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侯爷看上以后——要要子
时间:2020-07-25 09:15:37

  许文茵将头垂得更低,嗓音冷淡,“怕谢十三。我不喜欢他,又专横又可怕。”
  ……?
  谢倾反应了一下这话里的意思。
  专横,可怕?
  他?
  许文茵还在继续说:“但是谢小郎君你和谢十三却很不一样,所以我才……”
  她抬起眼,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抖,“真的对不起,谢小郎君。”
  背后的明月照下,在她身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似乎整个阴暗的凉亭都因她而熠熠生辉。
  就和那日,他在街巷边随意一瞥,看见她从车中被人搀着走下来时一样。
  不可方物。
  比这辈子他所见过的所有东西,都要漂亮。
  谢倾缓慢地将眼帘一垂,默了默。这个过程几乎只有几息。下一刻,他又抬起头,可方才还覆在眼中的那抹冷戾已消散不见。
  许文茵还想说什么,谢倾站起来,将身上大氅一解,一落,径自盖住她半边身子,几乎将她裹住,“行了,不用说了。”
  他的语气也变了。
  许文茵有些发愣,“郎君?”
  “还疼吗?”谢倾低头看她。
  许文茵下意识点点头,又摇头,“不打紧,我习惯了。”
  疼和习不习惯又没关系。
  谢倾这些年为了装成一个合格的废物,常年混迹脂粉堆,比寻常男人都要了解一些女子的事,大抵对她为什么会疼就有了数。
  “你坐着别动,我去将你屋里的婢女引来。”丢下这话,他转身离去。
  许文茵不知他突然是怎么了,手中那件玄色大氅的绒毛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温热的,软软的,甚至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白芷香。
  白芷香?
  许文茵疑惑地颦起眉,之前自己好似在谢十三身上也闻到过一样的香味。
  谢倾回来得很快,自他身后能隐隐听见婢女迈上台阶的声音。
  许文茵想站起身却被他摁回凳子上,只得伸直手臂将那团大氅还给他:“谢小郎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了,对吗?”
  谢倾伸手去拿那件大氅,自己都觉得自己魔怔。
  相信她的话吗?他其实压根不信,这世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但是。
  她抓紧大氅的手葱白如珠,他低下头去,在她手指尖上轻轻一吻,“对,这就是我相信你的证明。”
  温热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许文茵还是唰一下撒开了手,好在谢倾够稳,大氅晃了几下没有落到地上。
  身后婢女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权当没听见,将大氅随手一抛,散漫披在肩上,冲许文茵道:
  “明天,我再来看你。”
  -
  谢倾慢悠悠翻墙回府时,正巧撞上林二宝吃饱喝足在院中散步消食。
  见他从墙头一跃而下,脸都皱起来:“你又去哪儿了,我找你一天了都。”
  “爷去哪儿干你屁事,”谢倾扬起眉,“说吧,你找小爷作甚?”
  林二宝相当习惯他表兄这副所有人都欠自己几百两银子的大爷态度,自顾自地说:“本来想趁还未开春赶紧把那群山匪给办了,但如今太后不是突然要去别宫泡什么温泉么,我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谢倾一挑眉,想起来是有这么一茬,这几日想着许文茵的事,差点就给忘了。
  严太后注重养生之道,每年上元一过便要去别宫温泉玩上一阵。
  林二宝就担忧:“新帝是年年都要随行的,除此之外点了你我,严六,还有姓沈的那个酸儒……哦不对,扯远了,反正咱们俩一去,这一锅端了山匪窝的事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在后面追着谢倾,谢倾活像看不见他走得有多费力,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大步往前,“温泉行宫不就在京郊那地儿么,算起来还离虎头山更近些,咱们俩抽个空上山去把他们端了不就完事了?”
  林二宝眨眨眼,觉得似乎是这个道理。
  “说你蠢得跟头猪似的还不信,走开,少在小爷跟前碍事。”谢倾手一挥让他滚蛋,而后迈进房内。
  林二宝本来还想说“太后另外点了袁五娘和许家的二娘子,我怕咱们到时候抽不出空来”,可这话愣是被谢倾紧闭的房门一挤,生生憋回去了。
  算了,他要不知道,明儿也该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公鸡确实很凶,而且对谁都这样。心防指数高达9999的那种可恶男人,除非他自己主动,否则基本不可能被攻略,因为他有一颗钻石心,莫得缝可以叮。也不是啥纯情小男孩,总之就是很会,主动起来不择手段还不要脸的那种(比划
  第一次写正经感情流,爸爸们看在我这么努力写作话的份上不要养肥我鸭!!我很可爱,请给我留评论,蟹蟹您惹!!
 
 
第22章 
  翌日,宫里派了人来许家,将太后出游点了许文茵随行的事说了。
  魏氏当面不动如山,待给使一走,她反手便将茶蛊嗑在了案上。
  旁边许三娘和许珩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许珩年纪小,只知道她娘因为这事不高兴了。许三娘却是明白的。
  太后出游乃是年年惯例,但点许家女同行,可是这些年来头一回。
  正巧就撞上给新帝立后的时期。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娘,这……”
  魏氏道:“她人呢?”
  “今早二姐屋里的泽兰来说过她身子不舒坦,如今也许还睡着呢。”
  告病推脱也不是不行,但这回宫里来的人是大总管罗平,太后身边的红人。恐怕容不得许文茵不去。
  想起方才罗平略带警告的眉眼,魏氏心里就来气。
  旧姓早就跟只死蚂蚱差不多了,太后竟还不肯罢休,要让许家女进宫去当那傀儡新帝的皇后?
  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反正绝不是好事。
  “姨母。”
  沈默正巧自屋外进来,作揖行礼。
  “晚辈方才听说罗公公来了,可是这回太后娘娘出游的事?”
  沈默这是明知故问,但他接下来说的话需要魏氏接这个话头。
  魏氏一愣,想起这回太后点的人里沈默也在。虽说只是表兄妹,但总比许文茵一个人待在那行宫里强。
  她遣走许三娘和许珩,让沈默在身边坐下,顿了顿,才道:“我知你是齐阁老爱徒,如今在宫中也需要多方应承,但茵娘——”
  “姨母,放心吧。”沈默看她,“这回随行的人不少,宫中定是已有安排。但既然表妹也同去,晚辈自当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他说这话时,眼神直直与她对视,黝黑澄亮,其中看不见一丝虚假。
  魏氏反倒怔了神。
  沈默和许文茵虽说是表兄妹,可才见过区区几面。眼下他分明是需要为了仕途仰仗太后的时候。
  她忽然起了点别的心思,“默儿……你觉得茵娘如何?”
  “如何?”沈默敛敛眸,几乎没作思索,“茵表妹貌婉心娴,慧心如兰,自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那……你可愿让她做你沈家妇?”
  这话说得太突然,沈默倏地一愣,抬起头。魏氏正定定看着他。
  立后之事重中之重,太后就是有意那也得等到从行宫回来之后了。在那之前,只要许文茵订亲,哪怕是太后也拦不了。
  “你可愿意?”她问。
  沈默没立即回话。
  眼前浮现出她那日如月牙般弯弯的双眸,隔着雨帘传来的细软嗓音。
  他自然愿意。
  也知道魏氏此举是为了许文茵。
  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新帝如同傀儡,他的皇后,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可如今自己身负阁老的嘱托,若擅自应下,只怕会将她卷进这场旋涡之中。
  沉默须臾,他终是低下头去:“请容晚辈……再想想。”
  出了主屋,迈上游廊,外头飘起了细雨,隔着袅袅雨帘,他听见不远处的花苑中传来女子的笑声。
  他走进去,看见春藤棚架下的凉亭内坐着一个女子,石案上摆着白瓷茶具,熟盂内水气朦胧,能嗅到几分隐隐茶香。
  他本正静静凝视,许文茵的视线一移过来,沈默便如受惊的小兔,匆匆低下头去。隔着老远一段距离,抬手作揖,“不知表妹在此,唐突了。”
  说着说着,白玉似的耳尖就红了。
  许文茵自然瞧不见,看他就这么直愣愣立在雨里冲自己行礼,道:“外头下着雨,表兄不若过来喝杯茶再走。”
  这下沈默不仅耳尖红了,脸也发烫。
  魏氏方才说了那番话,如今他哪儿还敢接近她一分一毫,只得将头压得更低:“在下不敢。”
  说到此处,一顿:“也不知……表妹可听说了这回行宫的事?”
  许文茵点头。
  方才许三娘跑来向她讨了杯茶,将这事说了。
  沈默道:“此去行宫少则半月,表妹独自一人,定不如在家中来得自在。若是有何担忧……都可来与我说。”
  层层雨帘中,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许文茵淡淡弯了眉眼:“多谢你,沈表兄。”
  沈默不再多言,仓皇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望着他青蓝衣袍一角消失在墙后,许文茵才轻叹一声,将身子往毛茸茸暖和和的大氅里缩了缩。
  今早起来,身上倒是不疼了,谁知转头就接到这么一个大好消息。
  原来在梦里,太后这么早就起了立后的意思。怪不得这回会特意带上她。
  等到了行宫后,她就会被人使计引去新帝寝殿。好在这位君王喜怒无常,又不近女色,太后才没能得手。
  但若是和梦里一样,自己入宫恐怕也是迟早的事。
  “泽兰。”
  她道:“你说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保证撞上柱子能撞个满头是血但不至于一命呜呼?”
  泽兰手里的茶勺腾一下落了地。
  “娘、娘子说什——”
  “二娘子的话,助跑两步大概也撞不死。”
  背后的声音叫许文茵吓了一跳。
  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一肤白红唇的貌美小郎君。外面分明下着雨,他立在凉亭边缘,月色襕袍上干干净净,一丝雨点也没沾上。
  许文茵还没反应,旁边泽兰先惊呼出声:“你不是谢十三么?你怎么——”
  “嘘。”
  谢倾皙白修长的食指在唇边悠悠一划,跨进凉亭内,“这么激动作甚?没见过我这般好看的人?”
  泽兰叫他说得一时语塞,许文茵也撇开了视线。
  昨夜情急之下她才对谢九说了那番话,无非是觉得与其被他怀疑,还不如坦诚地赌一把。
  赌是赌赢了,但这叫她日后还如何打探谢十三的事?
  “你在这儿做什么?”谢倾瞥了眼许文茵的侧颜,低着声音问她,“还疼么?”
  他就倚在她身旁的石柱上,站得很近,听他如此一问,许文茵才反应过来,谢九多半是知道她为什么会疼的。
  这种事叫一个外男知道……许文茵平生还少有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而眼下就是这种时候。她低下头去,幅度极小地点了点。
  “那一会就回去,别着凉。”
  许文茵接着一言不发点点头。
  泽兰在旁边呆呆看着这一幕,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觉得奇怪。
  谢十三不似传言里中的凶神恶煞,甚至,甚至还有点……温和?她自己都对这个形容毛骨悚然。
  而她家娘子就更奇怪,方才眼瞅着谢十三进来,也不见惊讶,反而交谈间像早和他认识一般。
  泽兰彻底傻了。
  谢倾本人倒没察觉出凉亭内诡异的氛围,拿了案上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偏头问泽兰:“你这什么茶啊?”
  泽兰:“……回、回小侯爷的话,是蒙顶茶。”
  “哦,喝过,”谢倾无所谓地点点头,抬手啜了口,下颌弧线优美,可惜说出来的话就不大客气:“一般。”
  泽兰:……
  接着又放下茶蛊,掩嘴咳咳两声,转身冲许文茵道:“二娘子,在下听说了。”
  许文茵这回总算给了他一点反应——抬起头。
  他便道:“此去行宫,有一大批便宜宫人会跟着去伺候,比你这茶都泡不好的婢女不知道强几倍。”
  泽兰:?
  “先帝曾经在那儿挖了好几处天然温泉,汤池修得金光闪闪,二娘子去了就当游山玩水,别的用不着在意。”
  一顿,又轻咳两声:“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或者遇上了麻烦,谁刁难你了,欺负你了,你可以去寻谢十三。”
  许文茵蹙眉:“谢十三?”
  谢倾点点头,语气莫名有点可怜:“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什么忙也帮不上,连帝京都出不去,我真的太没用了。”
  “但谢十三不一样,身份高,脾气好,在宫里横着走,想揍谁揍谁。你有什么事找他,保证指哪儿打哪儿。”
  谢倾在一旁说得是煞有其事,天花乱坠。
  可许文茵一看见谢十三就会想起梦里那些事,对他着实没什么好印象。若接触太多,也不知会不会适得其反,让梦里那一幕来得更快。
  在弄清新帝和太后那边的情况前,她打算按兵不动。
  于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被她换了一种更温和的说法:“谢谢你,谢小郎君。”
  她没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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