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无别/你是我无二无别/小小的太阳——沐清雨
时间:2020-07-14 11:06:55

  余之遇勾了下唇,以玩笑的口吻说:“夏部长有何高见?”
  夏静挑了下眉:“算不上高见,就是昨晚睡不着查了下我们新总编的履历,发现你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觉得事有蹊跷。”她看着余之遇,笑问:“你怎么得罪人家了,让人家拿我当枪使?”
  看吧,并不是自己多心,连身为局外人的夏静都想到了她被升职的处境。
  余之遇按了按太阳穴:“我要是说不知道,你信吗?”
  夏静蹙眉看了她几秒,像在印证她话的真假,末了问:“真不知道?”
  余之遇苦笑:“真不知道。”
  夏静建议:“那就搞清楚原因再走。”
  余之遇眼底有意外,她看着夏静,没说话。
  夏静知道自己猜中了,她说:“许总回了总部,你留下和昔日的老同学斗法,输与赢,意义都不大。事情一旦闹开,对身在总部的许总也不好。你们师徒向来彼此维护,你必然不想给初居高位的他添乱。再说了,我认识的余之遇本来也不屑于部长之位,又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晋升,我想不出你继续留下的理由。”
  没错,她既不想和祁南斗法,更觉在这种情况下晋升,是祁南对她的羞辱。她不会接受那一纸任命。
  余之遇莞尔,坦言:“没想到你会来和我说这些。我以为,今天见面,又要回到从前剑拔弩张的状态,走进办公室前我甚至做好了你会讽刺我几句的准备。”
  “余之遇,你太小看我了。从我当上部长,你是在伺机拉我下马,还是真的既往不咎,我还是分得出来的。”夏静收敛了笑意,神色认真:“是我害得你被延长了升高级记者的考察期,这次算还你。”
  余之遇佯装不懂:“怎么还,你什么都没做啊?”
  夏静啧了声:“我没上当,没被别人当枪使和你对着干,还来给你打气,这叫什么都没做?”
  余之遇失笑。
  夏静也笑,她在走出办公室前说:“我希望你能留下。你真走了,那位祁总指不定再找来个什么货色的心腹,到那时候,我的处境未必有你现在好。”
  余之遇丝毫不怀疑她的话是出自真心。
  职场如战场,斗争不断。夏静也确实曾视她为对手,可当余之遇退过一步,成全了夏静的野心,甚至甘心为她创造业绩时,她们不再是敌人。尤其祁南的出现,威胁到了夏静,她其实更需要一个战友,与她共同抵御外敌。
  余之遇却无心参战了。
  不过,她改了主意,决定去参加祁南的订婚典礼。一如夏静所说,即便要走,也要搞清楚原因,不能稀里糊涂的走。
  下班后,她回家换了身衣服,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掐着时间出门。到达酒店后,她没看到任何提示,正准备找人问问,就见老同学杜婷从电梯里出来,显然,她也是受邀来参加祁南的订婚宴。
  杜婷小跑着过来,略显紧张地问:“之遇,你怎么来了?”
  余之遇觉得这一问有些奇怪,她反问:“怎么了?你这是……要走?”
  杜婷的表情不太自然:“是祁南通知你的?”
  余之遇点头。
  杜婷见她情绪正常平稳,诧异:“你不知道?”
  余之遇正想问知道什么,视线一抬,又看到了一位熟人。与此同时,从休息室出来的商女士也看到了她。
  原本笑容满面的女人,一秒变了脸色。她挥退身旁跟着的人,直朝余之遇而来,以质问的语气说:“你来干什么?”
  余之遇要还意识不到自己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有多不受欢迎,就是傻子了。不明缘由的她无端也上来点火气,说:“如果这家酒店姓商,或是姓陆,我立刻就走。”
  商女士的脸色更不好了,她说:“余之遇,你害得我们家还不够?当年的事,我已经不计较放过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她是陆沉的母亲,余之遇压了压脾气,努力维持身为晚辈的客气:“商总,当年的事,孰是孰非早有定论。我为此失去了什么,您再清楚不过。你们中新因此失去的,是你们咎由自取,我不认为您有不放过我的理由。”
  商女士似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可在大堂这种公共场合,她不好发作,压低声音说:“当年的事暂且不说,这次我们中新并购百创会出纰漏,你敢说与你无关?我调查过了,是你最先跟进的问题药事件。难怪校谨行会掺进来一脚,你们是商量好的,给我设局是吧?现在你高兴了,我们中新因几十亿的资金打了水漂要垮了,而你,却傍上了校家!但你能否进得了校家的门还是未知数,余之遇,别得意的太早。我告诉你……”
  下面的话被一道男声打断,当余之遇听见有人以带着明显阻止意味的语气唤了声“妈”,她身体一僵,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似是在刹那被缩短,余之遇不确定是过了几秒,或是几分钟,当身穿西服系领结的陆沉出现在视线之内,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只是那少年不似当年的青涩,眉眼间多了几许成熟与沧桑。
  沧桑?他才二十八岁吧,与沧桑本不搭边。可在对视的第一眼,余之遇便觉得,相比三十岁的肖子校的成熟沉稳,陆沉的眼睛里写满了疲惫的沧桑。
  是自己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吗?突如其来的重逢让余之遇心绪起伏,她别开了视线。
  商女士则挽住了陆沉手臂,缓和了语气问:“你怎么出来了,南南呢?”
  “和她同学说话呢。”陆沉眼睛一瞬不离地注视余之遇,对商女士说:“妈,你先进去。”
  商女士迟疑了一瞬,说:“那你快点,仪式要开始了,别让南南等。”然后狠狠剜了余之遇一眼,走了。
  余之遇明白了,她抬步要走。
  被陆沉拦住。
  同样受邀来参加订婚宴,知道谁是准新郎,准备要走的杜婷见陆沉握住了余之遇手腕,尴尬地说:“我先走了。”
  余之遇想摆脱陆沉的钳制,挣了两下却是徒劳,她只能回头,低声说:“松手。”
  陆沉像没听见一下,说:“我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余之遇深呼吸:“我更没想到是你。”
  陆沉眸色微敛:“你知道了?”
  余之遇的目光在他颈间的暗红色领结上扫过:“祁南邀请我来参加她的订婚宴,说希望我当面祝福她,你又穿得如此正式……”我还有什么不知道?
  陆沉有几秒没说话,直到感觉到余之遇愈发用力地挣扎,他手上下意识握得更紧,说:“之遇,别祝福我。”
  曾经与她亲密无间的闺密盛气凌人地说:“我希望你当面祝福我。”
  她的前男友又以哽咽的语气说:“别祝福我。”
  而他们,是这场订婚宴的男女主角。
  余之遇想说:你们何必这样逼我?何必?!
  泪意上涌之时,身后传来喜树的声音:“喛,那不是余哥吗?”
  余之遇顿时一惊,回头,就见本该在临水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他身体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身上的深色西装才穿进去一边的胳膊,显然是刚到,赶时间边走路边在穿。
  肖子校脚下一顿,循着喜树的视线看过来,目光从余之遇身上移至她被人握住的手臂,最后落在陆沉身上,脸上已是乌云笼罩。
  那双眼瞬间涌起的凛冽怒意饶是余之遇都被吓到,她掩饰不住这一瞬的慌乱,用另一只手去掰陆沉的,低声要求:“你快放手。”
  肖子校已拾步而来,原本穿了一半的西装在行进过程中被他脱了下来,甩给跟在身侧的喜树,胸前的领带也被他从衬衫第四和第五颗纽扣之间掖了进去。
  那样子像是在为打架做准备,余之遇只觉脊背发凉,却挣脱不了手上的桎梏,急得不行。
  陆沉手上握着她,眼睛审视她的表情,似乎是不理解她的紧张,又或者是不相信。
  肖子校行至近前,与陆沉迎面而立,伸手扣住余之遇另一侧手臂,他一字一句道:“我只说一遍,松手!”
  他嗓音低沉,眼中生寒,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砸过来。
  喜树从没见过肖子校这样,他无意识地往余之遇旁边站了站,屏气敛息。
  大堂人来人往,这边的气氛却紧张到一触即发。
  不知是被肖子校眼中飞溅的怒意震慑住,还是不愿令余之遇为难,陆沉缓缓松手。
  感觉到他手劲有所松动,余之遇反应迅速地抽手,也顾不得手腕被握疼了,一把抓住肖子校的手,低低地唤了声:“教授。”
  肖子校准备挥拳的手才松开,下一秒,他手上微动,将余之遇拽到自己身后。
  余之遇想了想,说:“这是我男朋友,肖子校。这是……陆沉。”
  肖子校眸色沉沉地盯着陆沉。
  陆沉抿了抿唇,递出手:“肖教授,久仰。”
  肖子校垂眸看了看那只手,没动,再抬眼时沉声警告:“我肖子校立场简单:我的别碰。陆先生,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余之遇听他的语气,一分钟都不敢多留,正准备拉他走,祁南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上一揽,挽住了陆沉僵在半空的手臂,似是没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似的,她微笑着说:“之遇,你怎么在这,刚刚同学们还说,就差你了。”随即看向肖子校,问:“不给我介绍一下嘛,这位是……”
  肖子校直接打断:“不用介绍了,我对你是哪位,不感兴趣。”随即偏头问余之遇:“事办完了?”语气还算温和。
  余之遇一愣,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她打开手包,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祁南:“昨天才知道你要订婚,太匆忙,来不及准备别的礼物了。”
  肖子校的视线在陆沉的西装和祁南的礼服上扫过,说:“既然两位新人都是故人,祝福自然也该是双份。”说着看向喜树。
  与老师的默契是随时都有的,喜树马上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过来。
  肖子校接过,直接塞到被祁南挽住的陆沉手肘间,最后道:“恭喜二位,喜结良缘。”话落,牵着余之遇的手离开。
  到了酒店外,肖子校松开她,视线投向车流不断的街道,脸色沉阴如旧。
  余之遇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她有心解释,正组织语言,喜树为难地小声提醒了一句:“老师,会议还有三分钟就开始了。”
  肖子校才想起来他本意是要参加完会议再回家给女朋友惊喜的,他深呼吸两次,伸手接过西装穿上,折返回酒店时命令喜树:“送你师母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余之遇:“所以,被抓了现场的我,没机会坦白了?”
  肖子校沉默。
  余之遇小心翼翼地拉他袖子:“教授?”
  肖教授看都没看她一眼便拨开了她的手。
  余之遇:“好吧,我这次不是跪着进山探班,改跪着迎接教授出山了。”
  读者:“好惨一女的。”
  作者:“……就觉得教授气场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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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前故事并非我原创,是无意间在网络上看到的,给教授再表白一次的机会。
  感谢投雷送营养液的小天使,本章红包100个,大家阅读愉快。
 
 
第六十二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一句“送你师母回家”似乎是在提醒余之遇,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明确是他肖子校的女朋友。
  余之遇再次领教了肖教授用词的准确。作为记者, 无论是口条还是文笔, 她也算佼佼者,没服过谁。在肖子校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根据肖子校的反应, 余之遇意识到他猜到了陆沉的身份。她暗骂自己活该, 后悔早该在解决掉林久琳那个前任时,顺便把自己那一段初恋带过去。那个时候, 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前任作妖触了她的逆鳞, 她提前备个案, 告诉他,等哪天大街上遇见我前男友, 你也不要太惊讶。毕竟,你前女友都追来千里之外的临水了对吧?我们重个逢也不足为奇。他再介意, 大不了占有欲超标, 警告她:把心里那个没名份的人忘掉,老老实实, 一心一意地和我在一起。
  陆沉那一页也就揭过去了。
  耍赖撒娇她明明可以拿捏的很好, 偏偏搞隐瞒, 落了下风。现在这个局面, 他肯定以为她心里藏着个白月光。
  也确实是她的白月光。但月光到底太清冷, 余之遇还是希望和肖子校做彼此的小太阳, 互相照耀, 彼此温暖。余生不长,就该和懂你的,能毫无理由护你的人在一起,不辜负光阴和相遇。
  在被陆沉拉扯,见到肖子校那一瞬间从心底滋生出慌乱时,让余之遇愈发明确了自己对肖子校的感情。她不是喜欢他,是早已爱上他,很爱很爱那种,近而那么害怕他误会。
  要么一生,要么陌生。要和现任一生,就必须和前任陌生。在这一点上,肖子校已经给她打了样。作业摆在那,她照抄就好。聪明如她,居然没及格。
  余之遇又觉得自己也很冤枉,毕竟,她确实不是冲着陆沉来的。若事先知道与祁南订婚的准新郎是陆沉,她也就明白了祁南的敌意所为何来,无论如何不会过来。老同学们都清楚她和陆沉的关系,她来干嘛?搞不好大家都以为她是来争风吃醋砸场子的。
  前女友这种生物,在现任面前向来不讨喜。尤其祁南作为她和陆沉爱情的见证人,陆沉曾经待她有多好,祁南现在就有多讨厌她。余之遇不会自讨没趣。
  现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修身礼服裙,再想想脸上精致的妆……不怪肖子校解读成了另一番意思。
  换作她撞见肖子校和林久琳拉扯,肯定会当场发作。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起,解了她的围,还击给祁南,还没对她说一句重话,自制力和修养已是登峰造极。
  余之遇又有点气他拿“师母”的身份敲打自己,险些不理智地一走了之,谁让他怀疑自己,还当着他学生的面给她摆脸色。但是,算了算了,今天这事拿到哪儿去说理,错都在她,就别恃宠而骄了,免得最后还要跪着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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