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了——太痛了——!痛得好像要死去了!!!
楚辞无声哭到眼前发黑喘不上气来,数不尽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连成串地滴落,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胸前的衣裳。
秦尧用受伤的手掰开楚辞攥到背露青筋的右手,让匕首从她手中滑落,左手握着楚辞受伤的右手,不让眼泪落在伤口上,带血的手却恶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把人压倒在桌子上,扫落了一桌的杯盏,横呈其上。
秦尧弯着腰压下身体,凑在她脸前,眼睛发红声音凶狠,带着克制到了极点的疯狂,把手掌心的血抹在她脸上,冷冰冰的说:“既然你那么想让守宫砂消失,朕就成全你。”
“用另外一种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上夹子了,所以那一章要推迟到晚上十一点更新,大家不用等了,可以和后天早上九点的更新一起看!
谢谢大家么么哒~
第25章
守宫砂守洁, 只有完璧之身才能在手腕上显出点红。而那一点红不是浮于皮肉, 而是扎根于血肉。
所以若是想把点上的守宫砂去除, 要么与人欢好, 要么, 就削去半截手腕,让守宫砂周围的全部血肉都重新生长, 这样重新长出来的皮肤才会没有痕迹。
只是秦尧在楚辞握着匕首刺向自己的手腕时,宁愿自己受伤也要阻止她, 现在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
就连新婚之夜秦尧待她尚且尊重守礼, 如今——
楚辞手臂挡着眼睛, 摇了摇头,哽咽地说:“你不会的。”
是的, 即便秦尧看起来很凶,眉眼冷峻身上带着煞气, 夹裹着迫人的气势让人见之胆战心惊, 哪怕楚辞初次见他也忍不住心生惧意,可是还是认为,秦尧不会。
不会罔顾她的意愿,不会逼迫她的自由。
虽然距离第一次相见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 可是, 很神奇的,楚辞对他的信任竟然无声无息地积攒起了许多。
她本是处处谨小慎微的,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什么,立刻就会为自己引来灭顶之灾, 生怕哪一件事做的不对,就会给别人留下可以利用的把柄。
毕竟一个人在步步危机的皇宫里孤独地生活,她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
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秦尧。
秦尧全身都是压抑的怒气,他冷笑一声,大手捏着楚辞的下巴,缓缓地张开手指,把手上滴答的血迹尽数抹在了楚辞的脖颈上。
楚辞白瓷一样的柔软脖颈上留下几道血色的指印,看起来狰狞可怖,她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嘴唇殷红睫毛卷翘,晶莹的泪珠落下也只让人觉得梨花带雨。
可是唯一在场的人根本无心欣赏,秦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掌放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能够感受到她温热皮肉下皮肤的战栗和血液的流动,她在紧张。
“你凭什么认为朕不会?”秦尧半眯起眼睛,审视地打量她,“我们成了亲,朕是你夫君你是朕的妻子,欢好行敦伦之乐有什么不可?”
“还是说朕给你的纵容太过,让你觉得,朕不会伤你一丁点?”
“你是不是忘了,朕曾经可是个土匪,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心冷手狠,暴虐残忍,朕想要一个压寨夫人,还要问过你愿不愿意不成?”
“我不愿意。”楚辞好像没有听到他话语里的蓬勃的怒气,她放下胳膊,水润漆黑的瞳孔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我不愿意,可是我根本阻止不了你。”
“那你还会坚持吗”楚辞问。
秦尧好像彻底被激怒了,他怒极反笑,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手指狠狠地捏着楚辞的下巴,留下两道鲜红的指痕。
“那朕就成全你!”秦尧冷冰冰地说。
楚辞有一瞬间的慌张,她仰起身在桌上像一条搁浅的鱼,却只能徒劳无用地摆动尾巴,在秦尧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她手肘撑在桌子上,努力地想要往后退,却被秦尧抓住前襟拉回身边摁在身下。
秦尧嘲讽地笑,“朕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会有这种慌张的神情。”
“怎么,现在终于知道害怕了吗?”
“不怕!”楚辞眼神慌乱气息急促,脸上泛着薄红,却梗着脖子故作无畏状,虚张声势地大喊道:“我才不怕!”
“不怕,”秦尧意味不明冷哼一声,“不怕正好,那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着,朕会怎么对待你,好好看清楚了,最好能记一辈子!”
楚辞眼睁睁地看着秦尧一手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所有的挣扎反抗都轻描淡写地压下,一手略微扯下她的衣襟,露出一点点小巧优美的锁骨。
可是楚辞被吓到了。她从来都是衣衫完整,立领刚好卡在喉结出,袖长到拇指指根,裙摆一直垂到脚腕,甚至因为体寒常年怕冷,更是比别人裹得更加严实,除了脸庞的和手指,全身上下从来都不会多露出一丁点。
因此现在突然被一个男人粗暴地扯开衣襟,而这个人还口中还说着不关心她的意愿要和她行周公之礼,怎么想都让人心生惧意。
楚辞也不例外。
她紧咬下唇,浑身颤抖,脸上彻底失了血色,脱力到手脚绵软,在秦尧的压制下就像一尾濒死的小鱼。
“不要。”楚辞低声喃喃道,像是感受到了彻骨的痛意,蜷缩身体虾尾一样,“不要,求求你了,不要。”
秦尧手上动作粗鲁,但时刻分了一部分心神注意着楚辞的反应,此时立刻就察觉到了她嘴唇微动,却没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
秦尧狠狠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有心想让楚辞长长记性,吓唬吓唬她,低头凑到她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扑在楚辞皮肤上,激起了一片战栗。
秦尧的牙齿抵在楚辞雪白的肩膀上轻轻摩挲,像是凶猛的野兽进食前的姿势,只等着尖利的獠牙刺破猎物的脖颈,就有温暖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进身体。
就这样的动作,秦尧又问了一次,“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朕不会继续做下去吗?”
楚辞紧张地抓紧了秦尧背上的衣服,抓皱了柔软华贵的布料,秦尧缓缓地闭合牙齿,把那一点软肉叼在牙尖,牙齿刺穿了薄薄的皮肤,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嫩肉从牙齿咬出的小洞中潺潺渗出血液。
“你还是坚持你所认为的吗?”秦尧缓缓厮磨着软肉,冷淡地问。
楚辞睁开眼,空茫地看着大殿空荡荡的屋顶,闻言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认真地重复,“你不会。”
秦尧得到了楚辞的全部信任,他手中拿着足以刺破楚辞心口的利刃,可是楚辞还是认为,她不会伤害她。
这很不好。
秦尧怒极,在楚辞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失态地咬破了楚辞的脖颈,在那雪白的无暇皮肤上,流下了一个显眼的齿印。
楚辞痛得皱紧了眉头,喉咙间发出小声的痛呼。
秦尧下口实在是太狠了,一点都没留情,像是要咬下她身上的一块肉才甘心,楚辞觉得被他咬到的地方又痛又热,几乎是顷刻间就肿了一片。
但秦尧对她所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也仅止于此了。
秦尧直起上身,只看了一眼他咬破的伤口,就移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楚辞,看着她的样子无情又霸道,冷漠道:“这是给你的教训。”
楚辞一手血淋淋的,带着自己的牙印,还在滴答滴答地流着血,右颈上是另外一个牙印,更大些,同样流着血。
她眼泪流了一脸,未干的泪痕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哭得睫毛都东倒西歪,头发也乱糟糟的,衣衫不整,看起来特别可怜。
楚辞用手虚虚地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垂着眼睛,带上尚未完全平静的哭腔小声说:“好疼啊。”
秦尧一哽,看着她的目光无奈又怒其不争。
明明手上自己咬的伤口不知严重多少倍,可是她却只是向秦尧诉苦脖子上的伤口疼。
还不是因为秦尧正是她脖子上的伤口,要是楚辞撒娇说手疼,秦尧只会冷冷地嘲笑“你自己作的”,可是她要是说脖子疼,秦尧就只能——
“手拿开,朕给你上药。”秦尧强压着怒气说,大手拍开楚辞的小手,一脸压抑不住的暴躁。
楚辞本来就挺乖的,得了便宜就更加乖巧了。坐起身离秦尧近了些,还特意把头发都撩到另一边,好让全部的伤口都露出来。
秦尧却不理她主动讨好的动作,抹了厚厚的一层药膏到她手腕上。这药膏楚辞熟悉的很,就是上次给她抹脖子和手心的伤的,效果特别好,赵兆向秦尧讨要给齐苼治伤,要了三次才要到。
伤口其实还是很疼的,楚辞又比旁人更怕痛,可是秦尧的动作却再不像第一次那般耐心温和。
也是,任谁被人以柔克刚击得节节败退,也不可能高兴的起来。
秦尧料想之中楚辞的反应,本来不应该是如此的。
楚辞应该挣扎着激烈反抗,只要也应该愤怒地谩骂,把对他的所有信任击得粉碎,再不肯靠近他一分,而不是像这样,毫无底线的纵容相信。
面对这样信任的眼神,秦尧根本不可能还能强硬得下去,况且这本来就是他假装出来吓唬楚辞的,生气于她如此不爱惜自己,想要让她长长记性。
可是到头来好像反而给自己挖下一个大坑,暴露出自己对楚辞的纵容毫无底线,为她伤了自己的手,为她放出的狠话却言而无信。
这种把自己暴露出来的感觉秦尧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在别人面前他总是猜不透看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这种状态一遇到楚辞立刻溃不成军,什么心思极深城府深重,在楚辞各种不按常理的举动中——就变得毫无用处。
楚辞像是总能准确地踩着他那根无人知的底线,又或许,他的底线总在为楚辞让步。
总之,楚辞看起来好像傻乎乎的,却一击必中地吃死了他。
“好了。”秦尧敷衍地说,收起伤药转身就要往外走,迫切地需要到校武场发泄无处可使的气闷。
楚辞正低头小心地对伤口上的伤吹起,闻言立刻跳下桌子追在秦尧身后,着急地说:“可是你手上的伤还没有伤药呢,可以让我帮你吗?”
“小伤,不必在意。”他潦草地回道,脚步不停。
“可是,会很疼的呀。”楚辞不放弃地说:“很疼的,说不好以后会留疤,丑丑的。”
秦尧刚想说自己不在乎美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地回头,低头看地。
楚辞反应很快,立刻知道了他注意到自己光脚的事情了,轻盈飞快地跳上凳子,长裙放下遮着半只小脚,她紧张地说:“我没有光脚踩地。”
秦尧简直要被气笑了,没有光脚踩地,那她刚刚是飞着跟着他的吗?
看样子要是不让楚辞伤药,她定会喋喋不休地一直跟着他,秦尧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因此只能妥协,“好吧。”
楚辞踩着凳子转了个圈圈,等秦尧在她旁边坐下,她四处看一眼,干脆坐在桌上,把秦尧的手放在膝盖上,低头认真地轻轻为他伤药。
秦尧静静地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目光一凝,上手撩开楚辞发丝,看着她脖子后的一颗小红痣,急声追问:“这是什么?”
楚辞一愣,慌张地反手捂着后颈,无措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最是那一点红~~~惹人心动~~~~
第26章
楚辞后颈最中间有一颗痣, 颜色微红, 触手为凸, 大小色泽都和她手上的守宫痣相似, 但是这个位置却更加隐秘。
它巧妙的好似故意为之, 恰好在楚辞衣领刚好遮住的地方,站直了或者挺直了腰背坐好, 连一丝一毫的端倪也不会显露出来,可是只要她低头或者侧首弯腰, 这一点小红痣就会从衣领的掩盖下露出来, 显露在人前。
然而又因楚辞一头长发几乎到膝, 清风吹过发丝飘动轻摆,也不会狂乱地吹到露出白生生的脖颈, 那颗红痣就极其危险,又以极其安全的姿态默默安静存在着。
但也不是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可能, 毕竟要梳洗清理, 日日挽发打理,夜间安寝,也不可能衣衫周全,寻常夫妻同床共枕也总会有赤诚相对的时候……
总而言之, 这颗红痣能被楚辞隐瞒这么久, 简直比守宫砂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又不怎么值得奇怪。毕竟一直以来贴身照顾楚辞的,好像只有跟在明月身边的那个有点木的花清,而秦尧又从来都没有逾矩, 两人分榻而居,中间还隔着一层厚重的帷帐,连说话的声音都模模糊糊听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看得到她睡觉时的模样。
然而有了守宫砂的前车之鉴,秦尧现如今对楚辞身上出现的任何可能都保持警惕和质疑,尤其是楚辞体质不佳,秦尧闭上眼睛都能察觉到一大堆的问题——
终日手脚冰凉,痛感敏锐,身形瘦弱,身量不高,倦怠没有精神,每一餐吃饭都像一只猫一样,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了。
守宫砂性寒,已经对她的身体带来了无法缓解的症状,要是再来一种——
秦尧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周身凌冽的气势瞬间拔高,宛如万丈高空的流云飞散开,万千流星沉沉坠地。
楚辞却像是受了惊吓,十分突然地起身,直接在凳子上就站了起来,捂着后颈,脸色通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整个人从头到尾散发着尴尬和不知所措。
满头青丝被她绕过后颈尽数揽在左肩,长长的垂落下来,她唇红齿白,歪着头捂着脖子的样子,宁静优美得像是一幅仕女图。
她这样慌张,秦尧反而安下心来,立刻知道该是他想多了,可是看到她这幅羞恼的模样,心中那点恶劣的念头翻滚上来,又忍不住逗她。
“怎么,朕是看不得,还是摸不得?”秦尧故意冷声,眼中却没有寒意,看着她问:“你整个人都是朕的,朕问一句怎么了?”
秦尧冷脸冷声的样子很唬人,以往他这样做的时候,周围的人立刻就能安静下来,屏气凝声头发丝都不敢掉一根,楚辞现在便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毕竟接二连三地被人反驳,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恼火。
她拿眼角偷偷看秦尧,为难又局促地小声说:“没,没不让问。”右脚小脚丫踩在左脚脚趾上,一下一下地轻轻踩着,双手捏着一缕头发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