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多谢九爷赠伞,男女有别,共撑一把伞多有不便,委屈您主仆二人挤一挤。”
 
    道罢东珊朝他客气颔首,而后执起油纸伞,悠哉悠哉地先行一步,徒留傅恒一脸讶然,在风凌乱。
 
    图海赶忙将自己的伞移向主子,懊悔哀叹,“早知道奴才就只带一把伞,这样您就能和东珊姑娘一起走。”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儿呢?斜了图海一眼,傅恒傲然扬首,“你以为本少爷很稀罕与她同行?”
 
    图海心道:您让奴才打听东珊姑娘的行踪,可不就是想见人家,与人多相处嘛!明摆着的事儿,居然还不承认?
 
    当然他只敢腹诽,不敢顶嘴,只嘿嘿赔笑,附和道:“爷您当然不稀罕讨好姑娘家。”
 
    东珊脚步极快,根本不理会后方的主仆二人,待到行至前殿,竟见淑媛已然先行回来,不觉好奇,
 
    “你不是在后山吗?我还在那边等着你呢!”
 
    淑媛是看九哥和东珊皆在亭,她不便去打扰,这才先走一步,现下东珊问起,淑媛深感愧疚,却又不便明言,唯有撒谎,
 
    “那会子突然下雨,我没找着你,以为你先走了,就回殿找你。”
 
    道罢她心里很是忐忑,只因她性子纯良,甚少撒谎,今日却为九哥接二连的扯谎,还是在庙,着实不该。
 
    东珊并未多想,信以为真,“那会儿我去亭避雨,想是人太多,你没瞧见我。”
 
    四夫人常陪婆婆过来祈福,认得这庙的禅师,此刻有雨,她们不便返程,便由禅师安排众人到厢房品茗。
 
    索绰络氏与四夫人很是投缘,四夫人请她同去,她之所以欣然应允,正是想着现在与四夫人打好关系,将来东珊进了富察府也好有个照应。
 
    东珊一个小姑娘,压根儿没往深处去想,只是不愿与傅恒再待在一处。
 
    好在傅恒于人前十分规矩,装作与她不熟的模样,并未与她多说话,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只在一旁与禅师对弈。
 
    坐在嫂嫂身边的东珊与淑媛闲谈之际,偶尔也会往傅恒那儿瞄一眼,青烟袅袅,茶雾缭绕间,他长睫低垂,思索落子时认真的神情倒让她生出一种陌生之感,和平日里的他完全不同,少了一份傲慢急躁,多了一份沉着冷静。
 
    这一幕落在索绰络氏眼,令她倍感欣慰,心道东珊这丫头终于懂得欣赏小九爷了吗?
 
    虽是皇帝赐婚,她也希望东珊能钟意这位夫婿,两人将来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半个时辰后,雨势渐停,一局棋正好结束,众人与禅师辞别,离庙乘车,打道回府。
 
    东珊没意见,傅恒也就放弃了退婚的念头,章佳氏开始着人张罗小儿子的婚事。
 
    按照惯例,若是男方钟意某家的姑娘,需派媒人先去提亲,询问女方家的意见,而这桩婚事却未经媒妁,直接由皇帝赐婚,且钦天监早已为两人测过八字,是以纳采和问吉这两项也就无甚必要。
 
    然而章佳氏却道两家皆是世家,虽有赐婚,这该有的礼数还是少不得,不能怠慢了女方,于是在四月十八这日特地请媒人带着十六礼去纳采,四月二十又去问吉,将东珊的年庚八字带回来,放于祠堂案前请示吉凶。
 
    过罢定之后就要准备过大礼,这些事都是两家长辈在操持,傅恒与东珊皆未参与。
 
    东珊日日闲在家,倒也有几名闺友来找她,恭贺她赐婚之喜,但她最想念的还是咏微,却不知咏微在宫的情况如何。
 
    听说即使留宿宫观察,也会有少数撂牌子的,但已过去十几日,并无咏微的消息,想来她真得留在乾隆的后宫了吧?
 
    她会得圣宠吗?乾隆的后宫团是否有姓乌雅氏的宠妃?这个东珊还真不确定,但至少在她所看过的关于乾小四的宫斗剧里,并未出现过乌雅氏,咏微蕙质兰心,总不至于得罪皇帝,默默无闻,于冷宫了此残生吧?
 
    东珊越想越怕,真想见一见咏微,奈何如今的姐妹二人可不像原先那般,说见就能见的。
 
    次日晨起,东珊神色怔然,与蔷儿说起自己的梦境,说是马上就要端午,她还梦见自己去了咏微家,咏微在教她包粽子呢!
 
    蔷儿闻言,为她更衣的顿住,惊诧地看向她,“姑娘,您这梦兴许能成真,表姑娘她回家了。”
 
    “你说什么?”才睁眼的东珊一脸懵然,还以为自个儿没睡醒,仍在梦,殊不知蔷儿说的皆是事实,咏微的确出了宫。
 
    实则以咏微的品貌,只要她肯用心,足以在后宫站稳脚跟儿,那些个教习嬷嬷们皆看好此女,认为她将来必能得圣宠,哪料当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她竟突然浑身起红疹,太医来治了日仍不见好转。
 
    这毛病也不晓得能否根治,即便治好,身上会否留下印记也难说,若是让皇帝瞧见,哪还有心思宠幸?
 
    无奈之下,宫人只好将情况如实上报,太后便命人撂了她的牌子,送她出宫归家。
 
    宫人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身为咏微的父亲,海望可是一清二楚!他这女儿不可食虾蟹,一碰便会起红疹,原本咏微一直都在规束自己,从不触犯,这回骤然犯病,定然是她食用了虾蟹。
 
    虾是她偷吃的,她并未告知太医,太医也就查不出症结所在,无法对症下药,这才耽误了病情。
 
    当女儿被送回家时,海望将下人统统打发,呵斥她跪下,扬就是一耳光,质问她到底为何要这般,
 
    “选秀这一路皆是顺顺利利,马上就要侍奉皇上,你竟然闹这么一出?就是不想入宫对不对?”
 
    这一巴掌出极重,咏微那原本就起了红疹的面上登时显现出几条指印,火辣辣的疼,可她自知有错,不敢哭出声,捂着脸压抑地抽泣着,默默地跪在堂前,承受父亲的责骂。
 
    眼瞅着丈夫额前青筋暴跳,震怒如轰雷,瓜尔佳氏忙在旁劝解,“女儿红疹未消,当务之急得赶紧诊治,你要问话也等大夫看过再说。”
 
    海望还指着女儿入宫后能为家族带来荣耀,如今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指不定那些同僚们现下正如何笑话他,他这张老脸都快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女儿给丢尽了,也就懒得顾及咏微的状况,
 
    “还有什么可治的?她明知故犯,分明就是拿自己的身子做赌,既然她不爱惜不在乎,那就甭治了,由着她自生自灭!”
 
    听着丈夫的这些狠话,瓜尔佳氏气不过,也不再给他颜面,挺直了身板恼声数落,
 
    “你这是什么话?微微可是我的心头肉,你不在乎她,我可疼惜着呢!去选秀时你将她当成宝,如今被撂牌子你就这般冷嘲热讽,这就是你对待亲生女儿的态度?”
 
    海望恼的不是女儿落选,而是她耍了心,气极的他龇牙怒目,摇指恨嗤,
 
    “她若是复选没过也就罢了,那是她福薄,没入皇上的眼,我无话可说,可这复选都过了,她自个儿又故意食用虾蟹,导致病犯,分明就是不想留在宫里,自作主张,置咱们家族的利益和前途于不顾,老夫骂她骂错了?”
 
    瓜尔佳氏被噎得无话可说,转过身来拉住女儿的,想将她扶起,咏微惧怕父亲,哪敢起来?只小声低泣着,根本不敢动弹。
 
    无奈的瓜尔佳氏只得先与丈夫说好话,“女儿这么做定有她的苦衷,无论如何,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你这样高门大嗓的吵闹万一让宫里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且先为她医治,待我问清楚因由再说。”
 
    纵然海望怒火丛生,却也深知此事已成定局,咏微犯了这样的错,这后宫她是入不了的,他也不敢声张,传出去皇帝还得治他个欺君之罪,得不偿失,权衡利弊后,海望没再继续训斥,只装作不知女儿的真正病因。
 
    窝火的海望恨瞪女儿一眼,愤然拂袖离去。瓜尔佳氏赶忙将女儿扶起来,又着小厮去请大夫。
 
    等待的档口,四下无人,她才问起女儿,究竟为何要这般。
 
    咏微只道自己不想待在后宫,其他的再也不肯多言。
 
    女儿不惜拿自己的身子去冒险,想必背后必有原因,瓜尔佳氏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命人去请东珊过来,想着她两姐妹关系好,由东珊来问,定能问出真正的因由。
 
    当东珊匆匆赶来时,绕过山水绢纱屏风,就见表姐原本精致秀美的脸蛋儿上泛起点点红疹。
 
    打从东珊穿越过来之后,这四年里,她并未见过咏微犯病,只听表姐提过一句,说是不能吃某些食物而已。
 
    旁人不清楚因由,东珊自是能猜出表姐的心思,“是为了李公子吧?”
 
    目睹表姐含泪点头的那一刻,东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既惊讶又疼惜,同时又深感钦佩。
 
    毕竟表姐一直都很乖顺,对家人言听计从,胆子也小,不似她那般冒冒失失,东珊觉得这么大胆的行径应该是她这个穿越者才敢做的事,然而面对皇帝赐婚,东珊却没有反抗的勇气,反倒是咏微,竟然敢在留宿宫之后选择冒险!看来她一直没有认命啊!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爱的力量?
 
    咏微不敢与其他人说实话,只敢在表妹面前吐露自己的心声,“其实我一直都在犹豫,想尝试反抗又没那个胆子,总想着自己可能会被撂牌子,直至殿选宣布结果的那一刻,我才晓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与你在宫分别时,我还在想,就这么忘了他吧!老老实实的按照命运的安排走下去。
 
    可这几日我却无比想念他,一想到余生再也见不到他,我便觉得失去了活着的意义,脑海里全是你曾给我讲过的那些故事,他们都能为感情付出一切,勇敢的冲破礼教,不顾父母的阻挠,我若真的喜欢他,为何就不能为他尝试呢?
 
    几番挣扎之下,我才鼓起勇气,想了这个法子冒险一试……”
 
    原来竟是那些小故事给了她勇气,东珊实在没想到当时随口一说的故事竟对她的影响那么大!看来古人也不是一味的服从,主要还是看每个人所受的是怎样的教育。
 
    咏微听了她的故事,便萌生出反抗宿命的意识,东珊真不知自己是错还是对,咏微的这个抉择又是好是坏,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李公子晓得你出宫一事吗?”
 
    “应该还不晓得,不过坏事传千里,他可能很快就会听说的。”说起李侍尧,咏微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奈何父亲看管得太严,她这会子又起红疹,根本没会出府,恰巧表妹到访,咏微便想写一封信,让表妹帮忙交给李侍尧。
 
    表姐担着那么大的风险,正是为了李侍尧,如今她有这样的请求,东珊无法拒绝,唯有帮她完成心愿。
 
    拿到信之后,东珊便没耽搁,即刻出去送信。临行前咏微特地交代过,一定要亲自交到李侍尧,不可转交他人,以免信的内容被他人看到,会惹出祸端。
 
    东珊谨记这一点,再保证,然而一出去她就开始头疼,以她的身份,该如何才能顺利的见到李侍尧?惆怅的东珊仰头望天,苦思片刻,想起某一幕,灵一动,当下已有主意。
 
    傍晚时分,傅恒才从宫出来,乘坐马车回府,他这马车既宽敞又稳当,桌上放茶盏都不影响,才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马车骤停,晃得他一个前倾,茶水瞬洒!
 
    眼看衣袍湿了一片,傅恒不悦地放下茶盏,马车外的图海听到动静,估摸着少爷可能动了怒,未免牵连自己,图海率先解释,
 
    “爷,不怪奴才啊!有位姑娘突然出现拦咱的马车。”
 
    “哪个不开眼的……”傅恒恼火掀帘,映入眼眸的竟是一张熟悉的小脸,最诡异的是,她的面上还挂着笑意,
 
    “小九爷,别来无恙啊!”
 
    实则这笑容还是很美的,之所以用诡异来形容,是因为眼前的姑娘一向对他板着脸,从未有过好脸色,骤然这样对他笑得那么甜,让他感到不安,甚至怀疑她图谋不轨!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的大肥章奉上!
 
    感谢投出榴弹的小天使:如、大圆子2个;苹果叽里呱啦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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