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二总想杀我/逃离偏执狂[穿书]——向笛
时间:2020-07-16 08:25:14

  他说完,解开结界把她推出浓烟范围,再一头扎进火势猛烈之处。
  飞船忽而降落,梁壹连忙过去帮佟森灭火,灵火不能用普通水灭,烧得这样大,他们需要大量水系法术去扑。
  彻底灭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佟森抹了把脸从后仓出来,浑身烟尘,“这火起得很奇怪,若是道族的别支攻击我们,为何没有后续攻击?”
  “我也觉得奇怪,不可能是那只金阳兽,它被缚灵绳捆着,灵力使不出来。”
  闻言,佟森忽起不好的预感,顿时环顾四周:“佟因!”
  找了整艘船,佟因跟小白消失得彻彻底底,好似从未存在过。
  佟森:“……”
  若是此时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是傻子!
  “她会法术!?”梁壹吃惊,“这也瞒得太紧了!”
  “真是不简单。”佟森绷着脊背,从头到尾只剩阴沉。
  他还真是低估她了。
  “小师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也与师兄丝毫不像。”梁壹望着满地狼藉感慨。
  佟森视线凝固在梁壹脸上,斩钉截铁,“她是我亲妹,再说这样的话,就从这里下船,自己走回天灵山!”
  梁壹彻底闭嘴不言,他忘了,这从来就是佟森的禁忌。
  飞船的远处,神识到不了的地方,佟因抹掉脸上的黑灰,从储物袋中翻出地图,她记得这里,曾走过的路,当初她带小白就走这条路回富贵村寻李追玦。
  只是没想过短短一个多月,她又要重新走这条路,这一次的心境天翻地覆。
  “走吧,小白。”她抱着它,逆着风前进。
  好像下雪了,雪花飘到她眼前,落到她的脸上,夹带着冷风刮得生疼。
  她为这些雪花而驻足,忽然想起一件事,“下雪了。”
  有个人明明说过要在下雪天跟她告白的,怎么现在没有?
  小白不懂下不下雪有什么区别,它问:“为什么要回去?”
  药园被道族发现过,早就不安全。
  “我想知道李追玦在花树下做了什么。”佟因望着雪花发怔。
  如果说她还有心愿,那大概就是李追玦离开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她总想要知道,无法抑制。
  这一次,她没用很长时间,他们在飞船上飞了一段路,此时距离天灵山和药园,已经很近。
  她刻意避开人流,偷偷潜入药园。
  这里的一如既往让她茫然,仿佛她回富贵村都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她来到花树下,那棵掉光了花瓣的树干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药园里的时间大概是凝固了吧,她蹲下身,在花树下的土地上挖坑。
  小白被束缚着,没办法帮她,只好待在一旁替她望风。
  佟因不知道自己在挖什么,但总觉得李追玦留了东西给她,她要把东西挖出来。
  指尖碰到一个硬物的时候,血液似乎跟着凝固,忽然她又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小白问。
  其实她已经猜到是什么,指尖碰到时的声响,她曾听过的,好多个晚上听到过。
  她茫然无措地抬头,飘下来的雪逐渐覆盖在树上、花上、主楼上,天地变成一片白。
  不知道看了多久,肩膀上落满雪,她倏尔一动,白雪掉落下去。
  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机械地拨开最后那层土,露出下面的木盒。
  她打开来,仰头闭上眼。
  他把糖都留给她了啊……他什么都没留下,把所有小心翼翼珍藏的甜都留给她。
  她把眼睛揉了又揉,最终还是没忍住,噼里啪啦掉下眼泪来。
  真的好想他……
 
 
第45章 消息
  “她好像很难过,为什么会难过?”
  药园外的不远处,梁壹问身边的佟森。
  他见过人哭,没见过人明明哭得无声无息,感情却比嘶声裂肺要浓烈。
  佟因的眼泪是悄无声息的,噼里啪啦掉下来,染红眼角和鼻尖,被眼泪封锁了咽喉,扼住了颈脖,彻底失声。
  没有得到回应,梁壹扭头,看见师兄盯着她,在失神。
  “师兄怎么知道她在这里?”梁壹最不解的是这一点,除非他们之前认识,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猜中,马不停蹄直奔而来?
  “猜的,”佟森毫不掩饰他的敷衍。
  “她是不是跟魔子有关系?”梁壹近乎笃定。
  “有些事不要猜,也不要管。”佟森收敛起稍微失态的神色,冷起脸。
  他面无表情地来到结界前,就在花树的前方,抬手敲了敲结界,里面的人瞥出来一眼,并不惊讶,他说:“哭够了?”
  佟因小心收起木盒,也收起所有外放的情绪,“我回魔族。”
  佟森笑了声,这样的笑里是没有笑意的,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回头对梁壹招招手:“破开结界。”
  小白强烈挣扎起来,只是徒劳,它身上的缚灵绳越收越紧。
  “你该明白现在和将来一段时间,魔族的地域会多乱,你也该明白道族只会乘胜追击,我带你走是为你好。”
  佟森的为她好从来是强迫性的,没有商量,他强硬地把她逮回天灵山。
  她知道放火烧船舱惹怒了这个男人,以至于接下来的路上,他对她很警惕,连睡觉也紧盯她。
  路很近,很快到了天灵山,一个她只听说过的地方。
  确实如小白所言,这里的一切如仙境,高山流水,仙鹤清池,仙气从缭绕的烟雾里飘出来。
  来往的天灵族弟子们气质绝佳,个个侧着头打量她。
  天灵族的师祖要见她,这一面,佟森比她紧张,上山的路上一直跟她说六岁前的事情,还要她背道族的族规和价值观,要顺从要服从,更要以族规为一切。
  他教她怎么说中间十多年的经历,教她所有的说辞和故事,偏偏就是不让她自己开口讲自己的故事。
  他要把她改造成一个彻彻底底的道族,最起码表面要像。
  “按着我的话说,否则你知道什么后果吗?”他很严肃,可紧拧的眉眼莫名夹带一丝隐而不见的哀求。
  佟因笑而不语,这笑容把他弄得眉头压了千斤石,无法松开。
  师祖查了她锁骨处的梅花烙印,后续的问题她一个没回答,在佟森频频劈过来的视线中,她始终守口如瓶,以至于有人怀疑她是个哑巴。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要怎么处理她,仿佛她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神憎鬼厌,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有人说,富贵村里出来的都需要观察,性情若是养废了就无用了。
  有人说,毕竟是道族血脉,留下也不费事。
  也有人说,跟魔子接触过的,只怕要叛变了,不可不防。
  最终她和小白被关在山下一个小院中,被人专门看守。
  即便是山下小院,环境也舒适宜人,进门一棵大榕树,绿树成荫,树下一间小屋,格外安静。
  梁壹每日来给他们送饭菜,她一一接受,过着很平淡的生活。
  她没什么事做便会把李追玦的画册拿出来看,一页一页细细地翻,就坐在榕树下,连那些纯黑纯白,她也看得津津有味,好像能从绝对的黑里面盯出他的过往和心情。
  一颗石子从院墙外丢进来,这是开始。
  接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流星,从高高的院墙外砸进来,偶尔砸在她手上,偶尔会砸中她的脚,大部分落了空。
  每每听见小石子砸中身体的声音发出,院墙外就会扬起兴高采烈的欢呼。
  “中了中了!”
  “我神识进步了!”
  “啧,才两次,有本事多中点。”
  “听说这人跟魔子关系深厚呢!我哥哥牺牲在战场上了,砸死她!”
  “可她好像是寻灵峰峰主的妹妹……”
  “跟魔子搭上关系,什么峰主都护不了她!”
  佟因面无表情地轻揉手腕,然后收起画册,进了屋中。
  这次是开始,后来好像觉得这样的恶作剧好玩极了,也没有什么惩罚,便隔三差五地来,有时是中午,有时是晚上。
  后来小白忍无可忍,猩红着眼睛扑出去跟那些小弟子厮打起来,她没拦住,闹出了事。
  佟森百忙之中赶过来,一进门便看见满院子的石子棍子还有各种垃圾,烦躁地闯进屋中把佟因拽出去。
  她跌跌撞撞地迫跟上,站稳时一眼便看见跪了满园的小弟子,身上背着千斤石,见她来了一个个眼神躲躲闪闪,俨然被佟森罚狠了。
  一群七八岁的小童,有些承受不住千斤石的重压,狼狈地抹眼泪求饶。
  她拿眼尾瞥他,他视若无睹。
  “我帮你罚了,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打算被打死了还是被活埋了再化成厉鬼托梦告诉我?”佟森面对她,总能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烦躁来。
  “这不是你想看的吗?”佟因觉得很有趣。
  他忍无可忍:“什么叫我想看的?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天灵族才是你家,魔族不是,你对你的身份认知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佟因直视他,笑而不语,眼角眉梢都说在重复说着一件事,他不愿意听的事。
  他被这笑彻底惹恼,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忘了那个人,记住你道族的身份。”
  佟因觉得她忘不了,也对道族的身份没有认同感。
  她总会想起那抹身影,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偶尔走神,然后想起一个人。
  那群年纪小的弟子们从此怕了她,再没有别的小动作,远远路过看见她也会快速离开,生怕她会吃人。
  梁壹搬来许多道族的书册,要她学习,无疑是佟森的意思。
  除了送饭送东西,梁壹也时常过来,她坐在树下看书册,他便坐在旁边修炼,偶尔跟她说说话。
  大部分是说佟森的好话,“你别跟师兄闹别扭了,他因为你的事情烦得很,天天去师祖那边提意见呢。”
  她反应平平:“哦。”
  “让我走,我就不烦他。”佟因笑道。
  “别看族里风平浪静的,其实外面很乱,师兄是真的为你好。”梁壹道。
  “怎么乱?”佟因像捉住什么,忽而提问。
  梁壹突然警惕起来,含糊地笑道:“你不懂的。”
  气氛又静下去,两人之间若不是梁壹说话,几乎无话可说。
  “你就当作把妹妹还给师兄吧,你是在你们父母死去的那一年被你母亲带回来交给师兄的,你母亲是我师叔,师叔只留给师兄一句话,你是他妹妹,然后就去世了。”
  “他把妹妹看得很重,当作是父母的延续,当作他全部人生的任务,你就当同情还是怜悯吧,装一下也好。”
  梁壹压不下叹息说完这番话。
  “他跟你说的?”佟因问。
  “他喝醉之后一股脑全倒出来了,说你可能是夺舍的。”
  梁壹听到这些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他,大概会把夺舍自己妹妹身体的人杀掉吧。
  可师兄没有,他甚至不知道师兄到底在想什么,既然不是妹妹,又下不了杀手,放走不就是了,何必这样费劲?
  佟因点点头,没表态。
  后来梁壹也没再跟她说过这些,甚至很少再来,大概是佟森知道后不让他再说。
  在天灵山山脚的生活很枯燥,她每日除了画画就是跟小白种种花草,活得像个退休的老太太。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年,这半年来送饭的换了个人,梁壹和佟森齐齐失踪,没再出现过。
  她没问,就日复一日地在院子门外浇花,一个傍晚那群小弟子从远处路过,正要上山,他们一边走一边在说话,口吻沉重得像大人。
  “怎么又发洪水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真的是疯了一样,真的没人能管吗?什么事都让我们天灵族来做,其他各支是死的吗?”
  “这可不是半年前了,半年前我族手里有根“绳子”拽着呢,现在“绳子”没了,谁能控制他发疯?”
  “我爹上场了,传回来的家书说很激烈,不接受谈判,四处作恶生灵涂炭,我爹说外围已经沦陷了,马上要到这边来,难民也涌过来,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气氛一沉再沉,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吓得直接哭出来:“他图什么呀!”
  “真的疯了一样的,是反扑吧,还是记仇?至于吗?”
  “不是,听说是找人。”
  哐当一声响,小弟子们唰地看过去,看见佟因之后顿时见鬼似的作鸟兽散,走得干干净净。
  佟因弯腰捡起地上的水瓢,不知道是水瓢滑,还是她手抖,又脱手掉落,她只好再捡。
  她第一次对看守院子的天灵族提问:“佟森在哪?”
  对方目光飘忽不定,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说话。
  佟因不跟他废话,转身回屋点了一把火,把院子烧得轰轰烈烈,直接把佟森逼下来。
  他气红了眼睛:“佟因!你是不是只会点火!?”
  “你再不下来,我不止烧院子,还烧山。”
  他用刀刃般的眼神凝视她,似乎要把她用眼神撕裂,撕成碎片扬到半空。
  佟因视若无睹:“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在找我?”
  “我不知道你说谁。”
  佟因提眉,“你知道我说的谁,李追玦。”
  她看见他身上隐约有伤,衣袍中渗出星星点点的血红,能看出是鞭挞造成,能猜到是李追玦尸体失踪没上报的事□□发,他和梁壹被惩罚了。
  他本就苍白的脸色骤变,更难看了:“你别提他的名字,你难道想被当成对付他的工具吗?!”
  “那就是真的。”佟因笃定。
  佟森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久,或许是被她气的,又或许是伤势未愈,嘴角溢出一丝血,被他恶狠狠地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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