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收买他纵火?”
叶诗婷想也不想地道,“是谢晋亨。”
余晚摇着头,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低沉地道,“又说谎。”
这三个字简直惊心动魄,叶诗婷眼底闪过惊慌,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道,“我没有。你不信可以听这盘录音,陆红军确实一口咬定是谢晋亨雇凶。”
“雇凶的人,确实是谢晋亨,不过,放火的人却不一定是陆红军。”
叶诗婷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什么意思?”
余晚不答反问,“你从没想过替你父亲报仇雪恨吗?”
叶诗婷,“就凭我?他们都是翻云覆雨的大人物,我人微言轻,能做什么?”
余晚不以为然地耸肩,这是他们乔家的事,与她无关。而且,她现在要扳倒的人是谢晋亨,不是谢晋瑞。
叶诗婷低下头,哑着嗓子道,“逝者安息,伤心痛苦的时期已经过去,现在我只想拿这个东西为自己谋一个将来。”
“所以你来找我了。”
“是的。”
“你没有和谢家做交易?”
叶诗婷摇头,“没有。谢家的人我不敢惹。”
余晚,“看来你没把我当谢家的人。”
叶诗婷道,“你是乐家的人。”
余晚笑了,“看来你还挺会审时度势。”
叶诗婷咬着嘴唇,“那你愿意和我做这比交易吗?”
余晚伸出手,“先让我看看你手上的东西,再来谈条件。”
叶诗婷拿出手机,翻出一段音频,当着余晚的面播放起来。
里面是陆红军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对话,可以听出来,陆红军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大着舌头,突吐词不怎么清晰,但大致内容还是能听清楚的。就是谢晋亨给了他一笔,让他找机会纵火,事成后再给他一笔跑路费,时间地点都有。
叶诗婷道,“怎么样?”
余晚,“你要这个财务主管的位置,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见她拉长尾音,她下意识地追问,“不过什么?”
余晚伸手道,“你要先把磁带给我。”
叶诗婷立即叫了起来,“这不可能。”
余晚道,“不绊倒谢晋亨,我没有办法掌控宏伟,这个位置就算许诺你,也只是空头支票。”
叶诗婷反驳道,“你和谢煜凡加起来就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只要……”
余晚打断她,“谢晋亨有一票否定权。”
叶诗婷紧紧抓住手机,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并不信任余晚,所以不愿意交出手中唯一一张王牌。
余晚将她这点小心思看在眼里,给她下了一剂重药,“这些年,你为什么要改名换姓?”
叶诗婷浑身一颤,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一阵发白。
余晚道,“我突然提拔你,又是在财务主管这个掌握公司经济命脉的位置上,你觉得谢晋亨会不起疑,不派人调查你吗?你是乔楚楚这个事实,要是被他发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可以自己预想一下。”
叶诗婷不寒而栗,“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我。”
余晚道,“所以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选择信任。”
闻言,叶诗婷转头望向余晚,企图得到她的承诺,“我可以相信你吗?”
余晚却不打算成全她,用淡淡的语气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你可以改变命运,成为人上人。赌输,那就乖乖认命。你应该问你自己,你相信你自己吗?”
叶诗婷咬着嘴唇,沉默半晌,最后用坚定的声音道,“我想赌一把。”
余晚露出一个笑容,“那好。从今天起,我们就站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乔楚楚。”
☆、2020.07.09.
余晩嘴里的好戏,很快就拉开了帷慕。
先是有人在网上匿名举报谢嘉宁诱奸未成年人,这个劲爆消息一出, 顿时掀起了千层浪。
谢嘉宁平时花名在外,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到嘉底有没有未成年人在里面,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
—开始谢嘉宁还不敢惊动谢晋亨,直到警方找上门,纸包不住火,才不得不把事情原委告诉谢晋亨。谢晋亨自然是勃然大怒,但为了健康着想,不得不控制住情绪。生了谢嘉宁这个不孝子,也是他人生一大败笔。
虽然怒其不争,但该收的烂摊子还是得收,谢晋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余晚。可经过一番明察暗访,发现这事和她无关,爆料者竟是自己早年的一个竞争对手。
谢晋亨动用了人脉,好不容易把儿子从这事中摘出来,还没来得及喘 —口气,接着又有女大学生挺看大肚子找上门,说孩子的父亲是谢嘉宁。这不清不楚的突然多了一个子孙,谢晋亨当然不肯承认,把人拒之门外。这女大学生也是个倔脾气,硬是在谢家的别墅外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因体力不支而晕倒在门口。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已有流产迹象。见谢家不肯承认她们母子,她一时想不开竟割了腕,幸好被医生护士发现得早,才没有造成一尸两命的悲剧。这事很快在网上传开,谢嘉宁平时行事嚣张跋扈,玩女人玩法律,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引起公愤,甚至有人在龙腾集团的办公大楼门口点汽油瓶,要求给个公道。在舆论的压迫之下,谢家只好同意做DNA鉴定,本以为是这个女大学生被人收买,故意碰瓷谢嘉宁,不料,羊水穿刺抽取的居然匹配。换句话说,这女生肚子里怀的,确实是谢家的种。无奈之下,谢晋亨不得不放出话,只要孩子生下来,他们就承认他是谢家子孙,要么给贿养费跟母亲住,要么接到谢家抚养。对此,谢晋亨已经做了很大的退步,想就此息事宁人,谁知,这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这场大火很快就烧到了他自己身上。
之前的未成年人也好,还是现在的女大学生也罢,都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而慕后之人瞄准的目标也不是谢嘉宁,而是谢晋亨。
这事继续发酎,有人借此大做文童,说谢嘉宁的母亲是小三上位,谢晋亨飞黄腾达后,逼死糟糠迎娶小三。在几十年前,或许算不上什么塌天大事,可放在当今社会,无论是男人出轨,还是女人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都是巨雷区,社会对其的包容度几乎为零。
谢晋亨是商业街的大佬没错,但是他到底还没强大到可以控制舆论的地步。即便去找律师,律师也没办法,总不能把所有网民都告上法度吧。唯一的建议就是忍,等这场风波过去,网络上热议的温度降下来,网民被其他事专移注意力,这一页自然就会掲过。
律师的建议没错,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有心人有的放矢,这一页根本不会这么容易掲过。
果然,这阵风波尚未平息,接看又有一段语音上传网络。内容是当初车园路大丰收工厂的爆炸事件是谢晋亨一手主导,目的是为了以低价购进那块地。
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视频,当然不足以定罪,而且这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轻易重开案卷。
车园路工厂事件之后,紧接看又有知情人透露,谢晋亨为了侵呑朋友的公司,制造一场车祸,把相识十几年的朋友白岐山给谋杀了……
这些个爆料,等于是把谢晋亨的老底给挖爆了,谢晋亨知道后,怎会坐以待毙。他立即找了警局局长,要求彻査到底是谁在背后毁谤他的名誉。可是,网上信息来源太杂,很多都是用国外IP代理,真要追根究底,揪出那个黑手,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刑警迫于上头的压力,奋力追踪了一段日子,但最后也是无果而终。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如同一连串惊雷,接二连三地从天而降,把谢晋亨劈了个措手不及。
他的形象也从德高望重的商业巨头,一下子变成一个对感情不忠、对朋友不义的混球。
当今社会,网络就是一把利刃,可以杀人于无形。
别说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哪怕就是假的,添油加粗地以讹传讹,都能被传成真 的。
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坏蛋,居然掌握着天都市经济命脉,网上自然是一片激烈的声讨。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龙腾集团的股票跌了百分之三十,谢家的名声臭透了。
正如余晚所盲,这可不就是一场年度大戏,高潮一个接看一个,令人无法招架。
谢晋亨、谢晋瑞、乐慈、孔有才……“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事情和余晚逃不了干系,可偏偏找不到一丁半点痕迹。
事实上,余晩明里也没动什么手脚,她只是在适合的时机,把消息透露给感兴趣的人。
希望谢晋亨倒台的,大有人在。
年轻时,谢晋亨为了称霸商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吞并了多少企业,开罪了多少人。
这些人中,有远走他乡的、有重头再来的、有一蹶不振的,随看谢晋亨的日益崛起,他们渐渐淡出视线。
如果谢晋亨一直如日中天,那自然是谁也不敢动他, 但现在,墙倒众人推,当初他得罪过的人,都逮看这个机会,来报一 箭之仇。
正是应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清晨,谢煜凡起床,一把拽幵窗帘。
外面碧空如洗,偶尔飘过几朵白 云,合着乌语花香,是个适合踏青的好日子。
他转身看看还赖在床上的余晩,兴致盎然地道,“陪我出去走走。”
没了遮拦,阳光争先恐后地钻进窗户,照出了一房间的五光十色。
余晩用手背遮住眼睛,从指缠处的间隙望了出去,看见了站在床前的谢煜凡。
他正在换衣服,衬衫纽扣没来得及全部扣上,露出里面一小节背心,随意而性感。
他背看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看到他沐浴在金色光芒下的身躯,高大挺拔,就像公园里的一尊雕像。
男色当前,岂有不贪之理?
余晚心中一动,心动不如行动,立即伸出两条大长腿,往他腰间一缠,然后朝着自己勾过来。
谢煜凡被她拽了个踉跄,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向她倒去。
怕她被自己压疼,在倒下去的时候,他用手肘撑住了床。
余晩被他困在怀中没有挣扎,而是顺势攀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香吻。
她的吻技很高超,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扫上心头,带着淡淡的情,浓浓的撩拨,让人欲罢不能。
谢煜凡面对她时的心情很是复杂,有深入骨髓的爱,也有对她不能掌控的无奈,还有一丝敬畏之意,以及一股无法言喻的骄傲。
一步步走来,他都看在眼里,从一无所有,到今天翻云覆雨;从捏了一手烂牌,到现在张张都是王牌,就是说整个天都市都被她拿捏在鼓掌中, 都不为过。
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气魄和手段,也是个人物。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
一个吻结束,下面也挥起了一个小帐篷,余晩伸手轻轻一拍,娇笑倩兮地道,“还踏什么青,不如在家里作床上运动吧。”
谢煜凡苦笑,“你是属狐狸的吧?”
狐狸精,还是千年的,所以迷惑人的手段是手到擒来。
余晚把这话当补品吸收了,抛了个媚眼过去,''那你看我这修为怎么样?”
谢煜凡道,“道行高深,一般人降不住。”
余晩吻着他的脖颈,笑嘻嘻地道,“可你也不是一般人。”
言下之意,就是她愿意被他降住?
但谢煜凡不及细想,因为在她的攻击下,缴械投降。
一阵级绵之后,余晩在他的怀中又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她產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
谢煜凡仍然维持看先前的动作,将她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脸,道,“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余晩逗他玩,故意皱起眉头,一脸挑剔地道,“比起阿姆斯特丹那些……”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煜凡死死地掐住了肩膀,她叫了声疼,下意识的抬头。
然后就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坚毅的下巴,以及那冷嗖嗖的一瞥,都在无声地警告她男人的威严不能挑衅。
余晩哈哈一笑,立即识趣地转了话头,冋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走走?”
谢煜凡起身,将衣眼重新穿上,又挑了一身白裙给余晚,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余晩将衣服抛开,“我不喜欢白色。”
白色象征纯洁,她过去不是,将来也不会成为这种类型。
谢煜凡道,“我知道。只不过,一会儿去的地方,不适合穿的花枝招展。”
余晩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心中已经有了数,试探性地问,“你是想带我去你妈的墓地?”
没想到他的意图这么快就被她看穿,谢煜凡不由一怔,低下头看她。
余晩翻了个身,撑起下巴,无事地耸肩,“这不难猜。祭拜故人,才需要装扮清淡,而你又不会带我去悼念白岐山,那除了他,就只剩下你母亲了。”
谢煜凡沉默半晌,道,“虽然我父亲对不起你全家,但是,我母亲并没有做什么,甚至她用生命来赎罪。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她有成见。况且,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她的儿媳妇,我想正式把你介绍给她。”
“我没说不去。”余晚停顿了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半真半假地道,“丑媳妇见婆婆,有没有红包拿啊?”
谢煜凡忍不住莞尔,语气轻松地调侃道,“你心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余晚接嘴接的快,"还有你。”
谢煜凡揺头,彻底败下阵来,她伶牙俐齿的自己永远说不过她。
余晩换上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略施粉黛,热后挽着谢煜凡一起出了门。
☆、2020.07.09.
在路过花店的时候, 余晚买了一大束百合,见谢煜凡投来询问的目光,便微笑着道,“不知道婆婆喜欢什么花, 就随便挑了一束我喜欢的。她不会介意吧。”
谢煜凡笑意浅浅, “你有这份心, 她就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