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张太后也悟出了元霄那句话的意思。
  “他真的是哀家养大的那个小皇帝么?”那个不学无术肆意妄为的小皇帝,哪里会这样掌控人心?
  “太后怀疑什么?”
  张太后摇摇头,她也就是忽然想想而已,谁敢冒充皇帝?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力?
  “太后怀疑皇帝的身份?”临淄王再次抓住了关键。
  “哀家只是胡思乱想而已,你不用放心上。”
  “太后既然有了怀疑,为何不去验证?”任何蛛丝马迹临淄王都不打算放过。
  张太后想想,的确,验证一下也无妨,不是么?
  “那如何验证?”
  “太后把他养大,该更知道他的习惯,如果不是,总能找到破绽。”
  张太后眼睛默默一亮,看到了旁边案几上几粒花生……
  师荼和元霄出来时,王瓒已经不见了,秦放从屋顶下来,告诉他们御史中丞裴忌在立政殿。
  两人互看一眼,定是来为他那不争气的三儿子来求情的。
  回到立政殿,御史中丞裴忌不知道在这里已经跪了多久了,看到小皇帝和摄政王双双过来,重重一叩首。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当众侮辱皇帝和权臣会有什么下场,而更严重的是,他是被人指使,肯定也是受了人诱惑,不知道对方许诺了他啥好处,若要认真追究起来,只怕他们裴家担不起。
  求情的话他说不出口,他只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元霄和师荼互看一眼,最后师荼说:“他的命本是保不住的,但念在你为国为民这么多年的功劳上,就割去舌头,禁足三年,静思己过吧。”
  裴忌重重三叩头,起身离去。
  天下父母心呐!
  师荼回头,发现小皇帝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摄政王,今天的事,谢谢你。”
  头一回,小皇帝真心实意地感谢他,水润润的大眼睛,毫无防备地望着他,师荼胸中邪火蹭地往上涌,耳根子默默红了个透。
  “陛下若实在过意不去,要不跪回来?”
  哈?
  刚冒出来的少女粉红泡泡瞬间碎了个渣渣。
  自己刚刚那些感动,被他那一跪撩拨出来的心猿意马,简直成了一个笑话。
  元霄气呼呼地回了立政殿,秦放迟疑了一下,郑重冲师荼躬身一揖。
  师荼哭笑不得,他竟是连小皇帝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都扛不住。如果哪天真与小皇帝心意相通,他真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元霄在殿内等了约莫一刻钟,也不见师荼进来,朝往探了一回头又探二回,脖子都伸长了。
  秦放忽然说:“摄政王已经走了。”
  元霄:“……朕、朕看的又不是他?”
  秦放像听不出她的欲盖弥彰,反而问:“陛下很在意摄政王……”
  这话不知道是问还是只是单纯的陈述,却直击元霄内心。
  是的,她很在意,至少在师荼跪下那一刻,满眼虔诚看着她时,她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心里胀满得不得了,那种感觉非常奇怪。
  “他、他去哪里了?”
  “该是镇北侯府吧。”
  在摄政王说出那句类似表白的话时,镇北侯就离开了。
  什么小皇帝没有后代,他就不会有后代这种事,镇北侯肯定听明白了,也不知道小皇帝那榆木脑袋悟不悟得出来,唉……可怜的摄政王。
  更可怜的是,他们应该谁都不知道,小皇帝跟女人不会有后代,但跟男人却是可以有后代的。
  师荼的确去了镇北侯府,提了酒,但并没有见到王瓒,他知道,王瓒此刻肯定不想见到他。将酒交给管家,叮嘱了几句,便回了宫。
  此刻的王瓒,早在教坊包下了一间包间,酒喝了一壶又一壶,歌舞看了一遍又一遍。
  师荼说出那句话时,他很愤怒,他做梦都没想到,为了个小皇帝,他竟然连皇位都舍得放弃,这将为他拼死拼活的玄风军置于何地?
  又将一直为他筹谋的自己置于何地?
  就因为一个小皇帝?
  那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小皇帝……
  愤怒之后,他竟然生出了嫉妒,嫉妒为什么站在小皇帝身边说出这番话的不是自己?即便看不到,他也能想象,当师荼跪在小皇帝面前表忠诚时,小皇帝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震惊,很感动,还会压制不住怦然心动。
  那一刹那,他甚至想过,如果自己的身份跟师荼互换,今天,他有那样的勇气说出那番话做出这些事吗?
  没可能的!
  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能把感情凌驾于大局之上的人。如果说他跟师荼最大的分歧,大概就在这里。
  可也因为如此,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师荼却能轻易下定决定做到,才会更加教人羡慕嫉妒和愤怒。
  王瓒清楚意识到自己心态失衡了。
  他给自己灌了很多酒,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只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如此,越是无法平静。
  “你们这跳的是什么舞?换一个!”
  于是,舞姬连同乐师都换了一批,但下一批上来,他却更暴躁。
  “偌大一个教坊,就没一个长得像样点的人吗?”
  终于,换上来一个顺眼的,长着小皇帝的眉眼,小皇帝的唇,眼角还有一颗滴泪痣……
  王瓒摇摇晃晃站起身,靠到近处半眯着眼打量她,“胸太大,腰太粗!你以为长得像就行么?”
  舞姬:……
  “要装就装得像点!”
  舞姬:……
  一滴冷汗从她额头落下来。
  “把胸束起来,把腰勒紧点,换男装!”
  舞姬:……
  等舞姬束了胸,裹了腰,换上男装,这位终于消停了,整座教坊都松了一口气。
  最后王瓒醉得不省人事,糊里糊涂被这名舞姬扶上了榻,之后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记得,只是再醒来时,他看到一张女人的脸,而这脸竟然跟他做梦梦到的那张一模一样。
  水润润的大眼睛,眼角的滴泪痣,挺翘的鼻梁,柔嫩的嘴唇……
  关键是,这是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王瓒不蠢的哈
 
 
第五十九章 纵火
  怎么回事?
  自己在做梦?
  女人躺在他怀里, 娇滴滴的小模样, 满眼惶恐,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野猫。
  王瓒不自觉地想要安抚她, 抬起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光洁的额头,迷人的滴泪痣, 小巧的嘴……
  当他手指一一摸过,额头黑了, 滴泪痣没了, 嘴大了……
  王瓒终于被吓醒了,蹭地坐起来,那舞姬吓得一抖,赶紧跪到地上去。
  “是谁让你扮成这般模样来勾引我的?”该不会是有人知道他在找跟小皇帝长得像的女人, 所以特地安排了这次艳遇吧?各种阴谋诡计在脑海里盘旋, 王瓒煞气顿显。
  “明明是公子亲自给我画成这般模样的,竟然还冤枉我?”
  王瓒:……
  那舞姬终于忍不住这种心理煎熬,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眼泪流过, 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沟壑, 再抬袖子一擦, 那妆容便彻底花了,露出她原本的颜色。
  那张脸平淡无奇,还有点黑。
  “公子不仅要我画成这般模样,还逼着我束胸, 收腰!我知道我长得丑,身材不够玲珑,但公子也不带这般侮辱人的!”
  当时她真的好害怕,一个教坊那么多高手都搞不定的客人,最后竟然会相中她,把她画得这般倾国倾城,转头却说她故意用这模样勾引他……
  她只是个小小的舞姬,因为长得一般,皮肤又黑,不管她把舞姿练得如何超凡卓绝,都没有客人愿意看她跳,昨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竟然有这种嗜好……
  不仅要陪舞陪床还要玩角色扮演……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小舞姬哭哭啼啼,好不可怜,王瓒这下尴尬了。
  “真是我干的?”
  “难不成我小小一个舞姬还敢冤枉公子不成?”
  小舞姬这下更委屈了,那眼泪如暴雨一般,没完没了,像是山洪压抑得太久,终究在这一刻决堤爆发。
  王瓒扶额,头疼得紧,“好了,别哭了,去洗把脸。”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竟然糊涂成这样?
  等小舞姬洗完脸回来,看到那模样跟小皇帝哪里还有半分相像?只是这骨架脸型倒是有相似之处。
  化妆术,真的好可怕!
  以后见女人是不是都得让她把妆容给卸了,不然那胭脂水粉下面盖着的,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
  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她,“你叫什么名字?”
  “白依依。”
  “生得这般黑,竟然姓白?”
  白依依:……
  “罢了罢了,你这模样,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愿意看你跳舞,以后,你就专门跳给我看。”
  白依依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公子不待这样折损人的。”虽然这是实话,但她好歹是女儿家。
  “你也别不乐意,就说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白依依抿抿略厚的嘴唇,“那、奴家就先行谢过公子。”
  临出门了,王瓒又忍不住回头问,“昨晚,我有没有……”
  看到那张脸,顿时又问不出口了。
  房间那么干净,他们衣服都穿着,自己还醉得人事不省,哪里干得了那事?
  幸好幸好……
  于是就这样,水月坊里,那个最不受待见的小舞姬白依依竟然以每月十两金子的高价给包给了一位神秘公子,让人们再一次相信了,只要肯努力,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甚至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简直成了各大教坊最励志的一个故事。
  回到镇北侯府,管家将昨日师荼过来还送来一坛酒的事说了,王瓒看看那坛酒,一脸沉冷,只淡淡道了一句:“收起来吧。”
  管家小心应下,他还从未见过他家主人这般冷淡模样,忍不住上前问:“侯爷可是跟摄政王吵架了?”
  “若是能吵得起来,那说明还有道理可讲……”但师荼这个人,认定的就定下了,根本不可能跟你吵,这才是最可怕最无奈的事。
  如果没有小皇帝,他就不会变成这般模样,也就不会放弃皇位,那明明曾是他们的梦想。
  如果将小皇帝杀了……
  王瓒猛地打了个寒颤,那一刹那,他真的想杀了小皇帝,一了百了。
  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两天,师荼和元霄都来找过他,他一个人躲在水月坊喝酒,谁也不见,白依依是唯一在房里侍候的,喝得多了,王瓒总会惆怅地看着那张脸,冲她道一句,“你咋长得这般丑?”
  白依依:……
  她是哭好,还是不哭好?
  听得多了,竟然心中再无波澜。
  直到张太后起驾去南山祝寿,王瓒才从水月坊出来。
  大队即将开拔,师荼从前面转过来,直接叫住了他,“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
  王瓒一脸冷淡,“摄政王只需要知道皇上在哪里就好,我在哪里又有何妨?”
  “你——”师荼压了压脾气,“等到了南山,我们找时间好生谈谈。”
  王瓒看着他转回前列,小皇帝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似在询问他什么,问过之后,又看向他的方向,隔了十余米的距离,与那双眼睛隔空相对,只是这样他也能恨得牙痒痒,干脆直接撇开眼,当做没看见。
  南山离上都不算很远,早上开拔,傍晚便能到达。
  稍事休整后,元霄去看谢瑶,谢瑶状态很不好,晕车晕了一路,吐了好几回,晚饭也没吃,病恹恹地躺在寝殿里。
  她平素是不会晕马车的,一定是南山这个地方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所以才会如此。
  元霄特地找厨房熬了酸梅汤,亲自端过来给她喝。
  “阿姐并不是非得来,有朕撑着,其他人不敢说你什么。”
  谢瑶摆摆手,喝完半碗,心里那股恶心才算压了下去。
  “我来不是顾及别人嚼舌根,也不是为了给太后祝寿,而是我担心有人会在这里动手脚。”
  元霄恍然大悟,若真有人下毒什么的,的确有谢瑶在,比那些劳什子太医管用得多。
  说穿了,这都是为了她……
  元霄细腻突然就胀满了,这种被人捧着手心宠着的感觉让她真心实意将谢瑶当成了阿姐。
  忽然趴在谢瑶腿上,她说:“阿姐,辛苦你了,有你真好。”
  谢瑶揉揉她的头发,嘴角露出温柔笑意,“阿姐能帮陛下的也就这些了,陛下不必跟我客气。”
  谢瑜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神。那可是他这个亲弟弟都没抱过的大腿啊,小皇帝怎么抱得这么理所当然,还让人无法产生一丝邪念?
  上前,扯了扯小皇帝的后衣领,元霄终于抬头,“干嘛?”
  “陛下不觉得这该是我的地盘么?陛下实在想抱,臣这里还有一双大腿。”
  这可不是你亲阿姐,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么?还是你在趁机揩油?
  “阿瑜休得无礼。”谢瑶嗔怪道。
  谢瑜撇撇嘴,“阿姐就是偏心。”
  元霄干巴巴地爬起来,不满地扬扬下巴,“你不是去泡汤泉么?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几乎所有王公大臣都在福寿汤,就差陛下了。”
  什么?
  元霄懵了,这是要她跟文武百官王侯将相一起泡温泉的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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