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糖酪浇樱桃
时间:2020-07-05 08:58:14

  “我注意过那个戴口罩的小姐姐的。我实话实说, 真的漂亮的女孩子即使戴着口罩都能感觉到。她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还跟我讲‘不好意思’, 细声细气的, 身上也有点那种甜甜香香的味道, 好好闻啊。可惜没看见脸。”
  楼下迅速跟了一堆评论:
  “还好没露脸吧,否则那女粉丝不得把人家脸划花。”
  “她不是被拘留了吗?后来都交代了, 本来就是要在xg生日会上搞事,泼谁都无所谓,让爱豆对自己记忆深刻就完事呗,简直丧心病狂。”
  “结果正好xg她女朋友跟她抽签抽到一组, 还被认出来了。也算小姐姐倒霉,正撞枪口上,油漆不泼她泼谁?”
  “那她怎么知道那个是xg女朋友啊?”
  “私生饭啊,蹲谢观家门口守的那种, 听说还是谢观的后援会副会长,恐怖得要死。”
  “我靠,私生饭能不能死绝啊!简直阴魂不散!说起来, 你们没看到谢观生日会那个流出来的视频吗?
  “没有。删那么快,这个公关速度。”
  “没看到+1。”
  “生日会当天谢观有个站姐也在,拿大炮怼台上拍的,估计就是那个站姐先发出来的视频,谢观的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特别可怕那个眼神!那女的要不是被安保拖走了,血溅当场都说不准。”
  “……这样说不好吧?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谢观出了名的有礼貌啊。”
  “楼上这位圣母大姐,你说没恨就没恨,你是谢观肚子里的蛔虫啊?有礼貌也要分人的好不好,私生饭也配?我呸!”
  “我看到了,那个眼神给我吓得当场一激灵。没法形容,就类似于《请神》里面他要大开杀戒之前的眼神吧,自己意会下。”
  “我操……”
  ……
  “网上说得挺夸张的。”阮天心越往下翻,越是一头冷汗。她哈哈干笑着,看向谢美香。
  谢美香动动手指,关闭网页。“也不算错。毕竟如果你真的出事,谢观发起疯来,在场的一个也制止不了。”
  “……美香姐,”阮天心真诚道,“你说的谢观怎么好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
  谢美香:“……”也差不离其实。
  “如果你真要跟他分手,那你就能欣赏到他从一个精神病人到重症患者的转化。”谢美香说,“到时候生日会秒变追悼会,砰,世界再见。”
  阮天心:“……”
  她其实对谢美香说的这些并没有实感。在面对她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谢观都是沉默、温顺的,像一只大型宠物。她从来没有被他的爪牙伤害过,所以哪里晓得它们是何种锋利滋味。
  她就这样仰着一张跟小羊羔似的,奶白、清纯的脸孔,不谙世事地说:“我不会和他分手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谢美香看着她。现在的人谁还相信“永远”啊?弄得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但是阮天心就是有这样一种奇怪的魔力,你会不自觉地去相信她。
  难怪谢观把她的话当圣旨。
  昨天小田跟谢观讲她要冷静一段时间的时候,谢观恨不得当场拔钥匙跳车,要是谢美香没看着,指不定都跳江了;结果一晚上过去,人被哄得服服帖帖,什么不好的念头都没了。
  阮天心……真是个甜心。
  “挺好的,看你们这样。”谢美香感慨道,“当年谢观双亲亡故,我爸妈把他接到家里来住。他就整日整夜不睡觉,从门后面露出一道缝隙看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我看他孤单,拿零花钱给他买了一只兔子。事实证明……唉,大大的失败!他哪里养得好宠物,连棵植物都三天养死。兔子更不要说了。”
  谢美香想起那只两脚一蹬的兔子,至今还遗憾,“不过从那以后,他就乐意主动打开房门,跟我们说话了。”
  她语重心长地总结:“听姐说,你可千万别让他再养宠物了,好歹是条生命呢。他这个人连自己都难养活。”
  阮天心想了一下,笑起来,“那我可以养他啊。”
  谢美香:“……得了。”她是不太清楚阮天心的脑回路,这会儿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发言梗了一下。
  “我是说真的呀。”阮天心掰着手指开始算,“我在公立学校教书,虽然工资不是特别高但还有奖金,平时寒暑假也会写一点杂志投稿,每个月都能攒下不少呢。”
  “谢观花钱好像有点大手大脚的。”阮天心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以前我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送过我一对耳夹,我在网上查了查,七位数!”
  谢美香“呵呵”两声,又装作惊讶:“……哇哦。”
  是啊,小傻瓜。他那个时候就想泡你了。
  “所以他可能没什么积蓄吧。”阮天心不好意思地说,一边把垂到眼前的发丝捋到耳后,“如果他可以让我帮他理财,那就好了。到时候我们赚的钱也可以一起花。”
  谢美香又是干笑两声:这倒是阮天心误会了,谢观平时烧钱的爱好一个都没有,又不爱出门,钱不知道攒了多少……
  她表示:省钱夫妇,你们开心就好。
  “不过……你规划得还真长远啊。”谢美香看似不经意道,“姐有个办法,你们火速去办结婚,领了证,谢观的钱就都归你管。他不交,看姐不收拾他!”
  谢美香表面说得凶巴巴,实际心里直打鼓。她也就敢在阮天心面前充老大,谢观眼睛一横,她连个屁都不敢放。想想就他妈绝望:天底下哪有她这么窝囊的经纪人?
  “哪有,”阮天心脸红扑扑的,连嘴唇也咬得湿红,“美香姐不要取笑我啦。”
  ……
  送谢美香走后,阮天心重新坐到沙发上。她重新解锁手机,在论坛界面刷新了一下,结果发现刚才看的那个帖子已经找不着了。
  阮天心:……真是好有效率啊!
  她滑动手指,再次刷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新帖:谢观开直播啦姐妹们快去看啊!吃瓜群众必须战斗在最前线!!!我先冲了!!!
  她一个激灵:谢观还是第一次开直播呢,于是飞速点进去看,主楼就有链接。
  顺着链接摸过去,一打开,高清镜头下突然凑近的脸,让人顿觉呼吸一窒。
  阮天心捂着脸颊,在心里像个正统迷妹一样“啊啊啊呜呜呜”地喊:谢观!谢观!
  要是宁可在,准要翻她一个白眼。过分不过分?那张脸你还没看够?
  阮天心:谢邀,看不腻。
  她正要截图,突然看到画面一个卡顿,像吐彩虹糖一样稀里哗啦吐出来一大片五颜六色的弹幕,甚至还有飞起来的那种高级弹幕:啊啊啊啊啊哥哥哥哥哥哥想念您!生日快乐!!!一天不见您怎么又帅了!
  阮天心:“……”
  她默默地启动弹幕开关,一拉。弹幕全部关闭,一切喧喧嚷嚷消失。全世界只剩她和谢观那张俊得让人目眩的脸。
  阮天心心满意足,咔咔截图三百张。
  谢观调试了一下摄像头,坐在桌前,慢声道:“大家好。”
  阮天心也在心里冲他挥手:你好呀。
  她没有看到的是,就这么官方、简洁的一句问候,已经让弹幕上通通刷起问号。
  “???”
  “???是我的错觉吗?哥哥的声音好低啊,也不笑,是不开心吗?”
  “拜托,昨天生日会出了那档子事谁会开心啊。”
  阮天心没有觉出什么异常。今天直播的谢观更接近她熟悉的那个谢观。有点不近人情,又有点疏懒。
  他静了一会儿,在看弹幕。一边说:“不好意思,昨天生日会可能给大家带来了不愉快的经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习惯性带上了笑容。弹幕表示松了一口气,纷纷道“没事啦”,“不是哥哥的错”,“看到哥哥就很开心啦”……
  “那女的已经被拘留了,谢谢各位关心。”他继续道,脸上笑容不变。
  当然,他不会同粉丝说,自己私下运作了一下,让“那女的”多拘留了几日。
  阮天心看着他,也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一下:什么叫那女的……
  弹幕里也针对“那女的”飞速发表起各种意见:“我操……我感觉到阴风了,哥哥你别笑了,有点恐怖。”
  “啊啊啊啊啊啊我感觉到了!那个帖子说的是真的,哥哥你眼睛里的杀气藏好了不要漏出来!我已经被割伤了!szd!!”
  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好歹也是你的粉丝吧……这样说人家不心寒?”
  谢观看到了那条弹幕,手指点了点桌子:这是他开始不耐烦的表现。
  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无懈可击,“私生饭不是饭,我以为这是全球共识。”老子不把她填黄浦江就不错了,怎么还有狂犬在这里逼逼赖赖。
  他眼睛里的温度降下去,嘴角的弧度有一种怪异的亲切。阮天心打开弹幕,和粉丝们一样乖乖巧巧地打下:“哥哥说得对。”
  她的弹幕既不五彩也不高级,很快像一滴水一样,淹没在弹幕的汪洋里了。
  “哥哥,今天你生日啊,怎么没看见嫂子?”有妹妹粉在问。用了鲜明的粉色字体,后面还带桃花,看起来布灵布灵的。
  嫂子?
  面对同一个词,屏幕外两种不同反应。阮天心臊红了脸,谢观微微拧起了眉。
  阮天心是不好意思,而谢观对这个称呼显得并不怎么乐意。
  他经常会有那种阴暗的念头:如果在这个世界上,阮天心只认识他一个人就好了;如果世界上喜欢她的人少一点就好了。
  但是不可能,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现在还要眼看着自来熟的粉丝,亲亲热热地叫她“嫂子”。
  “她今天下午跟好朋友逛街去了。”谢观风轻云淡地说,又不经意似的马上补充,“不过晚上我们会一起吃饭。”
  阮天心:其实没有去逛街。唉,谢观实在是很好骗。
  “啊?你过生日哎,嫂子不陪你一天吗?”粉丝又多嘴。
  谢观顿了顿,直视屏幕,不卑不亢道:“今天零点她还在我身边,我们是一起过的。”
  也不知道是自我催眠,还是炫耀。
  弹幕里迅速飘过大段揶揄性质的弹幕。其中一位粉丝发言犀利,正中红心:“幼儿园小朋友强调自己才是和班花关系最好的人!嗯嗯fine好的知道了。”
  谢观:“……”
  他今天的头发悉数往后梳,袒露出全部五官。眉和眼一并下压,一点造化天成的小痣,薄唇抿成直线。太锋利的漂亮,叫人生羡也生怵。
  拥有这等美貌的人,却在用最小学鸡的口吻说着理所当然的话:“我老婆比班花好看很多。”
  比全世界所有人都好看。
  粉丝:……?够了,再说就烦了。
  阮天心随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把脸埋进去,试图降温。
  天,好羞耻啊!
  谢观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无视了屏幕上方的一片问号,平稳且快速道:“不好意思,今天直播就到这里。生日祝福都有收到,很感谢大家。”
  说完,干脆利落地下播。
  想老婆了,我必须要给老婆打一个电话。
  ……
  电话很快接通。
  谢观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阮天心的声音:“喂……喂?”
  软软的,有点急促。但像一个很好用的熨斗,把谢观心里的情绪全都熨平了。
  他变得心平气和:“你在哪里?需要我去接你吗?”
  他的眼睛没有闲着,开始四处逡巡,寻找起车钥匙。只要阮天心说一声“要”,他就能立刻出发,抵达任何她想要他抵达的地方。
  “不用啦。”阮天心轻声轻语道。
  “……好的。”他的眼神顿时无处安放了,空虚地看着白墙。
  太难看了,阮天心肯定不会喜欢的。也许可以把它们刷成水蜜桃的颜色,再做一个同色系的置物架。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陪我?”
  他心神不属,没有留意到自己几乎是在可怜巴巴地说话了。意识到之后,他迅速地想要补救:“……当然,稍微晚一点也没有关系。毕竟再过一小时二十分钟,我们就可以一起共进晚餐了。”
  他想假装大度,但精确的报时让自己的心焦暴露无遗,所谓的补救也显得格外蹩脚。
  谢观听到她轻轻笑了一声,像那种风铃碰在一起的清响,轻而易举就让他又变得恍惚起来。
  “嗯……再等我二十分钟,可以吗?”阮天心哄他。
  “可以。”简直是意外之喜,他没必要再多熬一个小时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期待自己的生日。
  ……
  那么,剩下的这二十分钟要做些什么呢?阮天心马上就要到了。
  谢观从沙发上站起来,观察四周。窗帘已经全部拉开了,光线很恰当;戒烟罐被他放在很醒目的地方:他又开始攒糖果了。阮天心的吻是非常值得他期待的奖励。
  卫生也在早晨打扫过,但地板光滑得并不明显。他决定再拖一遍地。
  所幸家很大,全部拖一遍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全部收拾妥当后,便正好到点。
  阮天心来了吗?
  他刚站起身,就像心有灵犀一样,门铃就响了。
  是不是忘记可以用指纹解锁了……谢观一边想着,去开门。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