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元涉的身世,他从秦放和桓煊那里都听过,五岁就继承了逍遥王的爵位,而这个前提时,五岁死了上一个逍遥王。
  从此,他便被临淄王养在府中,不许习武,大概是为了好控制,可以任由其他人打骂还还不了手。
  虽然他贵为皇亲,但他的遭遇其实比他这个乞丐出身的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更悲惨。
  “秋辞,你能带我进去见皇上么?”
  秋辞摇头,“进不去的,摄政王发了火,除了长公主谁都不许迈进去一步。”
  元涉蓦地一凛,凭什么师荼不让见就不见?
  师荼算什么人?
  “我们在这里等着吧,有摄政王在,皇上不会有事的。”秋辞心思单纯,他信任摄政王,便觉得他能扛过一切艰难险阻。
  元涉看了看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水,靠在墙上,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
  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户部尚书张庆明被王文启为首的宰相集团罢免,张太后被皇室宗亲以弑君论罪,只是最终如何处置还要等小皇帝醒来,亲自定夺。
  最意外的是,北衙禁军里,有几名将领带了三万余人试图攻上南山造反,被临淄王探得先机,帮助桓煊和秦放,一举将对方伏击,北衙禁军中张氏党羽被彻底清除。
  带兵打头阵的王瓒很是郁闷,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是师荼那个劳什子玩意来立军功展现声威的时候么?
  结果,那个混蛋,就跟长在龙榻前似的,一步都不肯挪动!
  这一战,临淄王元祺立首功,谁都知道他背叛了张太后,“弃暗投明”,虽然立功,却让人不齿。
  在第一天小皇帝没咽成气后,所有皇室宗亲都意识到,这回小皇帝可能是真的死不掉的,所以都老实规矩了很多,加上有几位带私兵的大佬坐镇,谁还敢造次?
  只是小皇帝死不了,那就更要表忠诚了,于是,元霄寝殿外,皇室宗亲每一家都在轮流守候,时不时抹几滴眼泪,表达一下对小皇帝的关心。
  元涉跟秋辞趴在屋顶上,一直观望着里面。
  第三天,元霄的终于有醒来迹象,一直守候在病榻旁的师荼紧张又激动地跳起来,就看到她眼珠子在眼皮下面滚动了好几圈,睫毛抖了抖,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那一刹那,师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忘记了跳动。
  “陛下,你终于醒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眼泪从眼眶滴落下来,将他憔悴不堪的脸,衬托得有些狼狈,甚至有点……丑。
  颜控党元霄,声音还哑着,都没忍住吐槽一下他此刻的模样:“师荼,你怎么突然变得这般难看?”
  “……”
  一阵阴风吹过,师荼感觉自己好像石化了。
  满腹的心思,满心的感情就这样被小皇帝一句话给击得烟消云散。
  他默默取来一面镜子,毫不客气地放到元霄面前,“陛下先看看自己的尊容,再看自己可有资格评判他人容貌。”
  一张猪头脸映入眼帘,她漂亮的大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元霄失声大叫,终于把外面候着的谢瑶谢瑜乃至冯彧等人给召唤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小皇帝用被子蒙住头,“阿姐,你们出去,朕这模样不能给你们看。”
  谢瑶简直哭笑不得,“陛下,这两日,你再丑的模样我们都看过了。”
  元霄石化。
  “王爷,你哭了?”桓煊极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气氛顿时凝滞。
  摄政王竟然哭了?
  其他人知道不该去看的,但就是没忍住视线就要往师荼脸上瞄,师荼脸黑得犹如锅底,噌地起身,往外殿走去。
  “咳咳,那个,我要给皇上检查一下,你们都先退出去。常桂,给熬点清淡的粥来。”
  “一直熬着,奴婢这就去端!”
  打发了所有人,谢瑶这才握住元霄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陛下若再不醒,这个南山怕是要被他们几个给炸了!”
  “对不起,阿姐。”
  “你啊——”谢瑶眼睛也有点红,忍了忍,又问道:“陛下那日叫我配置那种药,就是为了这个用途?”
  元霄有点怂:“那日朕看到张太后的糕点单子,上面有花生酥,朕就猜到她有一招,但朕的病早就好了,如果不犯病,她必然无事生非胡搅蛮缠,所以……”
  “所以,你不惜冒险也要吃那花生酥?”
  谢瑶眼中有责备之色,元霄委屈了,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如果不如此行事,又如何能借机扳倒张家?”
  她是故意的!
  张太后敢跟她使这个诈,她就敢借机让她万劫不复!
  “可陛下知道不知道,你的病并没有完全好……”
  “什么?”
  元霄懵了,她根本就不对花生过敏啊?
  怎么突然就过敏了?这是个什么设定?
  “本来那日给陛下配制的药最多只是让人昏迷几个时辰就没事,服下解药可以很快醒转,可陛下发病却发得又快又狠,你可知道,我好怕自己把你救不回来……”
  谢瑶忍了几日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直到此刻,她才敢透露自己的不自信和惶恐害怕。
  元霄动容,轻轻拍打她的背脊,“阿姐,对不起……”
  小皇帝已无大碍,门外的皇室宗亲被驱散,师荼三日来第一回 见到天光,恍若隔世。
  “呵,终于舍得出来了!”王瓒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日,辛苦你了。”师荼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有王瓒等人在,他丝毫不担心。
  王瓒闷哼一声,转身就走。
  元霄又在病榻上养了两日,身上这才算好利索,只是脸上还有些红肿,一天夜里,大概是睡了几日实在是睡不着了,她干脆找了件黑色相对厚实的袍子跑去泡温泉。
  这汤泉行宫汤池上百口,她所住附近自然是最好的。
  今日月朗星稀正是赏星观月的好日子,元霄特地捡了口露天温泉,刚要泡进去就见到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别人还是最不待见她的王瓒。
  王瓒也看见了她,这些日子积压的各种怨气怒气郁气一股脑儿全都被激发上来了。
  “你敢下来,我弄死你!”
  哟!
  你个镇北侯还跟劳资一个皇帝耍横是吧?
  元霄本来是要跑的,听得这话反而不走了,一步跨进温泉池,无辜荡漾了一池春水,王瓒心中热血唰地开始在身体里奔腾,“你——”
  “秦放!”
  秦放立马出现,拔剑出鞘,抬手间便能取人性命。
  王瓒:……
  元霄优哉游哉地拨弄着水花:“镇北候,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谁要跟你个小皇帝谈人生啊?
  王瓒起身就要走,秦放却将剑递近了几分。
  王瓒危险地眯起眼,“莫非秦将军想跟我动手?”
  秦放面无表情,经过这次事件,不管小皇帝做什么,他都要“助纣为虐”,不然对不起自己提心吊胆那么多天,少吃的那几口毛肚鸭肠。
  “镇北侯,我不想跟你动手。”但那剑却分毫不让。
  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老实点。
  眼看双方这是要杠上了,元霄又毫不要脸地出来打圆场,仿佛开始召唤秦放过来的不是她一般。
  “镇北侯稍安勿躁,朕就是想跟你谈谈师荼的事。”
  挥挥手,让秦放退下,她才说,“朕好南风,又不举,这皇位迟早要交托于人,而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师荼。”
  “……”王瓒没料到小皇帝如此坦诚。
  “那日在锦华宫,师荼那些话不过是缓兵之计,镇北侯切莫当真。”
  “莫当真?”王瓒突然升起一口怨气,“陛下不当真,可知他却是当真的!”
  “怎么可能?”元霄反而惊讶了,“他没道理这样做啊?”
  卧槽,所以,小皇帝,你连他对你什么居心都不知道?那他为你做到这地步算什么?
  王瓒终于没忍住,直接从水里钻出来,拿了衣服离开。
  元霄只是瞧着这身材挺好……
  又过了几日,元霄终于连脸都好全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上都,召开了大朝会,当众宣布了张太后和张家的罪行。
  虽然张太后狡辩用花生谋害皇帝是无心之失,但北衙军中张家心腹起兵造反确实板上钉钉的事实。
  张家密谋造反,谋害天子,按律当诛。
  张太后知道这次张家逃不过了,在大朝会前见了张庆民一面,说:“掌控户部,或许能保全你父子二人。”
  大朝会前一天晚上,户部侍郎,包括罗占在内,突然暴毙家中,还有几名主事官吏也没能幸免。
  户部资料包括全国人口户籍,铸币各地赋税情况以及户部所辖的各路矿产等资料,全都尽收张庆民手中。
  朝廷上下太知道个中厉害了,如果把张庆明逼急了,将户部所有档案资料焚烧一空,届时崩溃的不止是经济体系,各地税负也将杂乱无章,秩序大乱。
  王文启不得不主动找到张庆明谈合,“交出户部,我可以劝陛下放张家一条生路。”
  谁知道,张庆明不仅不买账,反而牛气拽上天,放出话来,“就算我将户部交出来,这个尚书位置,你们有谁敢来坐?”
  “我敢!”
  就在所有人都在考虑进入户部到底是福大还是祸多的时候,最没存在感的年仅十五岁的逍遥王元涉跪到了元霄面前。
  “你想当户部尚书?”
  元霄太惊讶了,毕竟这孩子,在原著中,就只活了几章而已,而且,主要是他年纪比谢瑜还小。
  “也未必是尚书,只要陛下让我入户部替您分忧解难就行。”
  小小少年郎眼中充满炙热,“陛下若是不信任元涉,元涉可以……”
  “不是不信任。”元霄摆摆手,“而是太危险,你还只是个孩子!”
  “陛下,臣不小了,这个年纪都可以当爹了。”
  元涉急需要一个地方来证明自己的能力,施展自己的抱负。户部正好是个炼金的地方,他必须抓住机会,不然就永远只能当临淄王府寄人篱下的小傀儡,被所有人瞧不起。
  元霄能感受到他的急迫心情,但是……
  “这件事,我要与摄政王和王丞相商量一下……”
  元涉眼中一阵失落,元霄都有些不忍看了,起身,摸摸他发顶,“别急,阿涉,朕不是要拒绝你,朕只是要跟他们商量出一个稳妥的方法,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你是逍遥王啊,逍遥王一脉就只剩下你了,你爹娘去得突然,你不能再有闪失,明白么?”
  元涉心头大动,十来年了,头一回,有人告诉他,逍遥王,竟然是这么值得珍而重之的存在。
  那个下人都能随意欺凌的存在,各个王侯世子视如蝼蚁的存在,在高高在上的皇帝眼里,竟然是该好好筹谋保护的宝贝。
  元涉紧紧握住了元霄一只手,久久无法抬头,“陛下……”
  “好了,都男子汉了,别哭。朕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户部的事别急,先到朕的宫学来。有些东西可以先学学,掌管户部也是用得到的。”比如阿拉伯数字,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计数方法。
  大朝会,终于给了张家一个结果。
  张太后废为庶人,于感业寺修行,为皇室为天下祈福,并废除因张太后寿辰而命名的万寿节。
  张庆明幽禁张家别院明辉园,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召柳彦入朝,重整户部,元涉为户部侍郎,协助柳彦。
  临淄王有功,奖赏黄金万两。
  加封镇北侯为镇北王,食邑千户……
  秦放、桓煊等护驾有功都给了嘉赏,元霄笑眯眯地坐在龙椅上看皇室宗亲。
  “朕看了这么长的封赏名单,除了临淄王,没有一个是皇室宗亲的……朕昏迷那些日子,诸位都在做什么?”
  话音落,一堆人跪下,“臣等无能!”
  尼玛除了以朕昏迷为由钳制了张太后,好像就只让你们那些子子孙孙拉帮结派争着等朕噎气抢皇位是不是?
  虽然吧,这是皇室常态,但元霄还是觉得寒心。
  摆摆手,“都起来吧,你们离开封地也很久了,明日朕在宫中为诸位践行。”
  众人面面相觑,小皇帝这是要赶他们走啊,一场大劫,他们什么好处都还没捞到呢!
  但小皇帝要赶人,他们谁敢留?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已经入宫学的那些子子孙孙也被一并赶走了,可见小皇帝有多嫌弃他们。
  十余日前,他们原本还是能仗着皇室宗亲的身份,对小皇帝偏宠摄政王指手画脚的,今天,他们连反驳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翌日,元霄摆下火锅宴,热情招呼皇室宗亲吃饭。
  “朕就这么活过来了,都觉得对不起你们,来来来,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开局一句话,所有人又噗通跪一地,除了临淄王元祺和世子元泓,以及逍遥王元涉。
  元泓是非常得意的,没想到,这么大的风波,他老爹竟然凭借自己过人的洞察力转危为安,还受到奖赏。
  只是,元涉凭什么就入了小皇帝法眼,竟入了户部为职。
  临淄王也把元涉多看了几眼,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小麻雀竟然就这样飞走了?
  元涉眼观鼻鼻观心,只对小皇帝的举动感兴趣,其他人在他眼里就如浮云,不管这些人曾经给他多少屈辱和伤痛。
  “哎呀,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朕没怪你们,快起来快起来。”
  众人被一一扶起,纷纷抹汗入座。
  酒过三巡,元霄突然说,“阿涉,听说最近你跟着秦放他们在练武,练得如何了?演示给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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