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后娘的亲儿子(穿书)——糖崽儿
时间:2020-07-10 09:29:52

  程进憋着一肚子的气,还极力思索着辩论,一定不能让谢青云把这顶大不敬的帽子给自己扣严实了,可人就不跟他说了。
  顿时觉得满腔的愤懑无处发泄,却不敢去将谢青云拉起,连小声说话都不敢,就怕被绳愆厅今日检查的人发现,记录到言行的簿册中,那可是要扣考勤分的。
  见其他三人都上了床,只程进方才因为激动下了床,钟鼓声已经响了三次,程进赶忙将还点着的油灯吹熄,抹黑爬上了床。
  谢青云、王子久和关玉和,今日把程进怼了一顿,心情顺畅,也没什么烦心事,很快就入了睡,只程进心气难平,在床上翻来覆去,听到屋里的轻微鼾声,更是心里堵得慌。
  第二日其余三人都准时起床,神清气爽的洗漱后去吃了饭,压根就没注意到,熬了一夜,天明时分才终于睡去的程进,不说错过了早饭,没赶上升堂礼,连正式上课都直接缺席。
  二十个人的课堂,况且程进的座位还在前排,徐先生一眼就看到了空缺的座位,微皱了眉,问王仁兴,“这程进可有提前告假?”
  王仁兴站起身,恭敬回道,“并无事先告假。”
  国子监绳愆厅为学生设立了各种簿册,有各种考勤和记录学习作风的簿册,交给每班的斋长,友他每日记录。
  监生每日都是要签到考勤的,都是由斋长在勘合簿上做记录,若是人到了便在那人姓名下面印上红色的圈,若是缺勤便印上黑色的圈,且坐监需要达到七百红圈,才满足升入率性堂的其中一个要求。
  广业堂、崇志堂、正义堂是初级班,学年一年半。诚心堂、修道堂是中级班,学年一年半。也就是说除去放假休沐的时间,在三年内,必须考勤到达七百次,否则无法升学到高级班。
  谢青云这才注意到程进竟然没来,细细回想一下,好像他们出号舍的时候就没见程进有动静,难道他昨晚怼的太狠,直接把人气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也不应该啊,谢青云随即否决,不过想想程进那气量小的性子,说不准还真有可能,心里正琢磨不准,冷不防被人喊了名字。
  “谢青云,你与程进一个号舍,可知他出了何事?”喊人的正是徐先生。
  谢青云脸上露出不好意思来,“我倒是没注意,只离开的时候,程监生好似还没起床。”
  徐先生和谢青云想到一块去了,难不成是发热?到底还是担心,“王仁兴,你带上两人去瞧瞧,若是病了,就送到大夫处。”
  这是斋长的份内之事,王仁兴也没有异议,出于考虑,还是带同个号舍的监生去比较方便,只谢青云年纪小,却是不合适,便点了王子久和关玉和。
  王子久虽心里不愿,但也不是傻的,两人跟在程进身后去了号舍处。
  有学生缺席,徐先生便把昨日的《乾》卦再讲了一遍 ,还点了几人,让他们复义,谢青云翻动手中的《周易》,大致的将六十四卦看了一遍。
  昨日只将《乾》《坤》二卦整理出来,今日便继续《屯》《蒙》,谢青云决定每日只整出两卦,慢慢吸收,反正也不急。
  一人正在复义,前去号舍的三人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来不及整理仪容的程进。
  “禀助教,程进并无不妥,只睡过了头,才误了时辰。”王仁兴也没管程进哀求的眼神,直接将事实说了出来。
  脸上一贯挂着温和的徐先生闻言严肃了脸,看向程进,“这才第三日,你便坏了监规,若不是有人去喊你,你要睡到何时?”
  程进此刻心里已经把谢青云、王子久和关玉和狠狠的咒骂了许多遍,若不是他们自己昨夜又怎会难以入眠,才会误了时辰,丢了这么大的脸,还给助教留了不好的印象。
  干脆一咬牙就想将谢青云他们全部拖下水,都是他们害的自己,本就有责任。
  “学生昨日为事所扰,心里惶恐,不敢入眠,学生自愿领罚。”程进低下头,语气里还有一丝慌张。
  谢青云挑眉,从他的座位方向刚好能看到程进低头的瞬间,脸上流露出的那抹恶意,这倒是有趣了。
  徐先生却不接他的话茬,训斥道,“身为监生,就该知道自己的责任,国子监供你们吃穿,供你们读书,只是让你们能够成才,而不是才三天便懈怠起来。”
  程进低着头,脸上一阵臊红,几乎都能感觉到堂上的其他学生对他投来的视线。
  此刻他心里都要将崇志堂所有生员包括徐先生都给恨上,谢青云几人自然不用提,还有那个王仁兴。
  他都舍下面子当着王子久和关玉和的年那般恳求了,这人却一丝情面也不给,都是顺天府出来的,不过是县试第一,还因着年龄原因,才做了斋长,有什么可得意的。
  待到一个月后被人拉下马,看他还怎么有脸,程进心里恨恨。
  继续又埋怨道,这徐先生也是,他不过起迟了,非要抓着不放,还当着全班的面训斥自己。
  “学生知错,定将先生的话牢记在心,不敢再犯。”程进心里虽诸多念头,可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还是那副恭敬认错的模样。
  徐先生见他态度还算诚恳,也缓和了语气,才想起他刚才所说的惶恐,又做提点。
  “莫想太多其他事,将你的书读好了才是第一要紧。”
  程琳低声硬是,随后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先是看了看徐先生,再把视线投向谢青云,扫了眼王子久和关玉和,又快速的低下头。
  谢青云嘴角抽搐,演戏也得敬业啊,你这也太刻意了点吧。
  徐先生皱眉,也看了谢青云三人一眼,沉声道,“你有什么事,便说出来,这般畏畏缩缩,岂是君子所为?”
  终于等到这句话,程进心里兴奋,简直像把谢青云昨日的恶行,全都一次性的说出来。
  但其中是自己先挑的事,那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含糊道,“号舍的其他人,怕是不太欢喜我,实在太不自在,我便想着能否换了号舍?”
  换号舍自然不是程进的目的,他这番话只要不是太蠢,就能想到其中门道。
  其他三人不欢喜他,岂不是拉帮结派,直接在先生心中,给谢青云三人上了眼药。
  果然见徐先生不喜起来,程进心里窃喜,“那你便说说,别人是如何不欢喜你,这就让你惶恐了一夜?”
  程进身子一僵,这发展不太对啊,现在不该是对谢青云他们询问,然后训斥,对自己加以抚慰才对。
  谢青云差点笑出来,这国子监真是有意思,蠢得估计也就那一两个,偏还被自己遇到了。
  “程兄,你这话说的青云可是要伤心了。”谢青云直接站起来,对上程进的视线。
  程琳心里预感不好,不知他要说什么,想要阻止,却听谢青云继续道。
  “明明是你不满自己名次座位,以为助教、学录对顺天府有成见,我们只不过是想让你宽心,你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人寒心。”谢青云一番话说的空气都寂静下来。
  程进心口紧缩,差点没直接晕过去,他怎么敢,怎么敢在众人面前将胡乱揣测的话宣之于口。
  却不知谢青云本就不是好性子,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对于程进这种人,你若是不把他彻底摁下去,这人就能时不时出来恶心一下。
  谢青云当然不想放任,既然他主动要攀扯上自己,那便让他一次攀扯个够,也不知这后果程进能否承受。
  程进的那抹恶意,谢青云看的真真切切,且他说的那些话,便是败坏他们三人,本就无情面可留。
 
 
第92章 【修】
  本来徐先生就不喜欢学生搬弄是非, 那些小心思,弯弯肠子, 当谁看不出来,怎么说也是教了这么多年的书。
  徐先生眸色沉沉的看向程进,见他脸色被吓得惨白, 心里多少信了谢青云的话, “你便是在背后如此议论他人?”
  “先生,事情绝不是他说的那般, 那都是他胡言乱语,只是想坏了我的声誉, 望先生明断啊。”程进赶紧解释。
  谢青云道, “我是否胡说,你心里有数, 昨日我回号舍, 不过与让人说了几句话,你的那些言语,想必还没忘吧。”
  程进摇头, “都是你们看不惯我, 如今又要合伙来污我名声, 我是决计不服的。”
  谢青云看他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认了,便道, “我将昨日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若是有假,那我今生科举无望, 可行?”
  程进咬紧牙关,昨日的事是如何发生,是非对错在谁身上,一听便明了,若是谢青云真说了出来,那旁的人要怎么看自己,千万不成。
  “昨日你在堂上发呆,陆学录训诫两句,而后下学又把你单独留下说教,你却回来胡言,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编造出这么多事情。”程进顾左而又言他,反正扯出一堆,就是不正面回答谢青云的问题。
  谁知这话出来,却引得徐先生频频看向谢青云,脸上还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程进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徐先生对谢青云的不认真,不满起来。
  “这事全班上都瞧见了,你却说学录是等你写完东西,可见虚荣心之甚,还哄得他们二人唯你马首是瞻,着实可笑至极。”程进再接再厉。
  哪里徐先生却是直接朝着谢青云,“昨日那纸上的东西便是你写的?”
  谢青云知晓他说的什么,便也点了头,“学生昨日听先生讲解,却觉《周易》真是巅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其中的道理让人惊叹,便就自己研究了一二。”
  “好,孺子可教,那《周易》太过深奥,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可来问,昨日的那些纸如今在我这,等我看过,再交还与你。”徐先生露出赞赏。
  谢青云谦虚,“不过是一点拙见,先生要看拿去便是一,若是发现有什么错处,也要请先生指正一二。”
  程进看徐先生这竟然直接夸起谢青云,一时都愣住了,怎么又不一样了。
  “先生…”
  还不带程进开口说些什么,徐先生就直接摆手打断他想说的话。
  “你既不满名次座号,那也有法子,国子监每月都有月考,到时重新定名次,你尽管发挥自己的才能,若是取了崇志堂头名,那想坐哪就坐哪。”
  程进愣住了,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不觉得自己会比一个十岁的孩童差。
  便是月考,谁又怕谁,到时头名一定是自己。那谢青云又算什么?不过保定府的小三元,保定府哪有他们顺天府来的有威名。
  虽心里这么想,程进面上还是假装犹豫了许久,踟蹰道,“徐先生,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不过您要如此。那我也应了。”
  随后又转身看向谢青云,“若不心虚,你也应了吧。”
  看他脸上不掩得色,谢青云心中嗤笑,他才懒得等那么久。就趁这个机会,让程进搬出去吧免得看的心烦,还尽惹出是非来。
  谢青云朝徐先生拱手,“先生择日不如撞日。何须要等到月考,你便出上一题,我与程兄当场做了便吧。”
  “在场的各位,便都可以评价,到时输赢一目了然。”
  程进思索起来,这样对自己到底是好是坏,按理说都不熟识,这些学生应当公允,毕竟有徐先生在这边看着,若是你胡乱打分,便是本身学识不精,还留了不好的印象。
  本来学生之间的争斗,徐先生一般都不会搭理。只是他对谢青云,到底有了几分兴趣。
  特别是昨夜从你博士那里拿回来的那几张纸,上面的《乾》《坤》二卦经义可以说十分详尽,便是徐先生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周易》,也有许多不知道的,却都在那些纸上看到了答案。
  徐先生想看看谢青云的本事有多少,保定府小三元,还有那些纸,特别是谢青云,还是如此小的年岁,真是令人难掩期待。
  “那便好,我便几道简单的,也无需写在纸上,若是谁先想到便抢答,再选其中一题,上来坐经义讲学,以此定胜负。”徐先生道。
  程进有些小惊喜,徐先生定的这个规矩。对自己是有利的。毕竟谢青云的年岁还这么小,怕是说出来的话都难以服众,身长气势摆在这里。
  见俩人都没有异议,徐先生让他们回到座位,随后叮嘱,“若是知晓答案就举手。”
  若是这样的形式,谁有谢青云反应的快。只要是他看过的,基本已经深刻在脑海里。随便提起就能立刻想到出自何处。
  徐先生不再啰嗦直接开始,“第一题,宝玉。”
  “宝玉,“宝珠玉者,殊必及身”,出自《孟子·尽心》。”谢青云立刻举手抢答。
  徐先生满意点头,“是也,第二题,大草。”
  他的话音刚落,谢青云就举手,“大草出自《中庸》,及其广大,草木生之。”
  这两题几乎片刻的功夫,程进来不及做反应,题目就已经结束,看来真是有两把刷子,程进立刻集中全部身心,不管下题是什么,他都有先抢到回答权。
  “第三题,七十子。”徐先生的话音未落,程进便是举了手,这次倒是快的很。
  终于抢在了谢青云的前面,只是徐先生示意他回答问题时,他脑子一下子就发蒙了一片空白,根本就不记得刚才是什么问题,更何况答案。
  徐先生还以为他开了窍,却不想等了一会儿,他还是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本来因为谢青云反应极速而满脸温和,其实还是微感不愉快,“你若是不会,抢来作甚。”
  程进面色涨红,冥思苦想,还是找不到出处,徐先生的脸色冷了下来,“罢了,便是不会吧。谢青云你来说。”
  “七十子,公侯皆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出自《孟子·万章下》。”谢青云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些。
  众人看向程进的目光更是诡异,程进只觉得如芒在背,不过是背着牢些,有什么得意的,重要的还是讲学。
  只要自己讲学不出差错,那最终胜的还是自己,如此安慰自己一番后,程进渐渐平绪下来。
  “这些考题都不做分,你们便在这三题中选出一二。”徐先生继续道。
  程进选择了《中庸》,而谢青云选择《孟子》。
  见他们都选好,徐先生对谢青云道,“虽然那些题目不做数,但也是你赢,谁先来讲学便由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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