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元霄突然有点怂,坐着这皇位上,就如同给天下野心家竖了一个靶子, 谁都可以把注意往她身上打。
  “摄政王, 要不,朕现在就赐你九锡, 再选个良辰吉日禅位?”
  谁知这么中听一句话竟然将师荼给得罪了, 那位冷眼一扫, 竟然直接搬去外殿, 内殿就剩元霄和一个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常桂。
  元霄看常桂, 常桂也看她。
  “要不,陛下也去外殿?”
  元霄生气了,“没他,朕还有秦放!”说罢一声喊, 但这次却没人应答。
  常桂有些不忍心了,“陛下,秦将军去查纵火犯了。”
  元霄:……
  她只用了不到三秒时间做心理建设,下一秒便端着帝位威仪,去了外殿,便坐在龙椅上,开始打盹。
  师荼斜眼看过来,生生咽下一口郁气,等着人睡熟了,又将人抱进内殿龙榻上,又将办公的案几抬到距离龙榻不足三米的地方。
  不多时,桓煊接到消息,进来与他耳语几句,师荼回头看向龙榻上熟睡的人,为了难。
  “摄政王可是有事要去做?”
  “临淄王带了人要去搜镇北侯的住处,镇北侯不在房间。”
  若真让他搜了,随便藏点什么东西就能栽赃陷害,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的人搜!
  “秦将军已经去了,我怕他挡不住。”
  他更怕的是,有人声东击西,将他也引走,会对小皇帝不利。
  常桂也看了看龙榻上的人,不是不能这样将小皇帝抗走,但是被人看到终是不好。
  “奴婢叫千牛卫抬顶轿子跟过去,让桓侍郎护着,摄政王先赶过去救济。”
  除了秦放,现在将小皇帝交给谁,师荼都不放心,真是恨不得将人拴在裤腰带上。
  干脆直接将人拎起来抖了抖,“陛下,有人抢你银子。”
  小皇帝一个激灵就醒了,“哪里?谁抢朕的银子?”
  师荼自己被活活噎了一下,将人往肩上一抗,便朝王瓒的住处奔去,元霄被他颠得胃痛,“你这是要去哪儿?”
  “临淄王元祺要对王瓒不利。”
  元霄知趣地闭了嘴。
  此刻的王瓒正是对面露天温泉泡澡,便看到两大群人往自己的住地奔去,一群是千牛卫,一群是临淄王自己的侍卫,训练有素的警惕性告诉他,临淄王要搞事啊,他刚从温泉池爬出来,就见到另外两道身影率先落在他屋顶上,在临淄王破门前,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王瓒脚下一滞,那不是师荼和小皇帝么?
  “搜!”
  “临淄王,谁给你的权利,在汤泉行宫肆意妄为?”
  师荼将小皇帝往旁边一放,大马金刀往那儿一站,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对方十几人,他们就两个人,可这两位身份在这里摆着,谁都敢轻易越过去。
  “本王是受太后懿旨追查纵火伤人之人,有人看到镇北侯王瓒曾在纵火地出现,自然是要带人来搜一搜的。”
  “临淄王,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此事朕已经交给千牛卫中郎将处理,你又单独去请道太后懿旨是何居心?难不成,朕的金口玉律,在你这里完全没有效用?”
  元祺的脸黑沉沉,冷飕飕,“臣不敢,臣只是护子心切,急于想知道是谁伤了他。”
  “不用查了,是朕打的他。”
  “哈?”
  “他做过什么,你难道心里没数?朕不治他的罪已经是看在万寿节不易见血光的份上,若临淄王这么不识好歹,非要追究,那就跟朕仔仔细细来掰叨掰叨。”
  你敢追究,朕就敢治你欺君犯上之罪!
  元祺默默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小皇帝还真的是什么都敢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师荼揍了人,非得说是她揍的。
  “臣哪里敢怪陛下,陛下就算将犬子打死,臣也绝无半句怨言,臣说的是有人故意将他推下台阶,分明是存心杀人。”
  总不能连这罪你都认吧?
  “何况,有人看见镇北侯王瓒在那个时候正好从那里经过。”
  元霄摸摸下巴,“事发时秦放到处问询,没人看见,现在就有人看见了,敢问这个人,临淄王是从哪里找来的?你把他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这个元祺还真不怕,买通个下人而已,他临淄王还是做得到的,反正谁都没证据不是,不管怎么说,谁也证明不了这是假的。
  作为师荼的左膀右臂,又是竞争萧瑾如的最强对手,反正今天他就是要把镇北侯给搞臭了。
  将人带过来,元祺满眼挑衅:“陛下问吧,他什么都看见了!”
  “如是甚好,朕就问问你,可有看见朕在案发现场出没?”
  “看见了看见了,小人什么都看见了!”
  紧张得直抖的“证人”根本就没听清元霄说的是什么,元霄似笑非笑地看向元祺,元祺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一脚将人踹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声音很低,但怒火很重,“证人”到现在还是懵的。
  “所以,按照临淄王找来的证人的意思,朕似乎才是真正的凶手啊!那你说朕要点自己的宫殿,要揍一个本就该死的臣子,有什么不对么?”
  小皇帝,你根本就是在耍流氓!
  师荼在一旁忍笑忍得肚子疼。
  王瓒却在此时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一壶酒,肩上还挂着衣服。
  “临淄王怀疑本侯,不外乎是事发时,本侯不在场,但临淄王别忘了,当时不在场的人可不止我一人,世子元泓,也不在场。”
  元祺也没料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无耻。
  “镇北侯别忘了,当时犬子受了重伤,哪里有纵火的能力?”
  “但谁又能保证他不是做贼心虚,纵火之后故意摔伤自己,嫁祸他人?”
  临淄王:……
  “何况,他还有充分的动机。”
  “动机?犬子哪里来的什么动机?”临淄王气炸了。
  “欺君犯上,被揍了,于是怀恨在心,所以才点了这两把火!”
  临淄王:……
  “相反,你能拿出本侯的动机么?”
  临淄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你是想帮着谁掩藏什么秘密吧?”
  视线扫过师荼,落在元霄身上。
  元霄心口突然一凉,这才意识到,今天的汤池集会,竟然是冲着她来的,难怪元泓处心积虑要扒她衣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临淄王这些不过凭空捏造,就算拿出去说,也只是无端揣测,泓世子的动机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觉得,满朝文武会信谁?”
  终究临淄王什么把柄也没抓住,只得带人离开。回到他们父子住的宫殿,看到又躺榻上养伤的废物儿子,临淄王问了一句:“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元泓差点从榻上摔下来,满眼惊恐,他只是去扒了一下小皇帝的衣服,被揍了一顿,还被人推下台阶,现在竟然还要扛纵火的黑锅?
  “父亲,你不是去抓镇北侯的么?现在为什么被说服的是您?”
  临淄王:……
  秦放带人赶到时,临淄王都已经撤了,就剩下王瓒隔了数米距离跟师荼和小皇帝对望,空气寂静得有些尴尬。
  元霄往旁边列了列身子,让开道,“要不,你们哥俩说说话,朕先走了。”
  说罢,领着秦放赶紧开溜。
  直到他们离开,王瓒才绕开师荼进屋,师荼跟上去,合上门。
  王瓒也不看他,兀自倒了杯水喝下。
  “你知道火是谁放的?”
  “你看到了?”
  “……”
  “是秦放和冯彧?”
  “……”王瓒忽然觉得自己看到的毫无价值,“你知道原因?”
  “大概是不想让小皇帝当众沐浴。”
  王瓒:……
  “我也不想他当众沐浴……”毕竟小皇帝好男色,他不想她被别人看,也不想别人看她。
  只是,他更委婉,准备了能遮住她身体的衣服,即便泡湿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肉,只要下了汤泉池,他就有办法让她只能看他,那两位的行为就太过极端了,看看这一下惹出多少是非?
  “师荼,你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小皇帝?”
  王瓒的火气顿时上冒,连皇位都不屑一顾了,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你回去吧,现在我们谈不拢!”
  王瓒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师荼被赶了出去,但当他回到小皇帝宫殿时,小皇帝也把他赶去了外殿。
  师荼:……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两个宠妃争宠,最后自己只能睡地板的既视感?
  元霄心里乱得很,她已经捋清楚了,临淄王今日突然召集所有人泡汤泉,应该就是想名正言顺拉她下水,今日元泓来扒她衣服,该是想看她后背胎记。
  早知道她就让他看了,也就消了一份疑心。
  一计试探不成一定会生出第二计第三计,反而逼得她如履薄冰。
  唉,自己大意了啊,连谢瑶师荼他们都怀疑她身份,张太后那个老妖婆又哪能不怀疑?
  从现在起,她必须时刻小心,不能让老妖婆钻了空子去。
  后一天就是万寿宴,翌日一早,元霄便去查看那一百口火锅是否准备妥当,又去看了厨房炒制各种底料还有其他菜品。
  礼部又拿来一张菜单,说是张太后说了,吃暖锅她没意见,但糕点得按她喜好来,这菜单上便是那些糕点样式。
  元霄扫了一眼,原本的糕点一样不留,全换了新的。
  元霄皱了皱眉,难道老妖婆故意为难她?
  安排好厨房的事,出来已经是晌午,师荼等她吃饭,她却跑去找谢瑶。
  “阿姐,你能帮我配种药么?”元霄如是这般一说,谢瑶暗暗心惊,“陛下这是?”
  “有备无患。”
  谢瑶一直忙碌到傍晚,腰酸背痛腿抽筋,元霄则在她屋子里睡得好不惬意。
  萧恭来看她,见得元霄那睡相,忍不住直摇头,“你啊,太宠着他了。”
  “有什么办法,就这么一个宝贝小皇帝。”
  萧恭将带来的糕点水果一一拿出来,“糕点是我看着做的,水果是我看着从库房取的,可以放心吃。”
  南山不比皇宫,什么牛鬼蛇神都住这里,要动手脚总是能找到机会的,因此萧恭格外小心些。
  元霄醒来时,她要的药已经做好,谢瑶说,“这药虽然不致命,但服下也能叫人吃些苦头,你陛下别玩过火了!”
  也不知道谁又得罪了她,这是想教训人啊。
  元霄摆摆手,“阿姐放心,朕不会害人的。”
  回去时天色已晚,秦放小心护在她三尺内。
  元霄忽然问:“昨晚那火你放的?为什么?”
  “陛下不想跟那些人泡汤池,臣便想着让他们所有人泡不成就好了。”
  元霄暗暗心惊,“就因为这个?那你为何不问朕为何不想?”
  “陛下不想便是不想,何须多问?”
  元霄:……
  她是不是该庆幸有这么一个从不多话的千牛卫中郎将护佑左右?
  他们抄的是条捷径小路,平素没什么人走,天都黑了,却看到一人蹲在临崖那侧的石头后面哭。
  元霄让秦放将人带过来,才看清楚对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起来跟谢瑜差不多,但身形气质却稚嫩很多,满眼都是惶恐无措。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哭?”
  少年擦干净眼泪,躬身一揖,“逍遥王元涉,见过陛下。”
  咦,这不是从小父母双亡被养在临淄王府那位么?原著里被冤枉跟萧瑾如通奸,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位。
  “可是有人欺负了你?”
  “没、没人欺负。”
  元霄叹了口气,原著里,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元涉精心准备的太后寿礼被元泓抢了去,他也是躲在外面哭,被萧瑾如撞见,萧瑾如得知元泓恶行,才不待见元泓,但也因为这次邂逅,才给了元泓陷害他们私通的契机。
  “随朕来。”
  元霄将人带回去,给他洗漱干净,看他脸颊胳膊都有伤,她也不问,只是叫常桂端来吃食,看着他吃饱,又从皇室宗亲给她的礼物里挑了几样,元涉哪里敢接,元霄安抚他说:“这些你且拿着,是送人还是自己用都可以的。”
  元涉这才明白元霄的良苦用心,他挑了一件玉如意,抱在怀里,“多拿也会被抢走,臣要这一件就好。”
  说罢,郑重一揖,退了出去。
  “陛下怎么知道逍遥王被泓世子欺负了?”秦放问。
  元泓放到现代就是个LOSER,他反抗不了上面,又完善不了自身,就只能将上面给他的怒火转嫁到别人身上,以此寻求心理平衡。
  肯定是昨晚的事让他积了怨气,于是他就泄愤到元涉身上。
  元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有机会就让他离开临淄王府,真正给他寻个安身立命之所。”
  好好一个逍遥王,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当真辜负了“逍遥”二字。
  元涉只是走得慢了些,隐隐听得元霄的话,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从小就在临淄王府,虽然顶着逍遥王的名头,有封地,有俸银,但却因为父母过于逍遥,纵情山水,却没给他留下几个能辅佐他的能人,以至于他们意外去世后,他这个遗孤连安身立命之所都没有。
  连俸银和封地都因为年纪太小需要人代劳,而被临淄王堂而皇之占为己有。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他却从未拿到过手。
  整个临淄王府都将他当做异类,从未有人真正对他好过,这次上京,他本是想着,元泓那样一个草包能耀武扬威,不过是因为被张太后看中,若是自己表现得好点,那是不是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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