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系统:“啥?你再说一遍?”
卿衣:“采阴补阳。我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专门用来进行采补的炉鼎啊。”
系统:“……”
系统草了一声。
因为他结合此刻廖则那红光满面的样子,仔细品了品卿衣这话, 竟然觉得她说得对,可不就跟采阴补阳似的。
补完一句草偃云低渐合围,系统说:“虽然但是,你这次是真的选对替身了。”
不然以奚然的特殊性,再加上困难任务的限制性,如果当时没选奚然,而是选了别的替身,甭说让大佬采阴补阳了,他们可能连大佬都接触不到。
廖家把大佬保护得太好了。
卿衣骄傲地哼哼:“请叫我小红手。”
系统说:“是,小红手,你手气最好了。”
系统决定,往后的任务,卿衣再选替身,他都不掺合了,就叫她自己选。
这时管家把家庭医生检查的结果和先生夫人一说。
廖夫人惊讶极了。
廖先生更是第一时间看向卿衣。
作为一家之主,同时也身居高位,又因为廖则的事这些年来接触不少玄学大师,廖先生很清楚从那座道观里出来的人的本事,也清楚所谓八字相合结婚冲喜到底意味着什么,不由真心实意道:“小然,多谢你啊。”
如果当初指腹为婚的不是小然,换成别的人,跟小则的八字再合,也轻易不会嫁进廖家。
更别提像她这样,得知结婚是为了给小则冲喜,她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要,二话没说就下山过来结婚……
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再找不着第二个。
廖先生越想越感慨,接连又说了好几次谢。
卿衣说:“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廖先生说:“该说也还是要说的。”
佣人们开始上菜,管家也端来温水和药片,让廖则在饭前喝。
药片不多,都是依据廖则身体专门制定合成的特效药。廖则喝完了,管家又从佣人手里接过一碗汤,让廖则开胃。
注意到廖则的汤是单独的,包括后面端到廖则面前的饭菜,也和桌上的不一样,卿衣没贤妻式地给他夹菜,而是问管家廖则平时的忌口。
管家简单说了。
听到廖则连每日水果的摄入量都得严格按照医嘱,宁可少,或者不吃,也绝不能多出哪怕一克,卿衣转头看正在喝汤的廖则,心情比见到他吐血时还要更复杂。
连最普通的水果都不能吃尽兴,他这二十多年都是怎么过的啊?
注意到卿衣的目光,廖则放下勺子,说:“怎么了?”
卿衣说:“没怎么。”
就是有点心疼你。
这话私底下还好说,当着廖先生廖夫人的面就不太好说。
卿衣转而问:“于准呢,他不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廖则说:“不一起,他在他房间那边的小餐厅里吃。”
包括过年也是。
廖家人从不和于准一起过年。
廖先生坚决奉行当初那位大师的话,直到今天也不曾改变。
卿衣听完,哦了声:“我还以为你和于准关系还可以。”毕竟连结婚现场都让于准去了。
廖则说:“还行,平时见到会打招呼,他出差回来也会给我带礼物,多的就没了。”
卿衣说:“我知道了。”
廖先生却敏锐地察觉他儿媳妇问起于准,不是那么简单的问,就很隐晦地说:“小则不能疏远于准吗?”
卿衣说:“能的。”
廖先生说:“好。”又很隐晦地说,“要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和我说。”
卿衣应下。
廖家不兴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他们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小时。
撤下正餐,佣人们呈上甜品。
卿衣随意端了杯果奶,跟廖则去后花园里散步消食。
望着这一幕,廖夫人高兴得很,好久没见小则不被人扶着散步了。
“这个儿媳妇娶得好啊。”
说着,转头吩咐管家,明天让设计师来家里一趟,给少奶奶做高定。
廖夫人想得简单。
她儿媳妇道观出身,下山连个行李箱都没带,就一身道袍加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大木盒,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估计也不像寻常女人那样喜欢珠宝,干脆做点高定,漂亮衣服总喜欢吧?
廖先生说:“来什么来,你就知道瞎忙活。”
廖夫人说:“我这是为我儿媳妇着想,怎么能叫瞎忙活呢?”
廖先生说:“那是小则的媳妇,小则自己忙活就够了,哪用得着你。”
廖夫人说:“啊?什么意思?”
廖先生说:“你看着吧,明天小则身体好的话,肯定要带人出门买衣服。”
连他都看出儿媳妇身上的家居服不太合身,小则那么心细,能看不出来?
廖先生想着,吩咐管家,明天少爷和少奶奶如果出门,记得提前备车,保镖也要安排好。
管家含笑点头。
……
这儿是廖家传了好几代的祖宅,尽管经过许多次翻新修缮,但整体看起来还是有种很厚重很古旧的沉淀感。后花园也是,漫步其中,廖则给卿衣介绍这是两百多年前,由当时国内外非常著名的建筑大家联手构建的,布局到现在也没动过。
卿衣说:“好看。审美是不拘于地域和时代的。”
廖则说:“嗯,每次家里来客人,都会说后花园很漂亮。”
走过一道垂花拱门,廖则指向旁边露出一角的建筑:“那是祖母住的屋子。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不喜欢见人,我上次见她还是去年,所以今天结婚她没来,你不要放在心上。”
卿衣说:“祖父呢?”
廖则说:“祖父走了好几年了。”
廖则把廖家的亲戚关系大致给她说了,又说等他身体好点,家里会办个宴会,正式对外介绍她。
卿衣正要点头,却突然感到吹过来的风有点过于凉了。
她都觉得凉,更别提廖则。
冷风一吹,廖则脸上的红润都有点变淡。跟在后面的佣人见状,立即把手里的外套披上去,正要对少奶奶说少爷不能吹冷风,就见少奶奶一皱眉,说:“不对。”
廖则问:“哪里不对?”
卿衣说:“这风不对。”
凉就算了,她居然感到一种阴冷。
这分明是阴风。
卿衣左右看了看,果然看到以廖则伫立着的地方为中心,周围百米内的阴影处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她对佣人说道:“把我下山时带的那个盒子拿过来。”
佣人说:“少奶奶,不回屋吗?”
卿衣说:“不用。你快点去拿。”
说完抬手,对着虚空一画。
也不知道她画了什么,总之画好后往廖则身上一拍,廖则脸上那刚消失的红润迅速恢复。
佣人看着,眼都直了。
少奶奶这是动用了法术吗?好神奇!
廖则也感受了下,说:“不冷了。”停几秒,又说,“有点热。”
他脱掉外套,还给佣人。
这回用不着卿衣再重复,佣人抱着外套跑出后花园,去楼上拿盒子。
没有外人,卿衣这才对廖则说:“你们廖家近些年的气运不好吗?”
廖则说:“没有吧。去年爸请了位大师来家里,大师说廖家气运正好,还说爸有望再往上升一升。”
卿衣说:“那就奇怪了。”
廖家这样好的气运,居然也镇不住廖则引来的鬼?
想起下午同房那会儿,拼着命也要从窗户缝钻进房间的那只鬼,卿衣摸摸下巴,廖则的体质是容易招鬼,可也不至于招到这种地步。
况且她和老父亲都看过了,他身上也没什么是特别吸引鬼怪的。
跟廖则本身没关系,也跟廖家没关系。
难不成,是和于准这个外人有关?
“待会儿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坐在这儿别动,”卿衣让廖则在被灯光照着的长椅上坐下,“等我说好了,你再动。”
廖则说好。
这时,佣人抱着盒子跑回来了。
几分钟过去,四周阴影里的东西更加蠢蠢欲动,张牙舞爪着要出来。佣人好像也察觉到,脸有点白,说:“少奶奶,这……”
卿衣说:“嘘。别说话,去跟少爷坐一起。”
佣人发着抖地过去了。
卿衣打开盒子,取出里头的七星剑。
一把七星剑,尽诛人间鬼。
这是道观传承了几千年的绝顶法器。
七星剑在手,卿衣正要开启装逼模式,却听脚步声响起,于准过来了。
第126章 我的病秧子老公5
卿衣很敏锐地察觉到, 于准一来, 那些本就在张牙舞爪着的东西顿时更加张牙舞爪。
四面八方吹来的阴风也比之前更加阴冷,“呜呜”着仿佛鬼哭狼嚎, 见缝插针一样往衣服里钻, 似乎要透过皮肤毛孔钻进骨头, 冷得几乎能要人命。
被拍了符的廖则还好,他周身暖融融的,没太大感觉。坐在他旁边的佣人则已经牙齿打颤,脸色惨白如纸,又冷又怕。
卿衣瞥见了, 随手又是一画一拍。
佣人顿时一个激灵,不冷了。
“谢谢少奶奶。”
佣人小声说着, 望向她的目光简直高山仰止。
比随身空调还随身空调, 少奶奶这一手厉害啊。
转而又想, 以前来家里的那些大师, 也有能空手画符的,但是感觉没有少奶奶这样熟练?
少奶奶年纪轻轻就比那些大师更熟练,不愧是从那座道观里出来的, 果然厉害。
佣人不禁对少奶奶更加高山仰止。
被景仰着的少奶奶提着七星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于准身上。
现在卿衣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廖则容易招鬼的情况,就是和于准有关。
难怪当初廖先生找的那位大师说时机不到,不能把于准送走,原来他和廖则真的有命格上的牵扯。
想通这点, 卿衣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于准说:“晚上好。”
因为不姓廖,户口早独立出去,加上这些年廖先生一直严防死守,于准没有进入官场。
同时也因为廖先生所处职位的关系,家属经商得避嫌,于准连跟人合伙开的公司地址都在距离首都很远的南方沿海。
但他不常去,一年到头基本都呆在首都,否则他也赶不上廖则结婚,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会儿后花园这么大的动静,佣人都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按理说只要和廖则待在一起,廖则身上那种容易招鬼的特质会被放大,于准早该有所察觉才对,可在卿衣面前,他表现出来的,像是没有半点感觉。
他甚至说了句:“晚上风冷,小则身体不好,不能吹冷风,你和小则赶紧上楼吧。”
卿衣重复道:“冷?”
她手轻轻一甩,“锵”的一下,七星剑离鞘而出,剑鞘也趁势甩回盒子里。
这么一手,很容易将她和普通人区分开来。
可于准却说:“别玩了,先上楼吧,要玩明天玩。”
宛如一个关心家人的老好人。
卿衣想起系统念的和廖则有关的那个爆料,讲于准等在手术室外无聊到和人发短信诅咒养母,又想起结婚的时候,于准望着廖则的目光中满含担忧。
越想越觉得有趣,卿衣索性抬剑一指,说:“你看不到吗?”
于准说:“什么?”
卿衣说:“那些东西,你看不到吗?”
于准顺着她剑指着的方向看去。
奚然生来便有天眼,因此在卿衣眼里,那些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各式各样的鬼朝着廖则所在的方向使劲探头拧身,仿佛嗅到蜂蜜的蚂蚁一般,形容可怖,状若疯狂。
当然,这是开了天眼才能看到的。
对于普通人,尽管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但也会滋生出恐惧感,下意识地想要避让离开。
卿衣仔细观察于准。
她不信他看不到。
果然,实时监测着的系统说:“他心跳加快了,手心也在出汗。”
卿衣说:“他能看到?”
系统说:“他没开天眼,应该看不到。估计和佣人一样,只能感觉得到。”
系统的分析不会出错。可于准还是对卿衣说:“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卿衣琢磨了下于准这个态度。
他是故意这样表现的?
他想看她出手,还是……
卿衣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最终确认,不管怎样,于准这是上赶着把脸送过来让她打。
她不打一打,岂不是顺不了他的意吗?
于是卿衣笑了声,不再多话。
她持着七星剑上前两步,当先挽了个剑花,才从左到右地一划——
“哗!”
肉眼可见的剑气呈涟漪状扩散开去,风声瞬间变得刺耳,呜呜着更像鬼哭狼嚎。
听见这声音,佣人一抖,情不自禁地往廖则身边挪。
边挪边小声说:“少爷,你看得到吗?”
廖则说:“看得到。”
佣人说:“那现在是什么情形?”
廖则说:“消失了。”
佣人说:“消失了多少?”
廖则说:“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