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山间人
时间:2020-07-10 09:28:21

   书名:姝色
  作者:山间人
  文案:
  当朝太后二嫁先帝前,曾于民间诞一女,是为赵氏阿姝。
  阿姝年不过十六,已是颜色姝丽,名扬河北的美人。
  出嫁前,兄嫂皆劝,刘徇颇有城府,若以色侍君,怕不长久。
  阿姝道:“都道此人温厚儒雅,素得人心,却从不近女色,年近而立仍孑然一身,我纵想以色侍君,怕也无从下手。”
  可婚后,她方知,传言大错特错!
  温厚儒雅,素得人心是真,至于不近女色——
  呵呵,半点也瞧不出来!
  刘徇兄长新丧,孝期未出,便娶了仇人女,
  原该水火不容,岂料不久便成夫人裙下臣,
  从此一路共享荣华,登临天下。
 伪温柔君子男主X真娇弱美人女主
 
注意:
1.架空两汉之交,人设有原型加各种杂糅,私设多,1V1,HE,勿考。
2.女主弱,傻白甜,不喜勿喷。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姝,刘徇 ┃ 配角:刘安,耿允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乱世相依,携手到老
立意:患难夫妻乱世称雄
作品简评:
赵姝是当朝太后二嫁先帝前生于民间之女,自小以美貌之名远扬河北。为避免被太后利用,嫁给权臣,最后祸连兄嫂,一同惨死的下场,她幡然悔悟,发誓要保家人平安,却在阴差阳错下,嫁给新丧兄长的失势诸侯刘徇,从此伴他卧薪尝胆,共同登临天下。本文人设明晰,文辞流畅,男女主既有克服仇恨与猜忌,逐渐相知相惜的感情,更有天下纷乱间,忍辱负重,力挽狂澜,最终大杀四方的精彩斗争,扣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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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乱箭
  永兴三年十月,长安城天朗气清,碧空无云,唯长乐宫阴霾一片。
  萧王刘徇的叛军已兵临城下,只怕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攻入长乐宫。文武大臣,宫人奴婢早已四散而逃,宫中寂静凋敝。
  章太后坐在长信宫高座上,一手紧搂着身旁年仅十二的少帝刘显,一手紧紧攥着桌角,细长的指甲生生抠入檀木中,美丽的凤目里满是仓皇泪意。
  刘显瑟缩着,双唇颤抖,满面惊恐,苍白着脸问:“母后,萧王……会杀了我吗?我,我着实——害怕!”
  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当了三年傀儡皇帝,一朝面临惊变,便什么天子气度,皇家颜面都顾不得了。
  章太后修长的指甲紧紧嵌入掌心,努力镇定心神安慰幼子:“陛下勿怕,当年要杀刘徜的是耿允,你我母子不过是迫不得已……都道刘徇仁善,如今耿允已死,刘徇若要替他兄长寻仇,咱们将耿允的亲眷交他处置便是……”
  ……
  三年前,顺康帝驾崩,权势滔天的大司马耿允扶年仅九岁的中山王刘显登位,从此得挟天子,令诸侯。
  时任大司徒的刘徇兄长刘徜,功高震主,声势日盛,遭耿允忌恨。章太后母子因依附耿允,便趁大会诸将之时,暗中设计刘徜,将其击杀。
  随后,耿允因忌惮悠悠众口,又兼刘徇素以谦和良顺得名,不得痛下杀手,便只令其以两千残兵,行大司徒事,出抚军阀割据,势力混杂的河北。
  岂料刘徇甫出司州,便如有神助,区区两千人斡旋河北,不过一年,便将其收入囊中。
  其后,他更是势如破竹,接连下冀州、并州、幽州、兖州,另有徐、豫二州见势相继归降,纳入其版图。
  如今,天下之势已翻天覆地,半年前,萧王刘徇兵指司州长安,建弘之汉室如大厦将倾,岌岌可危。
  耿允逼不得已,亲自领十万兵马迎敌,却不料为刘徇轻松而破,自己更落得个被枭首示众的下场。
  文武朝臣,平头百姓,皆可收拾行装奔逃,只太后与少帝,手无兵马,逃无可逃,方捉了耿允亲眷,当最后一道保命符。
  ……
  “耿允亲眷……”刘显喃喃重复着,目光不由自主望向阶下。
  阶下跪了数十人,男女皆有,个个身披缟素,手脚被缚,形容凄惨,涕泪横流者有之,惊吓失禁者有之,更有已然昏厥不省人事,生死不明的,正是不久前惨死的耿允之亲眷。
  一张张狼狈不堪的面目中,却有个约莫十□□的年轻女子,生得极美,即便未施脂粉,发鬓凌乱,唇色苍白,也掩不住玉颜仙姿。
  然教人注目的不光是美貌。不同于旁人的绝望惊恐,她双手被缚在身前,一双姣若秋水的眼眸却只平静无波的望着高座上那对母子,一动不动。
  刘显一眼瞧见她既清澈又生冷的眸光,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般,浑身一颤,转头便趴在章太后怀中痛哭:“别看我,阿姊——不是我,我不想害你的——”
  章太后顺他方才凝望处看去,亦是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心虚愧疚——阶下的女子不是旁人,却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赵氏阿姝。
  三年前,她将长居赵地的阿姝诱入长安,送予耿允为继室夫人;如今,耿允死,长安破,她又要将亲生女儿作阶下囚献给萧王刘徇解恨。
  世上哪有这般母亲?
  章太后慌乱移开双目,强做惋惜状道:“阿姝,别怨我……若非当年你心中惦记着县君之位,又如何会欣然前来长安?只怪你自己贪心……”她像在说服自己一般,语调越来越尖锐,“无论如何,过了三年富贵日子,你总该报答我们母子!”
  阿姝沉静的双眸终于微微波动,涌起一层薄薄水雾,遮住三分晶莹剔透的清澈光泽。
  县君之位。
  她张了张嘴,想替自己辩解,却只觉满心疲倦,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那时她年少,不顾兄长劝阻,执意要往长安见母亲,兄长唯恐她在长安为人欺辱,才想尽办法派人递信至长乐宫,替她求个县君之位。
  如今,兄长为了她,在抵抗萧王军时战死沙场,她这素未谋面的母亲,当日囫囵应下后,却再未兑现承诺。
  外头忽而传来嘈杂交错的脚步声与惊叫声,紧接着,仅存的宫人哭喊着奔入殿内,扑地喊道:“陛下,太后,萧王军……来了!”
  殿内顿时惊呼声一片,章太后眼见少帝刘显当众闭目晕得不省人事,倏然站起,深深吸气片刻,方强自镇定的坐下,猛叩桌案道:“统统住嘴,肃静!”
  然此刻命悬一线,谁人还惧这朝不保夕的太后?
  尖叫声与哭喊声依旧此起彼伏,直至一众身披铠甲的叛军闯入,张弓搭箭,对准殿中众人时,声音方戛然而止。
  乌泱泱冷森森的一片铠甲间让出一条道,步出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正是传闻中温厚仁善的刘徇。若非他手中长刀仍闪着隐约的血光,只教人忘了他是那个自河北一路杀至长安的逆贼。
  他甫一入内,便微笑着扫视众人,最后凝向高座上的章太后,行拜礼:“徇拜见太后与陛下。”
  章太后方为他恭敬的模样松口气,却忽听他抬头道:“吾兄徜,丧命于此,徇一日不敢忘。”
  章太后浑身一颤,倏然指着底下长跪的众人道:“刘徇,你身历两朝,当知我与陛下的逼不得已,一切只怪耿允!他的眷属皆在此,妻妾也好,儿孙也罢,任你处置!待你了了家仇,我即刻让陛下下旨以你辅政!”
  刘徇收敛笑意,渐露出冷漠瘆人的面目,面无表情的望着殿内众人,森然道:“多谢太后提醒,徇必一个也不放过。”
  同为刘姓宗亲,他已杀至长安,哪里还肯屈居人下?章太后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言罢,他便抬手欲下令。数百箭镞密密麻麻,对着殿里所有人,高座上的章太后与少帝亦在其中。
  然在章太后惊恐万分的瞪视中,那低着头等待死亡的一片缟素中,阿姝忽然抬头道:“妾亦想替阿兄报仇,望萧王成全。”
  众人循声望去,见那娇花般孱弱柔美的女子,便猜出这是耿允妻,美名冠绝河北的赵氏阿姝。
  刘徇望着美人水气氤氲的双眸,心底莫名软了半分:“仇人何在?”
  阿姝倏然起身,紧缚在一起的双手飞快的拔出身侧一卒之腰间佩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快步踏阶而上,剑锋指着浑身僵硬,满目惊怒的章太后:“仇人在此。”
  “阿姝,我,我是你母亲!杀你兄长的分明是刘徇那逆贼!”章太后颤手指着阶下男子怒道。
  阿姝雾蒙蒙的美目终是滚下泪:“错信太后,才害了阿兄。”说罢,她握剑的双手用力,将剑锋送入章太后心窝。
  章太后死了,死在她手上,死得难以瞑目。
  阿姝泪水扑簌不断,却扯起嘴角,挽起个惨淡的笑花,转目望着不远处的男子:“多谢萧王成全。”
  刘徇望着眼前这如零落之花的女子。
  可惜了,美人薄命。
  他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羽自四面八方射去,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永兴余孽,一个也不能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几个小细节,年号称谓等等。
  放个下本预收《艳煞》(文名暂定)
  江东高门间,流传着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积代衣缨的百年门阀陆氏,出了陆映这样一个绝顶的美人,娇柔妩媚,艳煞众人。
  可惜明珠蒙尘,这位绝代的佳人,不但性情乖张,更是个父不详,冠母姓,寄人篱下的弱势孤女。
  建康城无数世家公子,风流名士,只得望而却步。
  这般女子,为妾尚可赏玩,为妻实不值得。
  唯谢家三郎谢戎安独异于众。
  谢戎安身为世家嫡子,仪度翩然,有引妇人掷果盈车之容,更少有贤名,得朝臣世家争相结交。
  可光风霁月的谢三郎,拒了无数慕名上门结亲的清贵世家女,偏偏被美艳张扬,身世不堪的陆映迷了眼。
  那年秋日,枫叶荻花,江风瑟瑟。
  谢戎安将象征身份的玉佩交予陆映掌中,亲口允诺:“戎安愿败一世之名,散一身之财,护阿映一世安宁。”
  陆映眨着被江风吹出的迷离泪意,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及至后来,她成了长公主,面对内有士族门阀争权夺利,外有北方胡人虎视眈眈的局面,仍镇定自若,临危不乱,
  只因有谢戎安,入则打压门阀,出则扫平江北,凭一己之力,替她撑起一方净土。
  张扬美人VS长情君子
  1. 架空魏晋,勿考。
  2. 1V1,HE。
  3. 发誓写个甜甜的男主!
 
 
第2章 美名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加了一段。
  前几章更新会慢一点。
  阿姝惊醒时,正值平旦,夜幕未掀,鸡鸣阵阵。
  那种被密不透风的箭雨包围射中的麻木痛感仿佛犹在,她伸手一抚,周身肌肤却光滑完好。
  原来又是梦魇。
  她方暗自松了口气,却忽听身侧传来温柔女声:“阿姝又魇着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无奈叹息与窸窣披衣起身的动静。
  妇人点起一盏油灯,取出巾帕,侧坐在床边,细细替阿姝拭去额角汗渍:“你这孩子,眼见就要到长安,怎便连日梦魇?亏得你阿兄令我夜里与你同睡,否则你这小身板,如何受的了日夜折腾?”
  妇人端柔可亲的面庞在烛光掩映下透出朦胧而温和的光泽,阿姝怔怔望着,好半晌才觉神思回笼。
  此时正是永兴元年三月,距离方才梦中她命丧长乐宫之日,仍有三年。
  而眼前妇人,乃是她的大嫂邓婉。邓婉如今二十有二,温良贤淑,嫁给她兄长赵祐四年有余。
  赵氏一族起于春秋,兴于战国,赵祐这一脉,更系战国赵国国君嫡系,世居邯郸,势力庞大,拥田产千顷,赀财百万,更兼仆从佃农、游侠门客数千,乃赵地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赵祐今年不过二十五,自三年前其父赵复故去后,便为一家之主,因为人疏朗旷达有决断,谙韬光存蓄之道,这三年来,把持这偌大的家业竟也游刃有余。
  如今,应去岁腊月送走先帝而为太后的章氏之邀,兄嫂二人正与家仆一道,一路护着妹子自邯郸往长安前去拜见。
  行了半月,眼见长安将近,阿姝却突发高烧,赵祐与邓婉连守她两日才见好。岂知烧退后,这原本天真烂漫,因要西去见太后而欣喜期盼了数月的小妹,却开始夜夜梦魇缠身,不得安眠。
  赵祐素疼爱小妹,便令妻日夜陪伴。
  “阿嫂,我无事,只是尚未痊愈,修养一阵便好。”阿姝揉了揉酸胀的肩背,自床上起身,望着邓婉关切的目光,忽而低声道,“只是给阿兄与阿嫂添了麻烦。”
  这是两个月以来,她头一次说了句软话。
  邓婉替她斟水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一家人,何来麻烦一说?”她将漆杯递过,伸手抚着阿姝如云乌发,柔声叹道,“只是你阿兄,当真是一心为你好,阿嫂别的不盼,只盼你服个软,体谅他一片良苦用心……”
  两个月前,刚刚年满十六,行了笄礼的阿姝,接到自长乐宫送来的太后亲笔书信,言夜间忽梦少时事,想起早年流落民间之女,甚是思念,欲将女儿接入长安,共叙天伦。
  她自记事起,便听父兄言,只道她母亲当年生产后早亡,如今忽多了个已成太后的母亲,着实吃惊,不由心生怀疑,屡次质问兄长,方知其中关节。
  她母亲出身寒微,先嫁父亲赵复为继室夫人,可生女后才足月,却被贪慕权位的外祖母接回家中,听信谶语,未和离便送予时为梁王的先帝刘宽为妾。
  父亲勃然大怒,欲向章氏一门讨回公道,然转头望着襁褓中的稚子,恐她日后受生母之丑闻侵扰,踌躇数日,终是忍下所有羞辱与怒气,将此事强压下,暗中将章氏一门逐出邯郸,对外只道夫人生产后元气大伤而亡,这才避免了许多流言蜚语。
  赵氏虽只地方豪强,到底也是绵延数百年不绝的大族,如此无耻无信之人,自不愿再有往来。
  是以,赵祐原欲出言婉拒,只要他给来使留足颜面,对方也难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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