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一捻娇春——某韫
时间:2020-07-18 09:32:38

   《帐中一捻娇春》作者:某韫
  文案:
  #阿枝新来都九岁,帐中一捻娇春#
  (表面)禁欲臣子x娇冷小美人
  前生,她名正言顺地当了三年太子妃,却看太子登基后,一纸诏书,娶了自己的庶妹为后。
  后来,听着祁王萧欤将那个负心汉斩于马下的消息,冷宫内的华枝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再重来一次,重生后的华枝开始了对祁王的每日每日追问:
  ——叔父今天要造反吗?
  ——叔父明天想篡位吗?
  ——叔父……
  萧欤不耐,终于有一日潜入她阁中。
  那个一向镇定自若的男子将她逼在墙角,突然哑声:
  娘娘再这般,臣现在要造反了。
  华枝:惊恐QAQ
  只是华枝不知,那年春宴上,当萧欤第一次见到她时,当她神色怯怯地唤出那声“叔父”时。
  小姑娘软软的声音,就这样融化在了萧欤的心坎儿里。
  就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他这么惦记了两辈子。 让他不惜羽毛,两世为佞臣。
  内容标签: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华枝,萧欤 ┃ 配角:阮庭,苏令明 ┃ 其它:预收文《高嫁督公》,求关注啦~
  一句话简介:他惦记了我两辈子
  立意:重生改变命运
 
 
第1章  明月
  夤夜。
  有侍仆掌灯,急急走在甬道深处,灯火随着婆娑的人影摇晃,映在不远处的宫阶上。
  再往前去,便是长生殿。
  “王爷,到了。”
  马车停落在长生殿门口,只一瞬,车帘子便被人轻轻掀了开。车内之人稍稍抬眸,视线穿过车帘,望向那灯火通明的正殿。
  少时,他走下马车,紫袍上的横襕拂过车旁的帷帐。殿门前的宫人见了来者,忙不迭地跪了一排。
  正是当朝祁王萧欤,字琼之。
  萧屿整了整官袍,又朝殿内望了一眼,“陛下可是睡下了?”
  长生殿内宫灯通明,这哪里是睡下了。
  虽是如此腹诽,殿门前的宫娥还得恭敬回道:“回王爷,陛下正在殿内与谭大人议事,此刻还未歇下。”
  闻言,他竟也不找人宣报,直接迈步,乌皮六合靴利落地跨过长生殿的宫槛,转眼便来到殿前。
  殿内,桌案上摆着三盏灯檠,将整个长生殿照得透亮。那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坐稳坐于案前,桌案边正伏跪着一名穿绯色官袍的男人。
  新帝见了来者,讶了一讶,“祁王怎的也在这时来了?”
  萧欤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谭楷文,不答反问:“御史大人这是做了何事,陛下要这般罚他。”
  “是他自己非要跪,难不成还要朕死命拦着他,”新帝轻嗤一声,转眼间,又好似想起什么来,“祁王方回京,便如此着急进宫是为何事?”
  案前的男子拖长了尾音,忽地眯眼,“莫不是也是为了华家的事而来?”
  萧欤一默。
  皇帝萧景明将神色凛了凛,眼底浮现了一丝不耐,声音泛冷。
  “若是为这事儿,祁王还是请回吧。朕没有那闲工夫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给朕跪在长生殿里头来。”
  “华参朕是一定要杀的,华家朕也是一定要灭的。朕乃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连杀个臣子都不成了吗?”
  正说着,萧景明将手中的狼毫一扔,大有赶客之意。
  萧欤面色未变,徐徐道:“华参,陛下杀不得。”
  “有何杀不得?”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乖戾,“你莫再同朕说什么朕方登基,天下未平。这些话,朕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就是要杀华参,不光要杀掉华参,还要灭了华家满门。
  此语一出,跪在地上的谭楷文已凉了半截心。
  萧欤也将眉头拢起了,沉默少时,又转而问:“那——华美人呢?”
  华家嫡女,昔日的太子妃,如今的华美人华枝呢?
  当如何处置?
  “华美人”萧景明简单利落地吐出一句话:“也杀了吧。”
  华家上下,杀无赦。
  一瞬间,萧欤面色微变。
  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女子一袭绯裙,双鬟微垂,于春宴上,抿着唇唤了他一句:
  ——叔父。
  神色灼灼,面容桃花。
  当年,她奉了旨将要嫁入东宫,故此要随着萧景明,唤萧欤一声“叔父”。
  一时间,萧欤竟有些恍惚。
  见状,伏在地上的谭楷文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刚准备出声,只见皇帝冷眉一扫:“闭嘴。”
  “再出声,朕就砍了你的头。”
  谭楷文一噎。
  “朕困了,祁王,你且回吧,”龙椅上的男人已有了恹恹之色,将手一挥,“把谭御史也给朕一同带下去,若他再多嘴,便拔了他的舌头。”
  谭楷文只得与萧欤一同退下。
  殿外月色落拓,萧欤走得极快,方走到马车前,突然听见急急一声:“王爷,且留步。”
  他步子一顿。
  只见谭御史快步走上前来,瞧着马车周围的侍人,欲言又止。
  萧欤立马会意,“谭御史不若与本王一起,于宫中走走?”
  对方点头,又侧脸对身旁的小苍头道:“本官与祁王一同散步,你们不必跟着了。”
  就这样,二人心照不宣地走至揽月亭前,谭楷文突然一揖。
  “多谢王爷了。”
  萧欤目光缓淡:“谭御史客气了。”
  绯袍男子叹了口气,“如今节度使拥藩自重,地方势力一度膨胀,陛下还斩杀良臣……这天下,怕是又要大乱了。”
  谭楷文话中另有所指,萧欤默默听着,不作一声。
  谭楷文知道,祁王萧欤话少,心思却极为缜密,见对方不语,他便知道祁王心中定有考量。
  他便一步步指引着对方:“可怜华将军一生鞠躬尽瘁,帮陛下夺位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鸟尽弹藏,兔死狗烹。
  紫衣男子点头,应了他的话:“嗯,是可怜。”
  瞧着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
  “更可怜华将军还将女儿嫁于陛下三年,如今说弃便弃了,”绯袍之人又叹,“可惜了华春宫的那位华美人……”
  只是他还未说完,身侧之人突然打断了这番言语,“谭御史今日的话,似乎有些多。”
  祁王的声音听起来凉飕飕的,言罢,便要朝亭子外走去。
  谭楷文连忙唤了一声:“王爷!”
  萧欤不理他,脚下不停。他的乌发只用一根金带子束着,紫袖翻飞,大有魏晋之气度。
  “王爷——”
  那人无奈,忙不迭地追上去,吐出腹中言语,“王爷可是要发动兵变?”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恰恰只让祁王一人听了去。果不其然,对方脚下一滞,终于缓缓转过身子来。
  却是不置可否。
  半晌,紫袍男子不咸不淡地出了声,双眸如月,却是精细异常。
  “何人同你说的,可是苏侍郎?”
  “无人同下官说,”谭楷文笑了,“下官猜的。”
  萧欤似是有些惊讶,眸光轻轻动了动。
  “王爷放心,下官若是想风闻奏事,便不会与王爷如此闲情信步了。”
  唯恐祁王误解,谭御史连忙解释道。
  那倒也是。
  听到这里,萧欤眼底的寒意不禁退散了三分。
  不过,若是谭楷文想去上奏于萧景明,他也是不怕的。这些年,旁人泼到他身上的脏水,可从来都没少过。
  “楷文只想,如若王爷事成,定……”
  身侧的御史大人突然开了口,“定莫蹈先皇之覆辙。”
  信宦官、杀良臣、分权藩镇。
  重徭役、兴土木、盲目扩张。
  朝纲上下,万马齐喑;山河表里,倾圮动荡。
  有清风徐徐而来,拂于萧琼之面上,他默了少时,郑重其事地说出一个字:“好。”
  宫火与月色掺着,映入紫袍男子眼中,明灭恍惚。
  得到回应,谭楷文如释重负地笑了,他又恢复了笔挺的身段,须臾重重朝眼前之人一拜,一字一字,“谭某谢过王爷。”
  这天下,总要有人来接手的。他谭楷文不愚忠于一帝,在这以智力相雄长的门阀政治中,只愿追随彪炳千古的明者。
  萧欤还未来得及将他扶起,从亭子的另一边儿突然转来一个身形。那人一身鹅黄色宫服,跑得极为匆忙。
  二人眸色,皆是一暗。
  对方没料到亭角这边儿有人,一个不留神便撞到了萧欤身上。
  是个小丫头。
  吃痛一声,那丫头慌忙跪下,哆哆嗦嗦地打颤:“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冲...冲撞了大人!”
  小宫娥不知面前二人的身份,见着他们皆穿官服,姑且全唤了“大人”。
  谭楷文敛了神色,凛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她面上泪痕依稀:“二位大人,奴婢奉了主子之名,去长生殿中找陛下。事情焦急,不想冲撞了二位大人,还望大人们恕罪。”
  “你家主子你是哪个宫里头的丫头?”
  绯衣男子问道。
  不等她回话,身侧的祁王突然将眉头一皱:“你家主子怎么了?”
  这丫头,他是认得的,是华美人的侍婢。
  好像是叫瑶月。
  瑶月哭着道:“我家主子入睡前身子便不爽,半夜里突发了恶疾,现在要去长生殿禀告陛下。”
  谭楷文虽然不知对方是那个宫里头的仆婢,却还是忍不住地问:“太医院呢,他们难道不管的吗?”
  对方满脸凄悲,“没用的,奴婢去太医院请了大人们好多次,太医们都不愿管我家娘娘的病症,若是再不去求陛下,只怕、怕我家娘娘她......”
  “哎——”
  谭楷文愣愣地瞧着,原本立于身侧的男子突然迈开了步子,飞快地朝着亭下走去。
  转过长亭,萧琼之一步步循着华春宫的路,华靴闷闷敲于宫阶,却是健步如飞。
  一颗心,忽得也吊在了半截。
  华春宫门微掩,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只手推开宫门。只见寝殿内,一双黄烛烧得微暗,恰恰剪出了床帘之后,女子娇柔的身形。
  萧欤于殿外,试探性地唤了声:“娘娘?”
  殿内无回应。
  他一咬牙,竟推门而入。廊间有夜风穿过,拂响了飞檐下的铜铃,女子在一片琳琅里,咳出声来。
  她的声音细软,宛若莺儿一般,就这样轻轻啄在萧欤忽地放软的心坎儿上。他放眼望去,室内香炉正燃,袅袅香气攀着床幔直上,映出帐内之人娇软的身形。
  他的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而后又轻轻唤道:“娘娘,您……”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帐子内传来,那声响,牵扯着他的心尖儿堪堪打了一个颤,让他压抑着眼中的风起云涌,上前握住了薄翼般的床幔。
  一颗心,跳动地飞快!
  床幔被撩开的那一刹那,榻上静坐的女子忽地转过头,她的身后有皎皎月色,悉数涌来。
  萧琼之一骇,瞧这眼前之人,哪里有半分病态?分明是一双明眸似月,眸色如水清明。
  见了来者,华枝并不惊讶,她将青丝随意往脑后一挽,红罗披衫,就这样逶迤着下了床。
  “嫔妾华枝,请叔父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写《吾妻娇贵》,也是古言重生文,过完年开,喜欢的戳戳阿韫的专栏点个收藏啦~下面是《吾妻》的文案~】
  赵妧这辈子,算是和傅青顾脱不了关系了。
  她贪玩被夫子罚,是傅青顾就默默蹲在学堂后,等她抄完经书后带她回家;
  她骑马冲撞了权贵公子,是傅青顾将她护于身后,同对方争长道短。
  一纸皇命,她被迫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孙姓纨绔。同样是傅青顾于她大婚前夕时,将正欲策马逃婚的赵妧截下。
  男子瞧了她身上的喜服一眼,“要不要嫁我?”
  瞧着对方那张清冷至极的面容,赵妧一个哆嗦,勒紧了马缰,“驾……”
  然后,她看见那个整日不苟言笑的傅公子,面上笑开了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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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未想到,她与他之间,还有下辈子。
  赵妧看着书桌前认真执笔的小小少年,陷入了沉思:
  合着我还得给再他撒一辈子娇是吧?
  傅青顾也看着一旁连牙都没长全的赵妧:
  得,又得供着这小祖宗一辈子。
 
 
第2章  别枝
  萧琼之握着帐子的手一顿,向后退了半步,“娘娘。”
  女子双眸盈盈如月,映在男子沉沉的眸中,让他的眼底升起了一团薄薄的雾。
  ——不是说她已病重卧榻吗?
  他望了一眼正一手掀起帷帐的少女,对方的身段极为轻柔,脚步踩在地面上,却不发出什么声响。
  顷刻间,她便乖顺地敛着神色,朝他走来。
  萧欤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
  自己这算是……被眼前之人算计了么?
  “深夜请叔父前来,实属冒昧。可嫔妾着实是再无旁的法子,加之事情危急,才出此下策。”不等他开口,女子又朝他弯身一福,“万分唐突,还望叔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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