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回去的路上,傅恒问她可有被母亲为难。东珊佯装轻松的笑答道:“你多虑了,额娘闲来无事,听说我会讲故事,便让我过去陪她说说话。”
 
    东珊再保证,傅恒才没再追究,还嘱咐她千万不要瞒着,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告诉他,他自会帮她解围。
 
    她当然明白,只要她说出来,傅恒定会去找他额娘算账,不让她再去伺候,傅恒心里向着她,她已然知足,但她深知这样做无法真正解决婆媳矛盾,只会加深冤仇,变成死结,他们夫妻之间亦无法安稳。
 
    是以东珊这次决定自个儿应对,太夫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心里有火,想找人发泄,才会故意折腾她。
 
    让去便去,反正她腹的故事一箩筐,日日讲着,勾起太夫人的兴致,太夫人被故事吸引,也就没工夫刁难她。时日一久,料想她心的仇恨也就淡化了。
 
    未免傅恒忧心,东珊才会瞒着,她希望他忙碌一整日归家后可以放松些,别再为琐事忧虑,别再为她而与他母亲结仇。
 
    这事儿很快便在府传开,四夫人闻讯赶去,打算代替东珊孝敬太夫人,饶是如此,章佳氏也照旧让东珊过来,又打发老四媳妇儿回去。
 
    五夫人幸灾乐祸,暗叹东珊终于得了报应,被太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连四五日皆是如此,一大清早,傅恒才走一会儿,东珊便被人唤醒,去往宁辉院侍奉,晌午还不能午歇,虽说没干什么重活儿,这样熬着终究难捱,加之太夫人每日都让她按捏,以致于她也开始腰酸背痛,浑身不自在。每回都是傅恒归来接她,太夫人才会放她走。
 
    这日傍晚起了风,东珊不由打了个冷颤,只觉头昏脑涨,嗡嗡作响,实在熬不住,便与太夫人说想先回房去。
 
    章佳氏却不放人,冷笑揶揄,“怎的?伺候我你觉得很辛苦?累着你了?此乃做儿媳的职责,你怎可推诿?”
 
    东珊本以为人心都是软的,容易被感化,然而她伺候了这么久,对婆婆怡声下气,婆婆始终无动于衷,她又能如何?
 
    “儿媳并无推诿之意,每日皆诚心侍奉,实在是今日有些不适,才想……”
 
    东珊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章佳氏冷然打断,“我没发话,你就继续候在这儿。”
 
    章佳氏又命她过去捏肩,东珊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站起身来向婆婆走去。孰料才起身竟觉眼前一黑,浑身乏力,就此晕厥!
 
    章佳氏见状,心下不悦,怒指恨斥,“装腔作势!让你侍奉你便装晕!”遂命杳嬷嬷去唤她,将人拉起来。
 
    杳嬷嬷试了几回都扶不动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大吃一惊,只道九夫人似乎是发热了!
 
    得知她是真的病了,章佳氏才没再为难,又找了个丫鬟过来,几人合力将其扶至榻上,再着人去请大夫过来诊治。
 
    且说傅恒一回府便往宁辉院去,他还想着今晚不留在那儿用膳,带东珊回南月苑去更自在,哪知一进去竟见东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傅恒疾步近前,连声呼唤着,却始终不听她应声。眼看着她面色烧红,紧闭双目,已然失去意识,傅恒登时火冒丈,眸光盈愤,怒不可遏的回首质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子这语气令章佳氏很不快,一句话推得干净,“我又不是大夫,怎知她得了什么病。”
 
    “人是在您这儿晕倒的,您理当给一个交代!”
 
    章佳氏只觉儿子态度强势,咄咄逼人,顿感自个儿委屈,“你要什么交代?难不成我还能趁你不在虐待她?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质问为娘?究竟谁才是你最亲的人?”
 
    诊脉的大夫不明所以,大着胆子提醒他们尽量不要争执,诊脉当需安静。
 
    傅恒这才强压下愤怒,等待着大夫的答案。
 
    诊脉之后,大夫说九夫人这是风寒引起发热,操劳过度,睡眠不足所致。
 
    章佳氏闻言,干咳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大夫见状,虽不知内情,但也能猜到自己可能失言了,傅恒正待追问,却听大夫又问,
 
    “敢问九夫人月信之期是哪日?是否准时?”
 
    对此傅恒也不清楚,只记得是每月月初左右。蔷儿伺候夫人,最为了解,便道每月都准时,基本都是初一初二便会来月事,
 
    “不过这个月夫人还没来月信,已经迟了十日左右。”
 
    章佳氏闻言,震惊不已,“你说什么?迟了十日?这事儿怎的没人上报?”
 
    蔷儿低首答道:“夫人说时日尚短,也瞧不出什么,兴许只是推迟而已,便让等等看。”
 
    迟了这么久,八成是有情况!章佳氏忙问大夫是怎么回事,“东珊她可是有喜了?”
 
    但见大夫捋着胡须沉吟道:“时日尚短,未能确定,但的确有这个迹象,最好再等半个月,再次诊脉,方能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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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功课的方法有几种
 
    每个月初是她的月信之期,傅恒很自觉,那几日不会交功课,两人很默契,一直都是如此,东珊没提,他也就没问,未料这个月竟然没来!
 
    依照大夫这意思,东珊八成有了身孕,但她怎会操劳过度,气血不足呢?不是说来宁辉院只是讲故事吗?疑窦丛生的傅恒偏头看向母亲。
 
    迎上儿子那质疑的目光,心虚的章佳氏当即移开视线,主动向大夫询问,现下应当如何。
 
    大夫只道孕者与常人不同,风热发热所用之药得另开,以免伤及胎儿,现下不能按月事推迟来调理,等半个月之后再来诊脉,而后再重新开药。
 
    当大夫到外间写药方之时,东珊悠悠醒转,疲惫睁眼,双眸酸涩的她视线模糊,隐约瞧见一道高大挺昂的身影,似乎是傅恒?
 
    却不知现下是几时,他已经回来了吗?望了望窗外,仍有天光,昏黄不明,大约已然日落,晕晕乎乎的东珊扶额深思,神态懵然,
 
    “我这是怎么了?”
 
    “东珊,你终于醒了!”见她挣扎着要起身,傅恒即刻上前相扶,问她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无力的倚在他怀,东珊身子瑟缩着,微微发颤,声音异常低哑,只道头蒙蒙的疼,时冷时热。
 
    轻抚着她的后背,傅恒疼惜不已,暗恨自个儿不该大意,他还以为母亲转了性,终于肯放过东珊,与她和平相处,今日方知一切皆是假象!东珊哪里是来讲故事的,分明就是来受折磨!
 
    她的心那么滚烫,背却是冰冷,紧握着她的,傅恒愧声道:“大夫说你发热了,还说你可能有了身孕。”
 
    “什么?”东珊闻言大吃一惊,不再清明的眸子写满了疑惑,难以置信的抬眸望向他,“怎么诊断的?这才一个多月,能诊出来吗?”
 
    “大夫说不明显,但有迹象,仍需观察。”
 
    原来只是猜测啊!东珊轻叹一声,眸光顿黯,复又低眉。
 
    突发状况,章佳氏没法儿交代,装腔作势的数落道:“月事推迟这么久,你理当告诉我,我也不至于总让你过来讲故事,劳心劳神,还好你和孩子没事,否则我难辞其咎啊!”
 
    婆婆可真会推卸责任,当着傅恒的面儿,东珊并未拆穿她,但仍把丑话讲在前头,
 
    “兴许只是月事推迟也未可知。”
 
    这种事难说,尚未确定之前,婆婆实不该报太大的希望,以免最后闹了误会又来怪她。
 
    “若然一向准时,突然推迟,那八成就是有喜了!”章佳氏欣慰之至,时常紧绷着的一张脸终于有笑意浮现,对待东珊的态度也稍稍温和,毕竟她盼孙子盼了这么久,枯木总算逢春生芽,她这颗悬着的心才算真正得安呐!
 
    对于结果,傅恒并不在意,看了母亲一眼,他神态漠然,凉声道:“有孕也好,月事推迟也罢,总之东珊身子不适,不能再过来给额娘讲故事,还请额娘见谅,允她在家休养。”
 
    那是自然,对此章佳氏并无异议,应得干脆。
 
    紧跟着东珊在傅恒的搀扶下穿鞋下榻。将将起身,忽被他打横抱起,傅恒又命蔷儿将斗篷展开给她披上,而后抱着她大踏步往门口走去。
 
    东珊羞赧挣扎,说是自己能走,他却不许,“你这会儿虚弱得厉害,大夫交代过,发热不能吹风。”
 
    他坚持要抱她回去,她浑身疲软,实在无力辩驳,也就没再反抗,松开了指,乖顺的倚在他怀。
 
    他的肩膀如此宽广,为她遮挡着簌簌的风。依偎在他肩头,汲取着他的温暖,贪婪的嗅着他那清冽的熟悉气息,东珊只觉无比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苦难都会过去,都不值一提。
 
    目睹儿子公然抱着儿媳离开的场景,章佳氏气得浑身发抖,她看不顺眼之人,他偏要抬举,分明就是故意在她面前示威!
 
    这回东珊出事,她肯定会借跟傅恒诉苦告状,说在这儿受了许多折磨吧?到时候傅恒又会来闹腾!
 
    娶这个儿媳害得她们母子不和睦,当真是孽缘啊!章佳氏哀叹连连,心越发愤然,殊不知东珊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回到南月苑后,东珊困顿不已,未用晚膳,只喝了药,用了几口清粥便躺下休息,傅恒也没打搅她,任她先眠。
 
    半夜她被渴醒,嗓喉冒火且干疼,坐起来想倒水。一旁的傅恒被她的动静惊醒,让她别动,由他去倒。
 
    饮罢茶后,傅恒又扶她躺下,东珊很不适应,勉笑道:“发热而已,没什么大碍,你别那么紧张。”
 
    方才她睡着之际,小山眉也一直紧皱,黛色眉梢悬挂着丝丝愁绪,任凭他再怎么用指去抚,也难抚平她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傅恒疼惜的同时懊悔不已,
 
    “怪我没能一早察觉额娘的真实意图,才害你受此苦楚。”
 
    这又怎能怪他呢?东珊握住他的,抬眸柔柔的望向他,温声安慰道:“你问过,可我瞒了你,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觉得没必要什么事都劳烦你。”
 
    他的面色明显不虞,以致于东珊心有顾忌,默然片刻,怯声询问,“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会恼她?但看她如此小心翼翼,他便佯装不悦地讲起了条件,
 
    “我不在家时,额娘究竟是怎么对你的?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便不生气。”
 
    东珊坚称只是讲故事而已,“只不过我今日有些不舒坦,想着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未料我的身子居然这么弱,是我自个儿疏忽大意,与额娘无关,你别多想。”
 
    她的目光很飘忽,定然没说实话。傅恒还想再问,东珊又咳了几声,他不忍再拿这些糟心事烦她,终于没再追究,替她顺着背,轻声道:
 
    “你不想说便罢,交给我来处理。”
 
    她就怕他不罢休,再激化母子矛盾,仇怨弥深,忙拉住他的好言劝说着,
 
    “你不会要找额娘说道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无甚大碍,你千万别再去质问额娘,我不想再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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