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种场面,是个人都会误会吧,我也是合理推测。”
陈羁“啧”一声,干脆直接借着身高优势,用胳膊勾住林知酒脖子,把她整个人都拉进到自己怀里。
“立刻,马上,给我澄清。”陈羁命令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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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陈羁点菜的功夫,林知酒在群里澄清完,又给徐小戈打电话,让他买完东西直接回工作室。
“谁啊”陈羁问。
“我助理。”林知酒说:“刚才和我一块儿出来吃饭的。”
陈羁又问:“男的女的?”
林知酒:“男的啊,怎么了?”
陈羁低头翻了页菜单:“红魔虾意面吃不吃?”
“嗯。”林知酒点头:“就这个吧。”
点完了餐,等服务生离开,陈羁才又饱含深意地看了眼对面的人。
半晌才问:“在巴黎认识的?”
林知酒抬眸,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的发懵:“什么在巴黎认识?”
陈羁提醒:“你那助理。”
“啊,是啊。”林知酒道:“一起上过课。”
陈羁:“那他温柔吗?”
林知酒:“哈?”
想起之前常昼说过的那句话,入乡随俗,难不成陈羁真的去了一趟腐国就改变了性取向?
林知酒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陈羁盯着对面的人,前一句说得漫不经心,后一句却又继续不依不饶:“所以他温柔吗?”
林知酒:“不不不,一点都不温柔!脾气很大,经常无缘无故地暴躁。”
陈羁眉间微动,端起桌上的冰柠檬水抿了一口:“哦,那怎么不换个助理?”
“这个嘛。”林知酒说:“虽然他……不温柔,但一起工作久了,我们比较有默契。”
陈羁听完,表面上反应淡淡,心底却嗤了一声:才三年,就有默契了。
林知酒想起什么,清了下嗓子,挺正经地坐直身体,摆出一副严肃神态。
“我有个问题问你。”
“问吧。”陈羁道。
都这么熟了,林知酒也没拐弯抹角。
她在心底打了一遍草稿便道:“你喜欢女生的吧?”
陈羁:“?”
“你说呢?”陈羁脸色阴沉。
“开个玩笑嘛。”林知酒察觉到空气中的杀气,立刻甩锅:“常昼说的,他怀疑的,要打你也该打他。”
点好的餐在这时送了过来。
陈羁面无表情地说:“吃饭,别逼我在这种时候对你做点不温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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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完,陈羁送林知酒回工作室。
要上车时林知酒接到一通越洋电话,来自在巴黎时认识的朋友。
两人互问了几句近况。
见她聊得认真,陈羁也没打扰,只替人打开副驾的车门,等林知酒坐进去,他才绕过去驾驶座。
“过段时间我也要去趟中国,Vin,我们又能见面了。”电话里的朋友说。
“欢迎。”林知酒又问:“你不是很早就馋中国美食了吗,到时候带你去吃。”
“对了还有件事……”
陈羁也会法语,自然也听出来这两人的通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他看过去,林知酒注意力全然落在电话上。
陈羁也没等着,他又把自己已经系好的安全带解开,随后倾身凑近副驾驶上的人。
林知酒感觉忽然靠近的阴影和温热。
听筒中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的注意力不由分散了点给面前的人。
陈羁拉过她那侧的安全带,拉着往下去够搭扣。
鼻息间闻到一股清香。
不是香水,陈羁不用香水。
林知酒也闻得出来,这只是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洗衣液的味道。
是一股极浅极淡的檀木混合雪松的味道。
轻轻的“咔哒”一声,安全带终于扣好。
陈羁抬眸,那道目光有意无意地望进她双眼。
林知酒呼吸一滞,心跳都仿佛停了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 陈羁: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握拳]
第34章 酸橙
徐小戈正照例在一楼准备配方。
这是他每一天都需要做的工作。
傍晚时分, 楼梯终于传来声音。
林知酒手里拿着一个小小试剂瓶,里面盛着约十来毫升的液体。
她把这瓶东西放在徐小戈桌边,与之同时的还有单薄的一张纸。
徐小戈侧眸过去,竟是份香水配方。
“最后一款调出来了?”他惊讶道。
林知酒摇了下头:“不是, 你把这个记一下, 单品,不在系列里。”
徐小戈:“老大, 你下午就在楼上搞了这个?”
“嗯。”林知酒一边去拿自己的包, 一边说:“对了, 这个先别和顾藉说, 暂时不出。”
徐小戈应声, 虽然林知酒和顾藉同为他的老板,但工作室的事儿, 都得听林知酒的。
他盯着桌上小小的试剂瓶看了几秒,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老大老大!我想试闻, 你卑微的小助理可以拥有这个机会吗?”徐小戈语气兴奋。
林知酒:“试吧。”
徐小戈获得准许,立刻抽取一张的闻香条,小心翼翼地打开试剂瓶的玻璃塞, 又取了根干净的玻璃棒,蘸湿了润在闻香条上。
他在空气中晃了两下, 才把闻香条凑近鼻尖。
清冽洁净的皂香感是第一印象。
初闻之下,好像除了这股干净的皂香外其余什么复杂的味道都没有。
就像是……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站在你面前,清爽又干净。
操场的风徐徐吹来, 他躺在草坪上,脸上盖着一本书。
徐小戈有些惊讶,这好像是林知酒第一次调出这种会给人某种人物形象的香。
“一下午这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调出了一瓶新香?”徐小戈还是忍不住确认。
林知酒点了下头。
徐小戈:“……”
行吧, 果然天赋型选手和他这种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我回家了,你整理好了也走吧。”
林知酒说完这话,徐小戈心里的奇怪又加剧了。
放在平时,一款新香水调制成功,林知酒总会问很多遍他的感觉。
他除了兼职助理,也担着评香师的工作。
可林知酒这次居然神奇地一句话都没有问。
“OK。”他回了一声,刚准备挥手说再见,却又突然发现那瓶香水试剂瓶外连个标签都没有,于是在林知酒出门前问:“老大,名字叫什么啊,还是和以前一样贴序号?”
林知酒回头,像是蹙着眉思考了两秒,她才说:“写今天的日期吧。”
徐小戈拿笔在标签纸上写了个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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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知酒出了门离开,他才把试剂瓶好好收好放进架子上。
那张闻香条带在身上,整理完今天最后的工作坐车到家后,徐小戈又拿出来闻。
香水的中调也被称为“香水之心”。
那层干净的皂香依然占据主调。
可只需要在多停留上数秒,就能感觉到一种香兰素和劳丹脂净油构成的淡淡琥珀香。
像是被包裹进了那个少年带着温热的怀抱。
这么一来,徐小戈对尾调也更好奇了。
两小时后,徐小戈算着大概的时间,吃完晚饭第一时间奔过来。
皂香变得淡了,却依旧隐隐约约,中调的琥珀香散去,多出来了道清雅的檀木和冷冽的雪松。
加上前中调的变化,像极了时间流转间,成熟过后却仍带着少年气的男生。
徐小戈一顿,林知酒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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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酒坐上了车,才给陈羁发了条微信,只说自己回家不用他在特意送一趟。
林知酒靠着车座,后背抵着座椅,她伸手抚了抚心口的位置。
五个小时前,蓦然出现在心上的那种感觉早已经消散不见。
可她只凭那一瞬的感觉,就完成了一场灵感的变现。
微信提示音响了下。
林知酒点开,是陈羁发来的两条语音。
她把一只耳机戴好,才点开语音。
“不是说让你等我?”
“我都走半道上了,公主殿下。”
最后那几个字,语气既无奈又拿她没办法。
像是习惯了他的公主殿下时不时闹点儿小脾气。
大概也只有司机看到了,后视镜里,后座的人突然翘起来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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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林知酒先回房间洗了个澡。
安北的春天很短暂,几乎可以忽略,五月的天,已经与盛夏无差。
林知酒换了条宽松舒服的白色家居裙,下楼时去找张姨切了半块冰镇西瓜,中间叉上一根勺,就去了院子里伞下乘凉。
林老和谷浅舟同车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又吃冰的?”林老没半点严厉地训斥。
林知酒依旧像只懒猫似的半躺着,听见林老这句,唯一的反应是抱着西瓜的手更紧了。
“热嘛。”林知酒说完,还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坐起来递到林老面前:“你尝尝爷爷,可甜了。”
林老嫌弃地把她的手挡回去,还警告似的说:“最多吃一半,多了不行。”
“好的。”林知酒声音乖得不像话:“我可是最听话的。”
林老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吃完来书房,爷爷有事和你说。”
“OK~”
等林老进了屋,林知酒才拉住刚想跟着进去的谷浅舟:“哥,爷爷找我什么事啊?他有没有和你透露?”
谷浅舟也装神秘:“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套不出话来,林知酒也没坚持,她从以前就知道,谷浅舟的嘴巴比谁都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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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西瓜又吃了几小口,估摸着时间,林知酒便上了楼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
林知酒推门进去,看见林老正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
她过去在对面坐下,“怎么了爷爷,什么事啊?”
林老表情平常,听见这话也只是淡淡开口道:“八月你就过二十四岁了。”
“谁说的。”林知酒手放到书桌上,撑着下巴道:“我明明才十八岁。”
林老被她逗笑,抬手身长揉了揉孙女的脑袋,翻开本书,仿佛很顺便地说:“袁翰,你还记得吗?”
林知酒:“记得啊,不是袁叔叔的儿子嘛,我怎么会不记得。”
林老“嗯”了一声,又说:“前几年被你袁叔叔派去南方磨炼,听说过个几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爷爷会邀请你袁叔叔一家来家里做客。”
林知酒听了只说:“好啊,这个事也不用告诉我嘛,爷爷你邀请就好了。”
林老掀起已满是褶皱的眼皮,看了林知酒一眼,没好气道:“你是听不懂爷爷的暗示,还是故意装的?”
林知酒:“?”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林老翻了一页书,这才饱含深意地说:“袁翰大你三岁,性格也很稳重,这几年在外面锻炼的多了,能力各方面都还不错,爷爷挺喜欢。”
???
林知酒眉头蹙起。
只听林老又继续说:“你看你愿不愿意和他多了解了解?”
林知酒:“…………”
“爷爷。”林知酒问:“你这是已经开始安排我相亲了?”
林老:“别说得那么直白,爷爷就是想让你多交个朋友。”
林知酒:“……”
这还不够直白??
“可我才二十四。”林知酒拧着眉:“会不会太快了?”
林老抿口茶说:“还好吧,人家别的小姑娘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林知酒:“……”
见她一副愁绪满满的模样,林老便佯装叹气着说:“唉,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说自己不懂公司的事,可以给我找个懂这些的孙女婿呢。”
“我有说过?”林知酒问。
林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从大学就这么说过了。”
好吧,这话她还真说过。
林知酒瘪瘪嘴:“可是爷爷,我真的感觉我还小,要这么早就相亲吗?”
林老说:“如果你不想相亲也可以。”
林知酒眼睛亮了亮。
林老:“那就从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
林知酒:“……”
她都快变成苦一个活生生的苦瓜精了:“爷爷,我真不是那块料!”
林老点点头:“爷爷也知道,所以这不是让你早点找个能帮着打理公司的吗?”
“哥哥也可以啊。”林知酒说:“有他在呢。”
“你以后总要交男朋友的,你的另一半总得和你一起管理巍林。”林老看了她一眼,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拨了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你要真能和浅舟处处看,我也就不给撺掇着考虑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