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短命宠妃——桃苏子
时间:2020-07-23 09:15:10

  这是许国诸侯受命来堵她?
  可不对啊,那些银甲分明都是戚慎身边精锐禁卫的身份,除了他可以享用,还无人敢指挥银甲。
  他来了,亲自来堵她?
  是知道她要往南边去?
  哦对,她从汴都一路换了三个车夫,第一个第二个都极容易跟她对上,顺着这方向就不难查到这里来。往北严寒,她受不了。往南还可以去陆国,那是她原本想安顿的地方,想去那里买海景房,每日吃吃海鲜作作画。
  心跳有些快,景辛不知道这一关能不能过去。
  她算到戚慎会亲自来找她,但不曾算到他已经快到早早堵在了这往南的必经之地。她能蒙过别人,但能蒙过戚慎吗?她可是他的枕边人,相貌可以变,这神态可很难改变。
  雨珠握住她手:“娘……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歇一会儿。”景辛故作淡定。
  车夫也笑:“小妹妹莫急,这阵势还需挺久,暂且歇下吧。”
  因为商队有好几支,又加上几十号入城的人,这一等便到了酉时,夜幕也渐渐暗下来。景辛见每有年轻女子士兵都要入值房请示,她都等得累了,戚慎不累么。
  她还是小看了他,做事这么效率。
  终于轮到他们,景辛交上路引。
  士兵看了眼马车:“车上带的什么?”
  “干粮,家中做的腌肉与一些衣物。”景辛特意压低嗓音。
  士兵抬手示意检查马车。
  瞧见那两只大箱匣回头看景辛:“打开。”
  “这也要查?”
  “例行公事,不得阻拦。”
  景辛犹豫道:“可我们姐妹俩独身在外,若是你打开我的箱子招惹了歹徒盯上我……”
  “少废话!”
  景辛佯装受惊,只得打开了箱子。
  这是她买的带有暗格的大箱,底部暗格装了她的珠宝与金银,大梁还未曾流通银票,她只能行此办法。
  箱中上层叠着衣物,下面有腌肉与汴都的一些糕点,下层还装有棉被,士兵按了按棉被,关上箱匣去看另一个。这箱子最上层也是衣物,下有棉被,他按了下,忽然脸色一变掀开棉被,是一锭一两重的碎金与三锭几两重的银子,铺在茶叶上藏着。
  景辛忙惊慌道:“官爷不要拿我的钱,这是我给祖母送去的救命钱!”
  身后传来一道人声:“出了何事?”
  景辛一怔,这声音是项焉。
  戚慎果然在这里。
  雨珠也听出这道声音,肩膀都在抖。景辛将她揽在怀里,背朝着身后的项焉朝那士兵哭诉:“官人要钱我给你碎银就是,求您别动我这救命钱!”
  那士兵脸红一阵白一阵,恼道:“我何曾说要贪你的钱,此乃例行检查,赶紧走!”
  “慢。”项焉接过那路引看了眼,“转过身来。”
  景辛感到雨珠的颤抖,她搂紧了雨珠肩膀转回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迎上项焉一瞬,又忐忑地低头安慰雨珠。
  “妹妹别怕,官爷不是坏人,不吓人的。”
  项焉居高临下,多多打量一眼,朝身后值房看去,见无命令,淡声喊放行。
  景辛扶着雨珠重新坐上马车,回头望,城门依旧守卫森严,城垛亮起火把,暗夜在身后倒退,她终于迎上了光明。
  *
  城楼值房中,狭小的屋中摆放着一把破旧的沉木椅,却因为天子降临而使这间屋子金碧辉煌,也使破旧椅子宛如尊贵龙椅。
  戚慎身穿天子常服,玄衣深眸,威严冷戾。
  他坐在此处已有半日之久。
  从查到景辛是往这个方向来,他便早有预料坐镇此处,从白日等到夜晚,透过攒动人影瞧去,都不曾见到景辛。
  项焉入内请示:“天子,已过酉时,您已坐了整日,还是留在此处么?”
  室内寂静,没有戚慎的回答。
  再有一个时辰这里城门便要关了,他等了整日,透过门窗望去也并不曾瞧见那道婉约熟悉的身影,也许是阵仗太大,吓到了她?
  “夜晚最是容易松懈的时刻,撤走禁卫,只留日常守卫。”
  项焉领命安排。
  随侍官穆邵元也跟在戚慎左右,他年轻,却有着不属于二十多岁的沉稳,想了片刻道:“天子可要用景妃娘娘的画像?”
  戚慎眸子阴沉,自然不想用。
  自古还从来没有天子后宫有妃子出逃的事件发生,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高祖后宫曾有一世妇逃跑,被举国贴榜缉拿,抓住后直接就地正法了。
  因为一旦画像贴出,便意味着是天子的女人被大众觊觎而放弃了这出逃的后妃。景辛容貌那样出众,他更不愿举国都瞧见她,让她陷入险地。给各地郡守县令发景辛的画像已经是他的极限。
  “那天子可曾有别的法子?”
  戚慎握着腰间这个佩绶,忽然有了想法。
  “即刻起,所有出入的百姓都要在原地蹦跳一百下,直至出汗方可通行。”
  穆邵元忙将这旨意安排下去。
  戚慎一直坐到宵禁,起身下令回县衙府安寝。
  既然她还没有出城,那这个办法就能把握十足地逼迫她现原形,他不信等不到她。
 
 
第58章 
  岑豫县繁华得不似小县城, 已经入夜,楼下热闹的街市仍有行人谈笑夜逛。
  景辛站在窗口瞧, 忽然见身穿银甲的禁卫开路,中间一辆宽大马车驶入城中。
  禁卫并不曾高呼天子驾到,但小县再富裕百姓也都是怕官的, 纷纷退避到两侧。
  景辛落下窗户,雨珠已经洗完了她们的贴身衣物。
  “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都说了如今不要叫我娘娘。”
  雨珠忙道歉, 她这是口误。她白日里称呼景辛为姐姐,夜晚无人时不敢放肆,便改口喊了夫人。
  景辛揉着脸颊:“我有这么显老嘛?”
  雨珠急红了眼,只得喊小姐。
  景辛轻笑了下:“没什么事了, 累了一天, 先休息吧。”
  景辛睡上床榻,雨珠熄了灯睡到另一张榻上。
  “小姐,明日我们还是赶路么?”
  “先不赶路, 天子看样子是要在此地留几日了, 明日看看再做打算。”
  既然戚慎已经来了此处, 明日这里通行肯定更加困难, 她似乎只能留在城中了。
  翌日。
  景辛与雨珠化好妆下楼用膳。
  她没有选在房中吃,想在楼下大堂听听有没有什么八卦消息,毕竟小说里这种客栈的大堂都能听见些小道消息。
  岑豫县虽然是县,但这间客栈十分高雅,大堂内做了男女隔离, 景辛她们坐在女宾座。
  特意慢斯条理吃了半个小时,景辛终于瞧见门口进来的一支商队。
  为首是一胖一瘦的年轻男子,衣着华贵,随侍有十多人,该是个大商贾。
  那胖些的一坐下就吐槽:“这是什么新规矩,跳一百下?他娘的我衣衫都湿透了!”
  高瘦个子沉思:“如此怪异的规矩,是在缉拿什么要犯?”
  “管他娘的,咱们每日都要进出,都让我跳一百下,我还不得累死!”胖子脸一扭,横肉颤动几下,嫌弃似地盯着身后的仆人,“阿周你后退,速速离我远些,你这狐臭都跳出来了!”
  景辛听清了,所以这个新规矩就是为了把她自带的体香逼出来?她越运动身上越香,戚慎最懂这具身体,果然是招狠手段,比瞧画像都厉害。
  雨珠道:“姐姐,那我们住下来吗?”
  景辛弯起唇角:“住,但是不能住在客栈。”
  以戚慎的速度,他一定会在很快的时间里排查客栈。
  结账后,两人戴着帷帽打听到房屋交易市场的地址,一路过去,景辛被道边香喷喷的肉丸子吸引,掏出铜钱买了两串。
  两人边走边吃,这肉丸子用牛肉做的,鲜嫩焦香,上头撒了花椒粉,卖得极贵。因为古代花椒胡椒可是稀罕物,只有达官贵人才吃得起。而景辛也感觉这丸子比王宫的菜肴好吃太多了,跟着戚慎吃了那么久的甜味菜,她发觉这两日小客栈的菜都非常和她口味。
  刚到地方,景辛与雨珠就被周围吆喝生意的中年男子作揖拦下。
  男子精神抖擞,打量两人服饰,笑道:“二位姑娘是来租典还是买卖?是房子还是土地?”
  雨珠胆子小,但这两日多少不再害怕生人了,小声问道:“你是卖房子的?”
  “二位是来购置房产?”男子道,“我是这的掮客,鄙人姓刘,人称一声刘高屋,因为经鄙人手的宅子无一不好,都……”
  “那你可有大宅子?要幽静又不荒僻,有池塘有阁楼带庭院。”景辛打断他,知道这是古代的房屋中介。也好,多点钱省点事。
  刘高屋复又打量她们二人一眼:“你们自己买?”
  “嗯,代我家夫人来买。”
  刘高屋瞬间眯起眼笑:“那便好,此类大宅我有两套!”
  景辛留意了下周围,这条巷道都是类似这样拉生意的,旁边几所宅邸买卖铺与典当铺没什么生意。
  刘高屋见她瞧去,解释:“我们虽然没铺子,但比他们价钱低,你不信我给你看字据。”
  景辛瞧了眼他拿出来的中介契约,都是之前的客人买的,有租有买,写了名字按了手印,地契上也有官府的印章。
  这不是骗子,她便跟人去看了宅子。
  宅子格外新,满足景辛的全部要求,阁楼上视野也开阔,是此地的商贾迁至王都做生意闲置的。
  她定下来,那刘高屋十分惊喜,连忙问她今日能不能成交,今日成交给她打折。
  景辛点了点头。
  刘高屋笑眯了眼:“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姑娘!那我写下字据,姑娘是代主画押还是请主子来画押?”
  “我家夫人不便露面,写我名字就好。”
  她连假身份都已经在第一晚逃离的路上买好了,拿出照身帖。
  这照身帖上的头像正是她如今仿妆出来的头像,她如今的名字叫阮花花,雨珠叫阮草草,买这身份时,景辛还因为这两个潦草的名字十分嫌弃,但那妇人遭遇家暴,带着妹妹逃亡,只想躲进深山避开夫家,不会常与人交涉,倒适合景辛用这身份。
  掮客说带她去房主胞弟府中签字画押,一路上非常高兴。
  李府不远,走两刻钟便能到,他们没坐马车。
  景辛跟在刘高屋身后,一路上打听了不少关于岑豫县的事迹。得知了这里县令老爷爱民如子,是个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父母官,岑豫县民风淳朴,商贾地位也高,所以才至此地有些汴都的繁华。她想,若是打算在此定居,倒也适合她今后做生意。
  刘高屋笑道:“除了县令,当属顾老夫人德高望重,顾老夫人也是个大人物……诶,花花姑娘,草草姑娘,你们瞧,这里就是县衙府,户房是这栋,我们画完押就要来这户房过房契。”
  景辛顺着刘高屋手指的方向瞧见县衙府对面的户房,古代县级设有六房,分管各支,这就是现代房产局的意思了。只是她有些疑惑,户房为何设在县衙府之外。
  “因为户房每日交易繁琐,进进出出的,就设在了这处大宅。”
  搞房地产的销售能力就是优秀,答得这么快,很会察言观色。
  雨珠忽然喊:“姐姐,那有禁卫!”
  景辛这才瞧见街角出现的禁卫队,而宽大马车正从中间驶来,为首的禁卫停在了县衙府。
  刘高屋见她发愣,说道:“害,也不知是哪个王都来的大官,还能指挥银甲,这银甲军是不是很厉害?你们不是从王都来么,可知道些什么?”
  马车停了,穆邵元躬身上前掀起车帘,一禁卫跪地当着脚蹬,那双玄靴踩在禁卫背上,景辛猛地背转身,雨珠也跟着她转过身来。
  刘高屋见她们如此,顺着视线看来,瞧见身后是个卖豆浆的摊贩。
  他笑:“姑娘们这是想喝甜豆浆啦?”他掏出铜钱,“来三碗!”
  景辛:“这怎么好意思呢。”
  “区区两碗豆浆,何足挂齿。”
  景辛从摊贩手上接过大碗,飞快将脸埋进了碗里。
  嗯,她不能紧张,虽然离狗皇帝很近的距离,但她如今已经是个粗腰妇人,背影是看不出破绽的!
  只是她被余光瞟去的一眼吓了一跳,户房台阶上站满禁卫,拥护着那挺拔颀长的玄衫男子步入户房。
  待戚慎走进去,景辛假装淡定地问起:“那位官爷也是买房了,去的户房登记?”
  “是进了户房,可像他这样阵仗的大官哪用得着登记,估计是王都来的高官在查案子,最近我们岑豫可严了,该是逃进了什么重犯。”
  “呀,夫人是不是交代新宅子要先让小姐过目?”景辛眨眼瞧着雨珠。
  雨珠怔愣了下,反应过来配合她:“是啊,姐姐你怎的忘了!”
  景辛朝刘高屋道先不买了,要回府告知府中小姐再买,为免刘高屋起疑,她问了刘高屋的住址,说明日再来找他。
  刘高屋陪着笑目送她们离开,瞧了眼卖豆浆的摊贩,又瞧了眼两道背影。
  心下道:“好好的又不买了,我莫不是上了当,她们莫不是卖豆浆请的掮客?”
  *
  两碗白喝的豆浆撑了肚子,景辛牵着雨珠往客栈的方向回。
  雨珠低声道:“姐姐,难不成是那位查到户房来了?”
  是的。
  以戚慎的智略他能这么精准地推断出她会先经过此地,也该向各地下令严查户房,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道线索。
  她忽然有些没了计策,那租房子呢?应该不会上户房登记吧。好像刘高屋说过若是租大宅,也得上户房交个底。她不想住茅屋啊,光是厕所这一样她就不可能习惯,洗澡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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