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尔忽地挠了挠他的手心,抬眸问道:”我们不先回京城吗?”其实,她更想回大晋回家,她不喜欢呆在大晋。
“先等两天。”
为何非要等上两天?以李承胤今天的架势,估计不太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为何不赶紧离开北漠?
就在陆燕尔疑惑之际,门吱呀一声,被楼君炎推开,又猛地被他关上,那动作似乎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感觉。
下一刻,他便迅速地转身将她抵在门上,双手禁锢着她的肩膀,炙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呼吸粗喘。
他的心脏滚烫似火,就算这一路极力克制,也克制不住浑身仿佛沸腾了的热血。
“燕尔,我想吻你,可好?”
吻就吻,这种事他早已经驾轻就熟,居然如此煞有介事地询问她的意见?
难不成多日不实践,生疏了?
陆燕尔微微愣了愣,旋即红着脸点了点头。
下一瞬,楼君炎便板正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那片娇艳的樱唇,久未亲热,分外激动缠绵,动作未免浪了点,唇齿交碰,竟一不留神将小姑娘的嘴咬破了一点皮。
陆燕尔被他吻的颠簸沉沦,压根儿没感觉到零星半点的疼痛,就连马背上颠出的不适全都被治愈了。而他却骤然离开,陆燕尔恍若搁置浅滩的鱼儿离了水般,迷离的眸子不满地瞧着他。
“夫君,我想……”
“你!”
倒底是姑娘家脸皮子薄,真没敢没羞没臊地说出‘想要’二字。
楼君炎听懂了她的话中意,却轻捧起她的面颊,手径直穿过她脸侧的黑发,看着陆燕尔被他咬破的嘴唇,黑眸微沉,心疼道:
“弄疼你了?”
陆燕尔脑袋本就被他吻的发晕,怔忪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楼君炎说的是破了一丁点皮的嘴唇。
细白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甚至用力按了一下,唇瓣微微张开,因着她按压的动作越发红了,落在楼君炎眼里却显得分外诱/惑。
她摇头,无辜的嗔道:“没,没感觉疼啊。”
楼君炎忽然颤了一下,骤然埋首在她颈窝,沉着嗓子低沉地说道:“可我却疼了,疼的……再也压制不住。”
陆燕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被楼君炎压在了屋内那张极其简陋的床/上,榻上却铺的极其柔软,仿若置身轻漫的羽毛上。
楼君炎抱着她又亲吻了一阵,心神激荡,这般蚀骨的滋味有多久未尝到,他素日也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可却是每每对她怎么也把持不住,恨不得溺死在她身/上。
她的味道太甜腻,真是舍不得放开,只想沦陷沦陷再沦陷,看着身/下面颊绯红的小姑娘,他缓缓地支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封上,开始脱衣服。
内心燥/热地恨不得一把撕碎身上的束缚,可表面上却是不疾不徐地先脱掉外衫,再是上衣,露出极为好看的身躯,线条匀称,腹部结实。
陆燕尔看的面红心热,不自觉地捂了捂自己滚烫的脸颊,直到他沉重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向她,眸里的欲念恨不得将她拆皮裹腹,她才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伸手推搡着他的肩膀,有些慌乱地说道:
“夫君,不行啊,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楼君炎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暗沉的可怕:“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
她推他,软软糯糯的声音带了一丝颤音:“不行,等不了……”
“你方才说‘想你’,难道不是‘想要’的意思?”楼君炎微微俯身,嗓音沉沉地打断她,”我事先问过你了!”
陆燕尔:“……”
她只想要一个久别重逢的热吻,信吗?
而他温热的身体再次贴了下来,甚至开始动手解她衣服上的扣子。
陆燕尔深深地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一颗颗地解开她的扣子,继而脱掉她的衣服。
然后,她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声音说道:“夫君,我们的下半辈子回来了!”
“我不要下半辈子,只要今生。”
陆燕尔:“……我有身孕了。”
一语如同惊雷炸开,楼君炎脑子嗡嗡的,立时软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瞪着陆燕尔。
陆燕尔眨眼,眸底泛着一抹狡黠的光芒。
那意思明显是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02章 欢喜日常
感受到她身子的轻颤,楼君炎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以后都不会了。”
既是宽慰她,又是对自己承诺。
再让她处于险境,就剁了自己。
陆燕尔忽地仰头,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下颚:”对了,夫君,柳姝娘虽然对我下了蛊,又偷偷带我来了北漠,可她一路上却非常照顾我,我不会做饭,都是她经常做给我吃的。而且,她的厨艺也非常不错哦,再简单的食材于她手里都会变得特别好吃,我都觉得自己长胖了些。“
楼君炎声音微沉:“所以呢?”
感情一些吃食就能将这笔帐一笔勾销?
“所以……”陆燕尔弯了弯眉,软声道,“她也答应替我解蛊了啊,下蛊,再解蛊,就是扯平了吧,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同她一介小女子计较。”
楼君炎眯眼,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她替你解蛊了?”
陆燕尔眼神一下子飘忽起来:“没,没有。”
楼君炎又问:“她在哪儿?”
陆燕尔眼神越发飘忽:“不知道。” 柳姝娘丢下她直接跑了,她哪儿知道她的行踪?不过,柳姝娘身上有伤,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楼君炎抚了抚额:“……”
这也能扯平?虽说宰相肚里好撑船,也没这么好撑!
看着楼君炎面色无波无澜的样子,并未表现出任何对柳姝娘的愤怒,陆燕尔便知道越是这样风平浪静,他越是于心底酝酿着什么报复的计划,当初德清长公主惨淡的下场便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她有些紧张地拉着他:“其实,柳姝娘也是被逼无奈,这些都是李承颂做的孽,不能完全怪在她头上!”
陆燕尔本想说都是怪你楼君炎招惹的烂桃花,一招惹就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女疯子。
谁招架的住啊?
柳姝娘擅蛊擅毒,能驱使世间毒物,可还不是载在了这个疯子公主身上?若她甘愿被利用所要救的夫君真是她的良人,也就罢了,可谁曾想到,这个李鸿却是李承颂送到她跟前的,不过是一场美男计而已!
这该有多痛苦。
而那个李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感情骗子!
当然,她没敢真怪到楼君炎身上,这世上的感情讲究两厢情愿,可这分明就是李承颂单方面纠缠。
旋即,陆燕尔长话短说,将柳姝娘与李鸿、南明珠三人之间因李承颂横生的纠葛说与楼君炎,他听过后,略微沉思片刻,才揉着她的脑袋说:
“如果你身上的蛊毒能解,她对你下蛊之事,我便不予追究,可好?”若蛊对孩子有影响,一样不放过。
陆燕尔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夫君可不能背地里枉做小人?”
楼君炎:“……”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报复性地,将陆燕尔的头发揉的更乱了。
陆燕尔不满地瞪他,澄澈的眼眸微微眨了眨,似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然后缱绻地动了动身子,磨磨蹭蹭地伸手勾住楼君炎的脖子,整个身子挂在了他身上,软软地唤道:
“夫君,那个北漠公主如此强悍疯狂,你同她……”
“我没娶!”
楼君炎勾唇,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她。
“那……”陆燕尔扁扁嘴,想要再说些什么,鼻尖微动,眼眸骤然一亮,“夫君,我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是谁在做饭?”
话音刚落,一道耳熟的声音登时响了起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公子,少夫人,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可要上菜了?”
陆燕尔扭头:“是翠珠?”
楼君炎颔首,然后对着门外的翠珠说道:“摆膳!”
翠珠应声推门,端着食盘走了进来,对着陆燕尔点头行了个礼,便将做好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而陆燕尔早已迫不及待地坐在桌上,拿着筷子,眼睛不带眨地盯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
好丰盛啊。
有红烧狮子头,清蒸鱼,麻婆豆腐,香菇炖鸡……
昨晚被关在南苑王府,到现在颗米未进,肚子早就饿扁了,她夹了一块最喜欢的鱼肉,一两口便下了肚,然后一脸惊喜地看向翠珠:
“翠珠,我居然不知道你如此会做菜,真的太好吃了,你厨艺这么精湛,完全不输府上的厨娘,感觉厨娘该给你腾位置了呢。”
厨娘?
翠珠布置碗筷的手一僵,笑得微微有些勉强:“少夫人就别取笑奴婢了,府上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奴婢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儿,哪有本事挤掉府上专为少夫人千挑万选的厨娘?”
陆燕尔吃的正欢,由腹到身心都透着一股餍足的味儿,没太注意到翠珠的异样:”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真觉得你的厨艺比家里的厨娘要好……”
楼君炎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翠珠,动手给陆燕尔盛了一小碗鸡汤,递到她嘴边:“先喝些汤。”
陆燕尔端过碗,直接放在桌上,伸长筷子戳了块红烧狮子头:“不急着喝汤,等我先吃饱了着。”汤哪儿有红彤彤的狮子头裹腹啊。
楼君炎:“……”
怎么感觉她像是几辈子没吃过好的?
他哪里知道陆燕尔是饿狠了。
翠珠默默地退下。
陆燕尔却忽地叫住她:“翠珠,这些菜你肯定做了好久。反正,我们现在又不在府上,不必恪守那么多规矩,你就同我们同桌而食吧。”没道理做菜的还不能吃自己做的。
翠珠垂首,眼眸余光微微瞥了一眼楼君炎,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当即便道:“谢少夫人,但规矩不能破,奴婢哪儿能同主子同食的道理。”
躬身往外走去。
“等等。”楼君炎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翠珠脚步一顿,转身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楼君炎扬手指了指桌上的麻婆豆腐:“少夫人不能吃辣,撤下去。”
翠珠讶异。
这是楼君炎经常吃的一道菜,就算陆燕尔不能吃辣,他总能吃吧。
而陆燕尔伸向麻婆豆腐的筷子却猛地拐了一个弯,转向旁边的清蒸鱼,她其实也吃得了辣,当然为了不下楼君炎的面子,她很给面子地挑了其它的菜。
何况,如今怀了身子,为了孩子的健康,少吃辣是顶顶正确的。
据民间有言,酸儿辣女,比起辣,她最近的口味其实更倾向于酸。
难不成怀的真是个儿子?
翠珠将麻婆豆腐撤下去后,楼君炎本想亲自给陆燕尔挑鱼刺,可她嫌弃他动作慢,耽误她吃饱肚子的功夫,自己边吃边捋鱼刺,那速度等同于恶狼扑食无异。
楼君炎眯眸瞧着她,嗓音微沉:“你不是说柳姝娘做菜的水准一流,她没给你吃饱?”
陆燕尔一噎,将那坨差点堵嗓子眼的鱼肉吞咽了下去,才说:“怎么可能?她给我吃饱了的,只是我发现翠珠做菜也挺好吃,不小心就吃多了点。”
柳姝娘做菜是好吃,但她每天早出晚归地去找李鸿,都是每天早上将一天的饭菜给她做好,当然菜剩下后,便没开始那么好吃了。虽然可以出去改善伙食,但身在北漠人生地不熟,她一个人可不敢出去乱窜,就吃一顿新鲜的,中午晚上热热吃剩的。
如果哪天柳姝娘回来的早,便会重新给她做的。
楼君炎低眸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桌面,整条鱼大半进了她的肚子,红烧狮子头也吃了好几块,鸡肉也吃了许多,他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道:“是挺好吃。”
不好吃,能消灭这么多?
“我再喝碗鸡汤,就完全饱了。”陆燕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端起汤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斯文优雅了许多,不复方才的狼吞虎咽。
楼君炎无语地看着她,眸子里的光明暗不一。
深感回京城后一定要控制她的饮食,这般暴饮暴食可要不得。
陆燕尔不知他心中这番想法,只觉得吃饱喝足后,浑身舒畅,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胳膊,这才瞥见楼君炎碗里的米饭颗粒未动,她不禁疑惑道:
“夫君,不饿吗?”
楼君炎薄唇微掀:“不饿。”
看你吃,都看饱了。
然而,饭饱亦神虚,陆燕尔侧眸看了看楼君炎,便往床榻上躺去:“我午睡一会儿,夫君记得一个时辰后叫醒我!”柴房睡的可难受了,得补补觉。
楼君炎俊脸一黑。
吃了就睡,这是长肉又长胎,于健康无益,且一会儿居然等于一个时辰?
谁教的?
他不由分说地便拽起陆燕尔,强硬道:“不行!先散步半个时辰,然后你想睡几个时辰就睡几个时辰。”
陆燕尔几乎半个身子怪在他身上,像个人形挂件,半眯着月牙儿般的眼眸,懒懒地瞧着他:
“好吧。”
说是散步,全程都是楼君炎拖着她走,待到最后一刻钟,陆燕尔直接靠着他便睡着了。
楼君炎无奈,只好抱着她去床上睡,等她一觉睡醒,天都快黑了,好吧,该吃晚膳了。
吃过晚膳,陆燕尔伸胳膊蹬腿活动了一番,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楼君炎:“……”
比起怀孕导致她作息变化,他更愿意相信是柳姝娘苛待了她。
原本打算让苗族的蛊师替她解蛊,可以她今日这般嗜睡的状态,估计要等她睡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