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糖酪浇樱桃
时间:2020-07-05 08:58:14

  她又嘴巴很甜地补充一句:“但是如果实在很忙的话,那也没关系喔。”
  说话的间隙,她还一直朝谢观伸着小拇指,看上去极为较真的样子。
  虽然,这种类似小孩子过家家的行为非常可笑,配上她煞有介事的表情更显得幼稚,但谢观还是像每个致力于满足孩子心愿的家长一样,同她勾了勾手指。
  “等我忙完这一阵,不会反悔的。”
  他的眼帘搭下来,有种意外的温柔味道。
  ……
  谢观很忙,不一会儿便走了。宁可来接阮天心出院的时候,听她说起这个噩耗,顿时捶胸顿足: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不能再多待一个小时?”
  她还没见到过爱豆的真颜啊!
  阮天心研究着宁可带来的养乐多吸管,为什么戳了半天都没有戳上去。于是心不在焉道:“我给你发信息了,你那时候应该是在睡觉?”
  宁可:“……是啊。”
  阮天心温吞地安慰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的。”
  “我看……以后应该还会有很多机会吧。”宁可意有所指。
  “……”阮天心不吭声。那对又大又圆的眼珠往她脸上转了一圈,又撇向窗外,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宁可无语:丫头片子还学会装了!麻烦先把自己红爆了的耳朵盖起来好不好?
  ……
  受伤这件事情,阮天心没和家里任何人说,然而白露还是知道了。
  因为工作的关系,白露鲜少回家,阮天心也习以为常。但静养的第二天,白露回来了。
  那天傍晚,白露像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里的母亲一样,熬了一锅白粥。又配了点小菜。
  虽然煮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阮天心还是感到惊讶:因为白露阿姨极少下厨房,除非是在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比如,她和阮秋萦的结婚纪念日;再比如,陆星屿的生日。
  白露在极为寻常的一天,为她煮了粥,并端到房里来,看着她一点点喝了。
  她非常不擅长和晚辈相处,即使是照顾病号吃饭,也绷着表情,好像在思考国家大事。
  阮天心向来有点怕她,不敢吭气地把粥喝完了,然后局促地说:“谢谢阿姨。”
  白露对她勉强挤了一个笑出来,告诉她关于医疗费、护理费和精神损失赔偿费的问题不用担心,甚至连砸酒瓶的大哥本人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阮天心并不想深究“妥善的处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处理方式,但是对白露的关照感到受宠若惊,像个复读机一样笨拙地对白露说“谢谢、谢谢”。
  “那个席云云……”白露忽道。
  她皱着眉,带出一点鲜见的厌恶,“家里还有点背景。年纪不大,惹祸一流。刚在院门口看到她,被两个保镖又拖又夹,死活要进门给你道歉。”
  阮天心默了一默,“她脸上红吗?”
  白露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说:“左边脸上有一点。”
  阮天心知道,应该是席云云被她爸打了。
  席云云是好出身,爸爸是上流社会的常驻人物,家教甚严。但她是天生反骨,从初中开始,因为追男人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了。
  然而为了郑异维,“虽九死其犹未悔”。
  “她这么鲁莽,如果没人拦着,连累的就是孕妇。”阮天心并不同情她,也不能理解她为情癫狂做下的蠢事,“我不想接受她的道歉,但她应该对璨璨再说一遍对不起。”
  虽然璨璨也是没有分清楚情况,贸然卷入风波;然而事情毕竟是席云云最先挑起的。
  白露突然对她挑眉笑了一下,是很自然的那种笑,“所以刚才她被我轰出去了,连带着那些杂七杂八的补品。连病人能吃什么都不晓得,什么烂心烂肺的东西。”
  白露对不喜欢的人评价一直很刻薄,阮天心看着她意气飞扬的表情,也笑着说:“换我我也这么做。”
  “那天你们在场那会儿,”白露敛了笑,“路人拍了另一个角度的视频,把席云云的脸和吵架的全过程都录了,虽然热搜已经撤了,但散布了不短的时间。”
  “这件事不利于席家名声,要我看,他们不会保席云云。”白露继续道,“很大可能会送席云云出国。”
  经历这件事,郑异维对席云云深恶痛绝,她又被家族放弃,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作妖了。
  阮天心想,估计席云云也没有想到,自己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的几句话,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
  受伤的第三天,璨璨也来看她。带来了很多水果和礼物。
  “本来要来接你出院的,”璨璨内疚道,“我老公把我按在家里安胎,肚子里那个还小呢,搞得紧张兮兮的。结果今天才放我出来。”
  “把你吓到了吗?”阮天心关心道,“孕妇是要注意点的,感觉怎么样啊?”
  “壮得能打死一头牛!”璨璨说,“不过那天看到你,真的把我吓坏了,这么大的一个酒瓶子,哐当一下砸下来,感觉你脑袋还没个酒瓶子大呢……”
  “嘶……”阮天心越听越觉得牙酸。被璨璨一描述,场面堪比哥斯拉降临地球。
  不过阮天心作为保护弱小的正义英雄,收获了璨璨由衷的感谢。临走的时候还一直说:“如果你不嫌弃,我肚子里的孩子认你做干妈!”
  阮天心当然不嫌弃。就是感觉自己也步入能当妈的年纪了,突然有点不适应。
  这恋爱还没谈呢。
  虽然说早已经把“谈恋爱”这件人生大事提上议程,但是能和她谈恋爱的对象,距离工作结束还遥遥无期。
  于是,“电影院之约”搁了快一个月,从盛夏搁到了夏末。
  ……
  在谢观的电影拍了一半的时候,剧组需要转场取景,他得以离开桧阳,获得两天的休假。
  暑假的倒数第二天晚上,阮天心收到了谢观的正式邀请。
  毫不夸张地说,她是从床上直接蹦起来的,好开心啊!
  她蹦着下床,拖鞋都甩掉一只,怎么也找不到了。结果撅着屁股在地毯上搜索了半天,最后还是从床底下捞出了那一只拖鞋。
  快速地洗脸,来不及敷面膜了,涂水乳化了个淡妆。不是阮天心不想化得漂漂亮亮的,但是这方面她不擅长,只会简单地化一个眉毛、然后涂口红。
  裙子选了一件柔粉色的,有点轻纱质地,看上去像一团浮起来的雾,既浪漫又温柔。
  谢观的邀约来得仓促,她准备不及,弄完这些也快到她出发的时间了。不过刚走出去两步,她又急匆匆地折回。
  从抽屉里取出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对粉色的珍珠耳夹。
  她对着镜子戴上,左右摇晃一下,确定没问题;又从包里找出一副超大墨镜,这才放心出门了。
  ……
  阮天心自己开车去影院。谢观原本想要来接她,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你是明星唉,”她紧张道,“我们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一起出现吧?”
  视频通话里,谢观注视着她的脸。心不在焉:老实说,一起出现也不打紧。他并不在意。
  但是阮天心很为他考虑,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谢观觉得可爱。他欣赏了一阵她的表情后,不耻下问道:“那有什么好方法吗?”
  阮天心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她的办法很烂。
  就是两个人分开行动,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只是两个碰巧看同一场电影的路人。等到开场之后,再坐到一起。
  阮天心:“天-衣无缝,十分完美。”她还挺了挺胸脯。
  谢观不置可否,表示“你开心就好”。
  所幸,晚上八点场的人并不多。暑假没几天了,小朋友都不太看得见。
  当阮天心走进影院的时候,谢观一眼就认出了她。
  原因无他,她脸上的墨镜实在太大了。
  谢观:“……”
  他看到她站住,往整个影院内部张望一圈,很快锁定了他的位置。那一瞬间,即使眼神被墨镜阻挡,谢观也能感觉到她一下子快乐起来。如果人的尾巴没有退化,她现在恐怕要把它摇得像螺旋桨一样了。
  这种简单的、像白纸一样的快乐感染了谢观,让他不自觉也笑起来。
  阮天心起先还有点矜持的,朝着他的方向慢慢地走;但是没走两步,就有点等不及,小跑着往他这边加速。
  然而加到一半,她突然又想起了两个人商量好的计划。
  “……”不对啊,她不应该一看到谢观就冲过去的,这不是暴露了吗?
  还好不晚!
  谢观眼看着她跑到一半,硬生生拐了个弯儿,冲进检票口。
  ……结果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很难为情地捂住了脸。
  谢观迈开步子,行至检票通道。
  “小姐,”他的身子前倾,朝毫无防备的女孩子笼罩过去,“你的票掉了。”
  口齿清冷,不紧不慢。
  阮天心转过头去,对上他一双笑意粼粼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明天!
 
 
第25章 
  谢观把电影票放进阮天心手里。
  他的手心冰凉, 一触即分。
  阮天心悄悄瞧了一眼工作人员,发现她并没有认出谢观,反而对她面露怀疑。
  阮天心:“……”
  也是, 毕竟谢观有特殊的伪装本领。虽然只简简单单戴了一个口罩, 但气质、声线和平时工作的时候完全不同。
  工作人员盯着阮天心看了好久, 好像在费力解码:这到底是娱乐圈哪位女明星啊?
  阮天心被她看得紧张,同手同脚地往影厅里面走。
  过程中, 她假装很无意地往背后张望了一眼:谢观的演技比她好多了, 就像一个真正的路人一样, 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 走到同一排、相邻的座位坐下。
  阮天心屁股碰到椅子的那一瞬间,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紧接着, 她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含着气音的笑,非常熟悉。
  “……”她的眼睫毛抖动了两下,懊恼道:“你不要笑我。”
  她又小声补充:“因为是第一次。”
  “嗯,第一次。”谢观把她的坦白放在牙关里温柔地尝, “做得很好。”
  影厅的灯突然全灭,电影马上开场了。
  他们今天来看的电影是《美丽人生》重制。
  “我初中的时候就看过这个了,”黑暗让阮天心胆子变大了一点,凑到谢观耳边悄悄说, “老师放给我们看的,印象很深刻。”
  “当时我们班上很多女孩子都哭了。”
  她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像一个期待着最新一集动画片的小朋友一样, 扭过头去,把手放在膝盖上,专心致志地等。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里,没有人再开口。
  谢观望着大屏幕,脑海里闪过很多花火一样短促的念头。
  他听到周围有一些咀嚼声响起来,整个放映厅里渐渐弥散开甜甜的爆米花的味道。
  谢观看了一眼两人的座位中间。空荡荡的,没有饮料,也没有食物。
  失误了。
  但阮天心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的样子。在整个看电影的过程中,她甚至都没有往谢观的方向看过一眼,仿佛他们的确是一对陌生人。
  电影里,男主角躺在床上,向好朋友学习“叔本华的魔法”:意志决定一切。只要你开口,下一秒它就实现。
  谢观在很小的一个瞬间动过念,他像男主角对待女主角那样,在心里向阮天心说了一句:
  看我吧。
  ……但是阮天心并没有转头。她的侧脸线条拥有与正脸不相上下的纯净与美丽,如同北欧油画里的少女。
  谢观回过神,抵住额头。
  他在心里笑自己荒唐。
  随着电影的进行,他发现看阮天心远比看电影本身更有意思。他可以很轻易地从她的嘴角、眼神和肌肉的牵动里读出剧情。
  就比如现在,她一直在笑,证明剧情演到了非常幽默的时候。
  谢观分神看了大屏幕一眼。男主圭多使尽各种方法讨多拉欢心,用来当遮雨工具的昂贵绸布,从天而降的钥匙……
  阮天心就像电影里的多拉一样被逗得咯咯直笑。
  谢观突然探过身来,轻声问:“你喜欢这种吗?”
  阮天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这种?哦……圭多的做法吗?”
  她终于正视了一眼谢观,并从昏暗的环境里读出了他绝对算不上高兴的表情。
  “嗯……”敏锐的直觉发挥了作用。阮天心联想谢观平时不爱说话的样子,谨慎道,“不太喜欢。有点油嘴滑舌的。”
  谢观:“……”
  他坐回椅子上,漠然地想:小骗子。
  如果她喜欢这样,他倒是也可以变成这样。
  他兀自思索了一阵方案,费了一点时间。
  再转头的时候,竟然发现阮天心哭了。
  电影的音乐也变了,就好像在应和她的眼泪一样。看来,男主角一家遭受了不太好的境遇。
  借着微弱的光,谢观凝视着阮天心。也不过巴掌大的脸已经湿了一半,两丸眼珠被水浸透了,湿得厉害,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滚下来,是整个影厅里唯一闪烁着亮的东西。
  他反射性地去摸口袋:没有发现纸巾。这是当然的,他从来没有带纸巾的习惯。
  而阮天心还在哭,她的哭是无声无息的,因为嘴唇被抿住,像是觉得丢脸,在跟自己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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