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糖酪浇樱桃
时间:2020-07-05 08:58:14

  阮天心注意到他侧脸的鼻梁弧度,高得恰如其分,就不由想到粉丝的彩虹屁:“想在哥哥的鼻子上滑滑梯”。
  越看,越觉得他哪里长得都好,就连窄窄的眼皮也好,薄薄的嘴唇也好,全部都是合着自己的心意长的,没有一个地方不喜欢。
  谢观闭着眼睛,突然道:“……你不困吗?”
  阮天心被他吓了一吓,游移着眼神不敢再看他,“还好啊,我没有午睡的习惯的。”
  一年级的班主任中午没得空闲,往往都是一刻不停地盯在班里的,哪里还有午睡的时间呢?再说,她晚上睡得很早,基本上每天都睡得饱饱的。
  谢观拧着眉毛,“我睡不着。”
  他的眉毛一蹙,阮天心的心就揪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多情的贾宝玉,有义务哄林妹妹开心:
  “这样还是不舒服吗?”
  谢观摇头道,“是失眠。”
  他这两天熬夜熬习惯了,就没有那么容易睡,感觉自己就像随时身处闹市,即使微小的声音也容易惹他厌烦。
  阮天心想了想,说:“好吧,其实我有一个办法。现在,想象你是一只很胖很胖的橘猫。”
  谢观:“……”
  他神色复杂地闭上眼睛。
  “你是一只大橘,你吃得很饱……”阮天心用温柔得近乎哄骗的语气徐徐道,“因为很胖,你吃完后就不动了。”
  “你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把四肢全部摊开,摊到最大……然后,太阳照在你身上,你感觉自己开始融化。”
  谢观:“……”
  “你化成了一滩冰淇淋……你没有手,也没有脚,更没有脑袋……你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谢观闭着眼睛,呼吸平稳。阮天心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猫变冰淇淋”的催眠故事讲完了,她小心翼翼地轻拍他的肩膀,用妈妈唱摇篮曲的语气哄了一下:“哦,哦……我们睡着咯。”
  谢观突然睁开眼睛。
  阮天心又被他吓一跳,失望道:“怎么失败了?”
  谢观好笑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
  “大学的时候有瑜伽课,”阮天心老实地说,“老师在快下课的时候教的,还没有一分钟我就在瑜伽垫上睡着了。”
  她总结道:“瑜伽好累啊。”
  “……”
  没有听到回音。
  阮天心再低头看谢观的时候,发现他可能真的睡着了,上下睫毛交错地搭在一起,嘴角笑意隐约。看上去意外的乖顺。
  阮天心又在捧着一颗心暗暗叫:这个谢观好甜!
  她特别想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但是手机在衣服口袋里,如果要拿肯定会惊动谢观的。她只好憋着,拿眼睛当相机,特别慢地眨。
  这样憋了一会,眼睛就酸,忍不住想要阖上。她提醒自己“那就闭目养神一下下”,结果高估自己,竟然不到十秒就坐着睡着了。
  ……
  阮天心没有睡多久,到底不是习惯午睡的人。大概半个小时后,她就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盯着自己眼前的一片……布料。
  确实应该是布料,白色的,有点硬,好像……白大褂。
  盯着看的同时,她还发现自己的姿势变了,由坐着变成了躺着。脑袋下面枕着什么,不柔软、但结实,还挺舒服……
  谢观的脸突然映入眼帘。他下颌轻抬,冲她扬了扬。
  “醒了?”
  声音低暗,微哑。含着一点睡意。
  阮天心迟钝地想:此等锋利的下颌线,不愧是谢观。这种仰视的死亡角度都顶得住,简直无懈可击。
  等一下,为什么是仰视?
  阮天心反应过来,顿时头皮发麻:天,她说她怎么躺着呢,原来枕在谢观的膝上!
  刚才不是谢观靠在她膝上吗?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睡意立马消失无踪,她几乎是蹦起来,但沙发总共也就那么点空间,她一蹦歪,人就“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
  谢观:“……”
  他手还往前伸着,想捞,却没捞住。看她坐起来,还在地上发蒙,便去扶她。
  说是扶,其实更像提溜。她像一只掉进捕兽夹的小动物,被谢观救起后,那双总是雾蒙蒙的眼睛就跟着他,本能地转。
  谢观摸了摸她脑后,检查有没有起包,“摔疼没有?”
  阮天心被拎到沙发上坐着,脸红得滴血,表情苦闷。
  她感受了一下,软绵绵、颤巍巍道:“有一点点。”
  她是撒娇而不自知,但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很难不为此心动。谢观看着她,瞳孔里沉淀着暗的光彩,“哪里疼?”
  “……”
  阮天心这就闭嘴了,她不好意思说。
  但是谢观一直注视着她,好像不知道答案就不罢休似的。
  阮天心做了一下心里建设,羞耻地张了张嘴巴:“尾巴骨疼。”
  谢观:“帮你揉一下吗?”
  阮天心:“……”
  “开玩笑的,”谢观若无其事状,“如果再疼,让小田带你去医院看下吧,不要忍着。”
  阮天心一听,连连摆手,舌头都被窘得不利索了:“没、没什么大事,马上就好了。”
  谢观便也体贴地不再问,“再休息一会儿。”他道。
  这个话题好不容易揭过去,两个人像两个纯情的初中生一样坐在一起。
  准确来说,阮天心可能更像初中生一点。谢观淡定地像个高数老师。
  阮天心偷眼看谢观,试探地问他:“刚才我睡着了吗?”
  谢观颔首道:“你睡得很香,在我搬动你的时候,你也没有一点感觉。”
  阮天心有苦说不出:她想哭,谢观肯定觉得她睡得像头猪。
  “我醒的时候,你睡着的姿势很别扭。”谢观开始主动解释,“我就帮你变了下姿势,躺着确实好些。”
  阮天心又觉得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毕竟“谢观的膝枕”,是万千少女拿不到的成就。今天,她居然有幸获此殊荣!
  就是在享受高级待遇的时候睡着了,真的好可惜。
  她心里还在扼腕,却要装出一副“我很成熟,这没什么”的样子,问谢观:“那你刚才睡得好吗?”
  谢观不知道为什么神色复杂,半晌道:“托膝枕的福。”
  阮天心就跟他感叹,“太神奇了,刚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居然还做了个梦呢。”
  “什么梦?”
  “我梦见我拜鲁智深为师,练习倒拔垂杨柳。”阮天心比划道,“就是有一座山上,有一棵很大的树,我想把它拔起来,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
  “……”谢观一反常态,沉沉不语。
  阮天心兴致勃勃地继续道:“真的是太真实了!直到现在,我感觉我的手掌上还有那种拔树的触感。”
  谢观神色难辨,张口也无言。
  阮天心慢慢意识到不对,安静下来,“……”
  两个人突然同时跌入一段可怕的沉默。
  “……”
  阮天心脸色由红,再变白,再转红。
  半晌之后,她哆嗦着嘴唇,用快哭出来的声音问:“难、难道我真的摸了……了吗?”
  谢观含蓄道,“其实还好。”只是碰到。
  阮天心:“……”
  她裂了,她碎成一片一片的了。要是真的能化成齑粉就好了,这样她可以沿着缝钻进去,在谢观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
  但是不行,她做了天大的错事,却想不到任何补救的方法。谢观肯定觉得她特别不矜持,怎么办?
  上下嘴唇一碰,还没碰出一句得体的话,眼泪就先下来了。
  “对、对不起,我、呜呜呜哇啊——”
  ……
  阮天心哭得停不下来,流的眼泪能把半个化妆室都淹了。
  谢观不知道她这么小小的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泪水,饶是已经见过一次她的哭法,但感觉和当时有微妙的不同。
  旁人的眼泪会让谢观烦躁,阮天心的眼泪会让他心脏皱缩。
  她本来就是个楚楚可怜的长相,哭起来也像雨打花枝,睫毛被打湿,眼皮已经泛出粉色。一边哭还一边站到他面前,对他垂着头。
  “我不坐了,我不是人。”她抽噎着自省道,像犯错误的小学生。
  “……”谢观正在找纸巾,闻言忍不住笑了,又皱眉,“胡说什么。”
  阮天心用一双泪眼看他,朦胧间只看到他一袭白大褂楚楚,连皱眉笑也很帅,于是更加悲从中来,觉得自己不配。
  “医生,你还是剁了我的手吧。”她低落地哽咽。
  谢观仍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拉了她手腕一把,便轻易地把没有防备的人拉到了双tui间箍着。
  阮天心的眼泪吓停了一瞬:这是什么糟糕的姿势!
  她想动,被谢观膝盖一拢,两tui又并住了,只能稀里糊涂地站着。
  谢观说:“不许哭了。”淡淡的声音里有一股威吓。
  阮天心还在抽抽搭搭,又惊恐又无计可施地说:“我、我停不下来……”
  谢观闭了闭眼,拿指腹在她眼下揩了揩,用了点劲,阮天心疼得想躲,又听他轻斥道:“出息。”
  兴许是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了回旋的余地,阮天心渐渐不哭了,但还是低落,残余的泪珠挂在睫毛上。
  谢观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力道很轻,让阮天心感觉到自己被宠爱。她变得不那么难过了,甚至还有点庆幸地想:还好今天没有化妆。
  谢观给她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脸,手法虽然轻柔但很生疏,所以花了一点时间。
  擦完之后,阮天心彻底不哭了,肿着一对眼皮道:“谢观老师,对不起。”
  怎么一哭又把名字哭回谢观老师了。谢观问她:“你叫我什么?”
  阮天心意识到危险,赶紧改口,用带着鼻音、又甜又黏的语气说:“谢观,你真的太好了。”
  “这样就算好了吗?”
  阮天心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总之就是非常非常好。”
  她说完就闭嘴了,不敢再发好人卡。因为她刚才差点把表白的话都脱口而出,但是现在什么也没准备,未免也太草率了。
  不知道自己错失了告白,只拿到两张好人卡的谢观轻声说:“不是什么大事,让你哭成这样。”
  阮天心无地自容,不放心地小声问道:“那个……没问题吗?”
  谢观:“哪个?”
  阮天心:“……”
  “嗯……”谢观假意感受了下,话里的停顿让阮天心屏住了呼吸,“功能正常,应该没什么问题。”
  阮天心反射性地想让他“去医院检查下”,话还没出口,脑子里灵光一闪,迫使她闭嘴。
  怎么好这样说!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
  谢观看她抿着嘴,还是忧心忡忡,于是又强调一遍:“没事。”
  阮天心张了张嘴巴,还想说点什么,化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被吓了一吓,脖颈后面的汗毛顿时立起。
  谢观和她同时看过去,门很快打开又很快关上了。谢美香看到他们的姿势:“……”
  阮天心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被谢观的膝盖夹着,大惊失色地后退了两步。谢观这回松了劲,没再锢着她。
  阮天心向谢美香打招呼:“灵均妈妈。”如果忽略她红透了的脸颊的话,那倒还算得体。
  谢美香一脸一言难尽。
  她走近了才发现,阮天心是哭过的。眼睛肿肿的,还泛着红,她一看就觉得眼前一黑。
  让她说谢观什么好,这么大好的独处机会都搞砸了!不顶用!
  她心思电转,对阮天心亲切道:“阮老师帮我们家这么多忙,还没来得及道谢呢,叫我美香姐就好了,别那么见外。”又面露担忧,“怎么哭了?是不是谢观欺负你了?”
  阮天心顿时卡壳,不知道怎么解释目前的状况。谢观平淡地接过话茬:“是沙子进了眼睛。”
  谢美香:“……”
  她抽了抽嘴角,也不再多问。谢观一开口,就会有上百种敷衍她的方法。
  阮天心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不敢打扰谢观工作,就戴好口罩,和两个人道别。
  ……
  阮天心回去的时候,陆星屿还在拍戏。等到日落西山,他才收工。
  工作结束,他也没走,反而站在原地,和同剧组的演员说起了话。
  太稀奇了,星屿居然会主动留下来和人聊天,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阮天心挪动小板凳,试图穿透人群看清楚跟陆星屿聊天的人。
  是个女孩,脸被陆星屿挡住了。
  肯定不是胡涂,因为陆星屿跟这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很平和,一点都没有彗星撞地球的狂躁。
  难道是溪亭吗?阮天心好奇极了,偷偷把小板凳挪近。
  没想到陆星屿突然转过头来,跟阮天心对上了眼。
  阮天心:“……”
  陆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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