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二总想杀我/逃离偏执狂[穿书]——向笛
时间:2020-07-16 08:25:14

  佟因奇怪了一会,来到那只猫刚刚经过的地方,往地上一看,果然被雨水带下来不少血迹。
  出事了?谁受伤了?
  她顾不得回去拿油纸伞,追着那只猫而去。
  那猫的目的地是庙门口,她冒着雨跑过去,一眼便看见庙门大开,外面有人影在走动,乌鸦叫声愈盛。
  佟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出了庙口一看,十几只猫不顾大雨围在一处,身下的地面被冲出一圈血红。
  夫诸回首看见是佟因,总是眯起的眼睛倏尔睁大,他唰地扬起羽毛披风挡住她的视线:“快回去,庙主不让你看。”
  魑听见声音,也跟着回头:“因因?”
  可是夫诸动作还是晚了,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她都看见了。
  倒挂在树上的那个人死了,死状惨烈。
  昨天才暗讽她一顿的沈艺儿。
  佟因见过死人,穿来的第二个晚上就看见一边爬一边死去的村民,但那种悄无声息的死法,跟眼前看见的根本无法比。
  饶是看过许多惊悚片的佟因也有点受不住,嗅觉和视觉还有现实的冲击,让她一阵反胃,忍不住转身扶着墙吐出来。
  大雨中的猫舔着自己爪子上的毛,冷冰冰地看她一眼。
  乌鸦惊飞在半空依依不舍地盘桓。
  夫诸看着佟因好一会,凝眉:“说了别看,你们人类太脆弱,吓一吓就要崩溃。”
  佟因:“……”
  正常人都崩溃好吗?
  看再多恐怖片,听再多恐怖故事,比不上现实中的一眼。
  她现在再看猫,忽而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完全不需要李追玦讲故事来吓她。
  夫诸眯眼:“埋了吧。”
  魑点头过去,还没靠近便被呲的一下烫到,她惊叫一声:“她的玉佩怎么还没摘!”
  夫诸瞥一眼,抬手间羽毛如刀刃刺过去,叮当一声,玉佩霎时支离破碎:“可以了。”
  佟因愕然:“这些玉佩会伤害到你们?”
  魑让随侍去干埋尸体的工作,闻言气道:“我早说这群女人没一个好东西,送她们上山的人也是。”
  这话有点模棱两可,但佟因理解魑的意思,这些玉佩的确会伤害他们。
  魑赶走周围的猫,絮絮叨叨:“原本她的死期没那么早,但她欺负你了。”
  佟因猛地抬头:“她死,是因为我?李庙主下令的?”
  她看着随侍在雨中埋尸,思绪一瞬间茫然起来,胃部骤然痉挛,又想吐,可没吃东西胃里空荡荡的吐不出来,只能捂着嘴干呕。
  “因因?”魑过来扶着她,着急,“你怎么了?她们早晚会死,你为什么难受?”
  夫诸拽了魑一把,警告地斜去一眼,对佟因说:“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庙主下令,雨太大,你该回去休息了。”
  佟因感觉胃有点不舒服,意识也不太清楚,浑浑噩噩地回庙,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
  隐约中听见身后夫诸跟魑争吵的声音——
  “她不是我们,她是普通人类,普通人类很脆弱,吓坏了她你可是想被庙主吊三天三夜?”
  “她是因因!又不是别人,那些女人就是罪该万死,她们想害庙主,还欺负因因!”
  “我重点不是这个……”夫诸生气。
  魑也犟起来:“我说的就是这个!”
  “不可理喻!”
  “冥顽不灵!”
  ……
  佟因发烧了,或许是因为淋了雨,又吃不下东西,病得来势汹汹。
  本来发烧的人容易陷入沉睡,她却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沈艺儿的惨状,想到她死得那样惨是因为自己,更闭不上眼睛。
  虽然魑说沈艺儿想害李追玦,迟早要死,但沈艺儿还是因为她提前死了。
  又想到这个村子从来不是安乐窝,不是适合安逸度日的地方,她和沈艺儿都是人类。
  今日是沈艺儿,改日会不会是她?
  不是害怕,而是兔死狐悲的伤感,让她郁结难安。
  她在床上瞪了半日的眼睛,晚上的时候,李追玦推门而入,屋里没点蜡烛,他扫了一眼,去一一点上。
  佟因侧身躺着,背对着他,没动。
  感觉他来到床边坐下,静了许久,就在佟因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才出现第一句话:
  “你很烫。”
  佟因转过身来,道:“我发烧了。”
  他似乎有些迷茫:“发烧?”
  “就是着凉感冒,生病了。”佟因卷着虎皮,恨不得把自己包起来。
  “为什么不吃饭?”
  “没胃口。”
  一看到那些肉,就会想起沈艺儿。
  他陷入沉思中,很久再开口:“你在害怕?”
  这下换成佟因沉默了,她忍住,没拿奇怪的眼神看他,半响犹豫不决地问:“你是不是……那个怪物?”
  一开始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每一次都想到他对她很好,从没伤害过她,也没见他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信任压倒了怀疑。
  见到沈艺儿的惨状后,不可否认,她的天秤开始倾斜了。
  他久未有回应,气氛一沉再沉,佟因感觉呼吸越发困难,心跳几乎压不住的时候,他说:
  “你厌恶那个怪物?”
  佟因没想到会得到一个问题,她轻怔,片刻后缩在虎皮中点头又摇头:“说不上厌恶,但不喜欢,我想离开这个村子。”
  因为安逸而久封的欲/望在沈艺儿的事情后,再次破土重来。
  他彻底安静下去,屋里分明很亮,可他的神情如隐在雾中,一片漆黑暗淡。
  “李庙主?”佟因着急想得到答案,她心里希望他否认,如果他否认,她会选择相信他。
  李追玦轻侧了脸,避开她的视线——
  “我不是。”
  他是。
 
 
第16章 生病
  李追玦说不是,佟因便选择相信他。
  这点信任是基于这段日子以来,她与他的相处所感受到的细节。
  得到李追玦的否认后,她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下,发烧导致的疲惫卷席而来,她彻底败北。
  到这她才意识到,原来一整天的烦闷和苦恼,不是因为沈艺儿,而是因为担心沈艺儿死亡背后,所指向的问题——
  李追玦可能是那个怪物。
  这一病,比佟因想象得要厉害。
  在现代感冒根本不算大病,吃颗药睡一觉就好了,但在这,似乎成了能要人性命的重病。
  她正式开始沉重的睡眠。
  这一晚,睡过去前,她看见李追玦像昨晚一样坐在她的床边,总是垂着眼看她,神情太过复杂。
  睡梦中隐约听见他说了几句话,都好似隔水传音,怎么也听不清楚。
  温度时褪时升,退烧期间有力气睁眼,但过不了多久,又烧得糊糊涂涂。
  夜间退烧时,她似乎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有细微的动静,距离她很近很近,她奇怪,用尽全力撑起眼皮去看,看不到有人。
  闭上眼重新睡时,这种感觉又会回来。
  她感觉身边的确躺着个人,但她没精力去探究。
  她整整烧了好多日,一直没好转。
  其实也跟她吃不下东西有关,李追玦给她在山下运上来许多食物,她偶尔清醒时一口也吃不下。
  因为都是肉,没有粥之类的流食,她咽不下,甚至没力气嚼。
  这个时候,她就会瞥见李追玦拧着眉,声音低下去:“吃一口?”
  若不是她太虚,可能她会笑出来,笑他大惊小怪,像她不吃就会马上饿死过去。
  她实在吃不下,最后换成了汤,他给她一口口灌进去的。
  后来,她就发现李追玦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若是有人告诉从前的她,将来的某天她会发烧烧死,那她一定嗤之以鼻。
  现在,她真的快死了。
  这具身体太弱了,自身的抵抗力在顽强地跟病毒奋斗,一直没有起色。
  她有微弱清醒的时候,看见李追玦拽了几个女子过来,让她们想办法,她们瑟瑟发抖,一脸惊惶。
  可再害怕,没办法还是没办法,村子里没有大夫,村民的身体从来自生自灭,没有看大夫的习惯,什么都不懂。
  最后几个女子被李追玦让人堵了嘴扔出去,不准靠近这个房间。
  他嫌她们吵,打扰到这个房间的清净。
  佟因听到魑伏在她床边哭,夫诸把魑拽开,并且让她闭了嘴。
  “庙主,为什么不给她用道族的灵药?”夫诸问。
  “她是普通人类,身体承受不住灵药霸道的生命之气。”
  这句话像在她耳边说,隐约的又听到一声低语:“为什么这么脆弱?不过一场雨……”
  佟因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真不想被一场雨给淋死了。
  好在,不知道是她求生的欲望实在太强,还是这个身体的抵抗力足以战胜病毒,她最终撑过这场发烧。
  恢复精神的那一日,李追玦准备让夫诸下山出村,去抓几个道医回来给她治病。
  “庙主,出村可能会引起不小的动静,更别说是抓道族的人。”
  夫诸的声音。
  李追玦没回应这个话题,只是吩咐:“多抓几个,道医里不少平庸无能之辈。”
  夫诸应下。
  两人就在房间门口说话,佟因听得清楚,她咔地一声拉开门,迎来两人瞬间劈过来的目光。
  静了一瞬,佟因在他们微讶的视线中道:“我应该没事了,不用找大夫,我现在很饿。”
  她真的饿,饿得腿软,李追玦捞她一把,她才站稳。
  吃饱喝足后她才知道,她这一病居然病了整整一周。
  恢复元气又用了两日,这两日她发现庙里的猫不见了,乌鸦的叫声消失了,那几个女人也没在她面前晃过,整个山神庙被布上结界,严防死守一滴水落不下来。
  魑说:“猫和女人都被庙主赶到后面偏僻的地方关着,那些乌鸦都赶走了,庙主怕吓到你。”
  佟因笑了:“我没那么脆弱。”
  “不,你太脆弱了,那些猫都比你结实,”魑哀怨地看着她,“你躺着的那几日,灵魂都暗淡了,你自己看不见,我看得清清楚楚,将死的人灵魂才会那样。”
  佟因哑然,原来发烧时感受到的生命流逝,不是错觉。
  这倒让她生起别的心思,她立马去找李追玦。
  “李庙主,你能不能教我修炼?”
  其实这是她看见沈艺儿后,脑海里一直浮现的想法,魑说得对,人类太脆弱,就算不被杀死,也很可能感冒病死。
  更何况原书剧情里,还有一个重要转折,就是原女主被大反派的下属抓走,又被周巫救回去。
  她不想被反派抓走的时候毫无反抗力,她需要学习一些自保的技能。
  李追玦垂眼:“为什么?”
  她实话实说:“一则担心那个怪物会伤害我,必要时候可以自保,二则强身健体不会病死。”
  也是之前听魑说,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可以修炼的,而非简单的惊悚世界。
  气氛有些许凝固。
  他侧过脸:“你想杀他?”
  佟因觉得这话有点意思,忍不住笑:“我哪有本事杀他。”
  难道在李追玦眼里她是天才?一修炼就能杀掉大反派?
  就算打得过,她也没有那个打BOSS的想法,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没吭声。
  佟因怀疑是不是她说错话,“修炼很……贵吗?”
  难道是跟现代一个家庭供出来一个研究生一样的程度?需要耗费大量精力财力?若是这样,她这个请求的确有些不知好歹。
  就在她准备让他忘掉这件事的时候,他才极慢地开口:
  “我不希望你与道族扯上关系。”
  佟因:“道族跟庙主……”
  “仇人。”
  他言简意赅。
  她问:“修炼之后就是道族?”
  “不是,人类只能修炼道族的功法,但想成为道族,还需要一个特别的能力。”
  “什么?”佟因下意识问。
  他看着她,那个目光深得复杂,最终他撇开视线,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你不要接触。”
  佟因想得入神,忽然听见他开口问:“在想什么?”
  “啊?”她摇头,忽然想到一件事,“庙主能活很久?”
  他无声点头。
  “那我的生命不过是你生命中极小的一部分。”
  她说这句话时只是随口一句,并没别的意思,但李追究听了之后目光微沉,突然问一句:
  “你……人类能活多久?”
  似乎从来没探究过这个问题,他显得严肃。
  佟因看出来他认真了。
  便也认真地估摸一下,现代人能活□□十岁没什么问题,但古代条件没那么好,命短许多:
  “能活六十岁吧,我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快死了。”
  这一句说出来,她自己先伤心,没想到二十岁就过了生命的三分之一,她剩下的日子居然这么短!
  “而且活到六十岁是顺利的,不顺利的话会有癌症、中风偏瘫、突发脑溢血等等的疾病……哦,古代女人还要加一个难产而死的病,随时会死。”
  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陌生病名成功让李追究眼睛眯起,他瞥着她久久没挪开,凝滞感扑面而来。
  半响吐出两个字,清冷的嗓音跟着变得晦涩:“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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