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起阿夏/槐序青棠
时间:2020-07-28 08:32:27

  “空调关了吧,屋里够凉的了。”
  ——元姝松了一口气,知晓容蔻这是默许了,在给她台阶下。
  赶紧去关了空调,又打电话吩咐人来送伞。
  ——外面天空乌压压一片,许是要下大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夏很喜欢蔻这个字,配上容这个姓,绝了
 
 
第72章 
  二豢养
  半路果然下起了雨。
  元姝刚把车窗玻璃升上去,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
  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雷声。
  容蔻盯着路边的玉兰花树出神,元姝不敢先吭声,怕惹到她。
  ——“阿姝,你看这玉兰花,开的可真好看。”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窗外。
  ——“可惜和我的山茱萸一样薄命,只能开到五月。”
  ——“不争气的东西。”
  元姝大气都不敢出,她也不知容蔻是在骂花,还是在骂她。
  她抬眼去看容蔻,容蔻也在看着她。
  她心里越发慌乱,不知该说些什么讨容蔻欢心。
  面前人却突的笑了。
  ——“阿姝这副笨拙可爱的样子,真是极讨人喜欢的。”
  ——这自然不可能是夸她的。
  别人都羡慕她能在容蔻面前讨巧,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难熬。
  容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善良温柔。
  但她无聊,为着打发时间,也为了寻个乐子,才把她元姝留在身边。
  两人有着云泥之别,怎么可能做闺中密友?
  但她每每也只能陪着笑,再嘴甜地哄容蔻几句。
  人家的福分和地位生来就有,任她嫉妒的咬碎银牙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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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到元家院子里,大厅那雕花大门就已经敞开了。
  元姝先下车,把伞撑开,这才扶着容蔻下来。
  ——“看会儿花就成了,不用忙活其他。”
  元姝应着,引容蔻进去。
  没走几步,容蔻突然停下了。
  她伸手接过元姝手里的伞柄,拐弯儿往东边儿的园子里去了。
  元姝有些疑惑,却也不能拦,只能跟着过去。
  走近了看,教元姝惊了一下。
  ——有一群人在斗殴。
  还是在她元家,被容蔻当场看到了。
  元姝吓得冷汗都往外冒,连拦着容蔻往前走都忘记了。
  ——容蔻从小生活在象牙塔里,被保护的极好,容夫人也不会让她看见这样的场面,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元姝终于反应过来,小跑过去挡在容蔻跟前。
  “蔻儿,那是种花的园子,脏的很,别污了你的眼,咱们去看山茱萸好不好?”
  容蔻抬眼看她,还是那双无欲无求的眸子。
  ——“那儿有个男孩儿,快被打死了。”
  ——“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
  容蔻的语气没有怜悯,没有生气,只有一丝兴奋。
  元姝知道,容蔻是找到新乐子了。
  ——比山茱萸更让她感兴趣的乐子。
  容蔻绕开她,径直朝那群人走过去。
  元姝这次看清了,躺在地上,被打的半死的那个少年是谁。
  ——元姝最小的弟弟,元叙。
  ——是前段时间死了生母被接回元家的私生子。
  带头打人的,就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元楼。
  她当然知道容蔻感兴趣的原因。
  元叙长得很漂亮,像极了他那个狐狸精母亲。
  被打的脸上都是血,也不吭一声,乖戾冷漠的,像个妖孽一样。
  只一瞬,她就感觉到了危机感。
 
 
第73章 
  三豢养
  元叙是年前被接回元家的。
  他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失足从楼上摔下来,当场人就没了。
  那栋肮脏破烂的小楼下,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个侮辱打骂他的疯子死了,可她是他母亲。
  他兴许是有些难过的。
  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了。
  ——但随后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有雍容富态的男人找到他,说他是他的小儿子。
  “我之前一直想接你回家,你母亲那个疯婆子死活不同意。”
  他看着男人极力推卸责任的样子,像看一个笑话。
  但他还是跟他走了。
  他还得活下去,他要上学。
  但他很快就明白,回元家其实是个天大的错误。
  ——他是私生子。
  元家的原配还在,原配的孩子还在。
  ——元家也不止他一个儿子。
  一开始是嘲讽和谩骂。
  元叙曾试图用沉默来应对一切,但对方却得寸进尺。
  宅子里的佣人见风使舵,知晓他没母家帮衬,又知道了他那样不为人知的过去,一个个就开始拜高踩低。
  一开始他那位父亲还会管管,可他那位大姐,在元家地位最高的元姝,却暗地指使元楼变本加厉的欺辱他。
  他父亲也就默许了,好像接他回来,不过是给这姐弟俩,增添了一个随意打骂的玩具。
  元叙尝试过反抗,结果是更狠的一顿鞭笞。
  可他不过十七岁而已。
  ——骨瘦如柴,浑身是伤。
  那元宅院墙真高啊,高得他害怕。
  他费了好大力气逃出去,又被抓回来,那个假惺惺的继母,恶心至极地装好人。
  “元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可不行,阿叙是想报警吗?”
  “元家对你这么好,警察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他听得想吐。
  那天晚上元姝回来,得知家里发生的事情,眉头几皱,最终还是请了医生来给他看伤。
  “容蔻马上要过生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咱家呢。”
  她看着他,像看一只不足挂齿的蝼蚁。
  “这种出身下贱的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容蔻。
  这个名字,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方才晓得,原来在兰城,元家并非只手遮天。
  那个叫容蔻的女孩儿,只是过个生日,就能教他们这些狗东西诚惶诚恐。
  若是她厌恶了元家人,元家不就没了依托的靠山?
  ——元叙真的恨极了元家。
  他本就人生无望,活着也是浑浑噩噩,这教人绝望的一辈子,他活够了。
  可临死之前,他也要拉上元家。
  他们不痛快,他死也瞑目了。
  是以元叙听到佣人讨论,说那个尊贵的小姐要来时,他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容蔻。
  他去元楼面前晃荡,那个一脸戾气的纨绔果然开始辱骂他。
  他不过还了一句嘴,那个蠢货直接忘了自己姐姐的嘱托,又喊人来毒打他。
  ——他疼的撕心裂肺,可他还是睁着眼睛,等着看这场临时起意策划的好戏。
  一步一步,毫无差错。
 
 
第74章 
  四豢养
  元楼几乎是瞬间就停止了动作。
  ——他是第一个看见容蔻的。
  其他那些佣人是不认得容蔻的,但他们惯会察言观色,见元楼不动,也纷纷停下了动作。
  看到元姝过来的时候,元楼就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蔻慢悠悠地走到地上躺倒的血人旁站定。
  元叙还睁着眼,但看着已经奄奄一息。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其他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元姝心里越来越慌,她想起从前她第一次不知死活接近容蔻讨好她时,容蔻就是这种一脸兴味的表情。
  容蔻又走近一步,把伞挪过去一点,正好能遮着元叙。
  ——“这么好看一张脸,你们也下的了手。”
  她笑,但意味不明。
  容蔻蹲下身去,轻触元叙的下巴。
  ——“是个小可怜。”
  ——“当好好养着的,怎么给打成这样了?”
  元姝忙不迭迎上前去。
  “是我三弟,和阿楼他俩闹矛盾了,这才……”
  却被陡的打断——
  “我问你了吗?”
  元姝连忙噤声,心里暗骂元楼这惹祸精。
  容蔻从包里掏出手帕,细细地给元叙擦脸上的血。
  ——“真是越看越精致,这般讨喜的人,要是我的就好了。”
  语气有些怪异。
  你说多可怕,别个被打的快死了,她还张口闭口,都是这张脸。
  ——“阿姝——”
  容蔻喊着元姝,眼睛也没从元叙身上移开。
  ——“不如给了我吧,省的被你们刻薄死了,我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妙人儿。”
  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她只是跟元姝要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
  可这哪里是讨要的语气,这分明是命令。
  元姝并不敢说什么,生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容蔻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元叙。
  ——“来容家,寄养在容家,我会好好待你,你愿不愿意?”
  元叙哪里还有劲儿说话?
  ——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带血的手,用尽力气抓住眼前人的脚踝,亦是抓住这辈子的救赎。
  “求你,求你……”
  他从嘴里吐出几口血水,倒叫容蔻惊了一下。
  “带我……离开这儿。”
  他已经头昏脑涨,他看不清女孩儿的面容。
  但她干净似神祗,她承诺会带他离开这魔窟。
  ——他好像,不用死了。
  耍点儿手段的话,说不定还能借她之手拖垮元家。
  ——他算计的明明白白。
  又恍惚听到——
  “我叫容蔻,你要记一辈子。”
 
 
第75章 
  五豢养
  容蔻生日那天,正好是元叙出院的日子。
  连日来阴雨连绵,倒是终于有了个艳阳高照的好时候。
  容蔻从宴席上逃了,期期艾艾地去找元叙。
  美人儿刚喝了药,躺床上睡着了。
  落地窗外有阳光打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
  外面熙熙攘攘,唯有这一方天地如此静谧。
  说起来容蔻已经二十岁了。
  有时候性子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就她带元叙回家这事,其实挺不成体统。
  容夫人本来也不大赞同,又不喜元叙那容貌勾人的样子。
  但耐不住女儿喜欢的紧,这才勉强松了口。
  元叙被送到医院后,容蔻就没再见过他了。
  今日她实在是无聊的很,就央了父亲帮她拖住宾客,自己偷懒跑的远远的。
  她围着床边转了两圈,见元叙还没醒,终于是泄了气坐在床边。
  “这安神药怎么这么大药劲儿?”
  容蔻伸出手,指尖轻点着元叙的眉峰。
  那里有一道不甚明显,已经快好了的疤痕。
  她微皱着眉,突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不知道这些难过是从何而来。
  容蔻不认为自己是心疼元叙,他于她来说,不过是个皮相好些的、解闷儿的玩伴罢了。
  可这样想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了些对元家的怒气。
  她看着床上的人出神了好一会儿。
  容蔻走时,床上的人也没有醒来。
  ——桌上摆的山茱萸,倒是开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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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叔,我可能得劳烦您一件事儿。”
  容蔻勾着笑,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瓶里的花枝。
  那中年男人一直就在容蔻身边站着,闻言又往前走了两步。
  “元叙那个哥哥,好像是叫什么元楼吧?”
  ——“是叫元楼。”
  “他姐姐虽蠢笨了些,可不如他那般恶毒。”
  容蔻放下那把雕刻精致的小银剪,端着桌上的贡菊茶抿了一口。
  “有的人啊,就不能对他太好了,翅膀硬了,就得掰折,省得去祸害别人。”
  ——“小姐的意思是,生意来往都撤了吗?”
  “即便是撤了,我心里也不舒坦。”
  容蔻的表情冷下来,再不是那副清贵端庄的浅笑着。
  “元叙身上的伤疤,旧的盖新的,长的叠短的。”
  “教我一想起来,心口就堵得慌。”
  容蔻手里的茶盏被重重放在桌上,茶水都往外溅了几滴。
  她顺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回头吩咐人去回了元家的话,就说元姝享够了福,也该让让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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