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徽也不问其他的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说不准，应该快了。”南姝含糊其词。
她心里清楚，自己是魔族的人，之所以把海神勾搭到手，不过是看上他那张跟徽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况且徽说过，他一定会回来……有微末的可能就是眼前的海神。
虽然她在意他，但真要在一起，却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现在是正道，而她变成了邪道。
南姝想着，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可悲。
聿徽被她敷衍过去，心里是有点生气的，但南姝一向如此不靠谱，他差不多也习惯了，深吸一口气：“罢了，到时候你不回来，我便去魔域找你。”
南姝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浑身的毛差点炸开，她慌忙飞到案上，看着他的眼里划过冷意：“你怎么知道我在魔域？”
不应该啊！难道他已经知道她是魔族奸细？！
面对南姝的质问，聿徽眼中划过茫然：“？？？”
他总算注意到，南姝她有点不对劲。
联想到被魔族洗脑的青龙等上古神兽，他难免有了不好的猜测，皱眉问：“姝姝，你是不是刚从九幽洞里出来？”
他连这都知道！
南姝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警惕地看着他时，姿态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
聿徽一看她这模样，心里便沉了下来。
看样子，□□不离十了。
这只渣鸟，被洗脑了还不忘来勾搭他。
聿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南姝当时是主动去的魔域，应该早料到了今日，虽然南姝一向不靠谱，但在这种大事上，聿徽一向相信她的决断。
她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有她的原因和想达到的目的。
聿徽抿唇，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看着眼神陌生的南姝，想了想，随口试探了一句：“你忘了？你说你之前要去魔族的九幽洞探险。”
她说过这种话？
九幽洞位于魔族禁地，正常人都知道那里面危险，是能探险的地方？？
南姝觉得面前的海神在逗她，但看到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神情，一时间又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
她或许跟他说过，她要去魔族九忧洞之类的洞探险？
在九幽洞的幻境里待得太久，南姝对于进洞之前的记忆很模糊，有些记不起来了。
“哪个幽？”南姝最后有些犹豫地问。
“当然是忧愁的忧，难道还是那个九幽洞？”
南姝思索了一阵，决定不暴露自己的奸细身份，多嫖海神几天，于是挺胸道：“没错，我刚从那什么……九忧洞出来。”
“……嗯。”聿徽轻咳一声，抬手抵住唇，压住微微上扬的唇角。
试探后，聿徽已经确认——南姝脑子坏掉了，记不清之前的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记得用傀儡鸟联系他。
无语的同时，他觉得南姝的操作一天比一天骚。
没办法，自己养的鸟，再会搞事也要陪着搞。
聿徽思索了一下，开口：“姝姝，你说过的，要是三天没回来，就开屏给我看。”
“？？？”南姝懵逼，她什么时候说过……她真的说过吗？
看着海神笃定的眼神，南姝没办法怀疑他说的话。
她有些羞耻地开了屏，生无可恋。
徽戳戳傀儡鸟的肚子，忍不住想——
南姝的智慧可能也被九幽洞吸走了。
她现在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好骗。
作者有话要说： 九幽洞：强行降智buff
南姝早就知道海神就是当年的徽，不过没告诉她的兄弟们，造成了美妙的误会，这部分的原因以后会写。
接下来就是主线了，搓手～
第46章
聿徽之后又试探了几句, 发现南姝似乎在一些事情的认知上有了偏差。
照理来说，南姝现在应该已经是“魔族的人”了，但她似乎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份, 只当她是一只普通小鸟，并且凭着这点，心安理得地勾搭他。
聿徽屈指敲了敲案几, 偏头看看在他脖颈蹭来蹭去的傀儡鸟，觉得有些头疼。
就算被洗脑了, 该占的便宜她一样都没落下。
其实南姝目前的情况已经比聿徽预计的好出太多, 至少她没把他忘了，还记得用傀儡哄他。
聿徽叹了口气，南姝就停止了蹭他的动作, 直勾勾地看着他, 眼神探究地问：“怎么了？”
聿徽微微别过脸，侧脸线条优美，尾调往下拉，有点撩人：“想见你。”
啊这……这个神做什么忽然勾引她！
南姝迈着短腿在他肩上烦躁地走了几步, 看了眼他一张跟徽近乎相同的脸, 一下子就心软了。
“那我过几天回来找你。”南姝不知不觉动摇。
现在各个神域都被封锁，众神无法外出, 但其他人仍旧可以进入神域。
反正魔族现在也不能离开魔域，他们没法搞事, 她就不需要跟着他们搞事, 空闲出来的时间可以用来陪他。
她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但南姝很快又想起来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被罚进九幽洞受罚，好像就是因为沉迷海神美色，没有完成击杀海神的任务。
有句老话说得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当时这么想，现在也这么想。
海神听了，果然很受用，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眉目柔和，好看得不得了。
“早点来。”聿徽把毛绒绒的傀儡鸟从肩上拿下来，一手抓住一只翅膀，捏在手里揉来揉去，微微眯起眼，眼尾上挑，勾勒出漂亮的弧度：“我等你。”
南姝被他勾得心痒痒的，一时色令智昏，点头：“啾！”
……
南姝忽然站起身，惊得重羽一跳：“君上，怎么了？”
南姝问她：“我最近几天有事吗？”
她不怎么想得起进洞前的事，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来捉她的青龙他们打坏了。
重羽正走过去把窗户打开，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答道：“似乎没有……君上，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南姝刚刚从九幽洞的石堆里爬起来，身上一片狼藉，她低头看了眼，瘫在椅子上：“给我找一件。”
知道自家君上自理能力一向很差，重羽摇摇头，无奈地去给她找衣服了。
南姝想起不久后就要去接见海神，难免有了更多考量，出声叫住重羽：“记得找件好看的。”
重羽木木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鸟类对于艳丽的色彩和美丽的事物格外钟爱，其中属她们君上尤甚，每次出门，哪一次不是收拾地艳丽漂亮的？
这次南姝还要特意嘱咐一番，让重羽很疑惑。
狐疑地观察南姝神色，她感觉，她们君上像一个迫不及待要出去见小情人的花心鸟。
“……”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跳，重羽摇摇头，去给南姝拿衣服了。
然后拿回来一套黑色绘金玄鸟长袍。
南姝：“……这是什么？这叫好看？”
重羽抖开衣服给南姝看，自己很满意：“君上总穿红，显得娇媚女气，这件黑袍正好，往身上一套，气场瞬间上拔，不知霸气多少。”
南姝险些给她气笑。
什么娇媚女气！她一个女人不配吗？叫她出去见海神穿这件，这是生怕他猜不到她跟魔族的关系？！
“换掉！”
重羽拗不过她，只得道：“除了这些，魔族便没有正经衣服了，或许君上想穿魔姬穿的舞裙，那种美则美矣，就是……有点过于暴露了。”
南姝：“……”
知道魔族的风气一向很淫邪，她揉揉眉心：“算了。”
海神那么好哄，到时候骗几句就好了。
她换好衣服，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偷偷去海之神域一趟，就见三个人影先后走了进来，气势汹汹，脸色都不怎么好。
可不是青龙白虎玄武。
“陵光，我们谈一谈。”青龙沉声说，目光瞥过重羽，是让她回避的意思。
重羽看看他们，没走。
玄武慢吞吞走过去，把她推出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殿内的光线瞬间暗了许多。
每个人的脸部轮廓都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
南姝想起他们曾经对徽做的一切，冷笑着踹了一脚椅子，椅腿摩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谈什么？我们之间没好谈的！”
白虎皱眉：“陵光，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是吧，那就先打一架。”南姝满脸不配合。
“……”青龙白虎玄武对视一眼，同时出手，把南姝按在了椅子上，玄武使了个法，把她定住。
差点暴走的南姝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动弹不得。
“……”
青龙表情有些复杂，伸出一根指头在南姝面前晃，询问：“这是几？”
南姝一脸看傻子的神情：“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白虎在她脑袋上探探：“脑袋也没坏啊，怎么尽说傻话？”
南姝不明白绝交了几千年的死对头们为什么忽然精神错乱来搞她，简直无能狂怒：“我特么还在生气啊！你摸摸个什么劲！”
玄武遗憾地瞥她一眼，用眼神表示出嫌弃。
南姝服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
青龙给房间布了一层隔音结界，就直说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目的吗？”
南姝讥笑：“你们的目的？我怎么会知道，早在千年前，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了。”
“？？？”
三只上古神兽搞不懂她被九幽洞灌输了什么记忆，共同沉默。
然而当下有其他要紧的事，他们暂且没有追问这件事：“不是我们三人，是我们四人，我们这次进入魔族，是有别的目的，你还记得起来吗？”
事情跟预想的完全不同，甚至往超纲的走向发展，南姝有一种半梦半醒以至于错过重要知识点的感觉，她眼里露出迷茫。
白虎缓缓说道：“魔神有了利用苍生鉴毁灭整个万域乾元界的念头，我们受主神所托，前去魔族收集散落在魔族的苍生鉴碎片，为了更顺利地混入魔族，我们故意装作被九幽洞洗脑而堕魔的样子……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苍生鉴是主神与魔神创世之初造出的神物，据说像一本书，上面记载着世界所有的生物，关联着所有人的命运，若是毁去一页，那页上记载着的种族就会全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毁去整个苍生鉴，整个世界就会随之崩塌。
创世之初，那本苍生鉴就被分裂成了无数页，每页散落在与之相对应的种族当中，等待有缘人去发现。
而五大上古神兽，就是取得这些碎片的其中一种钥匙。
魔族为魔神卖命，想要为魔神集齐苍生鉴的碎片，又没有那闲工夫找有缘人，只能抓剩下的四神兽，□□，借他们收集苍生鉴碎片。
主神洞悉这一切后，自然要阻止魔神的危险行为，所以，祂找上了四大上古神兽，想让他们与魔族争夺苍生鉴碎片，能护下一个种族是一个，防止世界真的被魔神崩坏。
因为要素实在过多，南姝懵逼，听完白虎的话后，她唯一的感觉就是荒唐，魔神虽然经常搞事，但祂也是创世神之一，怎么会去毁灭这个由他创建的世界？
但看着白虎他们严肃的表情，好像又是真的。
“你们没诓我？”南姝皱眉，仔细地在记忆中搜寻与这件事相关的往事，却发现越想脑子越乱，仿佛有什么模模糊糊的东西阻隔了她的探寻，南姝放弃了，也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坦诚道：“我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印象中，我们已经分道扬镳几千年了，后来你们也因为一些事堕魔，我们才再次相遇在魔族，只是我们间的关系一直都很恶劣。”
“九幽洞在挑拨离间。”青龙冷冷道：“它不想我们再联合在一起。”
南姝终于冷静了一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青龙见她相信了大半，松了一口气，给脑子坏掉的南姝从头开始解释，玄武也撤掉了定身术。
南姝瘫在椅子上，眼神迷茫：“所以现实是，那天我没救回……徽，自.焚了，一直失忆到现在，但是没有入魔，创建了神兽山，依旧当着我的陵光神君……”
她想着，觉得十分戏剧化，还有些不真实感，她呆呆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眼：“那海神是怎么回事？他怎么长得跟……徽这么像？”
这个，青龙他们也不清楚。
海神是突然出现的，当时他们也很惊讶，还特意去试探过。
但海神在封神前似乎确实跟那个魔族少年没有什么关系，他不记得那些事，南姝也是追了好多年才把他追到手。
如果是那个少年回来了，应该不会那么对南姝。
海神身上还是有疑点的，世界上不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哪有那么巧的事。
只有因果，没有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南姝怔愣了一会儿，摸了案上的一杯茶来喝：“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几天能好？”
每个人受九幽洞的影响是不同的，青龙也感到难办：“那要看你痴傻的程度了。”
这也跟他们四大上古神兽之间的制衡机制有关。
他们自五行中诞生，天生就站在正道那方，因为地位太特殊，他们绝对不能走入邪道，因此，他们之间就有一种不为人知的机制——只要有一个能保持清醒，那么就算其他三个堕魔陷入失智情况，也能因次恢复神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