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还在追逐温锦柔,看着她被豪车接走,楚烊又想起昨晚,她助理称呼她小姐。
到底怎么回事?
楚烊走出酒吧,助理为他拉开车门。
楚烊坐上车说:“查查温锦柔,看看是哪家的小姐。”
如果真是圈子里的富家小姐,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
楚烊想到一个可能,温锦柔不会离开徐诣之后,又被谁包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烊心绪便静不下来,颇有些烦躁,她至于跟别人在一起吗?只要跟了他,他一样可以给她徐诣给过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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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柔到公司是温裕笙亲自来接的。
他笑着调侃:“迟了十分钟,不像是你做事风格。”
温锦柔浅笑:“遇上点意外。”
兄妹俩一起走进公司,温裕笙问:“什么意外?”
“没什么。”不相关的人她提也不想提。
温裕笙带她去市场部,在市场部呆了半天,下午参与了一个会议,晚上有个应酬,温裕笙也准备把她带在身边。
只是到谈事情的饭店,温锦柔没想到进去后会看到楚烊。
楚烊也没有料到会见到她,先是一愣,再看到她和温裕笙举止亲近,有些证实了他的猜想。
温裕笙替温锦柔拉开餐桌旁的椅子,温锦柔放下包坐下,温裕笙坐在她身边,这一抬头就发现楚总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温裕笙挑了挑眉:“楚总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楚烊没搭理,眼神移到温锦柔脸上,压抑怒气冷着声调问:“就他?”
温裕笙:?
什么意思?
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瞧不起他?
这顿饭还没吃,应酬还没开始谈,酒桌上的氛围就有些剑拔弩张了。
温裕笙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顿时冷笑:“楚总这话什么意思?”
楚烊睨他一眼:“你闭嘴。”
温裕笙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楚烊依旧盯着温锦柔:“他给你多少钱?”
温锦柔面无表情的喝茶:“挺多的。”
从小到大温裕笙给她的零花钱是挺多的,家里人都疼她。
楚烊烦躁的拧眉,端起桌上的酒猛喝几口,解开西装扣子,冷冷道:“我给你三倍。”
温裕笙这回终于听出点不对劲了,合着这臭不要脸的现在是当着他的面,用钱侮辱他妹妹?
这能忍?
温裕笙从小就是个护妹的,寒着脸拍桌,这动静吓得一旁的几个助理一哆嗦,默默往后退。
楚烊能说出这番话就没打算好好出去,大力扯松领带,也站起身,两个老大不小的人这架势一看就很明显,要打架了。
温锦柔淡定放下茶杯:“哥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哥?
……哥哥?
……兄妹?
楚烊:“……”
他凶神恶煞的面色都僵住了,僵硬的问:“你是她哥?亲哥?”
温裕笙冷笑:“温裕笙,温玉落,你觉得呢?”
楚烊心里飞过一个大大的操字。
脸上的表情称得上复杂,所以他刚刚是在人姑娘亲哥哥面前犯浑了?
楚烊咳嗽了一声,正了正领带,眼看温锦柔起身,赶紧走过去:“都是误会,你们留下来吃饭。”
温裕笙面色冷淡:“看来楚总思想有问题,仿佛也不想好好谈合作,这顿饭我们吃不下去了。”
他拉着温锦柔离开,楚烊追出去,知道自己有错,道歉之后也没能留住人,眼睁睁看着兄妹俩上车离开。
接下来两个月,无论楚烊如何接近,找什么样的理由邀请,都被温裕笙无情拒绝,温锦柔自然乐得轻松。
离开佑城那天,楚烊并不知道,温锦柔回到杳城后便回家休息。
徐诣得到消息,立即赶往温家别墅,在她窗下守了一夜,愣是一面都没有见到她。
姜梨一大早到温家接温锦柔到碧海小筑度假山庄,车上叽叽喳喳问了她很多问题,最疑惑的还是她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温锦柔只笑而不语。
姜梨问不出来,也不勉强。
今日山庄开业,姜止有些忙,没顾上温锦柔,姜梨要比温锦柔贪玩很多,温锦柔没让她陪自己太久。
她一人在山庄闲逛,没想到会在银杏林里遇到徐诣。
他自然是跟随她而来的,昨夜在她窗下站了一夜没睡,面色看起来并不好。
徐诣一直在这里等她,在看到她的一刹那,眼神便挪也挪不来。
“初初。”
风吹树叶沙沙响,温锦柔安静看着对面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纵然见过众多优秀的人,诸如温裕笙,姜止,楚烊,可仍旧没有一人像徐诣这般,外貌和气势永远压人一截。
徐诣停在她面前,垂眸仔细看她的脸,看了许久,蹙眉低哑道:“瘦了。”
两个月,又是两个月没见。
他打听到她在哪里,时时刻刻都想去见她,可是也知道这种行为会惹她厌烦,兴许还会耽误她做事,怕让她不开心,他才百般克制自己。
可现在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会因为工作不好好照顾自己,他就算会惹她心烦,也要随行照顾她。
徐诣伸手捧住她两颊,粗砺的指腹慢慢摩挲她脸上肌肤:“我好想你。”
温锦柔笑了笑:“可惜,我不想你。”
“没关系,我想你就好。”
他又柔声问:“在佑城的工作是不是很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温锦柔拂开他的手走开:“不用,谁知道徐总打的什么心思,你向来吃人不吐骨头,要是我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我找谁去?”
她的不信任和讽刺叫徐诣面色更加不好。这两个月他过得无比煎熬,实在很想她,却又不敢追去找她。
他也算看出来了,对待温锦柔不能太急于求成,也不能太徐徐图之,必须掌握好分寸,可因为这“分寸”二字,煎熬的是他。
从前的徐诣哪里会想这么多,他想做什么就随心所欲的性子,现在因为温锦柔而瞻前顾后,做任何事都束手束脚。
短短两个月,他变了。
会克制自己的霸道,克制自己的占有欲,他必须慢慢改正,才有可能挽回她。
但是,他现在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问。
徐诣走上前,红着眼轻轻拉住她手腕:“初初,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温锦柔停住脚,回眸浅笑:“真的没有呢。”
一如从前,温柔如水。
又薄情如厮。
徐诣的心彻底陷落沼泽,神色颓靡,风吹就能倒似的。
温锦柔拨开他的手,往前走,心情十分好的观赏周围风景。
她知道徐诣跟在自己身后,也知道他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甚至能猜到他有多么心痛不敢置信。
温锦柔走了一阵,突然停下,回头对他笑:“徐诣。”
徐诣愣住。
他还没从温锦柔无情的话中抽身而出,正失魂落魄,没想到温锦柔突然回头对他笑,柔情似往昔。
徐诣心神被蛊惑,盯着她问:“怎么了?”
温锦柔笑着说:“走不动了。”
她突然的撒娇让徐诣忽略太多东西,立即走过来,声音无比的柔和:“我背。”
男人蹲在她面前:“初初,来。”
温锦柔眼神淡下去,趴在他背上,徐诣小心的抱住她腿,把人背起来。
温锦柔搂着他脖子,温软的气息靠近他耳畔,低声在他耳边说:“你看,你现在可真像一条狗,为讨我欢心什么都肯做。”
徐诣浑身僵住,脸上的笑容凝固。
……她是故意的。
温锦柔轻笑:“怎么,是不是很伤心?舍得的话,你把我扔下去啊。”
徐诣抱得更紧,嗓音沙哑:“舍不得。”
她笑出了声,既嘲讽又轻蔑,高高在上,欣赏他的卑微讨好。
作者有话要说: 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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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徐诣背着她往前走, 脚步很慢。
最近入秋了, 天气转凉, 天空时常阴沉, 远方的乌云压在山头之上,总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温锦柔心安理得的靠在徐诣的背上, 眼神安静的凝视着前方。
徐诣享受着一刻的温馨安宁,虽然不想打破,却想听听她的声音, 想与她说说话。“在想什么?”
“要下雨了。”她说。
徐诣抬眸看远方, “我们去前面躲躲。”
杳城的天总是说变就变,徐诣背着她没走多久,果然落了雨。
他加快步伐,背着她走到山庄里特意设置的休息区,将她放下地。
刚进去,外面的雨势大了。
雨声很大,风雨飘摇。
雨慕里的风景变得模糊, 雨水每每落地总是溅起半尺的高度,耳边风声雨声混杂,丝丝入骨的凉透进肌肤里。
温锦柔看着屋檐下急速的雨慕, 肩上忽然披上一件温暖的衣服,她转头, 与徐诣目光相汇。
“会冷。”他眼神温柔专注,不动声色地描摹她脸上每一寸肌肤。
温锦柔笑了笑,抬手拿住这衣服, 徐诣按住她的手:“别扔。”
他握住她的双臂,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将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拉拢一些:“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会冷,听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话?”
徐诣沉默一瞬,她的确没有任何理由要她听话了,却也不容她将衣服脱下来。
他记得温锦柔是怕冷的,天气稍微凉一些,她身体便更加冰凉,从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在这方面并不体贴她。“我想照顾你。”
想重头开始,一点一滴加倍的弥补给她。
温锦柔面色冷清,倒也没有真的把这件衣服扔下来,更不可能因为想和他置气便为难自己,没那么幼稚。
她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雨慕。
徐诣眼神看着她侧脸,问:“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俩人重逢后的见面次数不多,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她这个问题。
温锦柔:“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离开你之后过得很好吗?”
徐诣当然是看出来了,她变得完全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温锦柔,却是做回了真正的温玉落。
他知道这样问会有些自取其辱的嫌疑,可他问出来,是有太多试探的成份的,他想看出她脸上隐藏的情绪,想知道她有没有想起过他,想知道……那个没能留下的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温锦柔表现得这么不在乎,似乎关于他的一切在她这里都变成了可有可无。
“那就好。”
雨声里,徐诣的声音低沉,透着沙哑和很易察觉的落寞。
“初初,我们的孩子——”
她抬眸抬了抬,看着他不语。
徐诣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讨好的伸手轻抚她发丝,“好,我不提。”
“我知道你也不好受。”
温锦柔冷笑:“孩子有你这样的父亲,才是他不想来这世上的原因吧。”
徐诣摸在她发丝上的手颤了颤,嗓音更哑:“别这么说好吗?如果他还在,我会很疼他。”
“你疼他?”温锦柔一向都是温软的,此刻眼神慢慢变得锐利,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你配吗?你不会觉得他上不得台面吗?”
“不,不会。”徐诣心慌意乱,连忙把她抱住,急切的解释:“我想了你们两年,我想给你们最好的一切,我怎么会这么想?”
“初初,我错了,我从前真的做错了。”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温锦柔打断:“没有如果。”
“徐诣,这世上假若有如果,那么人还会犯错吗?还会得到惩罚吗?不要用一句轻飘飘的如果来打发我。”
“如果真的重来一次的话,我不会和我母亲再进一次你们徐家,我永远都不会想要认识你。”
纵然雨声这般大,还是遮不住温锦柔话语中的厌恶,徐诣再一次真切的体会到她到底多么恨他。
“……对不起。”
“但要我放弃你,绝无可能。”
温锦柔是真心实意的觉得,这样最好,他最好永远这样,爱她而得不到,煎熬度日,这样才能让他越来越认识到,当初他一句话,对她和母亲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看似乖巧的被他抱着,心里却全无他,徐诣骗自己慢慢来,手臂注意着分寸的收紧力道,将她嵌入怀中,低声的耳语道:“我知道你想折磨我。”
“好,我心甘情愿,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回心转意。”
这两个月的时间他想过很多很多,甚至将回忆里俩人相处的细节一帧一帧地放大,才发觉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忽略她,就算没有年少时这句伤害人的话,他们俩在一起那段时间,他也对她并不好,更别提他还如此伤害过她。
所以温锦柔现在对他的所有嘲讽和折磨,他都照单全收。
从前人人都说温锦柔爱徐诣甘愿奉献所有,为他什么都愿意做,那么现在换他来,他来做这个付出的人。
抱了大概几分钟那么久,温锦柔推他:“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