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能这么想!你愿意我都不愿意!”
气得柳安安要从他怀里跳下来。
不愿意跟他离得近了。
气死了!
褚余重新把人搂入怀中,有些想笑。
她居然气成这样。
“先别急着气,听我说。”
褚余慢条斯理跟她解释。
“找凶手是个慢事,现在你最好的方式是推给我。否则朝臣会要求将你交出去,给一个交代。”
柳安安硬邦邦顶回去:“交出去就交出去!不是我做的我绝不承认!”
“他们要的不是你承认,而是要你的命。”
柳安安后背一凉,猛地抬头。
什么?
她一个和别人没有任何纷争,在京城中甚至没有认识的人,宫中小妃子,谁会想要她的命?
“你斗不过他们,所以推给我。我会拖延时间,让人查出真凶。”
“可是……”柳安安话到一半,被褚余打断,“没有可是。你是我的人,我保护你我说了算。”
褚余说完,再弹了弹她的额头。
“还闹吗?”
柳安安捂着额头,反应过来了。
“陛下的意思是,拖延时间,之后再解释。”
褚余的神色复杂,慢悠悠点了点头。
“你的话,就这么理解吧。”
柳安安皱紧了眉头,总觉着好像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就是可怜那孩子了……”柳安安垂着眸叹气。
褚余眸色一动,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关于这个,你回去等着就是。”
要她等着什么?
柳安安还是稀里糊涂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暂时不用她操心,暴君会一手承担。
这样的话,他肯定又要被朝臣攻击了。
到底是谁这么过分!
柳安安闷着声答应了。
然后发现她还坐在暴君的怀里。
她红着耳朵要下来,褚余手还圈在她的腰上。
“你刚刚来的时候,在想什么?”
柳安安一愣,没反应过来:“我没想什么呀。”
“为什么明知道朕和朝臣在议事,还要故意出来让朕抱?”
柳安安想起来了。
她刚刚为了不让白大人告状都做了些什么呀!
还不单单是当着白大人的面,还有那好几个朝臣呢!如果他们都知道了,她和小公子的死有关,再看她今日的表现,会怎么想?!
妖妃,她就是应该被处死的妖妃!
柳安安瘪起嘴,支支吾吾:“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要让朕当着朝臣的面抱你,是故意的,你还想做什么?”
柳安安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不是的!我没想做什么,我就是,就是……意外!”
褚余故意逗她:“意外抱着朕撒娇?”
不是呀。
柳安安急了,嘴一瓢:“我就是想让白大人看见!”
褚余放松的嘴角绷直,眼神暗沉下来。
“……让白庭看见?”他语调缓慢,有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前奏。
“朕的爱妃,想要白庭看见什么?”
柳安安嘴瓢了,气得她咬住牙关,不敢再透露半个字。
人家要是还没有告状,她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告了。
绝不行。
“就是因为白大人,白大人熟啊。”柳安安依旧是不熟练的说着谎,“我与白大人见过几次,觉着,觉着白大人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就能当着他的面给我撒娇?”
柳安安小心翼翼点头:“是呀。”
褚余忽地松开了手,柳安安差点从他怀中跌落,立刻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他。
“陛下?”
暴君脸色冷淡了些,转过头吩咐大侍。
“追上去告诉白庭,他府中的那个,一切都由他亲手照料,不得有误。”
大侍绷着笑躬身:“是!”
等大侍退下,褚余要站起身,怀中的小姑娘又险些跌落。
柳安安死死抱在他怀里。
“陛下做什么?我要摔了。”
柳安安这会儿忘了,她本来就是要离开褚余的怀抱的。
“白庭不在,还要我抱着?”
褚余脸色不愉。
柳安安一看,暴君好像不开心了呀。
这可不行。
暴君刚刚替她了一件很大的事情,而且还护着她,她可不能惹暴君生气。
都怪白大人,好端端的,就是因为提起他,暴君才不高兴,肯定是因为他做的不好。
那她是不是要哄哄他呀。
柳安安有些难办。
“若是陛下不累的话……”她硬着头皮,贴在褚余的怀中,“我想让陛下抱着。”
男人沉默了片刻,手重新放回她腰间。
柳安安身子放松。
太好了,他不生气了。
“你来时说,想我了?”
柳安安觉着,只能点头。于是点了点头。
“说没有我,睡不好?”
这个……她都不记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居然说出这种可怕的话吗?真糟糕……
无奈,柳安安也只能哭丧着脸点头,含着羞赧:“……是。”
下一刻,男人理所应当说道:“既如此,朕满足你。”
“今夜,你可以睡在我身边。”
“我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安:大可不必!!!
今天分不了章,就发一起了!
明天可能也是一个粗长吧,我这几天头晕脑胀的,可能要稍微调整一下时间。
第44章
留在安晨殿就寝这回事, 一回生二回熟, 何况她这都是第三回 了。
就连殿内的侍人们都十分自觉, 早早准备好了关于柳安安的各种寝具。
入了夜,殿内将窗边的层层帷幔放下遮挡, 让殿内的温度稍有些好转。
深秋没有中秋时还有夏日余韵,也没有入了冬后初初防寒的晚膳。这会儿用起火炉炭盆为时过早,一点取暖没有又略显冷了些。
宫人们倒是聪明,在这个时候取了烧得旺的炭火装了几个小熏壶,分散在殿内,勉强保暖。
柳安安泡了澡,浑身带着热气缩进被子里,立刻冻得直哆嗦。
她想爬出来了。
被子里居然这么冰!
没有拿汤婆子暖过, 也没有宫女来暖床,冻得她缩成一团。
“郡青,去拿个汤婆子。”
在外伺候的郡青女官屈了屈膝。
“回禀美人, 服侍陛下的宫人说, 陛下最是不喜汤婆子的味道, 一直是不准用的。”
那她怎么办呀。
柳安安搂紧了被子, 被子里实在是太冰了,她忍不住。
“你来给我暖床。”
郡青脸色一变,直接跪在地上。
“奴婢不敢!”
丫鬟暖床是入了冬常有的事, 这有什么不敢的。
“我冷呀,”柳安安苦恼,“暖个床有什么好不敢的。”
“回禀美人, 如是在元晨殿,不需美人吩咐,奴婢自然会替美人暖。但是这里是安晨殿,美人睡的,是陛下的龙榻。奴婢卑贱,不得逾越。”
“还请美人忍一忍,奴婢着实不敢。”
郡青女官直接叩头。
“在说什么。”
男人沐浴很快,带着一身热气挑了帘子出来。
他只听到了两个人的话语尾巴。
郡青什么也没有说,跪在地上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柳安安第一眼看见的是男人被水珠浸湿的衣襟,寝衣有些单薄了,紧紧贴着他。
她移开了视线,小声道:“……床上冷,我想让她来暖床。”
褚余已经坐在床榻边。闻言抬手在她额上敲了敲。
“数你娇气。”
柳安安现在只有坐着的位置是暖热的,她不敢伸直了腿,因为那些地方都是冰原似的寒冷。
褚余直接掀起被子躺了下去。
柳安安身上的被子被拽了拽,险些都落了。
“陛下?”
这样她根本就不能坐着,被子起了空隙,冷风都钻进去了。
柳安安咬紧牙迅速钻进被子里,气鼓鼓地。
男人把她按在臂弯:“我给你暖,老实点。”
贴着暴君的身体,柳安安浑身僵硬着。
距离太近了。
他刚沐浴出来,浑身热气腾腾地,像是一团火,能烧人。
倒是……挺暖和的。
柳安安小心动了动脑袋。
男人按住了她。
“老实点什么意思,听不懂?”
柳安安瞬间不敢动了。
哼。
不动就不动,她最老实了!
老实安安贴着男人的臂弯,汲取他带来的温度。
他真烫。
比什么暖床的都好用,也许明天也能继续用他……
天气越冷,越是想要温度。
褚余一晚上没睡好。
身边的小姑娘不停挤着他,贴着他,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床榻这么大,他也无处避让。只能狠狠把人按在怀中,让她一动不得动。
却有些让他为难,半宿没能闭眼。
柳安安翻了个身。
“郡青……”
这一觉睡得好,睁眼已经是辰时了。
她坐起身让丫鬟给她穿衣,打了个哈欠。
“陛下呢?”
“回禀美人,陛下已经去早朝了。”
柳安安打着哈欠,忽地想到了什么。去叫了郡青来耳语。
她去用了早膳,却不离开,赖着要睡午觉。
殿中侍人们不敢阻拦,甚至将伺候的,都换成了元晨殿的宫女们。
不多久,郡青女官带了一个人进来。
那是个穿着粗布麻服的宫中工匠,眼神惶恐,佝偻着腰不敢说话,一进安晨殿扑通就跪下了。
柳安安出来,就见着那宫匠趴在地上筛子似的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工匠听见脚步声直接趴在地上叩头,嘴里哀嚎着。
柳安安听着有趣,提裙弯腰好奇问:“你一边喊着饶命,一边说自己该死,那你到底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地上趴着的工匠听见柳安安的声音,错愕抬头。
然后反应极快。
“柳,柳美人!”
“小的有罪,罪不至死。”说完后悔,连忙改口,“小的无罪,只是以为要面见陛下,太过惶恐。口误,口误。”
柳安安不高兴了。
这人好讨厌,满嘴胡话。
“你连面见陛下都害怕,怎么还有胆子敷衍陛下?”
工匠脸一白,惊恐万分地看着柳安安。
“你敢敷衍陛下,我就敢告诉陛下,让他来教训你!”柳安安努力抬着下巴,学着往日在王府里,郡主姐姐惩戒下人时的模样。
“你还敢骗我,我可不是好骗的!”
工匠瘫倒在地,满头冒着冷汗,不住磕头:“美人饶命啊!小的只是一时失误,一时失误!”
“失误?你对陛下不敬,敷衍陛下可是事实?刚刚还想骗我,这可是事实?你才不是失误,我看你就是胆子大!坏心眼!”
柳安安也来了气:“你立刻给我去把那床榻打磨平整,有一丝不整齐,我就告诉陛下,让你也变得不整齐。”
这种威胁人的话第一次说,工匠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柳安安觉着,她威胁人的还挺到位。
那工匠跪在床榻边,伸直了胳膊一点点将床围一圈全部打磨平整,每一寸全都摸过去,不敢有一丝马虎。
前后花了一个时辰,柳安安派人去把床榻边围清洗擦拭干净,确认没有问题了,让郡青把人扔出去。顺便吩咐他,将殿外所有的木质雕刻柱子都检查过去,所有的不平都打磨光。有一处磨手,全部算在他头上。
那工匠寒风中跪了一路,一根一根的柱子检查打磨,从天亮检查到黄昏。
这等特殊风景,招来了他人注意。
白庭前来勤政殿议事,躬身说完正事后,想到这种趣事该分享,笑着转而一提:“不知陛下可知道,柳美人惩罚了一个人。”
褚余却眼神冷了几分。
“你倒关心她?”
白庭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变得正经无比,恭恭敬敬退后两步躬身:“臣从未关心柳美人,只是因为事关陛下,臣,臣多注意了那么两分。”
前几天,偶然因为撞上柳美人,他前脚走后脚就被罚了,思来想去唯一的变数,也就只有柳美人。柳美人在他心中,已经和危险划在一起。
褚余将刚批完的奏章摔倒白庭身上。
白庭手忙脚乱接过看完。
“陛下已经裁决好了?”
“今日早朝,曾侍郎出言逼迫陛下下罪己诏,对天下公开杀害三皇子府小公子一事,臣当真没有想到,藏得深的那个人,居然是曾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