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付与疏
时间:2020-06-28 09:19:04

  颜辞镜看她一眼,这位主就跟那茶楼听书的一样迫不及待,只好回忆起来。
  “有啊。”他优雅地倚栏,“说你常不在府,又不爱赴宴待客,是因为养了一堆男女姘头,忙不过来。”
  “这听着还挺厉害,谢谢他们看得起我。”翊安引以为豪,“还有呢,还有呢?”
  “说你跟境宁王看着恩爱,其实分府而居,各有天地。”他含蓄道,其实恶意揣测的话比这不中听。
  “啊?这说明传言不假,那楚王他们那事是真的了!”
  翊安想想她皇叔那张脸,再想想他连孩子都不放过,犯了好一阵恶心。
  颜辞镜接着道:“还传殿下您不能生养,境宁王在外有两个私生子。”
  “噗——”翊安终于放过楚王那点破事,点头道:“我回去问问他,这八成也是真的。”
  “问可以,别说是我这‘姘头’传的话。”颜辞镜摆手,求生欲极强。
  “咱俩是好兄弟,我宁死也不卖你。”
  话音未落,管事先生邓五急匆匆到跟前,弯腰道:“阁主,听竹卫的人来了。”
  翊安眼皮一跳,道:“不是好兆头。”
  颜辞镜见惯了风波,温温地笑道:“走吧,咱们一同去,您可得护着我。”
  “我就怕护不住。”
  上回为棠婳之事来的是连舜钦,那位主长着一张不好惹的脸,翊安压根不想跟他打交道。
  下去一看,真好,除了祸星连舜钦,指挥使大人亲自来了。
  颜辞镜不卑不亢地迎上去,“两位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齐棪淡淡地掠过他,将视线钉死在他身旁那人身上。
  他们俩肩并肩站着,倒成了一道风景。
  看见他,不打算过来吗?
  齐棪眉尖轻拧。
  她来氿仙阁看舞喝酒便罢了,怎么回回只跟颜辞镜独处,有那么多话要说?
  连舜钦面色不善地看着颜辞镜,伸手接过下属递来的一张画像,不耐烦道:“此人现在正在楼中,请阁主勿要拖延,配合我们抓住此人。”
  颜辞镜看了眼画上的人,镇定自若地道:“明白。但大人也知,客人进楼后皆蒙着面,一时不好找。”
  “叫他们待在原处不许走动,把脸上面具都给我拿下来。不配合者,格杀勿论!”
  连舜钦扬高嗓音,环视一圈,见众人开始摘面具,又抬手示意两队人上楼去查房间里的人。
  听竹卫动作敏捷,行走间长刀磕在盔甲上,杀伐之气四散,镇得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舞早停,曲已终,众客老实待在原地,没做亏心事,摘下面具的脸色却一个赛一个的白。
  翊安撇嘴“啧”了声,听竹卫除这身衣服好看,行事是真讨人厌。
  齐棪吩咐:“若实在有不便露脸者,可自来本王面前说,酌情处理。”
  他心知在这寻欢作乐,远不如正儿八经的青楼舒坦,多半图个没人能知道。
  齐棪今天是来拿人,不想多事,揭穿些不好听的丑闻。
  颜辞镜态度极好,和颜悦色地跟着听竹卫去查。
  翊安让他不必担心。
  有齐棪在,别的不敢担保,起码不会随意打砸。
  话音刚落,一阵噼里啪啦的震耳之声传来,伴着连舜钦地呵斥:“奉什么茶!谁允许你随意走动的!”
  地上碎了两个青花瓷茶杯,托茶的木盘被打出去老远,茶水脏了地毯。
  翊安:“……”打脸来的太快。
  那送茶的姑娘吓得跪在地上发抖,半天抖不出一个字。
  翊安心里火大,看不下去,却心知听竹卫行事惯来如此,方能震慑上下。
  忍了忍,没出声,只凉凉地看了一眼连舜钦。
  连舜钦注意到她的目光,指着她道:“不是让摘面具,你没听到吗?”
  翊安冷笑,还未发作,齐棪便沉着脸道:“退下!”
  连舜钦一顿,当即缄口,立在一旁。眼神却不客气,在想这是王爷都惹不起的大人物吗?
  齐棪神情平静,走到翊安面前,“这位公子不肯摘,是想本王亲自帮你?”
  真成,还装模作样跟他演互不相识,那就演呗。
  “大人,我不方便露脸。”
  他在忙正事,翊安本就没打算跟他闲聊,不知道他干嘛找她的茬。
  她虽易了容,不怕人认出来,但就是不愿摘面具。
  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奈她何。
  “为何呢?”齐棪耐心问。
  在旁人眼里,脾气好过头,反而不正常,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样貌丑陋,怕吓着您。”翊安张口就来。
  “本官不怕丑人。”
  翊安见他没完没了,正事不办就缠着她废话,张扬道:“那就请大人亲自来摘。”
  连舜钦站在一旁观察,那人声音是刻意压低过的,年纪不大,胆子倒大。
  他心底隐约猜到是何方神圣。
  一时头疼。
  一旁围观的众人吓傻了,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可是境宁王爷啊。
  随便动动手指头,也能让他进听竹卫脱一层皮。
  他们可不会傻到,以为看着平静温和的齐棪,比脸臭的连舜钦好对付。
  有人甚至捂上了眼睛,害怕见血。
  连舜钦扫了一圈那些看热闹的人,熟面孔不少,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齐棪与翊安面对面,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两手,温柔地从她两耳绕到脑后。
  看着是真打算亲自替她摘面具。
  只翊安晓得,他方才故意用手指蹭着她的脸颊过去的。
  痒得她恨不得抓一把。
  齐棪:“跟我装?”
  翊安:“你分场合。”
  齐棪唇齿动的极轻,“少喝点酒。”
  站得这么近,她身上酒味全钻进他鼻腔。
  他的殿下早上还在他面前“贤妻良母”般地唤他起床,出了门就被带坏。
  跟着那颜辞镜能学什么好!
  “哦。”
  翊安不想多说,因为齐棪身后那群人的目光实在古怪。
  是了,她随即反应过来,她跟齐棪现在这动作就古怪。
  贴得近不说,齐棪两只手磨磨蹭蹭,一根带子愣是解半天。
  翊安耳根发热,怎么像调情似的。
  “你总是‘哦’,从不听话的。”他说着心软下来。
  于是众人又亲眼看着境宁王,将好不容易解开的面具,重新给人家系上。
  连舜钦:“?”
  作者有话要说:  连舜钦:抓个人而已,我去就行。
  齐棪:说实话,你可以不去,我一定得去。
  连舜钦:???
 
 
第38章 撒娇(加更)
  齐棪把她面具带好,又将手放在她两肩上,“罢了,若你丑不忍睹,本王看了便得不偿失。”
  众人:“……”还带这样玩的。
  翊安被他按着肩,动弹不得,挤出一个微笑,咬牙切齿问:“合适吗?”
  人越多他越来劲是不是?两个男人这样成何体统。
  他现在是在生气,气自己跑过来喝酒?
  翊安认真观察他的脸色。
  她好像是该注意点。
  但也不能当真不顾名声了。
  亏他还穿着这身官袍。
  齐棪像是也觉得不妥,收回手,在翊安松了一口气时,又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的脸。
  “……”这人到底是不是有病?!
  “有脏东西。”齐棪看她眼神凶狠,诚恳解释了句。
  略微粗粝的大拇指,从她的唇边滑到下颌。
  他极力克制,收回手,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擦了擦。
  细滑白嫩,若没人在这里就好了,好想亲她一口。
  齐棪用波澜不惊的脸,掩饰着心里的旖念。
  连舜钦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人家那张脸白皙干净,什么都没有。
  呵呵。
  难怪只是抓个人,他一定要亲自来。
  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怎么想的,进窑子办案顺便见见媳妇?
  说出去真是奇事。
  若这话被齐棪听见,一定会较真地纠正他,氿仙阁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还是不一样的。
  但在连舜钦眼里,此地只不过更会立贞节牌坊一些。
  长公主常来,并非好事。
  他这丈夫不行,留不住人心。
  齐棪故意欺负逗她,翊安再忍下去就是鬼附身了,于是“哼”了声,转脸就走。
  “站住。”他扬声喊道。
  翊安当作没听见。
  心里想,老娘看你在忙,给你身上这衣裳两分薄面,你还真翘起尾巴来。
  连舜钦刚才若不能十分确定她的身份,现在便十二分地确定了。
  这人若不是翊安长公主,那就是脑残转世,痴呆找死。
  果然,境宁王见那人不理自己,习以为常地笑了笑。
  将手往背后一负,去问搜查结果。
  翊安也没走远,就近在一边的席上坐下,旁边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问:“小兄弟,你是真的很丑吗?”
  “……”翊安点点头,没搭话。
  那人同情地看她眼,摇头叹了口气,好似叹她没两天命了似的。
  除了翊安一人不配合外,另有几人不愿意摘面具,都被请到了齐棪面前问话。
  齐棪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偏偏还是被迫知道了些了不得的事情。
  比如以端庄清冷名冠京都的清河郡主,竟在氿仙阁同时招了四名男子陪酒作乐。
  听说门被推开时,其中两个男子光着上半身,趴在她身边,任她抚摸。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齐棪也不奇怪。
  就比如他家……隔壁那位,看着是美艳大方,尊贵而不可亵渎。
  实则呢,动不动就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骂人“有病”“你死不死”;
  再不然就是穿着男装跟人勾肩搭背,调戏小姑娘。
  所以清冷的郡主,喝喝花酒又如何呢?
  齐棪这样说服自己,心中还是不免鼓声震耳。
  面上尽量显得云淡风轻,不以为然却又不失稳重道:“郡主请便,齐棪什么都不晓得,日后也不会向人提起。”
  清河郡主声音清冷,还夹杂着一丝尬尴,“多谢王爷。”
  等人落荒而走时,齐棪一怔,想到另一件事情。
  那日魏思荣跟礼部尚书之子姜易打架,之所以被抓进听竹卫,便有这郡主的功劳。
  因惊扰了她的车架,她直接告到御前去,陛下这才有理由整治两个纨绔。
  若魏思荣想听竹卫介入,那日便是故意将事情闹大。
  而这清河郡主是被人当刀子使呢,还是心甘情愿?
  齐棪心里记下,回头让人去查查。
  翊安坐在一众人里等着,昏昏欲睡,只知道被通缉的那人曾试图翻墙逃跑。
  谁知氿仙阁外面围满了听竹卫,此举就是自投罗网。
  齐棪撤退之前,从人群里一把捞走了翊安。
  方才与她搭话的兄弟,怜悯地叹气,“到底年轻哪,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将桌上的酒往地上倒了,“走好。”
  齐棪不想他走后,翊安又跑上楼找颜辞镜,说不定抱住人家问有没有吓着呢——当然,她不会。
  翊安被他拉着手腕,挣脱不得,问道:“你干嘛?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就像这个样子不好吗?”齐棪反问。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齐棪在外院放开手,“你现在换衣服,先回府去。我这边走不开,晚上去公主府见你。”
  “见我干嘛?”她揉着手腕。
  “说好一天一次,还是你要在这里给我?”
  翊安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她是说一天最多亲一次,到他这成了一天必须亲一次了。
  好啊,比谁不要脸呗。
  翊安将面具一摘,露出一张俊美年轻的少年脸。
  媚眼一抛,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贴挂在他身上。
  “不要忙了,回去陪人家吧。”
  她用了她自己的声音,故意说得慵懒缱绻,尾音缓缓拖着。
  齐棪心神荡漾,又很清楚,她是知道现在自己抓住人,正抽不开身,故意招他呢。
  可还是喜欢得紧,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放手”。
  这时候,他便要感谢她的易容术了,若是她本尊的脸,根本抵挡不住。
  “咳咳咳!”连舜钦看不下去,在旁边狂咳提醒。
  什么情况?
  现在在作戏吗?没必要吧,谁知道这是长公主啊。
  假戏真做,破镜重圆,真腻歪上了?
  那封姑娘不要了?
  浪子回头?
  连舜钦长着一张不和善的脸,看着厌世又不耐烦,实则恨不得拉着他们俩问清楚。
  翊安演上头,瞥了眼连舜钦,娇嗔道:“他好吵呀,我只想跟你多说两句话嘛。”
  连舜钦:“……”
  对不起兄弟们,你们忙,我先回家了。
  齐棪在心底无声怒喊。
  但理智还在,并艰难战胜了眼前的妖精。
  齐棪回手抱住她,在她耳边道:“今天抓……”
  “啊哈哈哈哈——你干嘛!”翊安笑着往后缩,对着耳朵说话也太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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