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浣若君
时间:2020-07-02 10:03:34

  舔尿的山羊们是很乖的,而且,刚才刘玉娟在商店里买了一包青盐,她把青盐颗子洒在地上,一大群的羊整个儿围在她脚边,就开始舔融在尿里的盐巴了。
  “羊还爱吃盐巴?”
  “盐就是山羊的命根子,它们贼喜欢舔盐,为啥舔尿吃,就是因为尿里头有盐份,咱把青盐扔尿上,青盐融化了,它们就可以趁着舔,这时候你想干啥就干啥,羊乖得很。”
  刘玉娟给羊吃盐巴可不是白吃的,她刷的一把从羊身上揪了一把毛下来:“现在农村的羊也少,管这羊是从哪儿来的,咱横竖抢不到棉花,赶紧薅点羊毛给娃们做棉衣。”
  正所谓揪社会主义的稻草,薅社会主义的羊毛,羊毛这东西可比棉花保暖得多,这么大一群羊,身上毛又厚又长,而且这羊大概洗过澡,毛全白白的,像云朵一样,陈月牙一把抓上去,抓下满手的羊毛来。
  贺帅和仝子,雷子几个担心一点:“妈,万一这羊是公家的呢,那咱这样做,是要给批评的?”
  “你看那羊毛掉的,咱不薅,它也得掉一路,薅吧,一会儿羊主人来了,咱给他钱就成了。”陈月牙说。
  也是哦,羊毛这东西,随长得随剪,你要不剪,它也得蜕落下来,随风飞走,大不了给钱就行了,干嘛不薅呢?
  仝子和雷子几个也伸手抓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就开始抓羊毛了。
  鸽子市上的人一般不往铁道口跑,所以,这娘几个薅羊毛这事儿,居然没给别人发现,要不在,准得举报她们薅社会主义的羊毛。
  贺帅背着超生,得去望风。
  要不然,一会儿谁来看热闹,就得看到他们在薅羊毛了不就麻烦了。
  背着妹妹,他正走着呢,超生突然摇了他一下。
  贺帅抬头一看,那不胡同里的老炮儿?
  “老炮儿伯伯,你在这儿干啥?”贺帅说。
  老炮儿手里拎着一根鞭子,气的直跺脚:“甭提了,我替供销社拉了一车的羊,才上了个厕所,不知道谁撬开了锁,把我一车的羊给放了。”
  这么说,那一群羊是老炮儿叔的?
  “后面后面,都在后面呢。”须须又钻了出来,重新能说话的超生冲口而出,高高叫了一声。
  老炮儿往前跑着,那张满是褶子的,凶巴巴的脸上满是笑容:“你个小丫头哟!”
  刚才,羊在鸽子市上踩了好些人,其中就有宋喻明,揪着老炮儿骂了半天。
  老炮儿估计那些羊都已经冲过火车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赶忙往前跑,跑几步拐了个弯子,就看见羊全攒在一起,乖乖的在那儿站着呢。
  羊失而复得,惊喜过望,真是乐啊。
  贺帅在望风,超生趴在他的肩膀上,心里其实不愿意穿装了羊毛的小棉袄,毕竟羊毛会让人痒痒,她还是喜欢穿棉花做成的棉袄。
  但是妈妈找不到棉花,该怎么办呢?
  不过,现在就是啥都比不上尿憋更重要,超生尿憋,想尿尿。
  “哥哥,尿尿。”超生小声的说。
  “等着,我给你找个地儿。”贺帅说着,把超生解了下来。
  鸽子市这地儿,除了菜市场和商店,就是剃头摊子,修鞋的摊子,还有补锅,补碗的摊儿,这些人是有国营许可证的,一人一摊儿,稀稀拉拉的排列着。
  经过垃圾堆,贺帅问:“尿吗?”
  超生看到几只大鹅,怕鹅咬她的小屁屁,不敢尿:“不要!”
  “这儿呢?”补锅匠的棚子后面有块空地。
  “不要。”她尿完,脏了别人的锅,别人怎么吃饭。
  妹妹就是娇气啊,想斌和炮,想尿就尿,随时随地脱裤子,背着妹妹,贺帅都走烦了,突然看见百货商店后面看到一个开了半扇缝儿的门,里面臭臭的,黑黑的,以为是个厕所,就把妹妹给背进去了。
  超生趴在哥哥背上,转头只是想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突然就发现,墙角堆着很多很多扎成四四方方的,棉花块子。
  “哥哥,好多棉花呀!”超生伸手抚摩着棉花,又羡慕又激动的说。
  贺帅低头一看,还真的,一捆捆四四方方,压的紧紧的,雪白雪白的,全堆在角落里,这不全是棉花?
  而且还是从新疆就经过压缩打包,没有拆封过的棉花?
  国营商店里没棉花,商店的库房里却堆满了棉花,这不表明,百货商店的人在囤积货物,不肯往外出?
  这不是最大的投机倒把?
  可怜妹妹还没尿尿呢,给贺帅背着,屁颠屁颠又跑了。
  一阵热又一阵凉,超生尿了一裤子哟。
 
 
第37章 37
  一群山羊围着超生的屁股嗅来嗅去, 超生憋着嘴巴,但是一言不发,只是瑟瑟发抖。
  “山羊喜欢超生诶, 看,都在围着她转。”贺雷说。
  斌炮对于此有信心:“谁都喜欢我家超生, 她最可爱啦。”
  贺帅背上湿湿的,热热的, 不敢告诉大家超生尿裤子了,为了甩开羊, 在地上不停的转着圈圈, 超生本来就给吓成哑巴了, 再给哥哥甩晕了,连眼睛都睁不开。
  贺帅毕竟已经上学了, 是个谨慎的孩子, 只是在百货商店的库房里看见棉花, 就指证人家偷棉花, 当然证据不足。
  只是客观的,跟妈妈陈述自己看到的事情。
  “妈,我去跟我爸说这事儿?”贺斌的两条腿已经蠢蠢欲动了。
  “不用, 咱们一起回去,回去了跟你爸说这事儿,这地儿离家太远,你会跑丢的。”陈月牙说。
  在此之前, 她得先把羊毛的事儿给了一下,然后, 她还得给孩子买油炸糕呢。
  做人,尤其是做人父母, 教育孩子,很多时候就在一言一行之间,所以陈月牙拎着一大袋雪白的羊毛就把老炮儿给拦住了。
  “老炮,这些羊毛得多少钱,我们把钱给你?”说着,陈月牙就开始掏钱了。
  老炮儿清点好了羊毛,这会儿也学乖了,买了一大袋盐巴回来,一路给羊扔着吃,羊乖乖的跟他走着,后面再有几个孩子赶着,眼看就要到大车跟前儿了。
  “这些羊是有数儿的,我只管拉羊,可不管羊毛掉了没,你抓到就是你的,你看这些羊,被你抓完毛,看起来精神了好多,我要的啥钱?”老炮儿蛮不在乎的说。
  羊身上毛太长,很难受的,把毛抓掉,轻松又舒服,确实,它们看起来精神得很。
  “你把羊毛给了我们,供销社会不会批评你?”陈月牙担心这个。
  老炮儿拍着一只羊说:“这些羊全是肉羊,一到供销社就得给宰掉,那毛都是供销社的人自己拿,谁关心这个?”
  所以,这是无主的羊毛?
  那还真是不薅白不薅啊。
  一行人回到家,陈月牙问贺帅要不要去派出所,贺帅连忙说:“不用不用,我们要回家。”
  他背着妹妹先回家,因为超生还没出过尿裤子的状况,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啦,我洗。”
  “洗了别人就知道我尿裤子啦。”终于又可以说话的超生说。
  “那就晒起来,晒干就没人知道啦。”聪明的贺帅说。
  这个主意好啊,俩人给超生换了条裤子,把她的棉裤和外裤全挂了起来,等晒干,谁知道超生尿了裤子?
  派出所,陈月牙进门就问:“我来找我家贺译民,他不在?”
  负责接待的张大民摇头说:“副所长到县局开会去了,不一会估计就回来了,你先回家吧,他估计不回所里,一会儿就直接回家了。”
  在百货商店发现棉花的事儿,陈月牙本来想跟张大民说的,但是,一想徐莉就在百货大楼工作,哪怕徐莉人不错,但毕竟这事儿牵涉的利益众广,她当时没说,就直接出来了。
  从派出所出来,才走了没几步,还真的就碰上贺译民了。
  贺斌上前就准备喊:“爸爸……”
  陈月牙一把,就把这孩子给拽住了,拉过丈夫,她悄悄的,就把鸽子市百货商店里的事儿,给贺译民说了一下。
  “就在百货商店的库房里,有棉花?”贺译民说。
  十月的棉花,就跟金子一样珍贵,整个县城上下,谁提到哪儿有棉花,就跟夏天说哪儿有的确凉似的,那是一窝蜂的抢。
  这时候有人把棉花藏在库房里不往外卖,那性质可太恶劣了。
  “咱家贺帅又不是不认识棉花,就在百货商店的库房里大剌剌的摆着呢。”陈月牙说。
  贺译民顿了会儿,把自己手里拎的公文包递给陈月牙了:“最近,确实有很多人说百货商店的棉花缺斤短两不说,还少的可怜,大家都抢不到,你们先回家,我查查这事儿去。”
  “你一个人去行不行?”陈月牙问。
  贺译民本来往前走了几步了,又折了回来:“派出所唯一的一把枪在我身上佩着呢,有什么不行的,快回家去,你不要宰鸡吗,等着我晚上回来吃。”
  就在贺斌的注视中,爸爸轻轻撩了一下蓝色的公安服,贺斌的眼睛顿时就睁圆了。
  哇,这是他头一回看到爸爸的佩枪,就佩在爸爸又瘦又劲的腰上,太帅了!
  可怜邓翠莲跟着宋喻明打秋风不成,居然和宋喻明俩一起,差点没给山羊顶烂屁股,胰子没蹭到,还替宋喻明洗了半天的衣服,给人家的狗煮了半天的骨头,她那么馋骨头没敢啃,全给人家的狗啃了。
  这会儿悄悄的,醋溜溜的,又回了燕支胡同。
  当然,不用陈月牙说她,光是刘玉娟,指在门上就说开了。
  “咱是没有婆婆吗,你就说说,咱自己婆婆,原来一手替咱们带大孩子,咱们不记着她,替一个外人提的啥骨头?咱自己的孩子舍不得肉吃,人家的狗吃大肉骨头,邓翠莲,刚才人多我不好说你,你说说,你的骨头咋就那么轻?”刘玉娟说。
  其实不用刘玉娟说,邓翠莲自己都后悔的不行。
  今天本来是想去买棉花的,所以拿的袋子大,谁能想到,陈月牙她们居然能薅到羊毛?
  就这会儿,院子里堆着几大袋子雪白的羊毛。
  生羊毛当然不能用,但是只要用开水几遍,再用肥皂搓去羊毛上的油脂,然后再把羊毛打蓬松,拧成线织成毛衣。
  穿着比棉衣舒服,又比棉衣薄,那简直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东西。
  也不知道陈月牙哪来的好运气,只要她出门,总有白捡的便宜。
  哪像跟着宋喻明,才没走几步就给羊踩了,晦气!
  她也不知道是二嫂的运气好,还是超生的运气好,总之,这会没跟着沾上便宜,她心里后悔的要死。
  “二嫂,我来帮你杀鸡吧!”拿肥皂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的,邓翠莲见陈月牙在剁鸡头,自告奋勇说。
  陈月牙眉头都不皱,刷的一下,就把鸡头给剁下来了。
  血往碗里一注,就又是一道菜啊。
  “翠莲,不想走夜路就赶紧回家。”刘玉娟说。
  邓翠莲其实还想蹭顿鸡吃来着,赖笑着说:“要不咱们帮二嫂做熟了饭再走?”
  “做啥做,赶紧走吧,我怕要走夜路。”刘玉娟拽过邓翠莲,笑着对陈月牙说:“月牙,你们做饭,我们就先走啦。”
  那么七八个孩子,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一只鸡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陈月牙确实没想着留大房和三房的孩子们吃肉,但看他们要走,就把自己从鸽子市买的油炸糕拿了出来,递给孩子们吃。
  “谢谢二婶。”几个男孩一个个儿捧过尚且带着热乎气儿的炸糕,喜孜孜的说。
  一人一块软软的,糯乎乎的,带着油香气的炸糕,可把这几个农村少年给美坏了。
  回去的路上,有这块炸糕,他们可就不怕饿肚子呀。
  而且,贺帅还给几个哥哥一人装了一大把油炸小碗豆,一路上背着羊毛,咯嘣咯嘣吃着豆子,真可谓是满载而归啊。
  超生也笑眯眯的,给哥哥们挥着手呢:好险好险,大家没发现她尿裤子啊。
  不过,贺仝走的时候突然抬头,就看见天台上像旗帜一样招展的,挂着两条小裤子。
  “超生尿裤子啦?”他说。
  雷子铮子和钢子抬头一看,咦,真的诶,两条小裤子上,裤裆的位置两大圈淡黄色,那可不是尿了裤子?
  大家指指点点,雷子还想喊出来,贺帅连忙嘘着声儿,不许他声张:给超生个面子嘛。
  于是,几个哥哥看破不说破的,走了。
  “妈妈,我要吃软软的鸡肉哦,不要骨头。”自以为没被别人知道她尿过裤子的超生看妈妈拨着鸡毛,认真的替自己规划着:“还要喝汤,甜甜的汤。”
  一只大公鸡,有毛的时候没发现它肥,宰了之后才看得出来,两条大腿又肥又圆,不得不说,这还是他们兄弟几个喂的好的缘故,尤其贺炮,喂了公鸡好多的虫子。
  “那就炖汤,妈妈往里面加几颗大枣,再加点枸杞,保证汤出来甜甜的。”陈月牙说。
  “还要加蜂蜜。”超生执著的说。
  “鸡汤里头加了蜂蜜可不好吃哦,而且,你问你帅哥哥他们,喜欢不喜欢鸡汤里加蜂蜜?”陈月牙又说。
  超生觉得,哥哥们肯定跟她一样喜欢吃蜂蜜啊,但贺帅立刻就开始咩咩咩了:“鸡汤里加了蜂蜜,那得多难吃啊。”
  贺炮也说:“加了蜂蜜我就不吃,让超生一个人吃吧。”
  贺斌不说话,表达反对的形式就是,行似一阵风,转身就跑。
  咦,几个哥哥,居然没一个喜欢吃蜂蜜的?
  而且,他们刚刚休息了一会儿,这会儿要跑出去捡煤球了,要是超生还执著于蜂蜜,很可能哥哥们就不会带着她了。
  超生多好的眼色,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稍微撒点娇没啥,但要撒娇太过分,哥哥们是会不喜欢她的。
  “我也不吃蜂蜜啦,小帅哥哥,带着我呀。”从小凳子上溜下来,超生转身就跑,跟着哥哥们一起出去了。
  笑眯眯看着闺女出了门,陈月牙把肉剔下来,先把鸡架和红枣,枸杞一起炖了,这才把从大腿上剔下来的鸡肉切成丁儿,用淀粉抓匀,再拿热油一滑,用白糖和醋调了一个糖醋汁儿,准备给超生做她喜欢吃的糖醋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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