神殿,由他一人见着便好了,旁人又有何种资格做梦?
  但他没想到,竟会有意外。
  明明当初下旨修缮神殿时,他特意吩咐,无论是谁,都不得靠近神殿,只要在外缘处修缮,违者重罚。
  他以为这便是万无一失了。
  因为不想让旁人靠近神殿,他甚至都没在神殿设领军卫驻守,谁想就因为这样,反倒给了那人可乘之机。
  呵。
  想到方才领军卫所言,他眼中冷意更甚。
  原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才得了神女青睐,帮着对方隐瞒,未料到竟只是一个低贱卑微的贱籍。
  一个贱籍,竟也敢肖想神女?
  真是笑话。
  忽地,他想起对方的名字,接着唤了声站在自己身后的侍人。
  “孤听着祁温瑜这个名姓觉着有些熟悉,似是听人提起过。”
  那侍人是常跟着怀鸿朗的,因而知道一些事,眼下听得对方问起,略一思索后,便躬身回道:“王上,前两日负责监工修缮神殿的人上了帛书,呈上了此次修缮时表现良好的名单,里面似乎就有祁温瑜这么个人。”
  因着先前怀鸿朗下旨,说此番修缮有功的拔尖的,叫监工选出几人来,他会亲自下旨替那几人脱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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