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起阿夏/槐序青棠
时间:2020-07-28 08:32:27

  准确来说,是卢知苏的手机定位。
  他没去过她家,但曾听她只言片语地提过,应该就是手机上这个位置。
  齐景勾唇,心里那颗石头落地,总算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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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齐景把实验报告整理出来发给教授之后已经很晚了。
  他心情还算不错。
  ——昨天和知苏通电话,说赶在今天晚上回来一趟。
  ——“家里的饭吃腻了,想喝你炖的汤。”
  齐景每每感受到自己被需要,就会很舒服。
  他早早就买好了食材,忙活了一下午,小火慢熬的汤香气扑鼻。
  一桌菜全部做好,知苏还没回来。
  齐景也不着急,继续自己没做完的学业报告。
  等待的过程略微煎熬,但更多是期待和幸福。
  等到晚上八点半,心心念念的人还没回来。
  齐景开始有些着急了。
  ——打电话过去催肯定是不行的,万一她有什么急事处理,被他催促会心中不快的。
  他紧咬下唇,脸上全是纠结。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还是点开了那个手机定位。
  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在她家附近。
  他又放大去看,不知怎么心里越发慌乱。
  ——是一家咖啡厅。
  齐景关了定位,颓然地靠在沙发上。
  他的手微颤,拨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
  ——却被陡的挂断。
  随后是一条信息。
  ——我在路上,不方便接电话,马上就到家了。
  就这么一行字而已。
  齐景死死盯着屏幕,目眦欲裂。
  空气沉默胶着,突然有破空之声。
  那个手机在空中划过一条线,狠狠地摔在地上。
 
 
第67章 
  十二娇惯
  那次的事儿终归还是不了了之。
  卢知苏于晚九点推开门,在此之前,齐景已经收拾好一切狼藉,堆起一个完美无瑕的笑脸去迎接。
  或许有什么破绽,但她并没有发现。
  “手机怎么摔坏了?”
  她接过齐景递过来的瓷碗,随口问道。
  齐景的筷子顿了一下,突然放下了。
  他抬眸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
  ——“做饭的时候,没注意,从台子上掉下来了。”
  她闻言不再多问,继续吃自己的饭。
  只是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往常这种时候,两人都有说有笑的,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齐景在逗她开心。
  卢知苏募地有些难受。
  ——大约是晚上回来的晚了,他生气了。
  她心里暗忖,却也没有多想。
  ——自己真是被宠坏了,人家不过稍微表现出自己的不高兴,她居然就难过起来了。
  ——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齐景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头颅低着,饭也不吃了,盯着汤碗发呆。
  苦瓜着脸,教他看的心疼。
  “怎么了,饭菜不好吃吗?”
  他伸手过去,轻抚她的头发。
  语气温柔极了,听得她越发心酸。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清楚自己离不开齐景这个事实。
  要是齐景不爱她了,她连想都不敢想。
  见知苏不发一言,齐景轻叹一口气,还是站了起来,顺势去拉她的手。
  ——却被猛的抱住。
  卢知苏把脸埋在齐景腰间,动也不动。
  齐景无奈的很,但也没有挣开。
  他柔声哄她,耐心十足地询问。
  怀里的人就是不发一言。
  大约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动了一下。
  ——“齐景,你不会离开我吧?”
  瓮声瓮气的,齐景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软弱可欺的样子?
  他蹲下去,仰视她,眼神温柔如水。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们之间,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同理可得,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绝对不能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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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黑暗远去,他睁开眼,头顶的灯光略微刺目。
  ——“我梦到我把她困起来了,就像上次我在这里跟你说的那些,一模一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冷漠的像一个人偶。
  “上次你来,不是已经好转了吗?为什么这次更严重了?”
  办公桌前坐着的男子眉头紧锁,盯着自己这个冥顽不灵的病人。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梦里的我,不用担惊受怕,不用猜忌多疑。”
  那双无神的瞳仁,有了一丝诡异兴奋的波动。
  “你梦里那个被你如此对待的爱人,她还好吗?”
  躺椅上的男人瞬间瞳孔微缩,全身都紧绷起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无法忍受地闭上了眼。
  ——“她被我逼疯了。”
  他声音很轻,不知是无助,还是绝望。
 
 
第68章 
  十三娇惯
  卢知苏第三次被齐景逮到的时候,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
  说到底还是那个手机定位,齐景刻意经过那个地方,原本还安慰自己是他想多。
  可当他看到,卢知苏对面坐的那个男人,就是上次在另一个西餐厅里和卢知苏一起吃饭那个。
  ——他突然泄了全身的力气。
  方向盘打转,差点没撞到隔离栏。
  经过的行人骂骂咧咧,齐景一概听不见,他像失了魂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个咖啡厅。
  他刚去看过心理医生。
  两个小时前,那个医生还在努力开导他。
  副驾驶上放的药有一大袋,安眠药和镇定舒缓神经的药,此刻像个笑话一般,就是个无言的嘲讽。
  上个星期,她还可怜兮兮地问他,会不会离开她。
  ——骗子。
  后视镜里映出他的脸,阴暗可怖,眼神诡谲。
  车窗缓慢地落下来,那袋药被从里面扔出来,像扔垃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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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景的电话打过来好几个,她越发坐立难安。
  ——“那是爸爸最好朋友的儿子,你就去见见,又不是非逼你跟他结婚!”
  卢父从来没要求过她什么,就这一次,她没有理由拒绝。
  可她心里又觉得对不起齐景,内心几经踌躇。
  ——“等这事儿过去,爸肯定不再管你了,你想和谁在一起我也不干涉。”
  卢知苏闻言突然心念一动。
  齐景比她小好几岁,她之前就被父母旁敲侧击的耳提面命,希望她能找一个成熟稳重些的另一半。
  是以她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一直没跟父母提过齐景。
  但她心里已打定主意,等他毕业,就领证结婚的。
  她主要是怕父母不满意会刁难齐景,她到时候肯定左右为难。
  但现在卢父都发话了,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给齐景挣个机会。
  等她把人领过来了,卢父亲口承诺过的话,即便不满意也无可奈何。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爽快无比地答应了父亲。
  ——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第二次是在餐厅偶然碰见,跟她一起喝下午茶的同系学妹前脚刚走,那个男人就坐下了。
  出于礼貌,就聊了几分钟,她赶紧找了借口告辞了。
  那人第三次约她吃饭,她简直是烦不胜烦。
  可想着这事过去之后就能把齐景正式介绍给父母,她只得忍着。
  本想着这次就把话说清楚,即便话难听一些也不能再拖,最多也就是回家挨顿训,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对面的人絮絮叨叨,纠缠起来没完没了。
  眼看齐景的电话已经打了五个,她终于忍不了了。
  “许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她拿起包就走,不顾后面那人的挽留。
  ——可齐景的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愈发的慌乱。
  ——这是第一次,从前齐景绝对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她知道自己有些恃宠而骄了,刚刚她完全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接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车速飙到最高,卢知苏连闯了两个红灯。
  到齐景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有些胆怯了。
  ——哄不好怎么办呢?
  以前都是她撒娇,齐景哄她的。
  她在外面做了很久心里建设,这才推了门进去。
  齐景就坐在餐桌旁边,见她进来,扬起一个笑容。
  ——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她松了一口气,很自然的就坐下了。
  ——还端着餐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
  卧室的门开了一个缝,微风吹动,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
  ——虽然有点点说不上来的古怪,但齐景的身体挡到了她的视线。
  ——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一无所知。
 
 
第69章 
  十四娇惯
  她起初挣扎的很厉害。
  ——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齐景。
  他本不想离开一步,但他实在受不了那种眼神。
  ——他还是出去了。
  只隔了一扇门,他能听到知苏在哭。
  从前他没和她在一起时,一直到二人如今关系破裂,面临如此决绝之前,他没见过她哭。
  他放在心尖上,恨不得供起来的人,在那间房里流泪。
  ——他吸口气都针扎一般的疼。
  ——你哭什么?
  是怨自己没有早日看清我,还是你恨我?
  齐景浑身脱力,靠门坐在地上。
  他右手捂住双眼,可还是有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他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明明用尽了力气,用尽了办法。
  想要和知苏好好走下去。
  怎么会——
  到最后,还是成了这个局面。
  他曾日夜噩梦,以为能避免的一切。
  有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到木质地板上。
  ——他终于还是成了他父亲那样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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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发现,她说什么齐景都没有反应,只是一遍又一遍拉着她的手求她不要走,更不会放她离开他的时候,她开始了绝食。
  齐景终于慌了。
  他怎么像从前那样哄,她就是不吃一口。
  “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喝的汤啊,我熬了好久的。”
  他整个人神经都紧绷着,好像随时都能面临崩溃。
  可卢知苏只是瞥了他一眼,还是不发一言。
  “是不是你不喜欢了?”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音量,他不想再吓到她。
  “我去做别的,糖醋鱼好不好?你以前……”
  ——“齐景。”
  她打断了他。
  他脸上堆的笑再也支撑不动了。
  根本就不用想,他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别折腾了,我求你放过我吧。”
  ——“算我求你。”
  放过我。
  这三个字卢知苏已经说了不下百遍。
  ——那谁来放过我?
  你一开始招惹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放过我?
  他突然开始怨恨起来。
  ——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疯了一样的爱对方?
  齐景把饭菜放下,慢慢站了起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非得这样对我?”
  她嘶吼着,她已经快受不了了。
  桌上的碗盘被重重扫到地上,发出清脆尖锐的碎裂声。
  齐景终于顿住了脚步,但仍没有转身。
  “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他后知后觉地转身去看,瞬间瞳孔紧缩。
  ——那片尖锐的碎瓷,边角锋利无比,距离她的手腕,仅有毫厘。
  他几乎心脏骤停,之前所做一切心里建设霎时崩盘。
  对峙的几十秒里,他脑子里闪过很多。
  从前种种,哀愁欢喜,短短半生。
  他唯一最爱的知苏,曾跟他说,会永远爱他,永远不离开他。
  可现在她脸上挂着眼泪,拼了命地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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