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咏微,我……是我对不住你,若非我冷嘲热讽,你也不至于动了胎气失去孩子,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皆可,千万不要闷在心里。”
 
    紧攥着被褥,咏微才平复的情绪又被他这番话而掀起惊涛骇浪,自胸腔满溢,逼至眼角,再次红了她的眼眶,齿冷心寒的咏微恨瞪他一眼,低嘶痛斥,
 
    “打骂有何用?孩子会回来吗?”
 
    她的声音已然沙哑,广廷可以想象她已经哭了多久,一想到他不在家的这几个时辰里,她一直在默默的承受着失子之痛,他便恨透了自己,哽咽失声,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伤害已然造成,无法挽回,我错得太离谱,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当他握住她的,想要给她以安慰时,她却一把将其甩开,再不稀罕他的柔情,
 
    “那就别说了,我没有恨你,错在我,是我不知廉耻,与人有私,是我瞒你在先,一切恶果皆是我咎由自取的下场,与人无尤!”
 
    她越是这般诋毁自己,广廷越是自责,滋生的愧疚如一道绳索,勒得他眉皱成川,几近窒息,
 
    “咏微,你别这么说自己,我没有那样想你,傅恒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了我,我才知道李侍尧欺骗了你,你对他早已没有感情,是我胡思乱想,误会了你。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的过去,只是害怕你心属别人,一时紧张才会口不择言,假如你心里有我,那我便不会再计较那些旧事。”
 
    听着他所谓的解释,咏微不为所动,只觉可悲又可笑,但凡他冷静下来,听她把话说完,这悲剧就不会发生,迟来的忏悔毫无意义!悲愤的她笑着哭着,回想着那些冷言冷语,心已结冰,再难融化,
 
    “没有你,我的心是空的,谁也进不来!男人皆薄幸,情爱终虚妄,我不会再相信你,不会再把自己的心交付于你,你只会肆意的践踏伤害,根本不会珍惜!”
 
    她的控诉声凄厉而悲绝,此时此刻,广廷才意识到,他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远超于他的想象,她说不会再把心交给他,也就是说,她曾经交付过,可他却亲将其揉碎,扔还给她,彻底寒了她的心,懊悔的他一再表态,
 
    “我害你失去孩子,你怨我是人之常情,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我若晓得你有身孕,肯定不会提那件事。”
 
    然而咏微倒是庆幸他提了,双目无神的她自嘲悯笑,“你若不提,一直闷在心里,整日的与我面上嬉笑,内心猜忌,我岂不是更可悲?倒不如直接说出来,你不必再伪装,我也不会再对你报什么希望。”
 
    猜忌最为可怕,他也不想过那样貌合神离的日子,这件事于他而言便是最深刻的教训,只是这代价太过惨烈,她好容易才有身孕,却又因他而没了,广廷难辞其咎,无可申辩,他能做的,似乎只剩道歉,明知无用,他还是想让她知道,他是真的知错了,
 
    “我的所作所为太过分,我会引以为戒,今后我一定不再猜疑,我会好好珍惜你,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咏微,你就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望。”
 
    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像是有一把在腹狠狠的拧拽着,咏微唇色发白,冷汗直冒,痛得险些晕厥,实在没工夫搭理他,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出去!”
 
    广廷见状忙扶她躺下,怕她再受刺激,没再继续说这件事,只嘱咐她好生休养,他不放心,不愿离开,便回身坐到桌边,默默在旁守着她。
 
    不愿看到他,咏微翻身朝里躺着,再痛她也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出声来,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和安慰,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依赖广廷,接下来的人生路,她一个人也可以走下去。
 
    后来咏微的母亲闻讯赶来看望女儿,问及因由,咏微依旧没说是广廷的责任,只说是自己不小心。
 
    此乃私事,她不想闹大,哪怕在这儿受了委屈,她也不愿告诉母亲,不希望母亲为她担忧。
 
    东珊得空亦来探望她,问她的身子恢复得如何,咏微只道每日仍会绞痛,流出的血色很不正常,大夫重新配了药,尚不知效果,得调理两日才能见效。
 
    东珊一直以为小产只是当日受罪,未料竟会持续好几日,难为表姐尚未能感受做母亲的滋味,就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问罢这些,她又试探着问了句,“你们之间的误会是否开解?表哥他没再与你置气了吧?”
 
    “孩子已经没了,误会解开又有何用?”咏微的气色比那日稍稍好些,但心情依旧抑郁,满目哀绝,没有神采,仿佛这世界一片灰暗,又或者说,只有她的路是灰色,
 
    “我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两回,一回被骗,一回被伤,却不知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我?既然他不是我的良人,我也不会再对他用心。”
 
    如若不是阴差阳错失去孩子,也许咏微不会这么绝望,当两人的矛盾牵连到一个生命时,后果似乎变得格外严重。
 
    东珊很理解咏微此刻的灰色心境,陷入深渊的人,想爬上来重见天日并非易事,尽管很难实现,东珊仍想拉她一把,不希望咏微在这情感的泥沼越沉越深,难以自拔,
 
    “其实每对夫妻都会有争执,不可能一直甜蜜和顺,就像我跟傅恒,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感情很好,但我们也吵过几回架呢!
 
    原本陌生的两个人成为一家人,性子不同,看待问题的观念不同,难免会闹矛盾,其实吵架并不可怕,最起码把问题摆在了明面上,既然晓得问题出在哪儿,那就想办法去解决,男人要懂得妥协,哄女人,女人也要适当的学会退让,彼此迁就,相互包容,才是真正的夫妻啊!
 
    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否定一个人,毕竟广廷的错并非是原则上的大毛病,只要他能改正,我觉得姐姐你可以给他一次会。”
 
    听着表妹的话,咏微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小气,她不是不愿意包容,只是这孩子来之不易,明明可以保住,却因为这误会而失去,夫妻之间横亘着这样的仇恨,如何能够轻易化解?身心俱疲的咏微苦叹道:
 
    “往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烦乱之事。”
 
    道理谁都懂,东珊相信表姐比她更明事理,正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有些苦楚的确很难轻易抹去,无法愈合的伤痕,只能交给光阴来抚慰,表姐不愿提,东珊也不勉强,温言宽慰,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有压力,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先养好身子再论其他。”
 
    此事的真相只有傅恒夫妇知道,对外都说是咏微不小心摔伤才导致小产,傅恒与东珊都不会乱说话,只希望此事尽快平息,希望他们两夫妻还能和好如初。
 
    深秋的天一日比一日寒冷,麦穗已为主子们换上厚锦被,傅新盖着正好,李锦悦却浑身冒汗,有孕者似乎不畏寒,是以她习惯将腿伸在外面。
 
    许是半夜转凉受了冻,她的小腿突然抽筋,被痛醒的她忍不住哀呼出声,傅新听到动静瞬时惊醒,立即坐起身来,问她哪里不舒服,
 
    “可是腹痛?孩子踢你了?”
 
    摇了摇头,李锦悦忍痛道:“这才几个月,哪里会踢人?是腿抽筋。”
 
    傅新暗叹自个儿糊涂了,遂坐起身来帮她按捏小腿,动作轻柔,格外细心的帮她捋着筋。
 
    见状,她忽然想起少时曾经摔倒过,当时傅新也是像现在这样,帮她按捏脚踝,她直喊疼,眼里包着两汪泪,他便不敢再乱按,俯身弯腰将她背起,送回房,请大夫来为她诊治。
 
    过往的回忆尽数袭来,呛得李锦悦鼻翼酸涩,努力噙着的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傅新听到哭声,还以为自己按错了,下意识松开,
 
    “还是很疼吗?”
 
    摇了摇头,李锦悦轻声啜泣着,“没那么疼了。”
 
    抬指拭着她面上的泪痕,傅新总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劲,“才刚还没哭,这会子反倒落泪,如若不是太疼,又是为甚?”
 
    “只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
 
    少时的日子单纯而美好,面对傅新的善意,她不会猜忌,只会心生感动,可是如今,不管他为她做什么,她都会不自觉地思索他为何要这样,有什么目的。
 
    如此深重的疑心,连她自己都觉得讨厌,这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变得正常?
 
    “哦?”傅新颇觉好奇,将她的脚放平,用锦被盖好,闲问她想起了什么。
 
    几年前的小事,可能他早已忘记,她再提起徒添尴尬,李锦悦并未答话,只是反问他,
 
    “倘若没有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不会对我这么好?”
 
    傅新讶异抬眼,惊诧于锦悦居然是这么看待他的。
 
    察觉到他面色不太对,李锦悦暗嗤自己睡糊涂了,怎能问出这种傻话?即便真相如此,他也不可能承认啊!懊悔的她赶忙改口,
 
    “当我没问,天色还早,继续休息吧!”
 
    他却没有躺下的意思,反过来问她,“在你没有确诊身孕之前,我对你不好吗?”
 
    李锦悦仔细回想了一番,自从她醉酒那日过后,傅新对她的态度就开始转变,如此算来,好像也不是为孩子,
 
    “那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深藏在心底的疑惑困扰了她几个月,问出来她只觉好傻,不问的话,她又稀里糊涂,煎熬得紧,今晚一冲动,她竟脱口而出,却不知他是否会觉得这个问题很无。
 
    李锦悦怯怯抬眸,但见饶有兴致的回望着她,眸带浅笑,
 
    “你猜。”
 
    瞎猜好没意思,努了努嘴,李锦悦小声嘀咕道:“我若是晓得,还问你作甚?”
 
    傅新之所以让她先说,无非就是想听听她的心里话,“无妨,猜错了我再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为防他突然变脸,她先讲起了条件,“那先说好,不管我猜得对不对,你都不准跟我发脾气。”
 
    微扬唇,傅新朗然一笑,“好说。”
 
    “嗯……”迟疑片刻,李锦悦才道出心的猜测,“我猜-----是因为我最近总是忤逆你的意思,对你不似从前那般关怀体贴,你便刻意待我好些,想让我心软感动,对你言听计从,永远臣服于你。”
 
    待她道罢,他的笑容已然消失,怪不得她会将丑话说在前头,他真心相待,她却这般猜忌,他不生气才怪!
 
    当他忍不住想发火时,却撞见她那怯生生的目光,傅新不禁在想,训她有用吗?只会让她更加抵触他吧?
 
    转念一想,他反倒冷静下来,语态极为平静的问道:“那么我请问你,我家缺丫鬟吗?”
 
    李锦悦懵然摇头,不晓得他为何会这样问,紧跟着傅新又问,“那我缺女人吗?”
 
    呃……富察家的六少爷,那自然是不会缺女人的,只要他想要,还不任他挑?于是李锦悦又实诚的摇了摇头。
 
    “我一不缺丫鬟,二不缺女人,而你嫁进我家便是我的人,即便我对你不好,我让你做什么,你也得言听计从吧?那我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讨好你?究竟是你傻还是我有毛病?”
 
    被他这么一捋,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正在她迷茫之际,傅新又问,“倘若依照你的看法,我对你好是图谋不轨,那么你觉得我在图你什么?图你年轻貌美,还是图你家世优渥?”
 
    她的确年轻,至于容貌,只能算是上之姿,比她漂亮的姑娘多的是,再说傅新也不像是贪色之人,家境那就更不用提,她嫁过来纯属高攀,思来想去,她似乎真没什么值得他去图谋的。
 
    李锦悦被问得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腿抽筋就罢了,怎的脑子也抽筋,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些什么,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
 
    她的面色一变再变,一阵红一阵白,懊恼且羞愧,打量着她的娇模样,傅新忽然就不生气了,只觉好笑,猜了那么久都没猜对,她可真是个小呆瓜!看来他应该主动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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