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法医的婚后手札——遇佳音
时间:2020-07-10 09:25:39

  任臻以为他临时有事,就发短信问他回不回家,结果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任臻把卧室的照明灯打开,抱着手机等他的消息,时间一久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手机在手中滑落,她慢慢睡着了。
  睡前忘吃安眠药的缘故,任臻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几个噩梦拼凑起来,吓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看一眼闹钟,发现时间还早,才六点。
  任臻觉得口干,掀开被子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下床倒水,她一个人住习惯了,加上时柏年一连好几天不在家,任臻穿衣服没有避讳,从卧室出来也没多想,大摇大摆穿着丝质的睡裙到厨房倒水。
  她只当时柏年不在家,裙子里面是真空状态,小白兔随着她下楼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嗯,你好好休息。”
  “给你带了礼物,我得了空就去看你。”
  “乖一点,别让人操心。”
  时柏年温和柔软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听到身后的动静,时柏年端着咖啡杯转身,视线穿过餐厅,跟楼梯上的女人对上视线。
  这还是时柏年第一次看到任臻这样穿衣,他心猿意马,匆匆对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男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堵住喉中的沙哑:“怎么醒这么早?”
  任臻手搭在楼梯上,巴掌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懒散地披在肩后,目光平静冷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时柏年答。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看见?”任臻问。
  “看到了。”时柏年乖乖回答,视线却不由自主下移,顿时又觉得不妥,立即挪开了视线,突然有些躁。
  昨晚他着急登机挂了她的电话,等他下机已经是凌晨一两点,怕打扰她休息,就没有回电话。
  任臻清澈的目光审视着他,刚才那些温柔的诱哄声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
  打电话的是他女朋友?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口沉甸甸的,很不舒服,脑子里浮现出时柏年对那支钢笔的重视,醋意蒙蔽了她的理智,不得不臆想出一出女朋友送礼物,情有独钟的时柏年对其爱护有加的好戏来。
  任臻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冒火,理智让她变得不清醒,甚至嫉妒上头,再多待一秒她怕自己会说出什么僭越的话来。
  时柏年看着任臻拎着空水杯上楼的背影,一脸迷茫。
  他说错话了?
  -
  时柏年明显察觉到任臻今天的情绪不对,仿佛跟自己冷战似得,他主动找她说话,她都表现地很冷淡,甚至拿耳塞堵了自己的耳朵,拎着钻笔对着石板敲敲打打,爱答不理的。
  今天周末,时柏年不用去警局,好不容易在家陪她一天,任臻却在闹脾气,这下急的时柏年团团转。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小桌,男人的眼睛突然一亮。
  因为影雕时需要长期久坐和疲劳,任臻在工作时喜欢在一旁备一个保温杯,里面会泡一些黄芪来缓解疲劳,像极了养生党。
  任臻坐在窗边给迎客松上色,趁着她松懈的空隙,时柏年不动声色悄悄拿起小桌上那只粉色的保温杯。
  宽大的手掌微微使了些力气,把盖子拧紧,可他似乎又觉得不够,又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拧好盖子,他放回去前自己试着用女人的力气去旋开盖子,发现纹丝不动,时柏年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把保温杯悄悄放在了她身后,归位。
  时柏年有些紧张,他回到沙发上坐好,装模作样抓起茶几上的一叠报纸抖开,虽然视线定在报纸板块上,可心思已经飘到了自己十一点方向,盘算着她什么时候喝茶。
  一会等她打不开保温杯,看到自己在这里就一定会上前求助帮她打开保温杯,到了那时候,他就可以自然地跟她搭话了。
  想到这里,时柏年情不自禁地勾唇,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的计划是极好,非常完美,止不住的喜悦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时柏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快来求我,快来。”
  任臻:“狗男人。”
 
 
第23章 阿糖胞苷
  【没什么可记录的, 作者太狗了。】
  ——时柏年婚后失算手札
  老旧小区里的感应灯是坏的,连单元门的合页也摇摇欲坠, 一开一关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
  又窄又陡的楼梯口黑漆漆的一片, 晚上有风, 缓步台上的窗户被吹的吱呀吱呀响。
  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吃力地爬楼, 袋子里啤酒瓶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脆响。
  他用了比正常人慢三倍的速度上到六楼, 轻轻咳嗽了一声, 从裤兜里摸钥匙的时候感觉身后吹来一股寒气, 男人缓缓转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两个人在对面住户家门口站着。
  对上他的视线,段竹慢慢从背光处走出来,缓步台上的窗户透出一缕月光在他脸上,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眼前人,“先生你好, 这是搜查令, 麻烦请配合一下我们的检查。”
  面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瞬的慌乱, 又很快他恢复平静,捏了下自己手里的钥匙, 转身开门。
  旋开门锁的时候段竹跟同事对视一眼,紧跟上去。
  宋刚的家很小, 这栋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 格局不大,一共也就六十多平,进门看环境大概能猜到家里应该没女人。
  乱就一个字, 茶几上的食盒啤酒瓶,烟灰缸里的烟蒂,满地的瓜子皮,走近了隐隐能闻见一股发霉的恶臭味扑鼻。
  几个民警兵分两路搜查,段竹坐在宋刚对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就可以了。”
  “30号晚上,你在哪儿?”
  宋刚伸手把茶几上的垃圾拨到垃圾桶里,“在家。”
  “有时间证人吗?”
  “有。”
  “你认识孟蝶吗?”
  他收垃圾的手一顿,停了几秒,恢复正常,“不认识。”
  王英俊在窗沿上找到一个望远镜,他戴着手套,抓起望远镜从这个角度四处远眺,他心中一惊,立即叫人。
  “段队,有新发现!”
  段竹接过望远镜,走到窗边,举起它观察,他目光很明确,很快,在东北角发现了一处熟悉的建筑,视线穿过那一堵矮破的墙,二楼孟蝶的家在这里一览无余。
  段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吓人,他看着宋刚,不怒而威:“家里为什么有望远镜?”
  “爱好,不能有吗?”宋刚神色不变,反问他。
  将宋刚带到警局,同时在隔壁接受审讯的还有孟蝶的邻居张老太,正是楼下小卖部的老板。
  “30号晚上,你儿子宋刚在什么地方?”
  “在家。”张老太眼神闪躲,战战兢兢。
  “在哪个家说清楚了,是你的家还是他的家?”
  “他的家。”
  “老太,你要清楚,如果作假供就涉嫌构成伪证罪,按照国家法律法规,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您是老人,不要为了为亲儿子脱罪,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王英俊又问了一遍:“30号晚上,你儿子在什么地方?”
  ……
  “段队,宋刚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承认。”
  宋刚坐在审讯室里,双手被手铐扣住,审讯的工作人员已经退了出来。
  段竹站在监视室里见宋刚面无表情坐在那儿,知道自己遇上了对手,他沉思了一会,突然说:“你们记不记得,刚才说要带他来警局的时候他慌慌张张想要换鞋,我猜可能有猫腻,你们去把他的鞋拿去技术室化验。”
  “段队,他不说我们就晾他一晚上,熬上一夜,说不定他心里崩溃,受不住就招了。”
  段竹直接拿手里的本子敲了他一下,“刑讯逼供,你胆子都大的啊。”
  他揉了揉眉心,继续说:“要想撕破点口子,还是得先从他母亲那里开始。”
  可到了下班时间,宋刚跟他在隔壁审讯室的母亲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一口咬定不认识孟蝶,当天晚上也没有出去过,宋刚像是很了解警局里的审讯流程,一下午多次提出上厕所喝水等要求,为了保障犯罪嫌疑人的基本人权,审讯时不能对嫌疑人使用逼供或者折磨的行为。
  段竹只好让大伙先休息,次日再审。
  ——
  任臻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球又干又涩很不舒服。
  每次上色的时候都感觉比影雕时还要让人疲惫,她不能准确分清红色跟绿色,所以调色时格外谨慎小心,生怕认错标好的标签贴。
  用小刀刮掉石板上的颜料,任臻把石板放回工作台,视线在pad上的迎客松跟石板上来回穿梭,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工!
  任臻觉得有些口渴,顺手拿起身后小桌上的保温杯。
  坐在她身后的男人顿时觉得身上肌肉一紧,他换了个姿势,手里的报纸微微挪开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时柏年满脑子想的都是任臻接下来拧不开盖子,转身可怜巴巴地望过来求自己的场景,薄唇微抿,他忍住想笑的冲动,让自己一本正经坐在那儿。
  时柏年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左上角,要来了要来了。
  任臻把双手往身上的后围裙上抹了抹,她正要拧盖子,却突然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像是改变了主意,她的大拇指在杯侧一按,只见那只粉色的保温杯不知从哪里突然弹起一根两三厘米的吸管,直直立在杯盖上。
  时柏年:“!!!”
  他的后背瞬间离开沙发直立起来,目光盯着那只双口保温杯,眼神错愕。
  任臻低下头吸了几口茶,直到听到吸管中传来空响,喉中的干燥才暂时缓解了,她原本想按上盖子,但手指上沾染的全是大理石石墨灰,黑漆漆的一片,脏得很,她怕不卫生,便抬起手肘把吸管盖子按下去盖好。
  保温杯放在一边,任臻欣赏了一会自己的作品,活动了一下骨骼站起来。
  她转身,看到身后沙发上的男人,顿时吓一跳,后退一步撞上了工作台。
  任臻捂着心口惊恐地看着时柏年,“你这人,在身后怎么不告诉我,吓死我了!”
  她压根没留意到时柏年在客厅里,以为他在楼上书房歇着。
  对上自己的大惊小怪,面前的时柏年就表现的有些冷静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任臻觉得他神色不太好,脸色有点阴沉,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沉甸甸的,很不爽失望的样子。
  任臻眉毛一蹙,对着他不解:“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怎么了吗?”
  时柏年放下报纸,冷冷站起来,阴沉冷峻的神色如冰山交融,全身笼罩着冰冷的气息。
  只见时柏年脚尖一挪,迈着长腿走上楼,头也不回。
  任臻努了努嘴唇,“莫名其妙。”
  切,他犯什么病?她也没招他啊!
  时柏年上楼推开书房的门,他冷冷在高背椅上坐下,扣上衬衣领扣,他像一只战败的野兽,心情糟糕的一塌糊涂。
  这一切走向居然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从没有见过两个口的保温杯,以前也从没有见她用吸管喝过茶!
  她居然连尝试着拧一拧杯盖的动作都没有做就打开了盖子,真是让他惊喜!
  她故意的?
  时柏年心里又气又躁,他还专门故意把领扣打开露给她看,结果她的视线半点都没有往他喉结上看。
  亏得他注意到任臻每次都会盯着自己的喉结看一会,难道是他猜错了?
  想到这里,时柏年头痛地按住眉心。
  随手抓起桌上一本法医学的书,他心里不平静,上面的字到处乱飞,根本不能让他集中精力。
  冷淡的剑眉皱起,时柏年无法忍受这样的冷暴力,他把书往实木桌上一扣,目光落在手边那只摔‘残’的钢笔上,心中又是一痛。
  冷静了几秒,他扬起眉,深邃的眼眸也跟着亮了亮,大手抓起那只钢笔,迫不及待往楼下走。
  任臻从洗手间出来,手上已经白白净净,因为最近爆肝赶工,她的肌腱炎又犯了,手腕的部位隐隐作痛,她在医药箱里翻找出几片狗皮膏药,撕开硅油纸,她把壮骨膏贴到手腕,用力按压了一下让它更加紧贴。
  她合上医药箱,转身把它放回去时感觉眼前被一个黑影笼罩住,身后明显有动静靠近她。
  任臻回头,对上他狭长深邃的眼。
  “干什么?”她有些莫名。
  时柏年顶着一张沉巴巴的脸色,紧盯着她的眼神没什么感情,任臻见他伸出手摊开,一只残疾钢笔躺在他掌心里。
  “钢笔坏了。”时柏年冷酷地说。
  任臻抿唇,明白了什么,她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没吭声。
  不等她说话,时柏年又说:“钢笔坏了,没笔用,你借我一只。”
  “哦。”任臻冷淡地应了一声,跑去四角柜上拎来自己的包,从里面翻了一会,摸出一只黑色的笔递给他。
  看着那只精致的笔,时柏年僵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笔都坏了你还留着干什么?”任臻说的是他手里那是钢笔。
  “喜欢,我爱用这支笔。”
  看着他上楼的背影,任臻心里堵着一口气,静默了一会,毅然决然拿起手机,联系了她的网友龟蛋。
  时柏年拿着笔上楼,虽然痛失一支钢笔,但她又送给自己一支笔也算不错。
  只不过……
  掂量了一下那支笔,时柏年觉得手里的笔质量很轻,不像中性笔更不像是钢笔。
  他坐在书桌前,修长的指尖旋开黑笔的盖子,一只约莫有五毫米粗的笔尖漏了出来。
  剑眉一竖,时柏年有些不解,他从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笔,一时觉得好奇,在A4纸上试着画了画,一抹黑色的蜡油涂抹在白纸上。
  时柏年浑身僵硬,这哪里是笔,明明是眉笔!
  任臻平时又不写字,怎么会有笔呢,唯一的笔也就是眉笔眼线笔了。
  她眉笔比眼线笔多,所以就把多余不想用的眉笔给她。
  楼下,任臻飞快地在社交平台上找到了网友的对话框。
  时柏年正闷闷不乐坐在高背椅里呆滞,手边的手机大震,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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