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歌疏
时间:2020-07-08 10:06:04

  王文启一边叹息,一边倒了一杯酒,冲师荼隔空扬了扬,“摄政王,老夫敬你。”
  若非自己是坚定的保皇派,都差点要爬墙了。
  满朝文武对师荼露出是敬意,但元泓那就是嘲笑和不屑了。
  临淄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泓儿,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继续敬酒啊!你是奉太后之命代为敬酒!”
  谁敢小看了你?
  即便有太后撑腰又如何,元泓之前那股自信高昂的气势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顿饭吃得之郁闷,张太后直接咽不下去了,那头元泓酒还没敬完,她便对旁边的人说,“上糕点,哀家有些腻了!”
  万寿宴原本有三十六道糕点,被元霄减到十八道,餐前九道,餐后九道。
  餐前的九道糕点根本没吃多少,这暖锅还没吃完呢,餐后糕点就上,着实有些不和情理,像在下逐客令似得,这也足够说明这位太后此刻有多生气。
  但她还是缓了缓气,道:“先上一道花生酥。”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花生酥其实是很寻常食物,萧太后为何专门点这道上,应该是有其用意的。
  花生酥一一端上来,所有人都没立刻吃,等着她先发话。
  “这是哀家让御厨特别为万寿宴制作的新口味,众卿看看,是不是合胃口。”
  视线落在元霄身上,露出和蔼慈善的笑,“皇儿也尝尝,是不是比你之前定的那些糕点味道好些?”
  元霄拿起仔细端详,眼角余光却看到张太后和临淄王过于专注的眼神。
  只看不吃,莫非是怕有毒?
  “常公公,给皇帝试毒。”
  常桂立刻上前,用银针试毒,确定无毒后,元霄吃了一口,赞道:“母后满意的糕点果然非同凡响,甚是美味!”
  张太后嘴角眉梢都露出喜色,那是真心的欢喜啊。
  “皇儿喜欢就多吃几个。”
  元霄还真多吃了几个,只是当她这几个吃完,张太后笑得更欢喜了。
  “皇儿可记得有多久没吃到花生了?”
  这一幕着实诡异得紧,师荼、冯彧、谢瑜、秦放,甚至连很不想待见元霄的王瓒都嗅出了异样,他们纷纷看向掌管后宫多年的谢瑶。
  “阿姐,怎么回事?”
  老妖婆这个样子分明是有坑在等着小皇帝啊。
  谢瑶脑子里飞快旋转,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皇宫之中已经快二十年不允许有花生这个东西了。”张太后说,临淄王十分配合地问,“为何皇宫之中不允许有花生?”
  张太后看元霄,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因为啊,皇帝三岁时,突然不能吃花生,一吃身上就会红肿,严重时会造成窒息。”
  众人脸色突变。
  张太后看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今天,终于,掰回了一局。
  “皇帝刚才吃了那么多花生酥,可是忘记自己不能吃了,还是说这个病不知何时治好了?可当年那么多太医联手都说,皇帝这病是与生俱来,一辈子都治不好的。”
  “可现在皇上却好好的,那到底是出现了太医都无法预料的奇迹,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帝?!”
 
 
第六十一章 元涉
  张太后的话就一个中心思想:这个皇帝是假冒的!
  全场没一个不胆颤心惊的,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惶恐之色, 一群带刀侍卫适时冲进大殿,百十号亲贵显族王公大臣, 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小皇帝和摄政王等人围拢起来。
  王瓒和冯彧紧张地看向师荼, 只见他微微抬手,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张太后犹如常胜将军一般站起身, 在众人仰视中,继续宣布元霄的罪行。
  “哀家一直觉得奇怪, 为什么皇帝会大开城门请玄风军入城;为什么皇帝处处维护西平王, 明知他是乱臣贼子还要封他为摄政王;为了什么无视孝义纲常处处跟哀家作对。现在,哀家终于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帝,你是师荼安插在皇宫的一枚棋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元霄身上, 元霄无比愤怒, “所以,母后是故意用花生来试探朕?”
  “不错, 哀家就是故意的!”
  张太后有几分洋洋得意, 她在元霄这里栽的跟头太多了, 这回终于掰回来, 而且还是以将元霄彻底打垮的方式掰回来, 她岂能不得意?
  “那母后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的事情过去了,宫中都十七年未见花生了,朕当时只是个三岁的孩童, 如何能记这么多年?”
  “就算你忘记了,但身体总该有反应吧?这一炷香都过去了,不见你有任何异常,你还想狡辩什么?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你跟师荼又是何关系?或许哀家会看在你是被人利用的份上饶你一命!”
  张太后这次下定主意要将这伙乱臣贼子彻底打死,绝对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然而就在此时,王文启大惊,“陛下,您的脸……”
  所有人这才发现,小皇帝脸上已经起了红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张太后也脸色骤变,“你——”
  元霄愤怒到极致:“母后,到底是谁图谋不轨?你明知道朕不能碰花生,竟然还故意用花生试探,你到底存何居心?”
  小皇帝声音已经变了样儿,像喉咙梗了个东西,她的呼吸肉眼可见地加重……
  “快传御医!”
  常桂一声喊,整个大殿顿时乱了套。
  “怎么、怎么可能?”张太后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他一定是装的!对,就是装的!快叫太医,太医一定看得出来……”
  然而徐良成就在殿内,立刻上前探视,跟花生过敏症状一模一样。临淄王脸色倏地一冷,他知道,张太后这颗最大的棋子,废了。
  “摄政王为匡扶超纲,杀入上都,要清君侧,你害怕得带着你们张家那一群祸国殃民的党羽逃来南山,还带走了本该是朕的私兵的北衙禁军,岂上都百姓京畿百官于不顾!”
  “北衙禁军,那是天子之兵!就算你是太后,你也没资格调动,但你就是调动了?朕难道不该怀疑你的用心?”
  “朕为何要打开城门?难道为了你的罪孽,硬着头皮枉送百官性命?”
  “朕为何封师荼为摄政王?难道让你和张家人继续把持朝政?”
  元霄义愤填膺,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沙哑越低沉,呼吸越沉重。
  徐良成急得满头大汗,“陛下,你不能动怒,会加重病情,危及性命啊!”
  “朕就要说!今日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朕死不瞑目!”
  “张太后,原本朕以为你跪在明德门外认罪,是有心悔改,结果呢,你却让张家把持户部,不给朝廷一分一毫,黄河河堤不得修,淮水水患不得治,若非摄政王四处筹谋,得让多少百姓遭殃?”
  “还有你们——”元霄指着那些皇室宗亲,“你们听信谣言,怀疑朕对摄政王有私心,朕为何不能有私心?你们作为朕血脉亲人,在朕最需要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江山社稷最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朕今日若死了,这皇位让给摄政王坐,你们根本没资格说一句闲话!”
  “陛下——”
  这句话太特么有威慑力了,皇室宗亲跪了一地。
  这口怒火发泄完,元霄脸色突然变得青紫,这是窒息征兆,她眼前一黑,身体一晃,终于晕死过去,幸而师荼先人一步将她接进怀里。
  “谢瑶!”
  师荼急得大喊,眼珠子都冒出了红光,煞气几乎浸染了整个大殿。
  现在,除了谢瑶他谁都不信,头一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叫了谢瑶的全名。
  所有太医让开,谢瑶握住元霄的手,陡然想起了前日元霄让她配的药,她掏出随身带的解毒济,给元霄灌下,但并未见气色,谢瑶紧皱眉头,什么也不说,“先回寝殿!”
  师荼抱起小皇帝就走,谢瑜紧跟上去,冯彧想跟的,但他忍了又忍,脚步挪了回来,这个烂摊子,他还得替小皇帝和摄政王收拾。
  秦放,最是刻板守礼,终于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拔剑出鞘,一剑劈断张太后面前的案几,“把张太后,张庆明,张家所有党羽全都给我抓起来!”
  “秦、秦放,你敢,哀家、哀家是太后……”
  秦放双目喷火:“若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都活不了!本将,言出必行!”
  张琼华毕竟是元齐太后,哪能真让一个外姓武将给劈了?
  不止皇室宗亲要出来求情,连王文启一干老臣也得出来调和。
  最终,张太后被禁足涵缘佛堂,进殿的带刀侍卫全被下天牢,张庆明也被关在一座宫殿,等待小皇帝度过危险再行发落。
  现在,所有人面临着一个大问题,如果小皇帝救不回来,这皇位该给谁坐?
  寿宴大殿,其他人群散去,但殿内这些王公大臣皇室宗亲却一个没敢走,他们都在等待和观望。
  等待小皇帝病情结果,看她是活下来还是真的就咽了气。
  观望事态发展,按小皇帝方才的意思,这皇位给师荼坐,简直名正言顺得很,但这可就是真正的改朝换代了,皇室宗亲谁都不能准,保皇派心里那道关卡也有点过不去。
  王文启叹气,其实,他私心里还是偏向师荼的,与其让那些不知道底细人品的宗室子弟坐皇位,还不如让师荼上位呢,毕竟,这位杀伐果断,心存仁善,能文能武,是真正的帝王上上选。
  再看拥着私兵的萧恭和王瓒,王瓒不必说,他是绝对拥护师荼的,萧恭也明显是偏向师荼一方的,所以其实,这个皇位根本没什么悬念。
  “王丞相……”东山王带着几位王爷渴求地看着王文启,希望他能站在保皇派的立场主持大局。
  王文启摆摆手,“诸位王爷还是祈求上天保佑皇上能逃过这一劫吧……”
  小皇帝若真没了,元齐江山是保不住的,更名换姓是必然。
  因为实在是连他都不想辅佐这些缩头乌龟一样的皇室宗亲。
  王瓒那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脑子里全是小皇帝肿着那张已经堪称丑陋的脸,义愤填膺指责张氏,指责皇室宗亲的模样。
  她说的所有话,几乎都围绕着师荼转,用她最后的生命告诉所有人,师荼才当得上天下之主。
  她是那么义无反顾,甚至称得上是肆无忌惮,就跟师荼当日在皇室宗亲面前护她,不惜放弃皇位一个样。
  羡慕、嫉妒,还有心疼,和懊恼。
  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俗人,为世俗所累,为名利所牵,配不上他们赤子热血的俗人!
  可是,他真的也好想要这样的人生,有这样一个人能够不顾世俗眼光维护自己,即便与天下为敌也要与自己并肩……
  “镇北侯,别喝醉了。”
  萧恭走过来,提醒他。
  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们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让宵小之徒有机可乘。
  王瓒转头,冯彧和桓煊都已经不见踪影,指不定在哪个角落清剿张太后的余孽去了。
  十万北衙禁军就在城外,离南山不远,如果那十万禁军要来强行逼宫,也不是不可能。
  王瓒捏碎酒杯起身,“麻烦萧都护在这里守着,我去外面。”
  元霄寝殿外,候了一群皇室宗亲的嫡系子弟。
  元涉急匆匆赶来,元泓看到他,便将他往外赶。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元泓要将元涉往外赶,元涉却只管看着里面,焦急询问:“皇上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他醒了吗?”
  元泓眯眯眼,“皇上安危何时轮到你来关心了?莫非你对皇位也存了什么心思?”
  元涉猛地冷静下来,看到外面候着的这么多宗族子弟,他忽然明白他们在这里的用意。
  他们在等,等皇上驾崩前的回光返照,能给他们登上皇位的契机……
  人心竟然险恶至此!
  皇上骂得对,这些皇室宗亲,在江山社稷需要他们时,他们从来撒手不管,可在有利可图时,却比谁都跑得快!
  “皇上他不会有事,你们在这里候着也没用!”
  元涉忽然高声说,这句话却触碰了所有人的禁忌。
  有几个好事的,互丢了一个眼色,走过来,不由分说拖了他出去,堵在角落里,一顿胖揍。
  元涉没叫一句疼,反而冷笑,“你们根本不配当皇上的血亲!更不配拥有皇位坐拥天下!”
  这句话,只换来更狠辣的拳打脚踢。
  身上越疼,元涉笑得越大声,“你们根本不配!不配!”
  “元涉,你在找死!”
  对方下手更重了,直到几颗黄豆粒打在这几个行凶者脸上,四周张望却又不见人,他们才心虚地离开。
  元涉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墙上,秋辞从躲藏的地方走过来,仔细观察他。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
  “你是谁?”
  “秋辞。”
  “皇上叫你保护我的?”
  “嗯,皇上说我可以当御前侍卫,但现在还不够格,可以先保护你练练手。”
  元涉忽然看向秋辞,秋辞是个老实人,挠挠后脑勺,回想自己刚才的话,赶紧解释说:“皇上没有看轻逍遥王的意思,皇上他是……”
  “我不用保护,教我武功!”他不要成为皇上的累赘,在这种生死危机关头,还让他的人来保护他。
  他只想变强,强大到像今天这样的危机,他也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作战,而不是跟那些无能的皇室宗亲一样,只想着浑水摸鱼,来捡便宜!
  秋辞:“……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