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蒙郎——紫夭
时间:2020-07-11 09:12:56

  “你回来了?”
  “嗯。”他悉心,白日里那般惊险,本以为她该乏累睡着了,不想却是还没有。“伤口恩和可都处理好了?”
  “好了。”她翻身过来钻去他怀里,“今日真是吓人。”
  “嗯。那日和穆惊澜捉拿史相入大理寺,被贺勇跑了,不想还能来襄阳生事。委屈了你。”
  她只摇了摇头,“不过是皮肉小伤。只是你可莫再为我那般犯险了,我不过三年命数,你若也要为我搭上性命,那我可真是什么念想都不剩了。”
  “黄泉路上,也走得不安稳的!”
  话没落,便被他唇瓣堵住了嘴,听得他话语中含糊不清,“不准乱说。”
  凌宋儿只觉他呼吸渐急了,大掌附上来她小腹,她也几分难耐,却忙推了推他,“今日不行…”
  “我…月事来了。”
  蒙哥儿这才放了人,只扣了扣她肩头,安奈下来几分呼吸,细细问着她:“可有不舒服?上回你腹痛得紧。”
  她摇着头,捂着自己小腹来:“只是又未有孕。”
  蒙哥儿噗嗤笑了出来,“原你是这么着紧着这事的?”他直翻身上来,亲吻她额头,“等月事过了,为夫好好疼你。”
 
  ☆、
 
  凌宋儿只躲着, 深怕他又动了情。蒙哥儿方才深吸了口气,躺回去她身边。望着床榻顶上,道:“不过你们木南的弓弩倒是好东西, 昂沁和合别哥都是我大蒙的神箭手, 见得那东西如获至宝。改日到了军营, 我让他们照着模样多做一些,给弓箭部的兵士们。改编可入半近程。金人定是想不到, 定能出其不意。”
  话说着忽听得旁边“咕噜”两声, 凌宋儿捂着肚子,只觉羞怯。蒙哥儿却寻着声响寻了过来,附上她小腹听了听。笑道,“肚子都吃不饱,怎能怀上孩子?”
  他说着方才想起来,晚上的吃食。他们几个大男人在房中议事, 自是没当回事儿,给了什么吃什么。想来她娇养, 那些粗粥小菜, 定是吃不惯。他这才侧脸对她道:“你们木南这一路的驿站, 伙食却是不好。不如明日修整一日, 整好, 让可卡先生去襄阳城卖些东西, 我们也进城找些吃食。”
  她这才来了几分兴致:“真的?”
  “真是饿急了…”蒙哥儿说着捂着她手来,“明日带你吃些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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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蒙哥儿下令亲兵驿站再多休息一日。却带着凌宋儿上了马车, 往襄阳城中去。后头骑马跟着那多、昂沁和合别哥。
  行来襄阳城里,凌宋儿方才见得襄阳热闹不逊建安。小摊店铺罗陈街道两旁。
  马车一行缓缓驶过,路人吩咐驻足观看,见得车窗中女子,几人吩咐赞叹。
  “这女儿家好看,似得天上来的。”
  “前阵子不是刚来了和硕公主,那已是多美了。今日却是又来了个更好看的。”
  凌宋儿听得议论声,忙撩下来车窗帘子,方才躲了回来,脸蛋儿上便是被什么一碰。竟是蒙哥儿凑来亲她…方才就几分羞愧,眼下脸更是刷地一下全红了。
  “大白日里,还在街上,赫尔真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蒙哥儿只握了她的手来,“亲自己老婆,怎么算是不正经?”
  她几分无奈,却听得马车后头,些许女子的声音。正要撩开车窗帘去看看生了什么事情,便又被蒙哥儿拉了回去,一把倒进他怀里。
  “无需看了,自是合别哥。他那长相讨女子们喜欢,原以为只在大蒙是这样,不想来了木南也是一样?”
  凌宋儿这才想起,昨日见得那少年,却是几分俊秀,眉眼之间颇有蒙哥儿的神态,面盘上却是多了少年的意气,也不怪乎女子们喜欢。
  凌宋儿却又不放心问了起来:“你与他也长得几分相似的,年少的时候,可也是这样?”
  “自然不是。”蒙哥儿收了笑容,“天地可鉴,赫尔真只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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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着在襄阳最大的酒楼楼下,蒙哥儿方才将人扶下了马车。那多寻去二楼一处靠着河水的位置,蒙哥儿方才领着人上了楼来。
  合别哥与昂沁坐着二人对面。楼下女子声音依然不绝于耳,楼上又上来了几个,隔着桌位往这边看。不莫一会儿,合别哥旁边的屋檐上已然落了一层花。粉色、桃色、仙白色…尽是讨他欢喜的。
  凌宋儿笑着,“也不知赫尔真竟是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弟弟。到底是要将他也比下去的。”
  蒙哥儿忙着点菜,没顾得上答话。合别哥也笑了笑,“别尔根也是好看。我自来了木南游商游学,就没见过比别尔根好看的女子。多是我大哥的福气。”
  蒙哥儿点好了菜,方才回头过来,听得合别哥夸人,也未多计较,只问着凌宋儿,“你可想吃甜的?我方才见楼下有桂花铺子。”
  她望着他点头,“嗯…”
  “我去买。”说罢,他便起了身。昂沁也一同起来,“我同赫尔真去,买些桂花酿,路上好喝。”
  二人一同下了楼,便是留的凌宋儿和合别哥同坐在席间。秋日清风,脚下汉水河,风光清爽。酒菜还没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合别哥却是说来好些木南所见趣事,凌宋儿自幼养在深宫,原是也没听过的。只怔怔听着叫好。一时听着入了神,一时又被逗得莞尔。以至楼上上来了一行人,也没顾得上看见。
  却忽的见合别哥的目光挪去了自己身后,“轻鹤…你怎的来了?”
  “这女子是谁?”
  凌宋儿只听得身后是年轻女子的声音,这才回头见着了人。女子内里白色裙裾,外罩罗轻纱襟子,足下窜金边雾色绣鞋,不该是寻常人家的出身。凌宋儿又见得她身边跟着婢子,身后还有三五侍卫打扮的高大男子跟着。更是佐证了女子身份非轻。
  合别哥忙起了身,指了指凌宋儿,对那叫轻鹤的女子解释道:“这是我家嫂嫂。”
  “我不信。”女子却是执拗着,“你不辞而别,可知我推了三门亲事了?你如今还带着个女子回来,可是故意的?”
  “你可是嫌我长得没她好看?”
  合别哥只揉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襄阳城里,谁敢跟轻鹤你比美貌?我们只不过性格不合。”
  女子却不依不饶,“那你和她性格可就合了?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合的。”女子说着抬手便要打人,合别哥忙上前捉住她的手腕儿,又一手将凌宋儿拉到自己身后。
  见得二人剑拔弩张,凌宋儿方才开口道,“轻鹤姑娘倒是误会了,我真是合别哥的嫂嫂。我夫君方才下楼买桂花糕去了,一会儿便回来。”
  蒙哥儿自从楼下上来,见得楼上似是出了事情,忙来护着人。又问了问合别哥,“什么事情?”
  合别哥叹了声气,“早前欠了些人情,来讨债的。”
  “我是讨债的?”女子正是气头上,听得这话更加按捺不住了,反手一把拧着合别哥的手腕儿:“合别哥你今日定要和我说清楚!”
  蒙哥儿只将手中桂花糕放去案上,见她动手,只轻轻一敲在她手肘麻穴上。
  听得轻鹤“哎哟”一声,终是松了手,疼的退后两步,被一旁婢子扶着。那多和昂沁也刚巧回来,轻鹤这才见得那多模样,几分凶神恶煞,身形更是高得可怕。
  蒙哥儿直扶着凌宋儿坐了回来,与那女子道,“我带夫人来这里吃个便饭,图个悠闲。姑娘若是不介意,便一道儿用食。姑娘若是再要闹下去,我家副将便亲自请姑娘出去。”
  轻鹤不情不愿,捂着自己手臂,上前回来,“我同你们一道儿吃饭。”
  “那便请坐。”蒙哥儿说着对那多和昂沁也招手,“你们也来。”
  等得合别哥入了座,轻鹤方才贴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轻声念着,“我也不想闹僵了。可你一走半年,谁能受得了?我爹爹不愿我等你,那些亲事都是我亲手去退的。你回来了,可是要跟我和好的?”
  小二当巧上了三道菜。合别哥抓着救命稻草,只夹了一块儿肉放进嘴里,“吃饭吧,轻鹤。大家都饿了。”
  轻鹤只好抬眸看了看四座。那多大口吃肉,一碗米酒一口便干了。合别哥那师傅昂沁她也认识,一向温和着的,今日见得她也是板着一副脸孔。只合别哥那兄长,依旧和和气气给身边女子夹着肉,女子也捂着袖脚,给他添酒。神情娴静,动作幽柔,看来不似普通家中女子。
  她只知道合别哥是大蒙人,来这里游商,射箭却是一把好手。春日围猎场上,她见识过他的箭法。后来和金人交手,合别哥更是一箭将敌帅射伤,方才解了襄阳危难。自那时起,她便生了钦慕。谁知道这木头罐子,根本不领情,躲了她大半年了。
  她自拿起来筷子,也学着对面他兄长的模样,给他夹肉吃。
  合别哥见得碗里的肉,皱了皱眉,只又夹了回去。“这个我不爱吃,我等着一会儿烤羊腿。你自己吃。”
  轻鹤生气,可方才又被那多吓了一吓,声音只乖巧,却又几分埋怨:“你可不就是嫌弃我。”
  合别哥借着机会挑明了:“不嫌弃,只是,也没得私情!”
  “你!”轻鹤拿他无法,也只将那口肉塞进自己嘴里,囫囵咽了下去。
  凌宋儿只将二人这事情看在眼里。若合别哥不愿意,倒也罢了。她直拉着蒙哥儿袖子,“这儿有烤羊腿?”
  蒙哥儿垂眸望着她,见得她嘴边沾着的芝麻,抬手忙她抹了,“方才问小二,说是有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点来给你尝尝。”
  凌宋儿笑着,“该也是那多和合别哥想吃。”
  蒙哥儿颔首,夹着鱼肉到她碗里,方才见得她捧起来他的酒碗偷酒喝。他忙夺了回来,“还要儿子不要?”
  当着众人的面儿,凌宋儿一脸羞红。合别哥反应快,“别尔根有了?”
  那多也是一脸惊喜,“赫尔真,可真是的?”
  昂沁直举起来酒杯,“恭喜赫尔真了!”
  凌宋儿:“……”
  蒙哥儿台下拉着她手,忙解释着,“还…没有。只是她身子还不太好,喝不得酒。”
  合别哥大笑:“我懂!我们都懂!”
  “木南不是有说法吗?没过三个月说不得。我们且等着便好了!”
  那多端起酒碗过来,小声跟蒙哥儿碰杯,“恭喜赫尔真了!”
  昂沁也一同过来,“公主该给赫尔真生个小巴特。”
  蒙哥儿倒也顺其自然,端着酒碗和他们喝酒,“同喜…同喜…”
  凌宋儿一旁看得扶额,三个月后她若没得好消息,这可怎么办?
  “公主?”轻鹤到底听明白了几分。
  “早阵子来了个和硕公主。今日又来了个公主。”她却仔细想了想,多有听闻长公主和驸马回来省亲,正从西夏回去大蒙。“你们…该不会…是长公主和大驸马?”
  她兀地站了起来,“等等,长公主和亲大蒙,嫁的是大蒙战神赫尔真!”
  “你是赫尔真!”
  轻鹤声音大,满楼子来吃酒的人都听着了。
  合别哥边捂着耳朵,边拉了拉旁边的人,“行了行了,全襄阳你最聪明了。小点儿声行么?”
  轻鹤满脸惊喜,却望着合别哥:“你兄长是赫尔真!”
  “是了是了。”合别哥拉着她衣袖,“你快坐下。”
  轻鹤忽寻来了新目标似的,“定是这月初一和祖母上香灵验了,我竟是能见到赫尔真。”
  “对了对了,你的故事我都听过。襄阳城里,都传成话本子了。巫羌草原上一战,铁骑踏平金狗营帐。出岫山一战,出其不意偷袭后方粮草,斩断金狗去路。定北城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将那完颜修的老巢都给端了!”
  四周投来新的目光,蒙哥儿无奈叹气,只觉今日这顿饭,自是吃不好了。凌宋儿一旁听着,怎的那些故事她全没听过,原来定北城那般,被这儿的人传成了这样。
  轻鹤却一把又站了起来,直走来蒙哥儿眼前一把跪了下去,“我白轻鹤今日定要拜赫尔真为师!”
  “我爹爹是襄阳城守白暮年。和金狗打了好多年的仗了,胜负只是参半,不似赫尔真,百战不殆。我若学成了,也能帮我爹杀敌,将金狗赶得离我们木南远远的。”
  蒙哥儿还未答应。却是一旁吃饭的百姓们起了哄,“大小姐真是仗义!”
  “赫尔真答应吧!”
  ……
 
  ☆、
 
  蒙哥儿却是简单几个字, “我不收徒弟。”
  众人一片唏嘘。白轻鹤却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被拿了面子,换做是其他人,她早就暴跳了。只见得蒙哥儿脸上定定, 一旁凌宋儿也望着她叹息了声。白轻鹤只好立了起来。
  “无妨, 赫尔真自是不会轻易收徒的。我自跟着你学便是!我不回去城守府了, 从今日今时起,赫尔真去哪儿去我便跟去哪儿。”
  合别哥忙来拉着人, “你自要跟着人, 赫尔真答应了吗?”
  白轻鹤却是甩开袖子来,“反正你也不想与我成亲,我跟着谁和你什么关系。你且莫来劝我,谁劝也不管用。”她说完,又吩咐了一旁婢子和家丁,“你们也都回去吧。告诉我阿爹, 我才不去跟那姓许的相亲。让他死了这条心。”
  婢子扯着她袖口,“小姐, 你一个人走。老爷定会担心的, 还是让阿南跟着你罢。”
  “我的话你可是听不明白了。说了不用。”白轻鹤只将一干家丁和那婢子往外头赶。随之又去了案台便坐下, 笑呵呵望着蒙哥儿, “我自还等着吃烤羊腿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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