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这事儿闹到现在这般田地,她一直心神不宁,总在反思自己是否对人太过热情,没有保持足够的距离,才会令鄂容安误解,是以她现在根本不敢再去与他见面,免得又惹纠纷。
 
    心知她有所误会,蓝瑾解释道:“不是我哥,是九哥。”
 
    傅恒?那就更怪异了,“他找我作甚?”
 
    “姐姐出去一见便知,不会耽误你太久。”
 
    东珊暗自思量着,傅恒与鄂容安最相熟,此番找她,八成也是为鄂容安之事,不会有旁的,思及此,东珊并未松口,借口说身子不适,不愿出门。
 
    就猜她会拒绝,没有退路的蓝瑾只好转述傅恒之言,“九哥说,你若不出去,就将飞彩楼一事告知你兄长。”
 
    “什么?”这个傅恒,居然拿那件事威胁她?
 
    眼瞧着东珊粉拳紧攥,樱唇紧抿,似是动了怒,自觉过分的蓝瑾忙澄清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代他传话而已。”
 
    被人捏着把柄的滋味真不好受,东珊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顺从他的意思,与蓝瑾一起出去。
 
    走出家门没多远,蓝瑾将她带至一条僻静的巷子内,拐进去便见长长的巷子里有一人抱臂而立。
 
    绛色福纹长衫被腰带紧束,合体的裁剪勾勒出匀实的肩腰,他侧首望向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倨傲,东珊有种预感,他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她心里恼他,便没有主动说话。
 
    傅恒让蓝瑾先到马车里等着,蓝瑾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我也要回避?”
 
    “人多不好说话,你先暂避。”
 
    也不晓得九哥在卖什么关子,蓝瑾猜不透,又指望他帮兄长,唯有听从他的安排。
 
    此时的巷子里只剩他两人,明明风暖,东珊却觉背后发凉,始终防备地盯着傅恒,他一近前她就往后退,抬示意他停步,
 
    “请你与我保持距离,你站那儿说即可,我听得到。”
 
    这姑娘不是与他吵架就是防着他,傅恒心道我这是有多讨人嫌?“你这么怕我作甚?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
 
    微扬首,东珊迎向他的目光一派坦然,“我行端坐正,光明磊落,你有话快说,甭在这儿拐弯抹角,我不能耽误太久。”
 
    依照她的意思,傅恒适时停步,负而立,暖阳将他那颀长身形的影子映照在她身前,正巧遮住她面前的光,令她压力倍增,就听他语调冷漠,幽沉质问,
 
    “我且问你,那日与休如都说了些什么?”
 
    东珊愣了一瞬才想起来,似是听蓝瑾说过,休如是她大哥的字,所以傅恒说的人应是鄂容安。
 
    蓝瑾才来问过,傅恒又来问,足以证明鄂容安并未将此事告知于任何人,那她更不能透露,遂推诿道:
 
    “你想知道大可问他去。”
 
    这不废话嘛!“他若肯告诉我,我还用得着来问你?”
 
    此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傲慢,东珊面对他时很难有好脸色,“他都不肯说,你凭什么认为我就应该告诉你?”
 
    若是旁人,傅恒也不至于如此上心,“休如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为人自律,从来不会失态!哪怕在官场上遇到波折困难,他也不会用酒来麻醉自己,可自从那日你们见了面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消沉。
 
    身为兄弟,我瞧着心焦,我想帮他走出来,就必须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现在只能来找你,你懂吗?”
 
    傅恒自认态度诚恳,然而东珊根本没有感受到他在请她帮忙,只觉他这语态是在下命令,
 
    “即便再好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想让人知道,你就不该再多管。”
 
    “我做不到像你这么冷血!”
 
    傅恒的声调一再高扬,莫名其妙的指责惹恼了东珊,“我怎么就冷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胡乱指责我?”
 
    冷哼一声,傅恒顺势追问,“你倒是说说我哪点儿冤枉你了?”
 
    “其实我……”他这般无礼的态度令她大动肝火,人一生气往往就容易失去理智,她很想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为自己辩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一说出来岂不是如了他的意?也许傅恒这般激怒她就是故意想套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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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比例达到80%即可看到最新正确章节!但这话她只是想想,不敢在嫂嫂面前道明。古人们都将神明之事看得极重,嫂嫂态度坚决,连兄长都说她该去,无奈的东珊只好答应。
 
    拜罢菩萨,回来的路上,索绰络氏又要拐去街市上买些物什,果不其然,爱闲逛是女人的天性,不论古今,东珊若是腿脚利索,定然跑得比谁都快,奈何她的脚不方便来回上下马车,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车等着,一直耽搁到现在才回来。
 
    只是她没想到,此刻会在自家门前碰见傅恒!一瞧见他的身影,东珊原本闲适的目光瞬时变得凝重,下意识往后退去,对他防备深甚。
 
    眼见人从马车上下来,一袭绣琼花的紫裳清新雅致,在春日里显得格外夺目,傅恒望着她的身影,难免吃惊,
 
    “脚不疼了?怎的又乱跑?”
 
    生怕他又来找她的麻烦,东珊不答反问,“你怎么又来了?”
 
    迎上她那嫌弃的眼神,傅恒颇受打击,为保颜面,他并未作辩解,反嗤道:“又不是找你,你紧张什么?”
 
    被噎的东珊顿感没面子,睇他一眼,傲然扭脸,转过身去再不理他。
 
    随后下车的索绰络氏一见傅恒,便知他是来找宁琇,遂客客气气地请他进宅。
 
    路上索绰络氏拉了拉东珊的衣袖提醒道:“上次九爷过来给你送补品,你还未当面相谢呢!”
 
    东珊心道:明明是他撞我在先,我不骂他就是好的,凭什么谢他?然而嫂嫂时常教导她要知礼数,断不可在外人面前失礼。
 
    若然此处无旁人,她定然不会给傅恒好脸色,偏偏嫂嫂在场,东珊心有顾忌,唯有强忍心底的怨愤,迫使自己堆起笑容,向傅恒福了福身,
 
    “有劳九爷费心。”
 
    她的动作极快,连个眼神都不给他,明显是敷衍之态。心知自己有错在先,傅恒没资格与她计较,遂笑面以对,
 
    “东珊姑娘客气,我撞伤了你,心甚是歉疚,理该送上补品,聊表歉意,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心甚慰。”
 
    以往的他可没这么谦和,东珊暗嗤此人虚伪至极,惯会在人前装模作样,不过转念又一想,她都能扮温顺,那傅恒也能佯装温雅,实则对方是什么性子,两人皆心知肚明,断不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懒得与他多言,到得分叉口,东珊回往后院,傅恒不能再与她同行,索绰络氏也得回去照看孩子,命人带他去前厅。
 
    只可惜傅恒与宁琇不怎么熟,来一趟还得找个适宜的借口,今日过来便是借着画作的由头,
 
    “前日里得了两幅画,说是黄公望和韩干的真迹,几位友人各执一词,真假难辨,素闻宁兄在书画这方面颇有造诣,特来向宁兄请教。”
 
    道罢傅恒命长随将画卷递过来,宁琇郑重接过,展开第一卷,是一副骏马图,画的马儿膘肥肌健,鬃毛飞扬,被栓于马柱之上,那昂首腾骧的形态极其传神,似乎能透过画纸感受到骏马桀骜不驯,嘶鸣欲奔的神采!
 
    这幅《照夜白图》宁琇见过许多仿品,却始终不曾见过真迹,但他曾有幸得见韩干的另一幅《牧马图》,对比画工技巧,便可得出结论,
 
    “照夜白乃是唐玄宗心爱的一匹马,韩干说自己以马为师,玄宗便让他来画自己的坐骑。
 
    此画用简练,骏马轮廓的线条虽然纤细却不失张力,马的脖颈与四肢以淡墨稍作晕染,唐韵十足,图还有李煜、张彦远等人的题字,的确是韩干的真迹!”
 
    宁琇这么一说,傅恒心下稍慰,还好没买错,他可是打算将这幅画送给皇帝的,若是赝品岂不贻笑大方?
 
    同为唐代四大画家,韩干的画作存世极少,难得遇见韩干的真迹,宁琇甚为欣赏,将画放于桌畔,仔仔细细的瞧,对这画工赞不绝口。
 
    看罢骏马图,宁琇又展开第二幅,说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当他瞧见这幅时,眼已无神采,将画卷合上,但笑不语。
 
    观其神态,傅恒已然明白,倒也没觉得可惜,“好歹得了副韩干的真迹,倒也不亏。”
 
    “那倒是,画作这种东西本就难以鉴定,真真假假,结果其实并不重要,贵在鉴赏的乐。”
 
    挚爱书画之人自是以此为,鄂容安亦有此好,是以他与宁琇才有交情,但傅恒不同,鉴赏宝石他擅长,书画他还真看不出来,他看重的只是这幅画的价值,只因皇帝心心念念,是以他才会想尽办法去寻,仅此而已。
 
    实则他也可拿给鄂容安鉴赏,今日之所以来找宁琇,不过是为了给东珊送药罢了。
 
    赏罢画作之后,傅恒顺口问起东珊选秀的情况,宁琇笑应道:“舍妹侥幸过了初选,下个月去复选。”
 
    “宫道漫长,她的脚伤尚未痊愈,想来出入宫廷很是难捱。”说着傅恒拿出一瓶药膏放于桌上,
 
    “此乃秦太医配制的药膏,说是对跌打损伤有奇效,每日涂抹两次,可祛除肿胀,活血化瘀。”
 
    “先前九爷已然送来补品,舍妹她十分感激,委实不敢劳九爷您再送药膏。”
 
    看来这宁琇扯谎的本事也是一流啊!东珊没当众骂他便是给他颜面,傅恒哪里敢奢望她感激?心知肚明的傅恒也不拆穿,只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
 
    “令妹的伤因我而起,我自当担责,太医也说了,脚伤恢复不难,但一定要将养一段时日,切忌奔波,万一不小心再次扭伤便会更加严重。复选还得入宫,是以这几日她得在家将养着。
 
    一般的药膏常有刺鼻气息,这药是太医特制而成,加有香露,气味芬芳,见效极快,宫的后妃们皆常备,姑娘家应该会喜欢。”
 
    傅恒所言合情合理,宁琇竟不知该如何拒绝,唯有顺势收下,代妹妹向其道谢。
 
    这一回,傅恒很识,没再提出要见东珊,反正才刚已然见过,看她的反应便知她仍未消气,东西带到即可,没必要再去讨人嫌。
 
    当宁琇又让夫人带药膏给妹妹时,索绰络氏不由起了疑心,“这位小九爷似乎对咱们珊珊很是关怀,原本不是什么重伤,他却接连两回亲自来送药,究竟是何意?”
 
    “他是说出于愧疚。”
 
    男人心大,一般不会往深处想,索绰络氏却觉得此事不简单,美眸一转,眼尽是了悟,
 
    “这话也就骗骗你,若只是愧疚,送一次即可,何至于送第二回?依我看啊!小九爷这是对咱们珊珊生了念想。”
 
    “怎么可能?”宁琇摇头讪笑,“旁人不了解,咱们却是清楚二妹的性子,九爷那么挑剔之人,怎么可能钟意于她?”
 
    嫁进门这么些年,索绰络氏与小姑子感情颇好,听到夫君这番话,当即板着脸嗤道:
 
    “珊珊怎么了?你这个做兄长的怎能嫌弃自家妹子?谁规定姑娘家就得温婉娴静?指不定小九爷就喜欢珊珊这样的呢?”
 
    宁琇暗笑她扯远了,“二妹还得复选,九爷是否有心都不重要,你呀!还是甭瞎琢磨。”
 
    “怎的不重要?小九爷若真的喜欢珊珊,那还不是他皇后姐姐一句话的事儿?”
 
    “你怎知皇后娘娘就一定瞧得上二妹?”眼瞧着夫人还想再辩,宁琇适时打断,让她赶紧将药送过去,
 
    “切记不要乱说话,以免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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