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侯爷看上以后——要要子
时间:2020-07-25 09:15:37

  好看是好看,但是……谢倾眯了眯眼。
  “若没事,我就不能来同谢小郎君说话了?”她端起茶蛊,抬眼看他。
  瞳仁黝黑明亮,宛如含了一汪秋水,谢倾眼底微凝了下才道:“当然不是,二娘子想来,随时可以来。”
  他将茶盏拿开放回旁边架上,就听许文茵道:“不过我今日来,的确有一事想问问谢小郎君。”
  “什么事?”
  “昨日宫宴,我曾撞见过你的弟弟,他似乎腿上受了伤。我那时不便停留,事后只唤了宫人去寻他,也不知……他那之后如何了?”
  谢倾握住茶盏把柄的手一顿,还没等他说话,后面许珩扑上前,一把扯住许文茵的袖角,声音拔高了一个调:“你别被他这副衣冠楚楚的模样骗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倾挑挑眉,侧眸看去。
  许文茵不解:“什么意思?”
  “你当真不知?我上回出府就是碰见了他,他二话不说就扯我衣领——”
  只听“砰”的一声惊响,二人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房间角落里那张木凳突然倒了。
  旁边谢倾道:“哦,许是年久失修,坏了。”
  许珩没理会,接着转头道:“他不仅扯我衣服,他还骂我!他就是为了讹——”
  “砰!”的又是一声惊响,屋里那张红木案几也翻了个四脚朝天。谢倾若无其事走过去,眉眼微弯,看向许珩:“这屋子里东西放太久,很多都坏了,你们小心。”
  许文茵:“……原来是这样。”
  许珩却没法像她这般淡定,一张小脸是越来越白,背脊是越来越僵。
  面前这笑意斯文的地痞看向自己的眼中分明只写满了十个大字:“再乱说话老子就弄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许珩:help!!!!!
 
 
第18章 
  许珩那之后突然就安静了,不知为何搭在膝上的手还有点抖,许文茵捧着热茶看他只觉莫名。
  谢倾很满意这小王八蛋的识相,非得吓吓他才知道怕,还不如狗机灵。他又把话题扯回谢十三身上。
  “他的腿伤可好些了?”许文茵问:“我叫宫人叫得迟,他若因此落下什么顽疾……”
  顽疾?
  “若落下顽疾,二娘子难不成要以身相许?”
  许文茵叫这话说得一愣,谢倾又眼尾一翘,摆手:“开玩笑,谢十三常年在西北那地方还不至于跪跪就要死要活,但也没好全,如今多半在府里躺着呢。”
  “不过呢,”他侧眸,“这道观后山有道士散养的山鸡,乃大补之物。二娘子若实在过意不去,且随我去逮两只来,炖汤?”
  许文茵着实不明白为何会成了这样,自己今日来分明只是想借着关心谢十三的由头,问问他的近况。
  他会像梦里那样性情大变想来是有什么缘由,发生了什么事,但到底是什么,眼下有没有预兆,却不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世族之女能轻易知道得了的。
  三人步出房门,向后山而去。
  许珩落在她身后老远,紧盯着前边谢九负手而行的身姿,如临大敌。
  “你走那么慢作甚?”她回首。
  “你管我走快走慢,我腿疼不行吗,你你赶紧走快些。”
  依许珩这别扭的性子,自己若出言关心倒会适得其反。
  她想了想道:“我方才似乎听谢小郎君说……这竹林一到夜里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晃荡,不过眼下青天白日的,你走慢些也——”
  话未说完,方才落后她一大截的许珩突然一跃而起,宛如背上生了翅膀,一溜烟就窜到了前头,还留下一段嚎叫:“——我不信我可不信!”
  许文茵觉得好笑,当真是个小孩。
  三人拐了两道弯,刚至一片绿荫竹林,前头的谢倾忽然停下脚步。
  许文茵凑上前一瞧,发现他的视野前方有一抹红棕色的影子,大半都被竹林遮挡,但不难瞧出是只活物。
  “那就是山鸡?”许文茵还从未见过,故而微睁双眸,有几分好奇。
  旁边谢倾随意“嗯”了声,不经意瞥眼她发髻上因风而微微摇曳的翡翠流苏,竹林山道狭窄,她站得离他很近,近到快要触及他的手臂。
  谢倾向上抛了抛石子,低道:“别出声。”
  说罢一抬手,那石子如闪电出鞘般飞了出去,干净利落,只闻“嗖”的一道划破空气并竹叶的响动,那只硕大的山鸡应声倒地。
  许文茵甚至没能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谢倾:“一只够了,一会儿回去路上若再——”
  “谢小郎君,你好厉害!”
  许文茵发出一声赞叹,仰起头看他,那双黑眸像折射了绚烂光影,透明澄澈,闪闪发光,将他的身影望进了满腔的盈盈秋水中。
  谢倾却一顿,半掩住的黑眸沉了沉,这一瞬间很短,不过须臾他又恢复常态,“这算什么,二娘子过誉了。”
  许珩本好生生在旁边站着,一偏头对上谢倾瞥过来的视线,哪儿还有半分温文尔雅,根本就是眼冒凶光。
  他很不服气,不服气但打不过,只得气呼呼地冲过去将那只被砸晕的山鸡拎起来,活像个杂事小童。
  谢倾这才扭头道:“一会儿我叫道观的人把鸡炖了送去谢家,就说是二娘子……”
  “不用,”未料许文茵却笑,“山鸡是谢小郎君猎的,要说也自然得说是谢小郎君送去的。”
  “可……”
  “而且郎君昨日灯会时不是说过么,谢十三自小被送去镇北侯府,而你却只能活在这座道观里。”
  “明明是孪生兄弟却要被迫分隔两地……多可惜啊。”
  她眸光忽然黯淡下去。
  “我自小远离长安,养在祖母膝下,未曾和姊妹处在一块,时常会想若有姊妹会是怎样的感觉。你的弟弟若知晓还有亲人担忧自己的伤势,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许文茵的声音细软柔和,说这话时,正好有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绺乌黑鬓发。
  谢倾一顿,目光追着那缕在风中泛起涟漪的碎发,眸光陡然淡了淡,也不知在想什么。
  送走许文茵二人后,谢倾将那只山鸡扔给道观的人,自己走了另一条路下山。
  “十三!”
  刚至山脚,林二宝便从马车里蹦出来,“查到了,苏二之前勾结的一窝山匪果真是盘踞在京郊虎头山的人,我遣人去山下的镇子村落打听过,那窝山匪之前还不成气候,这几年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好些刀剑兵器,壮大得不成样子。”
  “然后呢。”
  “抢女人抢银子都是常有的事,村民苦不堪言,来报过好几回官了。”
  “哦,官兵不管?”
  “好几年了吧,剿匪的从未去过虎头山。”
  他说完才像意识到什么:“莫非你觉得是……”
  谢倾回眸,眼底泛着嗤意,“就是那个,莫非。”
  他早就怀疑太后打算针对许家,朝廷勾结匪类替自己干些不见光的腌臜事也不是什么个例。
  “苏二人呢?”
  “如今还卧在床上呢,你下手实在太重,我看他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的。”
  谢倾颔首,没再接这话头,林二宝以为事说完了,丢下一句“别急着出手,咱们再看看情况”而后就要掀帘子上车。
  谢倾却伸手将他拽下来,“急什么,小爷再问你件事。”
  “哎哎,问就问,你轻点啊。”他还急着回去再开几盘赌局呢。
  谢倾:“你之前不是还对温香楼的宝儿要死要活的么,怎么最近没见你提起了?”
  “宝儿?”林二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哦,那当然是腻了呗。喜欢的时候是连天上的星星都想摘下来博她一笑,瞧见她就能欢喜一整天,又唯恐在她面前说错了话,哎可惜宝儿……”
  “那就奇怪了。”谢倾道。
  “奇、奇怪什么?”
  他半掩着双眸,指尖漫不经心绕着腰间白玉琉璃坠,眼前浮现出许文茵双目盈盈冲自己微笑的模样,似低喃地说道:“我方才没有这种感觉。”
  她今日是很好看。
  谢倾一生见过数不清的美人,她在其中亦能排在靠前的位置。
  但今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没能让谢倾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以至于她最后说出那番话时,他本可以回答得更巧妙,但最后却只兴致缺缺地应了声“多谢”。
  谢倾对不感兴趣的人连话也不想多说半个字。
  “奇怪了,”他道,“怎么和之前在宫廊下碰见时不一样呢。”
 
 
第19章 
  那之后谢倾突然就没了去道观的兴致,只叫林二宝上去帮自己看着。
  没过几日便听他说许文茵之后又来过道观一回,不过只是去上香祈福的。问过几句,知道谢倾不在也不曾说什么,调头就回去了。
  接到这封信是今日晨时,谢倾照例在云栖台和秦追汇报近况。
  说是汇报,一个压根不愿听,一个报得也不怎么认真,直到听见谢倾说“慈宁宫那头打算给你挑皇后了”,秦追才腾一下从榻上坐起来,一抬手,狠狠将茶蛊砸向谢倾。
  伴随着一阵暴喝:“她休想!”
  谢倾充耳不闻,随手接住,“她想不想,可由不得陛下。”
  秦追至今未曾立后纳妃,是因太后不想把朝中势力分给他一分一毫,是以特建云栖台,广收天下美人宠姬,封住朝臣之口。
  秦追每月至少来云栖台三回,起先还有宠姬不识好歹地往前凑,未料统统被秦追砸了个头破血流,至此,再没人敢来触这个霉头。
  谢倾自然乐见其成,若让这些来路不明的女人诞下龙嗣,太后一个将计就计,没有家族庇护的皇子,只会是第二个秦追。
  但秦追对宠姬恶态相向却并非因为谢倾考虑的缘由。他性子阴晴不定,暴戾阴骘,对谁都是这般防备。
  也就因着谢倾每回都能接住他砸过去的花瓶茶蛊,拿他没法,才允许他在自己面前杵着。
  “那你去告诉她我不会立后!滚,给我滚!”
  谢倾可没立场说这话,若一会太后问起自己对此事如何看,他不仅不会劝,还得笑容满面地赞成。
  “这事我知会沈默一声,”他道,“不过陛下最好别报什么期待,她藏到现在才透底,摆明了是心中早有人选。”
  秦追瘫在榻上没答话。
  浅紫袍服领口敞开,露出一片白到几乎病态的胸膛,锁骨凸出,雪肤下青筋分明。
  他瞧上去十七八岁,身形却比同龄的谢倾瘦小了一大截,裸露的足上连鞋袜也没穿,就这么蜷缩脚趾搭在床沿,单薄羸弱。
  殿中地上的几碟饭菜早凉透了,从昨夜到今早,没被动过一口。
  殿内一阵沉默,谢倾把要说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身后传来秦追的声音。
  “你上回不是说……她要让你娶袁家的女人么。”
  “你会娶吗?”
  谢倾回眸,荡着淡淡的嗤意:“我不想娶的,自然没人逼得了我。可你呢,你行么?”
  秦追不答。
  “我们这辈子注定要遇见很多,很多怀揣目的接近我们的人。你区分不了,所以只能将他们统统拒之门外。”
  谢倾嘴角一挑,拉出一抹英邪的笑。
  “可我不一样。”
  说完这话,他再没看秦追一眼,腿一跨,推门而出。
  沈默这时正从慈宁宫出来,刚拐过甬道,迎面就撞上谢倾。他这身红衣太打眼,走到哪儿一眼就能认出来。
  “听说了?”严太后准备给秦追挑皇后的事。
  沈默颔首。
  照理说此事与他无关,他家中两个小妹妹都还未到婚配的年纪,太后总不至于越过帝京贵女,去挑远在江南的沈家女。
  那今日特将他召入宫中透底,就很让人捉摸不透。
  难不成,是在打许家女的主意?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沈默又摇了头,许家乃是旧姓,就算无权无势,太后也不该乐意看见旧姓和皇帝绑在一块。除非,有什么别的缘由。
  谢倾不知沈默脑中所想,他如今心里还装着一点许文茵的事。
  方才在云栖台,自己临走前对秦追说的话并非扯谎。刻意接近他的人,他见过太多,多到只要瞥一眼对方的眼神便能分辨。
  昨日的她,就和那些人很像。
  “小侯爷?”
  谢倾没理会,丢下一句:“我如今顾及不上,这事交给你了。”而后大步往前,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沈默却立在原地没动。
  谢倾不管这事,多半是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他在太后手底下装疯卖傻了十年,知道太后心里那杆秤在哪里,给新帝立后的事阻止不了了。
  接下来能做的只有见招拆招。
  若秦追能再配合一些,倒也不难,可惜就可惜在……沈默思及那日秦追暴戾的神情,一向静如止水的脸上也不禁带出几分无奈,阁老可真会把麻烦事丢给自己。
  太后传他过去是为了同他说秦追立后的事,谢倾多少料到了。没料到的是,慈宁宫殿里不止太后一人。
  “你个祸害可算来了,我和五娘等你等得茶都喝了两蛊,还不赶紧上前来。”
  严太后指着谢倾笑骂,“前些日子本是想要你和五娘见一见,谁知宫宴时你又不知去哪儿晃悠,我遣宫人去找你好久也找不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