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怎么?”陈羁的声音又低又沉。
林知酒没话说了。
她的眼里,全是陈羁离得近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陈羁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唇角依旧平直,可眼底,全是不遮掩的笑意。
他重复道:“不说就怎么?”
林知酒脱口而出:“不说我就亲死你。”
“嘭”一声闷响。
从林知酒身后的方向传来。
她怔愣着回头,看见地上还在滚动的一颗火龙果。
而路迢迢,一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模样。
林知酒:“……”
她今天,把一年丢人的份额都用完了。
路迢迢捡起掉落的水果,适应得很快。
她摆摆手:“你们继续。”
说完就利落地转了身。
同一瞬间,林知酒抱住陈羁,几乎是哀嚎:“我不想活了。”
陈羁轻笑着挑眉,把人揽入怀中。
还揉了揉她头发问:“准备什么时候付出行动?”
林知酒:“……”
“你能不能闭嘴?”
“可以,你要亲死我的时候我就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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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导致林知酒后半场都没能敞开玩。
尤其是,还要面对路迢迢偶尔投过来的目光。
她感觉自己前二十四年的建立起来的形象,都因为那一句话破碎得彻底。
这么一想,就更怨自己没管好嘴巴。
谁让她一没忍住,就把想的说了出来。
“来,再来一杯。”常昼给陈羁倒酒:“今天,我必须让你醉一回。”
陈羁很顺从,杯子都递了过去。
这回等杯子递回来时,林知酒拦了拦:“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故意轮番灌他。”
路迢迢气道:“干嘛,这就心疼上了?”
林知酒缩回手:“没,你们继续。”
常昼啧声:“我说酒啊,你什么时候见羁儿喝醉过?”
林知酒侧眸,与陈羁的视线对上。
好像是真没见过。
陈羁勾了下唇角,仰头抿了口白葡萄酒。
林知酒小声:“那你们也不能这么灌他。”
孟觉道:“果然,换了身份就是好。也不知道以前互相埋汰的都是谁。”
路迢迢故意说:“我可还存着高三那年,我生日上你俩一个追着一个,非要把对方的脸摁进蛋糕的视频录像;还有大一寒假,我们一块去瑞士滑雪,你们两个,在人家雪场打了三小时雪仗;小学那会儿就更多了,我都忘了是什么作业了,前一天你的丢了,怀疑是陈羁偷的,结果当晚试图溜进陈羁家……”
“停!”林知酒赶紧打断她:“这种事就不要记这么清楚了吧。”
路迢迢冷呵一声。
陈羁笑着歪头,身子往下坐了坐,靠在林知酒肩上。
“我不喝了。”他说。
常昼:“不是吧兄弟,这才哪到哪啊。”
陈羁闭上眼睛,下巴在林知酒肩上轻蹭:“不想喝了,不然明天头疼。”
另外三人没好气看了眼,异口同声道:“你够了。”
孟觉刚打开一瓶红酒。
林知酒又把瓶塞塞了回去。
孟觉顿了下,说:“他真醉不了。”
林知酒说:“他喝的是你们三个加起来的量。”
陈羁眼尾稍杨。
他揽住林知酒的腰,闭上眼开始送客:“你们还不走?”
“靠。”常昼忍了忍才没把杯中的酒泼过来。
路迢迢道:“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陈羁懒懒撩起眼皮,在林知酒耳边低声说:“宝宝,他们今天想灌醉我,怎么办。”
林知酒:“……”
室内安静三秒。
随后,常昼最先站起来。
“走了,再不走爷要吐了。”
第67章 甜梨
陈羁一句话, 成功恶心走了三个人。
林知酒本就踢掉了拖鞋,此时脚丫子搭在沙发边上,一动不动的。
这要是块墙角,那她就得是只小蘑菇。
乱七八糟的桌面没人收拾, 陈羁就直接依着她抱膝的姿势把人抱了起来。
放到了能看见浩渺夜景的阳台沙发上。
又用块羊毛毯子, 把她包了起来。
城市的天空的没有星星,月亮倒是挂在天边。
“咪咪呢?”林知酒问了句。
陈羁给她递了杯水, 热的。
“在楼上。”他坐下时回答她:“没下来估计就是在睡觉。”
“哦。”林知酒轻声:“我也该睡觉了。”
陈羁侧眸。
林知酒又说:“你不送我回家吗?”
陈羁像是故意抬腕看了下表:“才不到八点。”
说完, 他就伸手, 将人半饱半挪地揽到自己身边。
“那你等会儿送我回兰庭?”
陈羁凑近了她, 听见也当没听见, 身体往下,就摆出了个京瘫。
“喝酒了, 开不了车。”他歪头,靠着林知酒说。
林知酒把羊毛毯分了一半给他。
“那我让赵叔派人接我。”
“这么晚了, 人司机可能都下班准备享受家庭时光了,你还打扰人家。”
陈羁的声音有些懒,他又重新坐起来了点。
边说着话, 就伸过去一只手,卡着林知酒的腰, 把人抱到了腿上。
面对面的,跨坐的姿势。
没人再动手整理那块毯子。
它就这样凌乱地裹挟在两人之间。
完全失去了身为一条毯子的作用。
林知酒动了动,想从他身上下去。
陈羁的手在她腰上, 还未撤去。
“别乱动。”
他的声音似乎都被夜风吹得低沉喑哑。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此时的陈羁,脸上的微醺感也慢慢浮现出来。
林知酒瞧见他微动的喉结。
下意识地,就伸出指尖, 轻碰了一下。
下一秒就被陈羁捉住。
“别乱动。”陈羁抬眸,眼尾的笑意太明显,“还想回家的话,就别乱动。”
林知酒一顿,随后垂眸——这姿势她比他还高了些。
她轻声开口:“那你抱我干什么?”
“……”
陈羁像是被她问住了。
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眼尾的笑丝丝缕缕地晕染开。
林知酒瞧着,竟觉得此时的陈羁,比往日里还要好看好多。
香水中有各种谐调,薄荷与鸢尾花的经典搭配,让冷冽和淡雅的甜腻发生碰撞,而酒精在陈羁身上,似乎是相容的。
要是再笑一下,那样淡淡的、不明显却渗透进了眼底的笑,林知酒会很想用相机记录下来。
她微微往下倾身,这样离陈羁的脸,也更近了几分。
“你要是想让我回家,还抱我干什么?”
这话说完,两人都明显怔住。
林知酒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一整天都不正常。
在她后悔并妄图后撤的瞬间,陈羁抬眸,沉沉地望了她一眼。
随后便直接伸出一手,按在她后颈,就着这个动作把人拉近。
这个吻来得既顺其自然,又格外的重。
重到林知酒觉得,周遭的氧气都变得稀薄。
像是沉入了水中,只能靠面前的人,渡给她足以呼吸的氧气。
这人的吻技都在突飞猛进。
她不自觉就抓住了陈羁肩上的衣服。
略微往前挪了下,却又在同时,感受到身下触感惊人的某物。
林知酒顿时僵了僵。
什么动作都不再有。
连吻的回应都全部忘掉。
她用聊胜于无的力气推了推陈羁,好不容易才得到说话的时机。
“你……你停一下……”
陈羁没停,也不知是太过专心真没听见还是装的。
大有一种就这样继续亲的架势。
故意的似的。
“唔……”
林知酒太难受了。
她实在无能为力,忽视不了那处的硌人。
终于还是在张嘴在陈羁舌尖咬了一下后,制止住了这人。
林知酒以最快速度从他身上下来。
见鬼似的直接挪到这小沙发另一边。
还伸手将那块毯子直接给陈羁扔了过去。
不偏不倚地盖住。
陈羁看着那块羊毛毯,问:“就这样啊?”
林知酒看都不看他。
陈羁似是笑了声。
“你不管了?”
这句的声音似乎都带了几分轻佻。
林知酒从没听他这样说过话。
仿佛能直接把人的耳朵揉得软乎乎,接下来他说什么都能按着来。
林知酒猛地起身,光脚踩在地上,顺便还捞起了身后那只抱枕。
离开阳台之前,使了好大力砸在了陈羁身上。
她逃似的小跑回客厅。
陈羁又笑了。
抱枕掉落在地他也不管,往后靠进沙发里,仰着头,长长舒出一口气。
好一会儿才起来。
回客厅,林知酒一听到声音,就直接把自己缩成一只球,眼睛能躲就躲。
“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先乖乖在这儿待着。”
说完这句,他就上了楼。
林知酒很明知地没问他上楼干什么,抬头时看见被随手扔在沙发一脚的谈资,又没忍住,悄悄红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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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休息了一天,第二日就有投入到了发布会的准备工作。
这种场合一般都不会太过隆重。
邀请的人数也不多,更像是一个小型沙龙。
徐小戈把做好的邀请函取了回来。
林知酒最先挑出要给林老和谷浅舟的,又把陈羁孟觉他们的分开放好。
她还没来得及给赵灵玉送去,有人就已经直接赶来了工作室。
“有我的吧!”赵灵玉兴奋道:“一定有我的吧!”
林知酒笑着把她那份递过去。
“给,你的。”
赵灵玉忍不住当场拆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的名字和Le Paradis印在一起,呜呜呜,我圆满了妈妈。”
顾藉也在这时进来,他把发布会流程的策划书递给林知酒。
赵灵玉像是得到件期待已久的宝物,炫耀的对象甚至连顾藉都不放过。
“顾大哥!你看你看!这可是属于我赵灵玉的邀请函。”
顾藉笑道:“嗯,看到了。”
赵灵玉像是没完没了,看着林知酒忙看策划书,只好退一步选择去烦顾藉:“顾大哥,听说香水的瓶身设计师都是你,你以前是学设计的吗?可为什么又想到创办香水品牌?”
顾藉头疼地抚了抚额,却还是认真回答了赵灵玉每一个问题。
林知酒拎着文件上楼。
把空间完全腾给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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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了家,林知酒就把邀请函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林老。
谷浅舟出差了,他最近好像格外忙。
林知酒便把他的那份也交给了林老。
林老的笑藏都藏不住。
伴随着年老逐渐浑浊的眼睛,都在此时格外的亮。
“爷爷,我给你安排的可是最好的位置,谁都比不上。”林知酒殷勤地给林老棰肩,“虽然背着你偷偷干了好久,但就是这样,才有这种惊喜感嘛,是不是?”
林老乐呵地点头:“是是是,没想到我们家酒酒,也长大了。”
林知酒说:“哪有?我没长大,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对,在家里,你可不就是个小姑娘,一直都是。”林老摸了摸她的头发:“要是喜欢,就把这做下去。”
林知酒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吃完晚饭,林知酒给谷浅舟发了消息,确认他15号是否能回安北。
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才放下心。
林知酒牵着大黄,挽着林老,出门去遛弯。
“爷爷,哥最近怎么这么忙?”林知酒问:“公司事情很多吗?”
“嗯。”林老说:“放心,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我有个问题。”
“说呗,在爷爷这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林知酒道:“您当年,真的是为了我,才收养我哥的吗?”
林老对她这个问题没什么意外、
“还真不是。”林老缓声说:“你才一岁的时候,爷爷就收养了浅舟,其实是偶然。”
那时候林知酒的爸妈都还在,林老自然不会因为给她培养个职业经理人,而去收养谷浅舟。
“很早之前以你奶奶为名的基金会,就有与国内很多福利院的接洽,我也会定期去看看。当年去D市的时候,没让任何人跟着,也没大张旗鼓,你知道,那是你奶奶的家乡。见到浅舟时,他正被福利院一群比他大很多的男孩围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