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糖酪浇樱桃
时间:2020-07-05 08:58:14

  阮天心迟钝地“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拿起记录本,挡住了脸。
  陆星屿无语地冲她比了个中指。
  ……
  陆星屿没有跟那个女孩子聊多久,就回来了。也没心情跟阮天心掰扯偷看的事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
  阮天心把他拉起来,他像个木偶一样,被她牵去卸妆。
  “刚才是溪亭吗?”她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问。
  “……”陆星屿没说话,隔了半晌,突然泄气似的吼出一句:“啊——”
  陆星屿的生活助理小单快步走到他身后,紧张地说:“星屿,小点声。”
  陆星屿拿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瞪着他。
  “是今天拍摄不顺利吗?”阮天心关切道。
  陆星屿转过头,含糊地嘟哝:“不是。”顿了顿,又开始生气,“溪亭怎么能——”
  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不说了。
  这也太折磨人了吧!阮天心被那半句话吊着,感觉自己的好奇心就要爆炸了,她屏住呼吸:“溪亭怎么了?”
  陆星屿警惕地说:“跟你没——”他话没说完,看到了阮天心红肿的眼睛。
  陆星屿一下子眉毛皱得更紧,“怎么回事?谁欺负你?”
  怎么出去一趟还肿着眼睛回来了?妈的!
  阮天心还在为那个没有说完的八卦费神,于是诚恳地说:“是憋红的。星屿,如果你不把剩下的话说完,我就要憋死了。”
  “……”
  陆星屿加快脚步,走向化妆间。他要是再听阮天心的鬼话,他就是猪。
  阮天心忙不迭跟在他后面,“等等我呀。”
  ……
  结果到吃饭时间,陆星屿还是没告诉她。
  陆星屿没食欲,两个人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坐着吃外卖。
  陆星屿吃完就要赶阮天心走,“自己没房间吗?去去去。”
  阮天心坐在地毯上不动,“你就告诉我吧。”她眼巴巴道,“不然我晚上觉都睡不好。”
  房间里没有别人。陆星屿看了看她,犹豫地坐了下来。
  “今天下午溪亭和我搭戏,她是女三号。”
  “我们的戏份同时结束,我确实是跟她在聊天。”
  阮天心:“嗯嗯,然后呢?”
  “然后她就走了,就上了一辆迈巴赫!”陆星屿突然无能狂怒,“开迈巴赫的是一头熊!我看见了!”
  “……啊?”
  阮天心不幸被他愤怒的尾气波及,一时间意识都漂移了。她没能理解陆星屿话里的意思,以为自己听到的是一个科幻片的开头。
  “一、一头熊吗?”阮天心结结巴巴地确认,“真的是一头熊在开车吗?”
  “……”陆星屿转头对着她喷,“阮天心!你脑子有什么问题!教一年级教傻了吧!这明显就是一个比喻啊!”
  “哦,哦。”阮天心讷讷道,“一个长得像熊一样的男人。”
  “对,我怀疑是个毛子。”
  “俄罗斯人吗?”阮天心又问。
  “有点像,不然怎么会长那么高!”陆星屿悻悻道,“还有点老。”
  阮天心总结信息:疑似毛子血统,长得很高,老男人。莫非这就是溪亭喜欢的类型吗?
  她又隐蔽地看了一眼陆星屿:刚成年不久,比白斩鸡稍微好一点的身材,算上增高鞋垫和头发,总计身高一米八三。
  怎么看都没胜算唉……
  但是作为亲属,肯定是要站在陆星屿这边的。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开点,说不定只是她叔叔。”
  “我只是担心她被人骗,”陆星屿欲盖弥彰道,“毕竟是同一个剧组的,大家都是朋友。”
  阮天心咋舌:哇,少来了吧。
  陆大少爷什么时候把剧组里的别人当朋友了?怎么没见你这么担心女一号呢。
  想到女一号,阮天心不禁问:“你跟胡涂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好像很有矛盾的样子。”
  陆星屿嗤笑一声,“那个脑残想要爬导演的床,结果走错房间,穿了个浴袍就来敲我的门,被我喷了个百花齐放。”
  他又啧啧道,“丢人玩意。”
  吃瓜群众阮天心:“……”
  她没想到,胡涂这么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私底下也蹚这种浑水。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星屿不八卦,但说到胡涂的糗事,他明显有了谈兴。正当他还想给阮天心好好科普一下胡涂的奇葩事迹时,电话响了。
  陆星屿接起,助理小单用发抖的声音道:“不好了星屿,你上热搜了!”
  ……
  阮天心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吃瓜群众,竟然会有变身女主角的一天。
  她和陆星屿头碰头看微博热搜,第三名和第五名都是他。一个是“陆星屿女朋友”,一个是“陆星屿片场分手”。
  阮天心:“……?”
  在一个热衷于明星爆料的营销号里,他们找到了谣言的起源: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糊图。
  图上,阮天心戴着口罩,陆星屿正在帮她整理衣服领子。
  一时间,全网都炸了!
  粉丝哭天抢地,有说“我不信我不信”的,有说“崽崽你才十九岁”的,超话里乱成一锅粥。
  不少人都默认自己房子塌了:陆星屿出了名的和女爱豆有壁,女性搭讪基本上理都不理的,什么时候见这位少爷一脸温柔地帮女孩子整理衣领子了?
  阮天心指着粉丝说的“一脸温柔”,费解道:“这个是怎么看出来的……”
  继续刷新,发现营销号在十分钟前又更新过一条:速报!原本以为是真爱,探班期间亲亲我我,岂料收工后,陆少当场黑脸发飙,把绯闻女友丢下不顾,疑似矛盾难调,最终以分手收场……
  下面又配了一张图:陆星屿一脸阴沉地走向化妆间,阮天心颠颠地跟在后面,好像一只围着主人转的柴犬。
  阮天心、陆星屿:“……”
  这个娱乐圈新瓜更新之后,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尽管有很多人在喊“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但还是有不少粉丝和路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陆星屿的超话里,不太成熟的小学生粉和妹妹粉已经开始叫了:
  “哪里来的路人甲,太矮了点吧,一点也不配。”
  “艹,我房子塌了?哥哥你要是被绑架就眨眨眼,是这女人纠缠你,你才不耐烦了吧!”
  “gun啊!倒贴者司马,贱不贱?”
  阮天心:“……”
  眼看着言论越来越粗鄙,简直不堪入目,陆星屿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他看了一眼阮天心,不自然道:“都他妈是低龄粉,说话不过脑,我等下发微博澄清。”
  阮天心叹了口气,伤心地辩解道:“我好歹也有一米六出头的啊。”
  倒也没有那么矮吧!
  陆星屿无语,阮天心这个女人抓重点的本事简直差得要死。
  不过也不能任由这股妖风再吹下去,正好经纪人电话打来,陆星屿去阳台上接。
  阮天心又翻了翻评论,对那些污言秽语倒没什么大感觉,只是觉得神奇:陆星屿的粉丝群体给人感觉年纪很小,同时又很有战斗力,一口一个“哥哥”的,陆星屿真的很招青春期少女的喜欢。
  陆星屿打完电话回来,一脸厌恶地说:“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胡涂,发疯发到我的地盘来,妈的找死。”
  他又对阮天心解释,经纪人已经和白露女士,也就是陆星屿的妈通过气了,现在在撤热搜,热帖也在逐一清除。
  “现在要做的就是发一条微博。”
  他重新坐下来,跟阮天心一起选合照。
  他选的第一张,阮天心不喜欢,觉得自己在前面脸显得大;陆星屿让她选,阮天心选完之后他又不满意,说自己五官变形了,两个人争来争去,差点打起来。
  陆星屿挑得心头火起,大喊一声:“干嘛!反正你的脸都要被挡住的,有什么关系!”
  “……”阮天心不情不愿地嘟哝道,“那不许选我看起来很矮的照片。”
  陆星屿不理她。片刻之后,阮天心的手机发出一声响,提示她陆星屿更了一条微博。
  他的微博名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两个简单的字:陆呸。
  阮天心觉得这个名字真是太拽了,很符合他动不动就要喷人的脾气。
  陆呸更新微博:呸,那是我姐。
  文字下附的合照让阮天心杀心顿起:那是两年前的照片,陆星屿刚刚到一米八,但是还是比她高,正用胳膊肘把她使劲按下去,显得她异常的矮。
  正是阮天心的爸爸记录下了这张屈辱的照片。阮天心早该想到的,它是陆星屿最喜欢照片里的top 1,显得他英姿不凡。
  陆星屿看她撇嘴,就道:“反正也是打码的,谁认得出你啊?你说是吧。”
  阮天心软绵绵地骂他:“陆星屿,你无耻。”
  她往下一翻,评论区果然已经变了天。陆星屿的低龄粉惨遭打脸,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tian颜,一边说“哥哥好帅好嫩”,一边打招呼说“姐姐好”,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阮天心看得眼花缭乱。
  她的微博账号很少发原创的东西,都是转一些“哈哈哈哈”的笑话,和用来追踪谢观的动态。陆星屿也不知道她的账号,也就没有关注她——
  幸好没有,否则账号一暴露出来,可能就要多出好几百万个小学生妹妹。
  评论区里不仅有粉丝,还有吃瓜的路人。阮天心刚一刷新,就看到最新回复里有人说:“果然好矮。”
  果、然、好、矮!
  四个字像落下的巨石一样,瞬间把阮天心压垮。她猛的站起来,瞪了陆星屿一眼,噔噔噔跑了。
  陆星屿:“……”
  ……
  阮天心跑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郁闷的心情。
  虽然一直说她“矮”是有点伤人,但星屿说的也没错,好歹打了码呢。事情解决就好了,再跳出来澄清自己的身高,那才是没事找事。
  是她自己要来探陆星屿的班,又给他添了麻烦。这样想想,阮天心不仅不生气了,还有点愧疚。
  等陆星屿回家,她再给他做一道水果拼盘中的经典之作:超豪华葡萄孔雀,开屏版!他一定会喜欢!
  她想着想着,心情就变好了,在床上打了个滚。
  衣服兜里的小笔记本掉出来,里面装满了她今天学习到的一些套路。她刚准备把它翻开来再复习一遍,微信就响了。
  谢观:“你和陆星屿,在谈恋爱吗。”
  阮天心:“!!!”
  她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她怎么忘了,全国人民都能看到的绯闻,谢观当然也能看到了!
  她迅速回:“我是冤枉的,星屿只是弟弟,我对天发誓!”
  谢观平淡地指出:“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阮天心着急地从床上跳下来,整个房间绕圈,从门口绕到阳台,比无头苍蝇还慌张。
  她直接砸过去一条语音:“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弟弟!如果说要谈恋爱的话,那也太荒唐了!”
  她很少用这样激动的语气讲话,语速都比平常快了一点,但还是偏慢,就像一个言语功能不健全、又被大人冤枉的小孩。
  听起来好像要哭了。谢观弹了弹烟头,点了下屏幕。
  他冷静道:“接视频。”
  视频通话打过去,阮天心很快就接了。画面起伏晃动,是蓬松得像云朵一样的白色被褥。阮天心把自己裹在里面,看不到脸,只露出一个发旋。
  谢观说:“不想看到我?”
  他的语气里含着一种微妙,虽然和平常一样轻而慢,没有任何音量和音调上的变化。
  但阮天心就是感觉他有一点生气。
  她在心里闷闷不乐地想:你生气什么,我还要生气呢。
  但是想归想,谢观都这样说了,她不敢再别扭下去,磨磨蹭蹭从被子里钻出来。只露了脸和手,整体看依然是一团,宛如一只被伤害过的小动物。
  眼睛露出来之后,在手机另一头的谢观便也能看见了。没出息的阮天心在看到谢观的那一刹那,又定力全无。
  谢观的白大褂已经脱了,但气质和电影里的主角仍然高度贴合,有种不太温良的禁欲意味。他甚至还戴了眼镜,金丝边那种,最斯文败类。灯光在他的眉弓和眼窝处打下阴影,连轮廓都显出古典。
  他好像也在酒店房间,坐在沙发椅上,身旁摆着烟灰缸和剧本。手指里夹一根烟,猩红的火光若隐若现。
  阮天心在心里骂自己:肤浅。
  她只憋了两秒钟,就忍不住主动开口:“没有不想看到你。”
  其实想每天都看到你。
  她的眼眶变得又酸又热,睫毛扑闪起来,替自己委屈。
  谢观凝视她半晌,声音低下来:“又哭了?”
  什么叫“又哭了”,这个人说话好没道理。阮天心凑到屏幕前面,冲谢观扒开眼睑,做了一个类似鬼脸的表情。
  “你看,没有哭。”她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忿忿地。
  谢观突然笑了,眉眼里阴霾散开,有种春风拂面的味道。
  “嗯,是没有。”他配合地往前倾,企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透过镜片,那双眼睛天生泛着冷清,但和眼下的那颗小痣一组合,能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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