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是否留宿,都对她无甚影响。
 
    十月的天渐渐转凉,东珊已褪下单氅衣,换上竖领夹薄棉的衣袍,却不知为何,近来她总是莫名惶悸,十分不安,右眼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初十这一日,傅恒自宫归来,与她说起永琏患病一事。皇帝前去宁寿宫探视,傅恒随行,这才得见小外甥,
 
    “你所研制的番茄鱼传入宫成为御膳,永琏吃过两回,现下得了风寒还念念不忘,说番茄鱼美味可口,很想再尝尝,只可惜现下并无番茄,只能等明年。”
 
    得知永琏患了风寒,东珊心顿沉,在那些宫斗剧里,永琏的死因有很多种,其一种就是风寒,她不禁在想,难道这一回便是他的劫数?
 
    一想到他的命数,东珊便觉悲哀,很想帮这个孩子实现愿望,遂对傅恒道,其实她在兰桂苑里备有番茄酱,装在密封的罐子里,放在地窖储藏,当时走得急,忘了带回来,现下应该还能用,只要酱没损坏,依旧可以做番茄鱼。
 
    惊喜的傅恒笑叹永琏这回有口福了,当即命人明日一早就出发去承德,赶至兰桂苑,将番茄酱取回来。
 
    此时的傅恒尚不知晓永琏的命运,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风寒,过几日便能复原,是以并未太担忧,惟有东珊清楚这病的后果有多严重。
 
    可她又该如何跟傅恒说?总不能说自个儿是穿越而来,晓得永琏的命数吧?此乃她的秘密,她始终没有说出口的勇气。只因这种说法太玄幻,她怕傅恒不信,又怕傅恒相信之后将她视作怪物,毕竟两人才生出情意,她无法确定傅恒能不能接受。
 
    若说自个儿会算命,傅恒会信吗?但若什么都不做,她又觉心有愧,实在无法想象,若然永琏真有什么差池,皇后娘娘该如何承受这丧子之痛?
 
    苦思冥想了许久,东珊终于想到一种说辞!
 
    晚间他正坐在桌前看兵书之际,东珊搬了张圆凳,坐在他对面,神秘兮兮地对他道:
 
    “我感觉我的梦有预知的能力,那日我梦见自个儿打翻了茶壶,没两日就被丹珠烫伤了,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那是巧合,可后来你离开家之后,我又梦见你被皇上惩罚,便即刻赶去承德,事实证明你的确被罚了。”
 
    这事儿他好像听她提过,略有印象,“你梦见我在挨板子,但我是在罚跪。”
 
    “那也差不离,终归都是受罚嘛!”
 
    “所以呢?”傅恒眉头一皱,顿生不祥预感,“你该不是又梦见我受了什么惩处吧?最近我很乖,并未犯事。”
 
    感觉时已到,东珊眸闪迟疑,心跳加快,大着胆子对他道:“我梦见……梦见永琏被追封为皇太子。”
 
    实则问出那句话时,他并未太在意,只当东珊是在说笑吓唬他,但当听到她的回答时,傅恒目露惊诧,甚至怀疑她一时口误说错了字,
 
    “你说什么?追封?”
 
    作者有话要说:古时所说的浸淫疮就是现在的湿疹,小毛病,不算严重。0和80章都被锁过,已经删改解锁,有空的时候我会把这两章的原部分内容放在e里,有兴的可以搜:小香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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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珊试图改命
 
    追封皆是身后事,东珊不可能不知道,可她为何要用这个词?傅恒当即坐直身子,看了看窗外,而后正色提醒她,
 
    “这话万不能乱说,永琏吉人自有天相,做太子那是迟早的事,那词儿不能用!”
 
    她当然晓得轻重,否则也不会迟疑这么久,“我只会在你面前提,不会跟旁人说。你是我的夫君,我不想瞒你什么,永琏的病非同小可,他可能熬不过这一劫。”
 
    这话来得太突然,傅恒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不是不舒坦?怎的说起了胡话?”跟着他便抬触了触她的额头,也没发热啊!
 
    拉下他的,东珊紧紧的回握着,面色焦急,再次提醒,“我没说胡话,傅恒,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当回事。”
 
    摩挲着她的指节,傅恒面色平静,没有一丝紧张,还劝她莫忧虑,“永琏只是患了风寒,并非重病,有宫人和太医们悉心调养,很快便可痊愈。”
 
    “需知风寒也分很多种,有些的确没大碍,但有些风寒携带病毒足以致命,那已经不是寻常的风寒,很可能引发肺炎之类的重症病。”
 
    东珊的话令他越来越糊涂,“什么病毒,肺炎又是什么?”
 
    以往她怕他听不懂她的话,大都事先想好古代的说法再讲出来,今日情急之下她忘了改口,只因她也不晓得病毒这种东西该怎么去描述,且肺炎是西医的说法,古代并没有这一说,皆称之为咳嗽,是以她根本无法表述清楚,更不晓得该如何治疗病毒流感,急得她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破伤风你肯定知道的,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能致死呢?风寒也是一样的道理。总而言之,永琏的病情不可忽视,现下的医术有限,无法检测病毒种类,我也不懂医理,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想办法带额娘进宫见永琏一面吧,我真怕他撑不过去。”
 
    看她这般紧张,傅恒不禁陷入了沉思。
 
    半晌没听他吭声,东珊眸光顿黯,已然不知该如何解释,“你不相信我的话,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摇了摇头,傅恒迎上她的目光,郑重道:“虽然有些词汇听不懂,但我相信你,你看的书多,懂得也比我多,我答应你,会让额娘进宫一趟,再嘱咐太医和宫人,日夜轮番照看永琏。”
 
    得他应承,东珊之心甚慰,长舒一口气,虽不知是否有用,好歹她尽力了,毕竟太夫人常年难见外孙一面,听说上回见面还是半年之前,这回实该让她再见一面,万一真的无法挽救,至少能让太夫人少一些遗憾。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杯热茶出现在她眼前,是傅恒递过来让她润润嗓的。
 
    看她这般忧愁,傅恒不觉好奇,“说来你与永琏才见过一面,怎的那般关心他?可是因为他长得像我?”
 
    都道外甥随舅,仔细一看,永琏和傅恒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东珊不禁在想,儿时的傅恒大约就和现在的永琏差不多吧?
 
    “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他毕竟是你的外甥,这么乖巧的孩子若是没了多可惜。”
 
    听她这话音,此事似乎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虽然傅恒对她很信任,但他还是太明白,她为何如此悲观,
 
    “你成日的做那么多梦,难不成都会成真?不都说梦境与现实相反吗?”
 
    沉思片刻,东珊不答反问,“梦有颜色吗?”
 
    “啊?”骤然被问,傅恒一时怔然,仔细回想许久,竟难以断定梦境是否有颜色,“这个问题我还真没琢磨过。”
 
    起先东珊也不清楚,后来无意听人说起,再做梦时她才会留心观察,“有的梦境是灰白,有的则是彩色,灰白的梦境很模糊,醒来容易遗忘,一般不会对我造成困扰,但彩色的梦境令我印象深刻,我会一直惦念着,这样的梦境很容易成真。”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单纯的谎话无法令人相信,真假掺半才不容易被怀疑,为隐藏她穿越的事实,她只能将这些所谓的预知能力归结于梦境。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傅恒无法深究,但看他对她是否信任。
 
    虽然她的说法很玄幻,但傅恒还是选择相信,毕竟东珊没有骗他的理由,防患于未然,终归错不了。
 
    十月十一,天未亮,傅恒派出去的人已出发。
 
    承德离此甚远,来回一趟耗时颇久,待人将番茄酱取回来时,东珊打开蜡封,拍了拍心口,暗自庆幸,还好储存妥当,酱汁没腐坏,可以拿来做菜。
 
    奈何此时宫门已关,只能等明晨再送去。
 
    今日傅恒入宫当值时已找人给皇后娘娘传话,说是母亲想入宫探视二阿哥,皇后请示太后,得了太后允准,这才回话,允母亲明日进宫。
 
    十二日卯时,东方未白,秋霜障叶,章佳氏早早的起了身,换上命妇服,随儿子一道入宫。
 
    她能进入宁寿宫,傅恒却只能守在宫门外,期间他将番茄酱交给太监,让太监转交给御膳房,也好让病重的永琏尝尝鲜。
 
    今日无日头,天幕一片昏白,枝叶纹丝不动,无风且燥热,将近巳时,御膳房那边将御膳送至宁寿宫,傅恒在外等得焦急,昨日他已和姐姐说过,千万不可大意,还说永琏的病情很可能会恶化,嘱咐太医好生照看,却不知永琏的病况如何,是否有所好转。
 
    送进去的御膳若是用了话,应该会很快端出来才是,可这迟迟不见动静,难不成永琏还不能进食?
 
    就在他兀自揣测之际,宁寿宫内忽然传出一道响厉的哀嚎声,震得雀鸟离枝,展翅乱飞,自煞白的天际滑出凌乱的曲线。
 
    戍守的侍卫本该波澜不惊,然而傅恒闻此声,心惊肉跳,只因他骤然想起东珊之言,难不成,永琏真的出事了?否则这宁寿宫里怎会传出这样的哀绝的声音?
 
    在家里等消息的东珊一直在抄经念佛,祈求老天大发慈悲,帮永琏度过这一劫,按理来说,若无大碍,太夫人应该会很快出宫,可东珊等了一整日都没消息,墙头处还传来乌鸦的叫声,凄厉刺耳,以致于东珊越发惶恐,总觉得今日有些不寻常。
 
    直至宫里差人来府上传话,着官品以上,武官四品以上命妇入宫服丧,东珊始知老天并未听到她的祈愿,永琏没能避过此劫,已殇于巳时!
 
    流感在这个时代的确难治,一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晓得此病的严重性,二是因为永琏身份贵重,这种不吉利的话不便明言,说了也没人信,即便信了,太医也没有医治之法,纵然她能预知结局,也终究无法逆转这局面。
 
    一种深深的绝望感压得她无法喘息,自穿越之后,身边之人她都不熟识,不晓得他们在历史长河的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会是怎样的命运,是以她从未关注过旁人的命数。
 
    永琏之殇,她是知晓的,倘若她没有嫁入富察家族,此事与她关系不大,倒也无甚所谓。一旦融入这个家族,无形会有一种责任感束缚着她,她会不自觉的生出私心,想让永琏活得久一些,然而历史并未按照她的意愿发展,这一刻她才明白,企图改变既定的历史,不过是妄念。
 
    毕竟后来继承皇位的不是永琏,那么他的早殇也就是必然的结果。她无力回天,唯有接受。
 
    因着东珊并不是受封的命妇,无需入宫,上头的四位嫂嫂皆得入宫服丧,一时间,承恩公府再无热闹的气氛,变得沉寂肃闷,只因永琏是皇后嫡子,皇上对他十分器重,连带着对富察一族也格外眷顾。
 
    富察家族皆指望着这个孩子平安康健的长大,将来继承大统,奈何永琏福薄,□□岁便早殇,那么这朝局,大约也会出现变故。
 
    众人一时惶惶,或悲伤,或为前程担忧,暂不细表。
 
    今儿个萨喇善去了留香楼,清湘见到他便亲亲热热的将他挽住,“奴家还以为萨爷已经把我给忘了呢!先前您说成亲之后便会过来,可这都过去一二十日了,您也不曾来瞧我,难不成家里那位夫人貌若天仙,把你的魂儿都给勾住了?”
 
    “我家夫人乃是闺阁千金,举止本分,哪会像你这般妖娆勾人?”说话间,萨喇善轻抚她那白皙如脂的脸蛋儿,眼底的笑意极为轻佻。
 
    持绣蝶巾帕的清湘娇柔一笑,眼波流转间荡漾着满满的魅惑,“那萨爷喜欢纯善的,还是喜欢娇媚的?”语罢,还不忘朝他抛了个媚眼。
 
    这还用问吗?揽着她清瘦的肩,打量着她那线条流畅的锁骨,想象着抹腹下的风景,萨喇善顺势在她面上轻啄一口,朗笑道:
 
    “爷自然是喜欢新鲜的,不会只采一种花。”
 
    对待旁的客人,她只想要银子,可一面对萨喇善那双桃花眼,她便跟丢了魂儿似的,只想将自己交付与他,任由他折腾。难得见面,她自是得好好把握,贴在他的颈间对他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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