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嘶了声:“少奶奶这么厉害啊?”
廖则说:“嗯,很了不得。”
七星剑本身就有镇压邪祟的效用,再加上顶尖级天师技能的加持,别说是这儿的一大群鬼了,就算来的是一群千年老鬼,卿衣也能一剑砍翻。
因此正如廖则所说,那些刚才还你争我抢,拼命朝他伸头的鬼甫一见到七星剑的剑气,纷纷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飞快后退。可没等它们缩回半个脑袋,剑气穿过,尖叫声一停,它们像是青烟一样,一下子就消散了。
只一剑,一扫而空。
刺耳的风声变得柔和,那种阴冷之意也随之消失。后花园里各处阴影都平平静静的,再无法让人滋生出恐惧感。
卿衣把七星剑往后一背。
明明她还穿着家居服,扎着丸子头,可这么个动作做出来,竟有种仙风道气的味道。
“还冷吗?”她问。
廖则摇头。
不仅不冷,他还觉得热,想脱衣服的那种热。
但他没有脱。
他还记得卿衣说的话。
卿衣说:“好,目前没事了,你可以动了。”
廖则这才从长椅上起身,佣人也跟着起来。
没等两人说热,卿衣屈指一勾,两人身上的热度慢慢消减,停留在刚刚好的程度。
佣人啧啧称奇。
少奶奶这一手真的好实用啊。
卿衣重新看向于准。
“风不冷了,”她说,“我要和小则继续散步,你呢?”
也不知道于准想了什么,他沉默好几秒才说:“那我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去了,你们散完步也早点上楼吧。”
说完对廖则示意了下,转身离开。
他步履稳健,任谁都看不出他贴身的衣服其实已经汗透了。
系统把监测到的这个细节一说,卿衣若有所思:“怕成这样还硬着头皮过来,看来他背后有人。”
系统说:“应该是你同行。”
卿衣说:“我也觉得是同行。”
保不准还来过廖家。
就是不知道这个同行是要搞廖则,还是搞整个廖家。
这念头一出来,卿衣没自个儿存心里,扭头就跟廖则说了。
廖则听后不仅不慌,反而还点点头,说:“嗯,爸也说他背后可能有人指点。”
卿衣问:“知道是谁吗?”
廖则说:“不知道。”顿了下,“不过现在有你,我想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这彩虹屁吹得卿衣很是舒坦。
“小伙子,你很有眼光,”卿衣夸他,“能当我老公的人,果然不一般。”
一句老公,说得廖则笑起来。
有灯光映照下来,衬得他眼睛很亮,也衬得他脸庞白里透红,状态好极了。
他就这么看着卿衣,笑着说:“我老婆更不一般。从今往后,我就指望着抱老婆大腿了。”
卿衣说:“没问题,你好好抱,我罩着你。”
他继续笑:“那就先谢谢老婆了。”
接下来平平安安的,再没遇到半只鬼。
回到楼上,卿衣随便拿了件睡裙去洗澡。洗好出来,就见管家正端着杯子同廖则说话。
“少奶奶,这是少爷每晚睡前要喝的,”管家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平时都是我监督少爷喝,往后就由少奶奶来监督吧。”
卿衣接过杯子。
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药,水的颜色有点浑浊,味道闻起来也有点苦。
管家说:“我先下去了,少爷和少奶奶早点休息。”
卿衣说:“嗯,你也早点休息。”
管家下楼。
卿衣关上房门,把杯子递给廖则:“喝吧。”
廖则捧住,表情难得有点不太情愿。
他说:“这个很苦的。”
他吃了二十多年的药,至今也还能被他说苦的,显然是真的苦。
卿衣说:“那喝完吃颗糖?不对,你不能吃糖。”她想了想,“喝完给你个鼓励奖怎么样?”
廖则说:“什么鼓励奖?”
卿衣说:“老婆对老公的爱的鼓励。”
毫无疑问,廖则心动了。
于是往常得被管家劝好几分钟才会喝上那么一口的药水,这回不到十秒钟就被廖则喝完。他皱着眉咽下去,表情有点裂开,卿衣瞅着,觉得他这样也怪可爱。
她把空了的杯子从他手里拿到一旁,踮脚吻上他嘴唇。
气息交织,味道相融,确实苦到难以用语言表达。
奖励完,卿衣没忍住吐吐舌头,有点受不了。
见她这么个样子,廖则笑了声,说:“谢谢老婆和我同甘共苦。”
卿衣说:“哎,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她蹬掉拖鞋爬上床,白皙的小腿磨蹭在大红的被子上,惹火得过分。
而随着她这么一动作,睡裙挡不住大腿,隐约可见淡淡的指印。
廖则伸手握住她小腿。
卿衣疑惑地回头。
廖则说:“鼓励奖就只有刚才那么一点吗?”
卿衣说:“不够?你还想要多少?”她目光打量了他一下,“就你这身体……”
他说:“我身体很好。”
卿衣说:“我看你是忘了你白天才吐过血。”
他说:“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
试过是挺好。
但卿衣十动然拒。
“你是病人,身体为重,房事这方面还是节制点比较好。”
第127章 我的病秧子老公6
她说的在理, 廖则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体状况,今天确实不能再多做, 就很自觉地退了步, 说:“那你给我个晚安吻——这总可以吧?”
卿衣说:“刚才不就是晚安吻吗?”
廖则说:“那是喝药的奖励, 奖励不算晚安吻。”
卿衣只好爬过来给他晚安吻。
事实证明, 男人的身体, 这个时候总是比大脑领先,给出最原始最直观的反应。
晚安吻到了最后,廖则手已经掀起卿衣的睡裙,熟门熟路地往里钻。热气升腾着, 他吐息变得粗重,仅仅是唇舌的触碰已经无法满足他, 他转移到别的地方, 想更进一步。
他一个病秧子都这样了, 身体比他健康的卿衣自然也想更进一步。
但卿衣还是把持住了。
她不仅自己把持住, 还画了个符往廖则脑门上一拍, 让他也把持住。
只一刹那的工夫, 刚刚还热血上头的廖则,瞬间变得冷静下来。
所有滚烫沸腾的冲动在这瞬间里全部化作涓涓细流, 他灵台清明,心境平和, 他闭眼,再睁开,动作不含一丝杂念地把卿衣的睡裙整理好, 翻身从她身上下来。
他平躺着,目光平静,仿佛大彻大悟,很有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意思。
卿衣撑起身瞧他。
“老婆,”他很平静地说,“你这一下让我直接痿了。”
卿衣扑哧一笑。
他又说:“会留下后遗症吗?”
卿衣说:“不会。”
他大概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叹息。
卿衣摸摸他额发,哄他:“乖,睡吧,我入定。”
他很乖地说:“那老婆晚安。”
“晚安。”
卿衣给他盖好被子,关了灯,打坐入定。
入定到半夜,她抬眼,目光锁定放下来的窗帘。
窗帘后,有道模糊的影子正缓缓蠕动,想要透过缝隙进入房间。
似乎是察觉到卿衣的目光,那影子僵了僵,旋即抖抖索索着,水流一样往下滑落,忙不迭地跑了。
卿衣闭目。
后半夜再无事发生。
廖则的生物钟很准时,早晨六点,他醒过来,见卿衣还维持着他睡前的姿势,他想叫她,却又怕打扰她,正要以不惊动她的姿势下床,卿衣开口说:“老公早。”
“老婆早,”廖则说,“你也醒了?”
卿衣嗯了声,收心起身。
廖则却在这时凑近,问她要早安吻。
卿衣才结束入定,正是最清心寡欲的时候,闻言想也不想地推开他的脸,一脸世外高人地去洗漱。
廖则看着,莫名又有点夜里一秒痿掉的感受。
他不由再度叹息。
怎么感觉这娶了老婆,比没娶老婆的时候还要更空虚?
他这么想着,心里郁闷,脸上也带出来点。
好在卿衣洗脸时被凉水一刺激,心神彻底从入定中脱离出去。转头见廖则有点不太开心,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抬手按住他肩膀,说:“低头。”
廖则听话地低头。
他个子是真的高,这低了头,卿衣还得仰起脸,才能给他早安吻。
他伸手握住她的腰。
“高兴了?”卿衣问他。
“高兴了。”
他额头蹭着她的,脸上笑意融融。
娶了老婆可真好。
洗漱完下楼,客厅里只廖夫人一个人正坐着看报纸。廖先生已经回归正常工作状态,五点多就走了。
见一夜过去,廖则的面色和昨晚一样红润,精神状态也很好,廖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握着卿衣的手,说她是他们家的大福星。
廖则也点头称是。
可不就是他的大福星。
自觉身体状况比昨天还要好,可以锻炼,廖则喝过水,再吃点食物,和卿衣一起晨练。
绕着祖宅跑了两圈,廖则擦了擦汗,旁边卿衣打开让佣人拿下来的盒子,取出里头的七星剑,说:“跟我一起练剑吧。”
廖则说:“我不会用剑。”
卿衣说:“我练太极剑,你练太极拳。太极拳会打吧?”
廖则说:“会一点。”
太极拳强身健体,他很小的时候就学过,到现在还记得其中一些动作。
花园里的空地上,廖则这就跟着卿衣打起太极拳。
卿衣先带着他打了两遍,问他都想起来没,他说想起来了,她这才拿起七星剑,开始正式练剑。
太极剑练起来速度比太极拳要快,卿衣刻意放慢,保持在和廖则同一水平的速度上,一练就是半小时。
正在阳台上用跑步机慢跑着的廖夫人看着底下这一幕,笑着对管家说道:“觉不觉得小则和小然很合拍?”
管家笑着点头:“已经有点夫妻相了。”
有着夫妻相的两人练完最后一式,卿衣收剑,问廖则感觉怎么样。
廖则说:“感觉手有点热,身体也有点轻。”
卿衣说:“很好。”
回楼上冲了个淋浴,卿衣围着浴巾去衣帽间,正要换家居服,廖则把一套搭配好可以直接穿出门的衣服递给她,说等吃完早餐,带她出门买衣服。
卿衣看了看面前衣柜里的衣服。
确实,这些都大了一码,是得买新的。
于是吃早餐的时候,廖则对管家说,他待会儿要和少奶奶出门,现在可以备车了。
管家问:“出门去哪里?”
廖则说:“去服装店。”
管家了然。
果然被先生说中了。
廖则问廖夫人要不要一起。
廖夫人摆手:“你们小两口逛街,我一个老太婆瞎掺和什么。”
廖则说:“这里哪有老太婆,你又胡说。”
廖夫人笑,转而对卿衣说小则打小就嘴甜,各种甜言蜜语自学成才,让她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卿衣懂了,原来廖则给她吹彩虹屁不是临时头脑风暴,而是从小练到大的。
她不禁侧目。
直到坐进车里,看她对他还是那么个审视的态度,廖则说:“你别听妈胡说。什么甜言蜜语,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从不骗人。”
卿衣说:“那你夸一下我,我听听看是不是真话。”
廖则张口就来:“我老婆仙女下凡,皮肤白身材好,长得漂亮,道观一枝花,功夫也厉害,一个能打一群……”
他叭叭说了好久。
卿衣刚听了个开头就笑了,听到后面笑得更厉害。
笑够了,她问:“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啊?”
廖则很诚恳地说是。
卿衣还要再问,眼神却忽然一凝,说:“停车。”
正是上班高峰期,街上来往车辆极多,这会儿十字路口刚好赶上绿灯,前后都有车,根本不好停,司机还没说话,廖则说:“听少奶奶的。”
司机只好踩下刹车。
车刚停住,就有个老太太不知道打哪跌跌撞撞地过来,在离车头仅有半米的地方瘫倒下去。
司机见状一惊。
廖则也有点惊讶:“快打120。”
坐在副驾驶的保镖一边拿出手机拨号,一边开门下车,对后面的车比手势,示意这边不能走,得绕过去。
有交警从对面过来,司机也下车,把老太太的突然瘫倒跟交警一说。
见暂时不需要自己出面,廖则低声问卿衣:“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卿衣点头。
她看得很清楚。
老太太不是自己走过来的,而是被肉眼无法看到的某种存在推过来的。
……
医院。
瘫倒后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太太被送去急救,等候区里,卿衣捏着刚从老太太身上掉下来的折成三角的黄符,想了想,还是决定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