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不同风格的手表同时出现在傅西泮身上,古怪中却带一丝相似的和谐。
就像傅西泮一样。
他穿着细致考究,就连身上的雪松香都贴合他清冷的气质。
可当他骑着全院独一份的自行车风尘仆仆地驶入医院时,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因为这个小小的发现,白芷的心思全落在了傅西泮的手表上。
而傅西泮一连变换了好几个坐姿,刻意将带着旧手表的手藏到了身后。
还好青少年宫的工作人员及时安排好场地,然后走进等待室,拯救了傅西泮。
两人跟着工作人员走进教室。
小小的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和家长。
白芷走进教室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第一排的女孩。
因为她身边坐着的正是之前xing教育公开课上帮自己说话的寂警官。
白芷朝寂风点头示意。
他嘴角一勾,脸颊泛起一片不易觉察的红晕。
女孩用胳膊肘戳了戳寂风,打趣道:“表哥,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带你来呀~”
寂风严肃地嘘了女孩一声,随后坐直身体,认真地听白芷讲课。
这次来参与安全宣传讲座的各个年级的孩子都有,小到刚上小学,大到高中,年龄参差不齐,所以两人主要围绕日常急救知识展开。
宣讲结束后,傅西泮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绷带和三角巾,分发给孩子和家长,让他们能通过实际操作来学习。
傅西泮背着手在场内巡视,而亲和力max的白芷则站在第一排做示范,她身边还围了几个问问题的小朋友。
其中就包括了寂风的表妹。
女孩拿着三角巾,拉着表哥走到白芷身边,当着她的面用三角巾给寂风的手做了个三角巾包扎。
“医生姐姐,你看是这样的吗?”
“对。你真聪明,一学就会了。”
另一个男孩像是邀功一样,将手举到白芷的面前:“姐姐,那你看我这样对不对?”
白芷转过头,看见男孩包得如粽子一样的小手,噗嗤一声笑开了。
原来男孩记混了绷带和三角巾的包扎方法,将三角巾拧成一股,然后像包粽子一样,把自己的手绑了个严严实实。
寂风蹲下身子,解开了他手上的三角巾,又拿出自己桌上的绷带,说:“你看,这是绷带。”
另一手则握着三角巾,“这是三角巾。”
寂风将绷带按‘8’字的绕法,交叠环绕在男孩手上,“你刚刚用的‘8’字环绕是绷带的包扎方法,不是三角巾的。而且虽然是伤口要止血,但也不能这么用力地捆绑。你看,你的手都红了。”
寂风耐心的一番讲解,男孩低着头,听得十分认真。
而一旁的表妹却看着木讷的表哥翻白眼。
他真当自己是来义务教学的吗??
女孩还没说话,一个冷到冰窖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来刑警队在急救培训上做得很好嘛。”
寂风站起身子,依旧带着笑回应:“是啊。不会不行呀,我们这个职业,意外太多。”
早在宣讲时,傅西泮就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的警官了。
尤其是,白芷的几次提问冷场后,都是寂风或者他的妹妹及时举手解围。
白芷夹在两人当中有些尴尬,她也蹲下身子,问那个小男孩,“还有哪里不懂的吗?”
谁知刚才还一堆疑问的男孩,现在却摇摇头,跑到后排去找妈妈了。
被晾在原地的白芷更尴尬了。
幸好,眼尖的女孩走过来,她低头看着地面,绕着手指,怯怯地问:“医生姐姐,你可不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呀?这样我以后有问题都可以找你了。”
傅西泮抢在白芷之前,替她回答道:“不行。”
说完这句,他的语气稍缓,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名片塞到女孩手里。
“这是南光医院的医疗咨询热线,还有A市的健康百事通。我们的工作很忙,上班时间也没办法接电话,你有问题要问可以先打这两个热线。”
“哦。”女孩看了一眼手里的名片,冷漠应了一声,接着扬起脸,面无表情地又回了一句,“谢谢你,医生叔叔。”
傅西泮咬着牙,缓缓开口:“不客气。”
女孩走回寂风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哥,你在干嘛?快去找白医生要联系方式啊!”
寂风挠挠头,瞥了一眼弯腰和小朋友说话的白芷,有些迟疑:“这不好吧。才见人家第二次。”
女孩摇摇头,她看看眼眸晦暗不明,句句有深意的傅西泮,又扭头看看嘴角上扬,耳廓微红的表哥,女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医生哥哥!你说的那个头部十字包扎是怎么包的呀?可不可以再教我一次呀?”
“可以呀。”
傅西泮蹲下身子,从男孩手里接过被他试得褶皱拧巴的三角巾。
他先是将三角巾放在自己腿上,将它展开压平,然后一手拿起三角巾的一角,绕过男孩的头部,边讲解边在他的头上比划。
女孩看到白芷身边的小朋友散去,她赶紧拉着表哥的手往前凑。
“医生姐姐,我哥有事跟你说。”
“寂警官,什么事?”
“啊?我……”寂风有些慌乱,表妹拉着他的手用力一扥,他轻咳一声,红着脸夸道,“白医生,我觉得你之前的那个宣讲很好。那天听完,我回局里一说,局长希望可以制作一些宣传册,下发到社区。”
“好啊。我们医院有相关的宣传册的。要是你们有需要,到时候和我们院长联系就可以了。”
“要不然我把童院长的联系方式给你吧。”白芷掏出手机,调出通讯录,一通查找。
“呃……我……”寂风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闷声道,“好吧。”
女孩看着自己迟钝的表哥,扶额长叹:“唉……无药可救。”
而蹲着身子讲解十字包扎的傅西泮目光绕过面前的男孩,穿过几张课桌椅,直勾勾地盯着讲台上正在讲话的两人。
白芷笑弯的眼睛,和那位寂警官嘴角勾起的弧度竟然有些相似??
傅西泮撇着嘴,手上的三角巾又绕了一圈。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带着些害怕地开口:“医生哥哥,我的脑袋怎么有点紧呀?”
“啊?”傅西泮一低头,发现自己在男孩的脑袋上已经绕了三圈,三角巾鼓鼓地抱在男孩额前,他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反着解开,又重新包扎了一遍,说“刚刚哥哥给你做的是错误演示,如果包扎的时候太紧或者不得当,就会不舒服,明白吗?”
男孩点点头:“嗯。”
傅西泮看着包扎好的男孩欢天喜地地跑回座位,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歪头,又瞥了一眼白芷,随即心里一紧,转头不再看她。
他们怎么样,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傅西泮看着林京墨婚礼上的合照,嘴里嘟嘟囔囔的。
“是谁搂着我的脖子说我长得帅的?”
他盖下照片,“算了。不过是花痴罢了。”
随后他又翻过照片,盯着新娘身边笑得灿烂的白芷,“花痴变得真快。”
-------作话--------
寂警官不算男二,只是有名字的配角。
没设置男二女二的,配角戏份都少,出现都是为了推男女主互动,正文部分无副CP。
第19章 19(入V二更)
活动结束, 白芷和傅西泮一前一后走出青少年宫。
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路虎闪了两下车灯, 随着车窗的慢慢摇下,白芷看见了坐在驾驶座的寂警官。
“白医生, 你是要回家吗?我送你吧。”寂风怕她羞怯和尴尬, 立刻又补了一句,“还有傅医生, 也一起吧?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听到寂风对傅西泮发出的邀请,坐在后排的女孩撇嘴, 伸腿轻轻踢了一下驾驶座。
不过, 寂风只是身子往前坐了一点,并没有放在心上。
傅西泮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麻烦了。我也有车。”
‘车’这个字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把白芷惊了一激灵。
她迷惑地转过头,看见他手上牵着的自行车, 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心里暗自揶揄:你这算哪门子的有车?
寂风又问了一遍:“那白医生呢?”
傅西泮压低音量小声提醒她:“穿警服的可不一定是好人。”
“咳咳。”白芷被傅西泮的话呛得直咳嗽,过了一会才笑着拒绝道, “我也不麻烦寂警官了。从这边到我住的小区还挺多路公交的。”
女孩眼看表哥被拒绝, 她忍不住摇下车窗, 助攻道:“医生姐姐, 一起嘛!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她尽力地发挥自己的年龄优势, 说话的声音甜甜的,一双天真又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看向白芷。
白芷有些为难,刚要开口,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有时候小朋友也不一定是好人。”
“呃……还是……”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抢劫啦!!抢劫啦!!”
一个惊慌的尖叫声划破空气,锐利地刺进在场人的耳朵里。
寂风开门下车,动作迅速顺畅,他循着求救声往后看时,还不忘嘱咐车里的表妹:“乖乖在车里待着。”
伴随着女人惊声尖叫的还有摩托车的轰鸣声,站在路边的白芷被这一声叫喊,惊出了一身冷汗,脑袋混沌一片。
眼前一个穿着黑色短T,带着黑头盔的青年骑着摩托在路上疾驰。
她瞪大了眼睛,全身像是石化般愣在原地。
白芷身上的单肩挎包正是‘飞车党’的最爱,再加上她现在呆呆地站在路边,一看就是容易下手的目标。
青年骑着摩托拐了个弯,朝白芷冲来。
他右手紧抓着车把,左手从身后掏出匕首。
明晃晃的匕首闪过的白光映在白芷的脸上,白芷面色惨白,甚至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尽管心里喊了千百遍躲开,但身子就是不听指挥地愣在原地。
青年在摩托上两腿夹紧摩托,在摩托上微微站立而起。
他举着匕首朝白芷挥来。
呆在原地的白芷紧张到两手绷直,她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在倒流,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僵硬。
忽然,她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在强烈的撞击下,她整个人直挺挺地朝右边倒去。
不过,让白芷感到意外的是,她倒下时身上不仅没有撞击硬物时的疼痛,并且还觉得身下一片柔软,甚至带着些温度。
“嘶……”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转过头,傅西泮的脸和自己不过咫尺之间,她甚至能感受他温热的呼吸。
“我……我……”
白芷像是弹簧一样,从他身上弹开。
傅西泮皱着眉,一手按在地板上,慢慢地站了起来:“现在倒变得这么灵敏了。”
白芷被他说得面颊泛红,羞窘地低下头。
她看见傅西泮为了保护自己,右手被歹徒的匕首划伤了,鲜血顺着伤口渗下。
“傅西泮你受伤了!”
傅西泮抬起右手,左手则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随手按上,“小事。”
歹徒挥来的匕首砍在他的右手手腕,幸好有手表作抵挡,傅西泮的手只是被划了一个小口。
不过他的电子表就没那么好运了,牛皮的表带被割断,随着他手部的挥起,电子表已被甩了出去。
傅西泮在处理自己伤口时,他猛然发现自己揽着白芷的左手在摔倒时磕到了石头上,那块旧手表的表面碎成了好几块。
原本还神情淡然的傅西泮看见自己破碎的手表,顿时慌了神,甚至比看见歹徒朝白芷砍来时还要慌张。
他蹲下身子,伸着手在地上摸索,寻找着旧手表的碎片。
看到他的伤口落了灰,白芷也蹲下身子,拉住他的手,阻止道:“你手有伤口就别动了,你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傅西泮拧着眉,神情凝重。
他没有听从白芷的劝阻,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找寻手表表面的碎片。
另一边寂风则趁着歹徒抢劫时的降速,追了上去,他飞起的一脚踹倒摩托车。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失衡,歹徒连人带车都飞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几滚后,终于停下。
摩托车的车轮还在转动,发动机的轰鸣声渐小,歹徒在地上捂着腿,疼得吱哇乱叫。
寂风走过去,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拍了拍他的脸颊,“算你小子倒霉让我遇上,看到没,警察!”
“哎哟……我……”
“你什么你!”
寂风不容他争辩,直接掏出手铐将他拷住。
这时候,刚才呼救的女人也追了上来,她指着地上的歹徒说:“就是他!就是他!抢了我的包。”
“嗯。”寂风再一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一会你跟我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说着,他的手抓紧歹徒的肩膀,一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寂风先将歹徒塞到了自己的车里,又给附近的派出所打了电话,要求派车派警员支援。
他走到白芷身边,关切地问:“白医生,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
寂风看见她手腕上的血痕,语气和神色都跟着紧张起来,“这还没事?”
“啊?这……”白芷在他的提醒下,抬起手,发现自己的胳膊沾上了好大一片血迹,“这是傅西泮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