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命都给你——持尘
时间:2020-07-29 07:42:34

  周时放松开了女人的手,改揽住她的腰,钟瑜顺势搂住脖子,踩在他脚背上的脚轻轻一抬,缠上男人的腿,整个人呈现一种半悬状态挂在周时放身上。
  “老公,你脸上有脏脏的东西我帮你擦一下。”
  周时放把脸伸过来,钟瑜在他脸上“温柔”地擦了两下,不料,被他吧唧一口亲在脸颊上。
  钟瑜暗暗磨牙,手掌在他后背那一块慢慢摩挲,趁其不备狠下力道,重重拧了一把。
  周时放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了,他低头,嘴唇凑近她耳边,轻咬住她柔软的耳珠,“老婆,你拧的我好舒服,还可以再重一点。”
  “……”
  这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走进门的钟爸看到此幕,默默退了出去,并且替他们关上了门,顺便抱起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花生,宽大的手掌捂住小孩的眼睛,“宝宝,跟外公去客厅看电视。”
  门一合上,钟瑜瞬间跳开老远。
  周时放笑了笑,没说话,低头,拇指擦过嘴唇。
  钟瑜真想上去给他两脚,但又怕被这狗东西趁机再占一次便宜,只好忍了。
  门再次打开,钟妈进来,看到这两人一边站一个,有点像各占楚河两界随时要开战的架势,疑惑地看了看他们:“你们怎么了?”
  钟瑜不想再跟这狗东西待在同一个空间下,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聊着天,只有钟瑜和周时放这里宛如死寂一样沉默。
  周时放在桌子下轻轻踢她。
  钟瑜不理会。
  隔两秒,他凑过头来,附在她耳边说:“跟我聊天。”
  钟瑜头也不抬地吃东西,不时间跟她爸爸妈妈姐姐姐夫聊两句,就连小花生她都逗上了,就是不理周时放。
  周时放跟大家聊几句之后,每隔几秒都会凑过头去附在钟瑜耳边说一句:“跟我聊两句?”
  钟瑜照旧不理他,到他第三次凑过头来说同一句话时,钟瑜扭过头,面无表情扔给他一个“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眼神。
  周时放倒也不恼,低低笑了声。
  “……”
  “吃虾吗?我帮你剥。”
  “……”
  周时放转过转盘,夹了一只最大的虾到碗里,慢条斯理剥起来。
  他的手指好看,指骨修长,剥虾的动作熟练,捏住虾头,一气呵成,整个儿完整地剥了下来。
  钟瑜爱吃海鲜,谈恋爱那会儿一起吃饭,蟹肉、虾肉都是周时放替她剥的,后来结了婚,他忙于事业,别说剥虾,就连一起吃饭的时间也变得屈指可数。
  她神思恍惚,有些呆楞地盯着男人小拇指上那个在灯光下晃的人眼花的戒指。
  这只戒指他戴了很久,从没离过身,也从没告诉过她有什么含义。确定关系的那天晚上半睡半醒间,他把它摘下来套进她的无名指。
  直到后来结婚,有一次宋雅静对她说,你知道放儿哥的尾戒有什么含义吗?
  她当然不知道,他的粉丝们都说,刻在戒指内侧的“ZY”是周煜的拼音大写。钟瑜仅仅知道的就也是这些。
  她这人向来不爱做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测。
  然后宋雅静开始扯一堆有的没的,说那个戒指其实是周时放本来要送给她的,尺寸也是按照她的手指定制的,还讲了许多周时放小时候钟瑜不知道的故事,最后她说,你认识的他也不过这不到十年的时间,而我呢,我对他知根知底,我们有很多很多回忆,我们两家关系紧密相连,我们的父母,父母的父母,都希望我们在一起,你有什么?
  听着好像,她才是那个插足别人爱情之中的第三者。
  钟瑜感到可笑。
  她向来高傲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被宋雅静这通可笑的言论打击到,随即微微一笑,轻抚着无名指上那只漂亮的戒指:“你别忘了,戒指的主人现在是我,你的放儿哥,他娶你了吗?”
  宋雅静就从来没见过这种婊里婊气的女人,脸上当即挂不住了,最后悻悻离去。
  钟瑜从始至终都没把宋雅静放在眼里,她以为,只要不离婚,宋雅静恶心也就恶心一下。
  而且宋雅静为什么要恶心她,还不是自己得不到,心里堵得慌,那钟瑜就更不用太把她当回事。
  唯一觉得难以接受的是袁淑玫。
  那时候,她的想法是,和周时放就算吵吵闹闹,只要这个婚不离,就是打脸了。
  可偏偏,打她脸的人。
  是他。
  周时放把剥好的虾放进钟瑜碗里,她突然看着就有点恶心,没忍住,干呕了一下,一桌子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怎么了?”钟妈问。
  钟瑜站起来,“胃有点不舒服,去下洗手间。”
  一家人面面相觑,钟爸很是担心,“刚还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起来。”
  周时放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看看她。”
  钟瑜不是太想回去面对周时放,还有家人疑虑重重和担心。
  她在外面受欺负,为了让家人不担心,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些年在外面也都已经习惯,不该这么娇弱,可是在家人面前,总忍不住表现出柔弱的一面来,在这个本该最温暖的港湾,却还要与这个罪魁祸假装演一出恩爱戏码。
  如果被爸爸知道周时放这么欺负他,估计他今晚别想好好走出他们钟家的大门了。
  钟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的个性强,小时候和男生打架,被打的满脸淤青也是一滴眼泪都不掉,长大后去拍戏,吊威亚,疼的骨头都散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接着拍。
  哭,对她来说,是弱者的表现,她太要强了,绝对不允许自己掉眼泪。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这几年所有的委屈和失望灌满心口,眼泪抑制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砸。
  情绪溢满胸口,也不知道该与谁诉说,像是堵住了似的难忍,钟瑜打开出水开关,水流哗哗之中,捂住嘴巴呜咽出声。
  门就在这时打开了。钟瑜手忙脚乱往脸上泼水,试图掩盖尴尬。
  周时放握着门把,长身立在门口,看到镜子里女人红肿着一双眼睛,盖也盖不住地狼狈。
  下一秒,他踢上了门,大步迈了过来,拉住她扭身面向自己,看着她满脸泪痕,心里蔓延起莫名的心疼。
  想也没想地,低头就覆上了女人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章打算明天发的,想了想还是不要断更好了。
 
 
第24章 
  鲜艳欲滴的唇瓣。
  柔软, 微凉,颤抖。
  眼泪混着水珠,滑进唇齿, 苦涩。
  钟瑜心里还气着。
  男人气息靠近, 她伸手撑住他前胸, 往外推,骂道:“别碰我。”
  脸往旁边扭开, 脚步往后退。
  周时放反手落下门锁。
  钟瑜从他眼底读出熟悉的信号。
  心悸的。
  心跳剧烈跳动, 到颤抖的, 危险信号。
  是藏在眼底涌动的风暴。
  像一只安静等待猎物伺机行动的豹。
  她是他的猎物。
  钟瑜心跳猛烈,站不稳,指尖抓着洗手台,试图压制情绪。
  想走,想离开这里。
  她知道, 跟周时放来真的, 从来没有胜算。
  但她就是不想。
  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不想被他制服。
  眼眶又红一圈。
  悲伤难过委屈, 死死压着, 眼泪源源不断, 不听使唤, 往下落。
  见她往后退,周时放停下脚步。
  像是忍耐着,极力克制着。
  眸光晦暗,温声道,“过来。”
  高贵又残忍。
  紧张的气压,绷着的弦,一触即发。
  莫大的害怕不安,涌动着。
  钟瑜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想说话, 抽噎的声音闷进喉咙,胸口曲线剧烈起伏。
  他总这样,高高在上。
  总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谁都应该听他的。
  其实和他那个母亲,本质上没有区别。
  钟瑜平常打他骂他凶他,他让着。
  是因为从不曾在意过,认为她不会跑,永远在他掌控之下。
  他会大老远跑回来,还不是因为发现,无法掌控她。
  他的小鱼,要从网里溜走了。
  他害怕了,也恐惧了,意识到决策性失误,想要挽回。
  可她是人,不是他的玩具,哪能凭他随意亵玩。
  他在她父母面前扮演着笑面虎。
  可事实上呢,这个人,认识这么多年,她也没有真正摸透过他。
  他以前追她的时候,脾气好到没脾气,能屈能伸,惯着她,宠着她,让她离不开他。
  在好友生日会上,喝醉酒,歪着身子,一双眼醉态迷离,笑得深谋远虑,“钟瑜那个脾气,离了我,她能跟谁过得下去。”
  她那时小,单纯,也虚荣,只当是男人宠她,爱她,任由她,骄纵她,也爱指使他,喜欢看他把自己呵护在手心,捧着、爱着,当块宝的感觉。
  这些年,他把她脾气养大了。
  这朵娇艳玫瑰全身带刺,除他之外无人碰得。
  我包容你的一切,只为把你惯坏。
  今后,只能依附于我。
  这样的心机,让他在娱乐圈那样的染缸里混得风生水起。
  可惜,钟瑜明白的太晚。
  “过来。”周时放再一次说道。
  嗓音再次恢复了平静。
  钟瑜还是不动。
  其实他的脸,偏凌厉,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让人不敢靠近。
  钟瑜以前从来没怕过他,只有当他真正生气沉下脸来,钟瑜不敢惹他。
  可在她面前,他连生气也不曾有,底线很深很深,曾经钟瑜一度以为,周时放是没有脾气的,他不会发怒。
  直到有一次。
  那是他们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后,那年寒假一起吃饭,周时放还在店里结账,钟瑜走出去透气,一个以前的男同学跟她打招呼,因为许久没见,都很开心,难免多聊了几句。
  她还记得,周时放拉开门出来,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实实足足把她吓了一跳。
  那男同学见此也不敢多逗留,匆匆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一路上,他都没有理过她。
  她以为他只是纯粹吃醋,哄哄就好了。看到一家鞋店,牵着他的手走进去,却被他反拉回来,沉着脸问:“那人是谁?”
  “那就是我一个同学。”
  他反诘,“追过你的同学?”
  钟瑜冷静下来,看住他的眼睛,“你吃错药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悻,他追过你。”
  “追过我怎么样了?追过我的人我连说话也不能说了?”
  “就是不能!”周时放说完,甩开她的手离开。
  钟瑜不想跟他在路上弄的很难看,只好追上去,“你怎么回事?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他突然停下,脸色铁青,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不让别的男人靠你太近,我会吃醋,吃很大的醋。”
  那时候只觉得这个人可爱。“这有什么啊,”她笑:“你就为这点事?以前怎么没见你发脾气?”
  “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他字字句句,理直气壮。
  “好好好,行行行,你是我男朋友,我应该尊重你的感受,那现在,我们去买鞋?”钟瑜妥协。
  她的脾气向来强硬,却也愿意为他改变。
  虽然她从来不缺人追,可正正经经谈恋爱,却只有这么一次,也是第一次,很多地方都要学习,也想为他改变。
  谈恋爱的时候,见他哪里都是可爱的,那些缺点也是可爱的,就没有不可爱的地方。
  钟瑜并没有把那次的冲突和矛盾放进过心里,只当是他爱她的证明。
  ……
  屋里的两人还在僵持着。
  她出不去,也不能搞出太大响动,不想看见他,在洗手台前蹲下身,抱住自己,把脸埋了进去。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是钟瑾的声音:“小瑜,你怎么样了?”
  紧绷的气氛松了些许。
  周时放看了眼她,对门外说,“没事儿,姐,你们先吃,我们一会儿出去。”
  钟瑾在门口站了站,只好回去了。
  周时放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把她的长发拨到旁边,双手一合,拥住了她。
  钟瑜在他怀里挣了挣。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呼吸着,“给我抱一下。”
  钟瑜没动,也没力气挣了,两肩颤抖,低低抽噎着。
  “别哭了,好不好?”他亲着她的脖颈、耳朵、脸颊,嗓音柔的心发颤,“别哭了,我心疼。”
  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味又汹涌起来。
  周时放搂紧她,低头亲吻她的发。
  曾经,这抹香味让他魂牵梦萦。
  如今还是。
  钟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想到那天,他在车上质问她。
  ——你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犯了什么错?
  说再多,他也始终觉得,错的都是她。
  那还要说什么呢?
  过了良久,当他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钟瑜无情地推开了。
  周时放没设防,身体往后倾倒,手撑住地面。
  她抬起脸,挂着晶莹未涸的泪珠,一字一字,轻轻说道:“就算日后你道歉,我也不原谅,永远不原谅。”
  周时放抬起头,怔怔看着她。
  她脸上带着一股决绝,手背抹过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我明天会找时间和爸爸妈妈说清楚。
  “离婚的事。”
  说完,她转身,伸手按在门把上,始料未及,身后的人一把拉住她,单手压在门上,低头凝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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