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老汉种田记——呦呦雨
时间:2020-07-01 08:55:47

  他是对炒菜有兴趣,可不代表他愿意天天围着灶台转!
  就这么寻思来寻思去的,也过了睡头,干脆去翻那两本野书,翻了翻,也颇无趣味,嘀咕道:“这啥玩意儿,就这也算消遣,不如现代的彩图片,还有动作版,那才是真活色生香,这种,啧啧,可以直接催眠了……真是古板,老套,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就这两破本子还要三两银子???
  他都恨不得自己画,都比这形象生动的多。
  可惜得洗白,不能再堕落下去了,若不然,他真的干的出来!哎,主要这事吧,画是好画,却影响形象,渣老汉渣的已经够细致入微,深入人心了,若是这个弄出去,得,只怕下半辈子是真洗不白了。
  邓智林打消了这个念头,有点郁闷,气呼呼的把这两本他曾充满期待,现在充满失望的破书去垫桌脚了。
  倒是心疼银子,想去退,但那书肆老板太鸡贼,要是别的书退了还好,为野书去退,只怕他那嘴得嚷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渣老汉不是人,买了野书还退……
  所以这硬伤,闷亏吃了也就吃了。以后再不为这种破书上当便是!
  邓智林睡下,想念平板了……
  翻来覆去的总算睡着,早上醒来的时候,关开涵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炖白菜,清拌萝卜丝,泉水煮的粥。
  这娃啥时候进屋拿菜的?!他都睡沉了不知道,这贤惠的,跟田螺姑娘似的。
  邓智林瞅了他一眼,没戳破这小子,昨夜怕是这小子一夜未睡。
  哪怕原身再渣,确切的料到那老汉真的已经没了,为人子的,多少还是会心情复杂的睡不着的吧。这小子啊,看着嘴硬,其实心软,又良善,是个好孩子。
  便是再怨恨亲爹,可是他就死了,他也不是那种只有爽快的性格的人。
  怕他难受,所以邓智林没戳穿。
  “这个白菜萝卜好吃吧?!”邓智林笑道,“泉水煮的粥就是不一样啊。”
  他寻思着下次在空间里再种点主食,估计更好吃。
  关开涵点了点头,确实很香。
  吃完早饭,洗了碗,把院子门锁上,关开涵便跟着老汉出门了,一出巷子就碰见张广才,张广才凑近他就是一闻,道:“叔,你这早上吃啥山珍海味了,这么香?!”
  “当然香,现在我有钱了吃香喝辣,能不香?!”邓智林道:“我吃的,你吃过?!”
  张广才被噎的不轻,道:“叔,以你这花钱速度,不出一年,多少银子又得败光!”
  “败光也不请你吃。”邓智林背着手,把张广才气的要死要活,一时噎的站立不住。
  “你这闲汉一辈子就会蹭吃蹭喝,可别来我家,我不招待你,”邓智林道:“我这前半生好歹也勤快了半辈子,现在吃点好的,咋了?!你倒是懒了半辈子,也是享福,你嫉妒我有钱吃的好,我还嫉妒你天天闲的慌呢,我说张广才,怎么哪哪都有你?!是不是没事干,非得讨骂呢?!”
  本来看他笑话的多,听他说话却笑了出来。
  张广才胀的脸通红,气的不轻,道:“叔,要讨骂也是你干了讨骂的事……”
  “我自家的事,自家的财,自家的儿子闹腾,关你屁事?!轮得到你骂?!”邓智林道:“昨天你骂我我可听见了,边儿呆着去,叫我再听你骂,我真扇你!”
  张广才见他真个的想动手,一时气的跳脚,却是跑的远了,道:“你不要脸,我咋不能骂了?!这次看你哄了钱财,能花多久?!我看你不到一年,肯定败光……”
  邓智林道:“我就是光屁股,也比你有钱……”
  张广才气的要死要活,旁边人却听的乐不可支,看着父子二人跑远了,然后开始臊皮起张广才来。
  “何必得罪这种人?!他要骂随他骂去,”关开涵道。
  “这种人,像野狗,今天打了,明天还来,今天骂了,明天给点肉,他就忘了今天的打骂,不记好坏的废人,”邓智林道:“若是对野狗客气,早晚要欺上门的,对这种人,就不能太客气。他就是骂骂人,破坏力不大。真正阴人的人,都是那种不怎么吱声的,这一种才真正要小心。张广才这种,雷点大雨声小的,真不能退让,不然下一回,包管他骂上门了……现在咱家是非多,他凑上门听热闹,是为着什么?为了谈资,能到别处谈论是非,好到别处蹭吃蹭喝的用处……”
  关开涵若有所思,道:“你是怕对他太客气,他会胡编乱造?!”
  邓智林道:“不错,野狗倒没什么怕处,就怕引来狼。那林老婆子和小寡妇在外人眼里是肉,咱们父子就算是男子,就不是肉了?!狼想吃的时候,照样照吃不误!所以,开涵啊,你得上进,不说考举人吧,秀才要趁早考出来。凡事在外留个心眼,人这种东西,千万种,也要得有慧眼去识。不可存害人之心,但绝不能没有防人之意,别叫人害了,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关开涵点了点头。
  “这孤儿寡妇的,被人谋了家财的多的是,这人口少的,被人阴了夺了家产的事也不少,咱们别以为是男子,就没人欺了,人善被人欺啊……”邓智林道。所以他骂的不止是张广才,骂他其实只是骂给旁人看,表明一个态度。
  关开涵心中微凛,点了点头。
  古代还不像现代,古代因为积累家业,家产极难,渠道不多,因此打歪主意夺产害人这类事,层出不穷。
  现代倒是好的多,哪怕再穷,也有工可以打,工作机会多,只要勤劳点,总是不缺饭吃的。所以这类事,就少了。
  古代人不同,分家时为几分地打死亲兄弟的,真不少见,再有分牛,分祖宅,哪怕祖宅是草屋,也能争个你死我活。
  而屠户有钱,卖的是肉,自己其实也是肉。
  要是没有能力,被人盯上,早晚被人图了。
  现在四兄弟都在屠户帮扎下根了,又与雷哥等人有交结,再加上他们各有有钱的丈人,在市井间也吃得开,颇有些势力,倒不担心他们被人盯上。
  只他这老汉一不杀猪了,二又渣,易惹祸,三呢,五子小,又是读书人,不知事儿,这不就是现成的肉?!
  真要想害人,设个计,到最后被人害了,还能栽到老汉身上,说是他咎由自取。
  别小看他们父子的这点家业。之前为啥老汉财败的这么快?!有人蓄意哄骗,这财不就败的快了?!
  屠户是屠户不假,然而在行当里已经退居二线,说不上话了,这就危险了……
  就是这点家业,真想图谋的,盯上的哪会松口,不咬死才怪!最主要的是关家兄弟,父子不和,这就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第34章 利害关系
  而关开涵注定了要读书立世, 就得往上。
  若是穷酸书生, 也许还安全,这要是考不上去,又有点钱, 得,可不是现成的肉?!
  尤其是渣老汉以前的狐朋狗友, 以前是把老汉钱骗光吃光混光了, 现在知道他又有钱了,迟早得又上门来, 这些人得治, 而且还得用不同寻常的法子和人际关系去治,所以,邓智林是真的注定了要折腾,真闲心养老,也得有这个福气才行。手无利器, 怎么守得住这点子钱财和家业?!
  没有能力,是痴人说梦啊。
  所以对张广才这种野狗就不能太客气,对真正的潜伏的狼就得小心防范, 然后要保有能力,以防进门时, 能一击毙命,而不会被人所伤所谋。
  关开涵心里挺郑重的, 他看了看邓智林, 发现他真的活的特别通透。对他的来处, 倒是有了点好奇之心,但他也没多问。
  以后读书真的得用心便是了。他护住了自己,自己也得把门第给立起来啊。
  要是考上秀才,这门第就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的改换了门庭,门槛都能高三分去。那功名所带来的,是真的不一样的隐形社会地位。
  那是直接从杀猪的到言情书网了,当然了,言情书网是夸张的话,不要脸的话。在真正的这类人家门槛前,他们还是穷酸人家。
  但至少,在底层,便绝不会再有被欺负的机会。
  经过人少之处,邓智林才正色道:“人都讲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若说这些套话,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可是这其中是有原因,说的可能都是套话,但是兄弟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的确是真实的。我换种方式来告诉你,咱们屠户,虽是富户,但到底在底层市井,市井中人,也并非是好欺,而是单个的好欺。”
  “如果我们关家父子和睦,兄弟五个都和睦,谁敢骗我们欺我们,没有人敢!俗话说的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正因为不和睦,所以才需要更加谨慎。”邓智林是真正的在教导他,道:“现在虽然分家了,可是这关系不能断,不是心里没断,而是让外人以为,咱们没断,哪怕打打闹闹,吵个不休,也不能断。所以为啥你看乡里村里的亲戚哪怕打吵了一辈子,也没几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呢?!不是心里有情份,而是因为荣损之故,不能断啊……”
  关开涵第一次听有人这样说,以前他听厌了什么套话一套一套的,那些他愤世嫉俗的时候是真听不进去,觉得充满了虚伪,可是第一次有人用利害关系这样教他,他一下子就怔住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却是这样的现实,而让他动容。
  以前师者没有这样教过他,父母也没这样直白,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点开迷雾一样的拨开他心里的迷茫。
  而这一刻,他的心里一下子就通达了。
  “我也烦,要搁我这性格,这都分家了,也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算了,我不想贪他们的钱,也不沾他们的光,见了还恶心巴拉的,可是不能够啊,咱父子想要过的安稳,还真得与他们来往,哪怕只是吵闹恶心呢,”邓智林道。
  “所以爹才说要嫂子们帮我做衣裳?!”原来如此。关开涵一下子就懂了。老汉不是稀罕她们出力做的衣裳,而是借个由头去折腾,再加恶心恶心她们呢。一举两得。就是为了维持一个关系。维持给别人看的。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断得了的。
  “嗯,哪稀罕她们的手艺,现在有两个钱,出点工钱,巷子邻居家,不管托谁帮忙做都费不了多少工钱,顶多再拎包糖糕感谢一下也不难,只是,既然知道断不了,哪能不折腾折腾?!”邓智林嘿嘿笑,道:“所以说,瞧我的吧,你那四个嫂子,我不把她们摆布支使的团团转,我就不够渣。她们那几个,哼,看我把她们支使哭!”
  关开涵却是有了些笑意,道:“只怕四个哥哥会打上门来。”
  “为婆娘来吵爹和兄弟的,也是出息!”邓智林哼了一声,笑了。
  关开涵心里的怨结之气,这一刻,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他明白老汉的用意,是告诉他不要攒着劲在这上头耗,断不了,就没必要非要划清界线,那没有用,心里有线就行了。真的没必要这么的刻板。
  老头虽圆润,却有原因,而教给他的,也是用圆润去包裹自己的性格,又能保护好菱角。并不是那种和稀泥似的只劝莫计较的老好人式的方式。
  “以后四个哥哥来,我会客气一些。”关开涵道。
  “这才对,哪怕装腔作势呢,人的心啊,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别轻易掏出来给人看。”邓智林笑道:“用不着掏心掏肺,你这四个没良心的哥,你也多周旋周旋,以后外面啥人遇不着,与他们处久了,什么赖皮都不怕……”
  关开涵哭笑不得。却见他进了草纸店买了纸钱和扎的草人两撂,一时怔了一下。然后默默的跟着邓智林出了城,到了坟上。
  “虽不是清明,去烧了吧,也是心意,为人子的,人死怨消,别存在心里,”邓智林将纸钱和打火石递给他,道:“把心里的病去了,以前的事万事不入心,以后呢就往前看。”
  关开涵的眼睛一下子就酸胀了,无言的接了过来,分了两撂,点燃着烧了。
  火光印进关开涵的瞳孔里,他的眼中泛着泪光。纸钱有两撂,一撂是给关兴的,就是原身。
  关开涵对他,是真的耗完了所有的感情,这份纸钱,更多的意义上只是为了尽个形式上的孝,也没有什么心里话要说。
  只是他却默默的在心里对孙氏:娘,儿子现在有人疼了。这个新爹,是个好人。亲爹在那,你就多管管他,别叫他再祸害鬼。
  娘,我马上有新衣穿了,买了新布料,有了家业,财产,买了新书桌,还有很多书,笔墨也尽够,马上要步入正轨进书院进学……
  眼泪禁不住的掉了几滴。
  苦了三年的心,一下子就松下来了。
  这一刻,心里的执念,偏执的性格,似乎也无所谓了。
  人受过苦过后,很容易偏执,这是一种内心的修正和矫枉过正,邓智林是怕他会形成一种强迫症人格。就是一定要求自己争气,以及恨不得与过去,与以前的兄嫂啥的划清界线的决心。
  这一种,其实是不肯接受过去的自己。
  唯一的方法,只有消融,才能真正的与自己和解。
  看关开涵整个人都柔和下来,邓智林才松了一口气,见纸钱烧尽了,才道:“回家了。”
  关开涵点头,听话的跟在他身后,特别乖巧。
  “等以后上祭,再好好弄祭饭啥的,包管饿不着你娘,”邓智林道:“你记挂着她,就是最大的孝了。形式上,咱不会的可以补。”
  “嗯。”关开涵应了一声。
  “一会儿进了城买肉回家,”邓智林道。
  关开涵乖巧应了。
  这小子,算是彻底的被收服了。嘿。
  进了城,也没去四个儿子的肉摊,直接买了上次那屠夫的,偏巧是这事给叫闲汉看见了,又是张广才,这鹦鹉学舌的哪能不找事儿?!
  这不刚买了肉,父子二人回家,这张广才就听了这事,便去寻关开华的肉摊了,他也是真的讨打,一去就笑嘻嘻的道:“关老大,你爹和你五弟刚在胡子那买了肉回家呢,你知道不知道?!”
  关开华没理他,这闲人一向嘴里没好话。
  “哟,你爹和你弟也不认你了,自家人四个都是卖肉的,结果他们买肉,还买别人的?!关老大啊,你说你爹要是来买肉,是给钱呢,还是不给钱呢,你是给肉呢,还是不给肉呢?!是打发乞丐呢,还是尽孝不计较钱呢?!”张广才笑嘻嘻的,贱贱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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