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难哄——黑子哲
时间:2020-07-04 09:06:46

  梁依童怔怔望着他, 只觉得从地狱到天堂,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她刚刚还满满的难堪,有种如赘冰窖的感觉,如今她却觉得一下子就升到了天上,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云彩中,有种幸福的眩晕感。
  比妹妹还要重要的存在,原来不知不觉,在他心中,她也早早就是他的家人了。梁依童欢喜极了,小手也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软软唤了他一声哥哥。
  豫王刮了刮她的鼻子,见她欢喜成这样,便低低嗯了一声,“走吧,再出去转悠一下。”
  梁依童却还是有些担心他,“真不用休息一下吗?”
  “不用。”
  他带着她又去附近转悠了一下,这里依山而建,又临近河水,景色极为漂亮。
  豫王带着她去河边走了走,因为天冷,河水里已经结了一层冰,梁依童还试探着伸脚踩了一下,却被豫王捉住了手臂。
  豫王低声道:“危险,我听外祖母说,母妃小时候就喜欢玩冰,有一年冬天上去溜冰,还不小心掉进了河水里,身子骨这才糟糕起来,你身体本就虚弱,平日多注意些。”
  见他还记得她虚弱的事,梁依童脸颊不由有些烫,她倒也听话,没再试图踩着玩。
  一路走走停停,再闲聊几句,很是悠闲自在,不知不觉就午时了,两人便又回了庄子里。用了午膳,梁依童便催豫王回房休息了一下,申时再回府也不算晚。
  她也回了住处。午饭她喝了一小碗排骨汤,这会儿便有些口渴,见茶壶里的水,是菊花茶,她便打算去要点热水。
  主院没设厨房,梁依童懒得使唤小厮,便自个拎着百玉壶往旁边的厨房走了去,谁料她过来时,却是听到丫鬟们在议论黄妙儿的事。
  几人显然议论的有一会儿了,其中一个丫鬟惊讶道:“你竟然没听到动静?足足打了三十大板呢,黄妙儿刚开始叫得还挺惨,一直哭哭滴滴地求饶,吵死了,直到最后才没了求饶声。”
  “我睡得太沉了,没有听到动静,人没死吧?”
  另一个丫鬟道:“她能死就怪了,听说被丢出府时,都晕了过去,醒了没多久,就勾得长山哥心生怜惜,已经将人抱了回去,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知道她为什么被赶吗?”
  “还能为什么?就她那狐媚子做派,肯定是心思不正,跑去勾引王爷了呗,真当王爷跟黄管事一样好色不成?她爬得了黄管事的床,可不代表能爬的上王爷的,一个破鞋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真够痴心妄想的。”
  其中一个丫鬟显然震惊极了,“黄管事不是收了她当干女儿吗?难道真跟她有一腿不成?”
  “这事还能有假?我上次去给黄管事汇报事情,就瞧到黄妙儿坐在黄管事大腿上撒娇呢,黄管事的手也伸到了她衣服里,分明早就勾搭上了。她当初分到手里的活,可不是轻松的,还不是爬上了黄管事的床,才被他调身旁伺候。黄管事若没得到好处,又岂会待她如此好?他可不是个心善的。”
  身边的丫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禁附和道:“这样看,那黄管事可真够大胆的,自个用过的女人,还敢往王爷床上送,难怪也被赶出了别庄。话说回来,这黄妙儿也真是有心机,你们瞧瞧府里的小厮,哪个不是被她耍的团团转,见她被打,一个个都心疼极了,连长山哥都不能幸免,这不,王爷才刚将她赶走,他就将她带回了家。”
  长山是副管事的儿子,在别庄里也是个小管事,因长得俊朗,被好几个丫鬟惦记呢,谁料他偏偏喜欢黄妙儿。
  另一个丫鬟哼道:“且等着瞧吧,这黄妙儿可不是个安分的,她又岂会安心跟着长山?不过是没处去,暂时在他那儿养伤罢了,等伤好了,但凡遇到个贵人,她肯定会想着继续往上爬。”
  梁依童本以为她们说几句也就说完了,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谁料几个丫鬟竟然又转而八卦起了她跟王爷。
  “总提那黄妙儿作甚,就算她以后能攀上贵人,就她这骚气冲天的模样,肯定也会惹来事端,估计也活不久,倒是这位新出现的梁姑娘,令人惊叹的慌,不仅生得漂亮,气质也这般出众,你们听说没,她好像是被王爷所救,才入了王府,春儿还说她一点架子都没有,哎,生得这么美,又如此温和,也难怪能令王爷另眼相待。”
  另一个丫鬟立马截了她的话,“说不准王爷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色呢!我要是男人,身边有个这样精致的美人儿,走哪儿我也愿意带着!”
  “咱们王爷若喜女色,又岂会让后院的美人守活寡?依我看,这位梁姑娘就算再美,也白搭。说不准王爷还真像传闻所说的那样,在战场多年,同男人待久了,就有了断袖之癖。”
  梁依童的眉头蹙了蹙,只觉得别庄这几个丫鬟胆子真是大,背后乱嚼舌根也就罢了,连王爷都敢非议,梁依童同他待了这么久,哪里不了解他,他何曾有断袖之癖?
  见这丫鬟敢如此议论王爷,梁依童气得够呛,正想站出来时,就听另一个丫鬟连忙制止道:“没影子的事也敢瞎传?真是活腻歪了。”
  那丫鬟也自知失言,捂住了嘴,神情有些讪讪的。
  见并非所有丫鬟都这般糊涂,梁依童心中的怒火才消散了些,她冷着脸,走了进来,神情还是头一次这么严厉。
  瞧到她板着脸,一副甚为威严的模样,三个丫鬟都呆了呆,面上皆闪过一抹惶恐,猜到她兴许是听到了不该听的,其中一个腿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梁依童也没让她起来,淡淡道:“主子发着月银,不是让你们聚在一起嚼舌根来了,竟然连主子都敢编排,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如果嫌长,可以吱一声儿。”
  那丫鬟哪敢吱声,跪在地上连忙磕头,磕完又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是奴婢嘴贱,说了糊涂话,求姑娘责罚。”
  另外两个丫鬟也跪了下来,一叠声地道:“奴婢知晓错了,请姑娘则罚。”
  梁依童冷着道,“自觉去秦管事那儿领罚。”
  她没看他们,说完就给壶里添了热水,转身就走了。
  这三个丫鬟自知理亏,乖乖去了秦管事那儿。
  梁依童还是头一次听丫鬟这般议论豫王,回去的路上心中都有些不爽,想到他至今尚未婚配,膝下又无一儿半女,便清楚肯定有很多人这般误解着王爷。
  梁依童心中闷闷的,竟比自己被议论了都难受,也不知王爷何时才能遇到合心意的。
 
 
第48章 
  要出发离开时, 豫王才发现小姑娘好似有些闷闷不乐的,望着他的眼神也带了点担忧, 问她时,她却只是摇头。
  豫王蹙了下眉,让秦管事等人退了下去, 直接当着梁依童的面, 将她身旁的暗卫喊了出来。
  瞧到暗卫的身影, 梁依童微微怔了怔, 根本没料到她身后竟跟的有人。她眼神有些震惊, 秀气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见她神情不对,豫王才想起暗卫的事,他根本没告诉过她,虽然是为了保护她, 不解释一下,难免让人误会。
  豫王摸了一下鼻尖, 低声道:“上次你被劫后, 不是差点出事?我这才让他们跟在了你身后, 并非监视你。”
  梁依童之所以蹙眉, 并不是怀疑他的目的,她低声道:“培养一个暗卫需要花费不少精力, 王爷何必要在我身上浪费两个?”
  豫王这才微微松口气, “这算什么浪费, 他们跟着我才放心。”
  见他说得如此直接, 梁依童心中感动地一塌糊涂, 她甚至觉得,兴许是上辈子过得太惨,这辈子才遇到了王爷。见他坚持要问暗卫发生了何事,梁依童才低声道:“我说就是,中午我去接水时,听到几个丫鬟在嚼舌根,说黄妙儿被赶兴许跟我有关,我心中有些不痛快,情绪才有些低落。”
  怕豫王得知丫鬟的胡言乱语后,会心生不悦,梁依童才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揽,豫王却没那么好糊弄。她眼中若是没有对他的担忧,他兴许会信,清楚肯定与自己有关,豫王没理她的解释,直接对暗卫道:“你说。”
  暗卫跪了下来,神情有些不自在,他们自幼习武,耳力皆是不错,丫鬟的话当然听到了。
  见豫王等着他们的回话,其中一位老老实实将丫鬟的话重复了一遍。听到丫鬟说他有断袖之癖时,豫王的脸色有些古怪。
  梁依童又偷偷瞄了豫王一眼,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豫王却是让暗卫退了下去,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梁依童不知他想干嘛,乖巧走到了他跟前,眸中也带了一丝关切,她刚靠近,豫王就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次力道很重,丝毫不像往日那样温柔。
  梁依童捂着脑门疼地唔了一声,下一刻却听男人道:“你难不成信了?真觉得我有断袖之癖?”
  他深邃漆黑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梁依童欲要瞪人的小眼神收了回来,眸中带了惊讶,显然不知道他怎么误会了,她连忙摇头,飞快解释道:“怎么会?王爷想哪里去了?我整日在王爷跟前伺候,自然是了解王爷的,我就是怕王爷听了这话,会不高兴,才有些担心!”
  豫王眼中的危险这才稍微退去了些。
  瞧到他的神情,梁依童又不由有些好笑,忍不住弯了弯唇,打趣道:“不过王爷还是尽快娶个王妃吧,您迟迟不成亲,肯定有不少人胡乱猜测。”
  豫王似是而非问了一句,“你也觉得我需要尽快找一个?”
  “当然!”
  豫王勾了勾唇,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时间不早了。”
  见他竟罕见地笑了,梁依童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欣赏他的美色,她还从未见过有人笑起来竟能如此好看,心中也不由像被小猫儿抓了一下似的,有些痒痒的。
  回到豫王府时,豫王派出的侍卫,已经寻到了那个送小猫尸体的丫鬟,他们直接将人带回了豫王府,那丫鬟正是梁府的人,她却咬死了是一个叫雪梅的丫鬟,托她将礼物送给的梁依童,根本不承认是受了宋氏的指使。
  梁依童清楚宋氏的手段,猜到这丫鬟的家人肯定是被宋氏拿捏住了,她才不敢说实话,她也没让人逼问,而是拜托侍卫查了一下这丫鬟的家人,当天晚上就出结果了,她家里果然多了个梁府的小厮,她卧床在病的母亲则被人全程盯着。
  梁依童让侍卫将她母亲和那个小厮带了过来,这丫鬟瞧到她母亲时,就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她痛哭了起来。
  梁依童任她哭了一会儿,才冷声道:“我知道你有难处,前面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你若想带走你母亲,需帮我做两件事才行。”
  这丫鬟名唤小芹,原本就在宋氏身边伺候,因只是个三等丫鬟,并不是多受重视,这次宋氏之所以派她来,也不过是将她当成了弃子,小芹没有继续哭,擦干了脸上的泪,低声道:“姑娘想让我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给宋氏送一份好礼,她都那样报复她了,她自然也得报复回来,梁依童跟宋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自然清楚她这人有什么弱点。
  宋氏小时候曾瞧见过一条黑花蛇,当时就被吓住了,她这辈子最怕的估计就是蛇,怕到当年只是梦到一次,就又是去寺庙祈福,又是请道士做法,又是让小厮将府内洒满雄黄的。
  除了怕蛇,她还最爱美,对她那头乌发珍爱的不得了,宋氏送了她一份好礼,她怎么也得还她两份才行。
  死并不可怕,让她活在惊恐和暴躁中,才是梁依童想给她的,她心中有了打算,低声吩咐了小芹两句,就让她离开了豫王府,宋氏自然没想到小芹会被放回来,瞧到她时,眼睛不由眯了眯。
  小芹跪在她跟前,道:“奴婢没有招出您,咬死了是雪梅所为,侍卫要打死我时,梁姑娘说只要我替她做一件事,就放过奴婢,夫人,就算为了我母亲,我也绝不会听她的,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您一定要善待奴婢的母亲啊。”
  宋氏也不知道信了没,喝了一盏茶,才慢悠悠道:“她让你做什么?”
  “她说姑娘是您的心头肉,与其对付您,不若对付姑娘,让我等姑娘过来时,在姑娘茶杯里下毒。她大概是不知道,姑娘自打出嫁后,就再也没过来过,才想害姑娘。”
  宋氏心中闪过一抹狠厉,觉得这倒是梁依童的行事风格,她的宝贝女儿都这样惨了,她竟还想对她下手,这个贱人,她就该早点弄死她。
  宋氏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心中的怒火也被勾了起来,“她想让你下什么毒?”
  小芹将毒药拿了出来。
  宋氏让郎中过来瞧了瞧,郎中也不清楚这毒药具体是什么功效,只瞧出有安眠的成分,宋氏却觉得这毒药,肯定不止安眠这么简单,要不然梁依童又岂会吩咐丫鬟下在梁依茜茶杯里?
  她没有过多的银子请名医来查看,只得暂时将毒药保存了起来。
  晚上宋氏歇下后,赵嬷嬷才退了下去,只留了小芹和另一个丫鬟在门口守夜,小芹偷偷在丫鬟茶水中放了安眠药,等她睡着后,她便将这丫鬟放在了外间的床上,她则潜入了宋氏的内室,往里吹了迷药,将梁依童给她的血囊取了出来,往她身上和床上都洒了不少血,这是新鲜的猪血,血腥味很浓。
  做好这一切,她就拿起一把剪刀,将宋氏的头发一缕缕剪了下来,她握着剪刀的手都是抖的,她跟在宋氏身边多年,自然清楚她有多爱惜这头乌发,等明日醒来,见头发没了,她说不准能直接疯掉。
  然而为了母亲,小芹却又不敢不听梁依童的。她忍着手抖,将宋氏的头发贴着头皮全剪了下来,剪完,才退出来。
  如今梁府只是个两进的院落,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部加一起也不足十个,等到寅时,大家都歇下时,小芹才溜到后门。
  因为没有巡逻的护卫,一切都很顺利,她走到门口时,果然见守门的婆子已经被人迷倒了,门口放着一个大箱子。这箱子是梁依童刚刚命人搬来的,小芹已经隐隐猜到了箱子内是什么,她忍着惊恐,拿起一个木棍,将箱子挑开了。
  盖子掉下来的那一刻,她分明瞧到一条条蛇从箱子里争先涌了出来,月色下,密密麻麻的蛇儿瞧着骇人极了,她这个不太怕蛇的都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她后退了几步,拔腿就跑开了。
  蛇的嗅觉最为灵敏,因为小院本就不大,箱子的盖子被打开时,它们就朝着血腥味浓郁的地方爬了去。
  梁依童给小芹准备的迷药,分量不算太重,差不多就管用三、四个时辰,天蒙蒙亮时,迷药就逐渐失去了效力,宋氏是最先醒来的,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身上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不仅难受,还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眼前,竟有一条蛇绕在她脖颈上,正朝她吐着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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